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她是孽種 文 / 蘇鴨子
「休想!」她止住笑,冷著臉盯著蘇馳:「休想——!不論我是否有沒有這該死的玲瓏脊,你都休想!我死都不會讓你得逞的。」
蘇馳見蘇佩玖說出這樣的話,臉也漸漸冷了下來:「你身為我蘇馳的女兒,為我蘇家奉獻不是應該的嗎?」
「蘇家的女兒?」袖子下的玉手死死的攥住,鑽心的疼痛立刻傳遍四肢百骸。「一日都沒有養過我的人居然有臉說是我的父親。」
她將唇瓣咬的發白,身子遲鈍的朝後退去:「你根本不配為人父!」
「你這個孽女——!」蘇馳將手猛地抬起就想要朝著蘇佩玖打過去,而蘇佩玖昂著頭冷笑,就像是在挑釁。
「怎麼還不進來?」驀地石門被打開,白雙一身白色勁裝走了出來,眉宇間多了幾分狠辣之氣少了幾分慈悲。果然這才是蘇家三姨娘的真面目!
看到氣得渾身發抖的蘇馳還有一臉倔強的蘇佩玖,她輕笑一聲,已然瞭解了,於是走到蘇馳身邊拍拍他的背:「不要跟小孩子置氣,小心氣出了病。」
「二小姐也懂點事,快些進來,我們盡快將玲瓏脊取出來。」她伸手想要過來拉蘇佩玖,卻被啪的一聲打開。
「二小姐這是在逼我動粗?」白雙挑眉上前,眼神已經不再友善。
蘇佩玖咬著唇後退:「三姨娘整日呆在佛門之中,早該六根清淨才對,怎生還要插手俗世的污濁?」
「有因必有果,我的因果都是你的父親。」她絲毫不在意說出的話有多麼荒謬:「佛讓我懂得,遵循因果關係不要反抗。」
「所以……」她伸出手:「乖乖的過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你們想要如何取出玲瓏脊?」蘇佩玖眼神一轉,話題轉移,希望外面南謝樓的人發現她失蹤。
白雙豈會不知道她的小計倆:「老實一點,我吃過的鹽比你喝過的水都多,玲瓏脊如何取出來你過會就知道了。」說著已然上前,啪啪兩聲點住了蘇佩玖穴道。
「乖乖的,你就還是蘇家嫡女,若是你還是這麼不懂事……」白雙眼睛一瞇,聲音很低在蘇佩玖耳邊:「我可救不了你了。」
進了密室之後,蘇佩玖才發現洞內天地。到處都是奇珍異寶,她甚至在裡面找到了以前大燕皇宮內她寢殿的兩隻夜光杯。
「開始吧。」蘇馳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等著白雙動手。
白雙將蘇佩玖推攘上洞內中間的石床之上,然後從旁邊桌子上面拿來一把匕首,一個瓷碗,走向蘇馳,在他手腕上劃了一道痕,用碗將血水接著。注意到蘇佩玖驚疑的表情,她說道:「君家公主用自己的血將玲瓏脊加印在你手腕處,所以必須也得用親人之血才能取出。」
她端來那裝滿血水的碗,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將蘇佩玖右手腕上的袖子拉開,露出光潔的手腕,她皺著眉蹲下身將血水倒上去,只看見一道金光一閃而過,隨即消失再也不出現。
白雙木著一張臉將碗中的血水全部倒盡,卻依舊沒有看見所謂的玲瓏脊。蘇馳更是不顧自己的傷口,大步走了上來,厲聲問道:「怎麼回事?」
「這古書上面的方法不會有錯……如今玲瓏脊不出現的原因只有一個……」
蘇馳聽罷朝後踉蹌退了一步,他看著蘇佩玖眼神也變得怨毒:「我就知道……我早該知道的!那個賤人……」他越發憤怒,眼睛發紅上前朝著還躺在石床之上不能動彈的蘇佩玖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孽種!孽種!孽種……」連續打了三四個巴掌之後,手腕上的傷口崩裂血流了一地,白雙立刻拉住他:「老爺不要傷了自己的身子。」
她將蘇馳拉到一邊去包紮傷口,躺在石床之上口不能言手不能動的蘇佩玖滿口血腥的瞪著眼睛,心中的疑問甚至蓋住了蘇馳對她的毆打。
如果蘇馳不是她的父親,那麼誰才是?
君柳姬當年到底為何會嫁給蘇馳?
聽著那邊蘇馳冷哼:「既然不是我親生的那麼事情結束之後也沒有必要留了。」
白雙溫順的眼眉中閃過一道冷光,她道:「是,老爺。」
等給蘇馳包紮好傷口,她徐徐的走過來:「原本是想要讓你少受點苦,但是沒有想到你竟然不是老爺的親生骨肉,如今只剩下最後一個方法……」她將手中的匕首顛來倒去的在蘇佩玖滿是鮮血的手腕上比劃,嘴角笑容冷凝:「多麼好看的手腕?真想拿來珍藏。」匕首高高抬起!
她竟然是想要斷了她的右手腕……!!!蘇佩玖瞪圓眼睛,眼裡的憤怒幾乎要噴湧而出,要是這個女人真的斷了她的右手,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絕對不會!
電火花光一瞬間,一股力道猛地將石床之上的蘇佩玖抱起,白雙則被撞了出去,退了十幾米才停下。
一切的一切都發生的如此迅速,快到蘇佩玖都沒有反應過來,忽然胸口被點了兩下,身子頓時輕鬆下來,救她的人幫她解了穴道。
「嘖嘖……在江湖之上銷聲匿跡十幾年的毒寡婦竟然會出現在相府的密室之內,這讓本宮主好生吃驚。」姬御冷笑道,狹長的鳳眼中滿是肅殺之意。
白雙愣了一下,沒有說話。倒是蘇馳擋在了她面前:「這關閣下什麼事?知道你呆的地盤是相府就識趣一點,將你懷中的孽種乖乖放下來,免得受了皮肉之苦。」
「哦?孽種?」姬御淡淡的目光在蘇佩玖被打的青紫出血的臉蛋上一
瞥,然後笑了,「你說本宮主的師妹是孽種?宰相好大的膽子。」
「你——」蘇馳還想要說什麼,卻猛地腦門一黑,還沒來得及轉過身看身後之人,就暈倒在地。
白雙放下手刃,收起了一身閨秀身上的賢淑之氣,那一瞬間蘇佩玖覺得她就像是一隻淬著毒汁的蜘蛛,看著他們的眼神好似隨時會咬上來一樣。
「魔教的宮主竟然是我們蘇家二小姐的師兄……?」白雙將蘇馳安置好之後,站起身緩緩啟唇說道,看著蘇佩玖的眼神有些微妙:「真是讓人出意料,倒不曾想相府內隱藏最深的竟然是那個無能懦弱的二小姐。」·
蘇佩玖想要開口,但是不想嘴一動就扯動傷口,疼的眼淚簌簌的掉下來。她拍拍姬御讓他放她下來,站直身子看著白雙:「三姨娘此話差矣,相府內一直隱藏最深不是你嗎?你的真實樣子看來連宰相大人都瞞著呢。」
姬御在旁邊開口:「師妹有所不知,江湖人傳毒寡婦因為練功走火入魔已經容貌盡毀,比現在你的豬頭臉還要難看呢。」
蘇佩玖:「……」果然嘴裡沒有一句好話,就會藉機寒酸她。
白雙惱羞成怒,容貌盡毀不能讓心愛之人看見一直都是她的一塊心病。「看你們過會還能不能這麼囂張!」說著飛身上前,一把銀色的絲網從她袖口中噴射出來,姬御迅速抱著蘇佩玖從原地起身飛離。
「果然是毒寡婦,剛出手就是大手筆。」姬御看著絲網覆蓋的石床漸漸被腐爛,眼神淡然道。「只不過跟本宮的武功還是差太多,今日還有其他事情,師妹就帶走了,他日有時間切磋切磋。」
說完朝後面出口退去,蘇佩玖被他夾雜胳膊下面只看見地上的石頭紋理迅速朝著後方而去,很快便見到了外面的陽光。
「沒想到師兄逃跑的功夫這麼厲害。」蘇佩玖被放下之後,嘲笑的開口,剛剛她還以為要打起來呢。
姬御嫌棄的摸摸她的頭,然後嘴唇扯了一下:「跟毒蜘蛛打?你師兄還沒有嫌命長。」
「這麼說毒蜘蛛比你厲害?」
「怎麼可能!要不是師兄來之前被漠王纏鬥了一陣子,舊傷復發,十個毒蜘蛛都不是你師兄的對手。」姬御裝作不在意的動了動肩膀,然後走在前面:「快些走吧,要不然你那個假冒偽劣的爹醒過來,我們就出不去了。」
蘇佩玖看到他肩膀上的紅衣已經染濕一塊,看起來顏色比其他地方要深。怪不得師兄總是穿朱紅色的衣服,是因為受傷之後不被其他人發現嗎?
剛想要追上去,就看見那邊假山後面站著一個女子,是銀鴿。她手上拿著一個盤子,站在那裡看著蘇佩玖,沒有打算過來。
蘇佩玖冷笑一聲,然後看都不看直接跟著姬御離開了。
不信任她的人,她也不會給予信任……
好不容易出了相府,剛剛走上街道就看見一群接著一群的官兵四處亂竄,好像是在抓捕什麼人,為了以防萬一,姬御拉著蘇佩玖走小道。
但是在接近城門的時候,姬御蒼白著唇笑道:「師妹,你先走吧,師兄還有點事情。」他靠在牆上,很慵懶的樣子,表情很是自在,好像真的有事情要辦一樣。
蘇佩玖不相信的將他的身子一下子給扳了過來,一把扯下他的衣襟,姬御伸手擋住:「師妹幾日未見,怎生如此如狼似虎?這光天化日的不好,你要是真想看,回去再給你看?」
蘇佩玖白了他一眼,將衣服扯下來,果然看見了被鮮血染透的白色內衫,傷勢如此嚴重,竟然還帶著她跑了這麼遠。
「你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嗎?」她腫著一張臉,水眸圓瞪,雖是狼狽但在姬御錯愕的鳳眼中竟是比平時還要可愛。
他表情柔軟下來:「歌兒在關心我?」他喜歡喊她歌兒,師兄師妹只是平時用來防止不自信關係尷尬的。
蘇佩玖朝小巷子外面伸出個頭,外面還有官兵。「師兄跟著我走,還有一個地方很安全,我們先去包紮傷口。」
意外的沒有聽見身後的響動,她回過頭卻看見那男子暖著一張臉,笑意融融的看著自己,見她回過頭,伸過來一隻手:「你帶我去。」語氣中竟是平日裡不曾有過的撒嬌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