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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與狼共舞【2】 文 / 蘇鴨子

    「本樓主的胃口一向不小。事成之後,祁墨的命還有平安歸我,元蒼的帝王之位歸你,多麼划算的交易。」蘇佩玖笑的如沐春風,眼中卻沒有半點商量的意思。

    這就是她想要的,倘若祁榮肯,那便立下字據,漠王一倒,平安就歸南謝樓。

    她看著祁榮,兩個人互相對視,誰也不肯退縮,半響之後,祁榮大笑的猛地一拍桌子,蘇佩玖瞇起眼睛。

    「既然如此,那麼本宮便與狼共舞一回,樓主以後多多指教才是。」

    蘇佩玖勾唇:「這是自然,太子會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一個怎樣划算的交易。」

    平安是元蒼的一處小地方,作為戰時區所以沒有多少人,更加談不上是富饒之地,但是,這個地方曾經是大燕的京都,還是有價值可循的。比如,此地南北八方四通發達,極其適合貿易商販……

    但南謝樓想要這個地方就有些值得商榷了,到底平安有什麼吸引這個樓主的?

    祁榮看著對面默默飲酒的纖細男子,心中思量。「屬本宮冒昧,不知樓主到底為何想要平安?如果是為了貿易的話,江平地區顯然更加適合。」

    「江平?」蘇佩玖將手中的酒杯放在自己面前,面上稍有嘲諷:「如果南謝樓獅子大開口要江平的話,太子會給?」

    「自然不會。」元蒼的貿易就靠著江平來活絡,掌握了江平便掌握了元蒼的財力命脈。

    蘇佩玖抬眼看了他一下:「既然是這樣,太子不覺得多此一問?」

    祁榮訕訕的不再開口,心中卻始終抹不掉這個疑惑。在跟這個樓主接觸的時候,他總能夠感受一股熟悉的氣息,卻一時間想不出來這股氣息屬於誰。

    「既然事情已經談妥了,那便散了吧。字據南謝樓收下,希望太子殿下能夠說話算數,如果不然……」蘇佩玖水眸中寒光一閃,話不說全卻不言而喻。

    太子木著一張臉,「請樓主放心,君無戲言。」

    君無戲言?呵……現在就已經用「君」自稱了嗎?

    蘇佩玖暗自笑了笑,站起身抱拳:「希望合作愉快。」

    二人相視一笑,流露出只有對方知道的意思。

    …………

    夜黑風高,大火將長安的夜空染得火紅一片。

    蘇馳一臉陰沉的站在皇城門口,一個手勢下去,立刻有人扛著一米粗的圓柱子朝著城門撞擊而去。不管今日造反成與不成,他都被逼上了梁山,漠王好手段,竟然讓他走投無路!

    這秋後的螞蚱還蹦幾下,何況他這個當了元蒼宰相二十多年的老人?朝中勢力雖然絕大多數被祁墨掌控,但是還是有少數死心跟著他的。

    城門被撞開,他翻身上馬進城,身後跟著一群暗衛。

    「遇到皇家的人,反抗者殺,不論男女。」

    祁成,我蘇馳耗費大半輩子跟著你戎馬江山,到頭來得到了什麼?兔死狗烹,你就是這麼對待當年跟著你打江山的兄弟的嗎?你們祁家的人未免太過欺人太甚!

    當哥哥的欺壓侮辱於我,當弟弟的奪我主妻還瞞天過海產下孽種!

    一腳踢開皇帝寢宮,他將守門的老太監一掌拍死在地。

    皇帝一身明黃的龍袍從案幾之前站起身,面色如常,絲毫不見混亂。

    「祁成,事到如此你還能如此淡然坐在你的龍椅之上嗎?」

    祁成很平靜的將手中毛筆放在硯台之上,然後抬眼:「朕早知有這一天,但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你髒事錯事全部交給我來做,想到有這一天也是理所當然。如今,我只問你一句話。」

    「朕待你不薄,你到底為何反水?」祁成看著眼前和他一般蒼老的男人,以前戎馬半生的日子彷彿在眼前閃過。

    「哼!」蘇馳冷哼:「死到臨頭還想要跟我講交情?可是我如今卻是一點都不想跟你敘舊情!快點告訴我祁清到底在哪裡?!」

    「祁清?」祁成愣了一下,眉頭皺了一下:「祁清雲遊在外,朕如何得知。」

    「既然不知道,留你何用!你們祁家欠我的實在太多了,你們全都下地獄去懺悔贖罪吧!」說著他拔出自己的劍朝著祁成刺過去,祁成雖然當皇帝不動筋骨,但是以前的功夫還在,躲閃幾招之後,便覺體力不支。

    這個時候祁榮出現,擋在了他身前:「父皇退後。」

    「太子殿下,呵呵……你們在展示父子情深?可惜,不是只有你祁成有兒子!城兒還不出來?」

    蘇城拿著一把劍,從外面進來,朝著太子微微點頭,眼中閃過微微的抱歉,然後出手。「得罪了。」

    祁榮冷哼:「就讓本宮來領會一下御前帶刀侍衛的高招吧。」

    那邊祁成看見祁榮被絆住,這邊蘇馳又拿著劍逼過來,急中生智:「你不是想要知道祁清的消息嗎?朕給你便是。」

    「為了苟活打算出賣兄弟了嗎?你祁成也配為帝王?!」說著一劍刺中他的肋下骨,拔出,鮮血噴湧而出。

    祁成連忙摀住自己的傷口:「你……竟一點也不念之前的兄弟情分!」

    「狗屁的情分!你自己摸著良心問問,你可有將我蘇馳當成你的兄弟?帝王可有兄弟?我蘇馳可沒有這個福分!每

    天都像狗一樣窩囊的在你面前卑顏屈膝,這種日子我過夠了!」蘇馳快意的看著鮮血從祁成捂著傷口的指縫間湧出,眼中有掩飾不掉的瘋狂。

    「那關祁清什麼事情?他可有得罪你?」

    蘇馳面目頓時猙獰起來:「奪妻之恨!豈能容之?他祁清比你更該死!」

    「這麼說來……」祁成突然想到蘇佩玖,這麼說來,這個女子是他弟弟祁清的孩子?一生淒苦的弟弟終於有孩子了?他不顧自己的傷口,有些感慨起來。

    「跟你說這麼多作甚!去見閻王吧。」蘇馳高高的舉起劍朝著祁成的心臟位置刺過去:「我很快便讓你的好弟弟來陪你!」

    「叮——!」一枚銅錢打偏蘇馳刺下來的劍鋒,偏離了原來的方向,刺進祁成的胸膛。

    「宰相這是做什麼?謀反?」祁墨一身黑衣靠在門框上,看著殿內狼藉,嘴角是嘲諷的笑意。

    蘇馳看著因為疼痛昏迷過去的祁成,彎腰拔出自己的劍:「漠王看了這麼久的好戲,總算是出來了。」

    「本王好像不懂宰相的意思。」祁墨把玩著手中的銅錢,一臉意味不明。

    蘇馳冷笑,眼角堆起一堆皺紋:「都是聰明人,就不要裝不懂了。漠王自己做了什麼自己清楚。」

    「做了什麼?」祁墨從門框上慢慢站直身子,朝著殿內走過來,避開還在打鬥的祁榮和蘇城。「本王似乎只是做了分內之事,盡可能的阻止宰相造反而已,有錯嗎?」

    蘇馳眼中閃過深思,他驀地笑出聲,表情變得祥和起來:「漠王不是喜歡我家二女佩玖,只要漠王今夜袖手旁觀,他日我親手將她送予漠王手中,如何?」

    「似乎是個不錯的交易。」祁墨當真開始思索起來。

    一邊的祁榮避開蘇馳的劍鋒,朝著祁墨罵道:「祁墨你當真要沒心沒肺至此?」

    祁墨聽罷笑著聳肩:「本王可不想被說成沒心沒肺的人呢?怎麼辦呢?宰相?」似乎有些苦惱:「要不然將你拿下之後,本王再去將蘇家嫡女囚禁府中如何?什麼金屋藏嬌的本王可是最喜歡了。」

    果真是變態!蘇馳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現在白雙不在他的身邊,因為不知道從哪來突然冒出來一堆武林中人,打打殺殺的說是要向毒娘子討回武林令牌,所以白雙難以脫身。

    他被祁墨又逼的不得不在今夜造反,僵持之下,他想到之前手下的人傳言說漠王對蘇佩玖有不一樣的情感,如果是真的,那麼他掌握了一張王牌!雖然不是他蘇馳的女兒,但是吃喝蘇家這麼多年,也該做出貢獻了。

    「如果漠王不肯合作的話,本相可是不能保證玖兒的安全了。」

    祁墨桃花眼微微挑起,諷刺道:「宰相這是在威脅本王?用自己女兒的生命安全?」

    「女兒?」蘇馳冷哼一聲:「不過是蘇家養的一條狗而已,本相想要用的時候便用,只要漠王吃這招便有效。」

    祁墨捏著銅錢的手隨意一甩,銅錢打著旋在蘇馳臉上留下一道印記。他冷著一張臉:「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如此侮辱她!」

    「她在不在你相府本王會不知道?你以為本王如此癡傻到讓你隨意欺騙?宰相是否太看不起人了?」慢慢的再掏出一枚銅錢,他瞇起眼睛:「宰相想一下,這一次本王瞄準的是你身體的哪裡?」

    蘇馳朝後退縮了一下,餘光瞥見蘇城已經被祁榮拿下,砍暈在地,現在祁榮正拿著帶血的劍朝他這裡過來,眼中有恨:「你們兄弟二人也真是冷血,竟然絲毫不在意你們父王的死活。」

    祁榮陰著一張臉,鷹眼狠戾:「如果父王死了,你便陪葬!」說著舉著劍朝著蘇馳刺過去,祁墨慵懶的站在原地,不打算插手。

    蘇馳哪裡是祁榮的對手,幾招下來就被刺的渾身都是傷口,待要刺中要害之時,一道極其尖銳的叫聲從殿外傳來,祁榮感受到身後有陰風閃過,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擊中背後倒在地上,吐了幾口血。

    這個時候,祁墨也漸漸正色起來,他沒有像祁榮那般狼狽,依舊站在殿內,看著抱著蘇馳的白衣婦人,皺眉道:「沒有想到昔日稱霸武林的毒娘子竟然甘心在相府內當一個小小的三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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