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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討一個洞房花燭 文 / 蘇鴨子

    剛剛坐進轎子,就聽見蘇孟雲一聲質問:「你這個時候為什麼要回來?!」

    蘇佩玖慢條斯理的將自己衣服上面的褶皺理理好,這才抬眼看向蘇孟云:「四妹覺得呢?」

    蘇孟雲將下意識的摩挲自己手腕上的鐲子,眼神有些游移。不知道為什麼,如今的蘇佩玖比先前還要讓人感覺不舒服,那雙漆黑的眸子似乎能夠看透人心,她覺得自己那些小心思小伎倆全部被暴露在空氣中。

    「無論如何,你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回來,你打亂了父親的計劃。」

    蘇佩玖不著痕跡的勾唇一笑,就知道蘇孟雲沒有城府,心裡藏不住事情,但是沒有想到她什麼都還沒有套,她可愛的四妹就已經將線索脫口而說。

    「四妹確定不是父親這個時候特地讓我回來的嗎?」她倒是要看看表面上忠心耿耿的蘇馳對元蒼國到底藏著怎樣的心思。

    蘇孟雲聞言疑惑的皺眉:「父親明明沒有任何關於你的消息,怎麼可能讓你這個時候回來?只要大姐順利嫁給漠王,我再嫁給太子,再過些時日……」她驀地噤聲。

    蘇佩玖笑的溫柔,目光卻不容她忽視:「再過些時日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元蒼王朝掌握在父親他老人家手中?」

    看到蘇孟雲閃躲的眼神,蘇佩玖知道自己猜對了,接下來也不做聲了,心中冷笑,怪不得要將她失蹤的消息變成病逝,也怪不得她幾次三番的被人陷害他也不出面,沒有想到竟然是在暗地裡搞這些名堂。

    二房的人全部都被他當成絆子在使,真正能夠讓他對待的竟然是一直默默無聞的三房!那個守著佛堂的白雙果然不是一般的角色,不過幸好這兩個人人再怎麼聰明終究有了一個愚蠢的女兒。

    到了蘇府,蘇馳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自己先回書房去了。蘇孟雲躊躇的看了一眼蘇佩玖,然後咬咬牙帶著丫鬟蘭鵲離開了。

    蘇佩玖則是回了自己的綺羅園,剛進門背過身關上,就聽見背後有動靜,回過頭果然看見黑鴉已經在屋子裡了,他神色自在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語氣調侃:「怎麼樣啊樓主?這蘇家的宰相果真在背地裡計劃著謀反?」

    「既然知道了就把嘴巴閉緊點,別忘記了現在你家樓主跟蘇家息息相關,一辱俱辱。」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伸手去拿放在小茶几上面的銀骨扇,走了好些路可是熱死她了。

    黑鴉無所謂的挑挑肩膀:「這有什麼?樓主害怕南謝樓護不住你?」

    蘇佩玖靠在柱子上扇著風,眼神飄渺:「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的事情我自己來做,而不是讓你們替我染上鮮血。」

    黑鴉聽完有了一瞬間愣住,但是他隨即不自然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樓主這麼說就是將南謝樓當外人了。」

    蘇佩玖一把將扇子合起來,開始趕人:「你不許出現在我面前,暗中呆著去,祁墨已經注意到你了,你這幾日小心點……那個人心狠手辣的別吃虧。」

    黑鴉就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沒有想到樓主竟然會關心屬下。」

    「那是你眼瞎。」蘇佩玖嫌棄的瞪了他一眼,然後逕自走進內室,合上簾子,換了一套衣裙,等她出來的時候果然看不見黑鴉了。

    拉開門,她看外面的天氣,陽光正好,遠處一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端著一盤子水果徐徐而來。

    等她靠近之後,蘇佩玖才注意到是銀鴿。

    「小姐,你回來了。」

    蘇佩玖看她眉眼中多了一抹之前沒有的灰暗,心中了然怕是這些日子相府又發生事情了。

    「銀鴿好久不見。」

    銀鴿將手中的果盤放下,不吭一聲的走到蘇佩玖面前跪下,面如死灰:「不知道小姐先前跟銀鴿講的話可還算數?」

    「什麼話?」蘇佩玖似笑非笑的開口,這銀鴿可是蘇馳的人,她可不信她會平白無故的來投靠她。

    銀鴿眼睛直直的盯著蘇佩玖:「紅鵠死了……被老爺親手杖斃,因為她沒有聽二姨娘的話去撿地上的首飾。」

    「聽到這個消息我感到很傷心,但是銀鴿你應該知道我不過一個小姐,就算如今二姨娘已經不成氣候,但是不要忘記她還有一個當官的娘家。」她透過銀骨扇之間的刻紋抬頭看天上的雲朵,再微微垂眉看著地上跪著的絕望女子:「我什麼都幫不了你。」

    銀鴿確實笑了,雖然看不出來她有那麼一丁點的笑意。

    「二小姐怕是覺得自己太無足輕重了,你真的以為自己身上有玲瓏脊的傳言是假的嗎?」

    蘇佩玖心裡一跳,表面上卻裝作不知:「銀鴿你在胡說什麼?我身上到底有沒有玲瓏脊,你是我的貼身丫鬟你不知道嗎?你何曾見過落魄的相府嫡女還藏著一件無價之寶玲瓏脊?要是我有,還至於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銀鴿只是搖搖頭:「奴婢知道奴婢說什麼小姐都會否認,不過沒關係。已經有人將小姐身上確實藏有玲瓏脊的消息傳到江湖之上了,前天奴婢還看見有人花高價要將小姐的人頭。」

    「我的人頭?」到底是誰在背後一直陷害她?處心積慮的將她推到風口浪尖之上!她一定要找出這個幕後黑手!

    之前一直誤以為是太子,後來讓南謝樓查了一下,根本和太子一點關係都沒有。那麼這個藏在暗中的人到底是誰?

    銀鴿落寞的保持跪著的姿勢:「小姐還是小心點好。包括老爺在內,這江湖上的人誰不想要小姐的頭顱?」

    />蘇佩玖輕笑出聲,眼中有暗中:「這些人中包括你?」

    「奴婢若是想要的話,小姐此刻早就身首異處了。」銀鴿對於自己的身手絲毫沒有懷疑,何況對於蘇佩玖這個連武功都不會的人。「奴婢現在活著的唯一動力就是替紅鵠報仇。」

    「你似乎忘記了我姓蘇。」她善意的提醒她,要是一個奴婢隨隨便便的跪在自己面前口口聲聲的喊著叫囂著要求她幫忙滅掉自己的家,是誰都會覺得有問題的吧?

    銀鴿冷笑,眼中閃過異光:「但是小姐身上流著的是赤國君家的血!」

    「君柳姬就是被蘇家的人活活害死的!小姐難道就不想要報仇?現在相府裡的人,那些上了年紀的人,哪個手裡沒有沾染君柳姬的鮮血?就連一直守著佛門的白姨娘,也不是乾淨的!」

    聽著這些話語,蘇佩玖驀地覺得自己的心臟被捏的生疼,她深知不知她自己的感覺,而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在哀嚎,為自己那薄命紅顏的娘親。

    「吃下這個。」蘇佩玖忍受著胸口的疼痛,從袖口中拿出一枚鮮紅的藥丸放在銀鴿面前。

    銀鴿結果直接塞進口中嚥下,這才眼中有了笑意;「小姐已經打算收下我了嗎?」

    蘇佩玖靠著門:「你就不怕是毒藥?」

    「毒藥不就代表小姐打算收下我了嗎?」銀鴿絲毫不畏懼。

    真是個瘋子……蘇佩玖在心中暗歎。

    她離開門欄,朝裡屋走去:「是毒蠱,你若是不聽我的話,只要我催動母蠱你就會生不如死,就像這樣。」她將銀骨扇放在桌子上敲了三聲,銀鴿立刻臉色蒼白的倒在地上,冷汗涔涔。

    「知道了嗎?」蘇佩玖冷漠的開口。

    銀鴿等疼痛消失之後,立刻跪在地上尊敬道:「單憑小姐做主!願為小姐效犬馬之勞!」

    「好!」蘇佩玖啪的一聲將扇子合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我也在這裡答應你,定為紅鵠報了這個仇!」

    「謝過小姐!」

    蘇佩玖點點頭:「你起來吧,地上涼,先服侍我沐浴,以後的事情再說。」

    「諾。」

    …………

    剛剛讓銀鴿放了熱水,蘇佩玖才脫掉外衫,就聽見內室傳來水聲,她立刻將外衫重新披上。銀鴿知道她沒有讓人進內室服侍的習慣,所以早早的出去了,那麼裡面是什麼人?

    「誰在裡面?」她將原本放在梳妝台上的金簪子握在手中,拉開簾子,朝裡面走去,等看到是誰之後,她下意識的轉身就跑,卻被背後傳來的低磁男聲給定住。

    「你要是出了這內室,本王就殺光相府的人。」

    蘇佩玖覺得荒謬可笑,便轉過身來看那個靠坐在地上石頭的男子,他墨衣墨發,碧色的眸子熠熠生輝。

    「祁墨你不要來這裡發瘋。」現在蘇家還不能倒。

    那男子瞇著桃花眼將手伸進溫泉內:「你不是要沐浴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請漠王告知!」她要是現在都敢脫衣服沐浴的話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二小姐毀了本王的洞房花燭,害的本王的側妃現在昏迷在塌,所以本王特地前來向二小姐討一個洞房花燭……難道有錯?」他語氣輕佻,但是眉目間卻極其認真。

    蘇佩玖嘴唇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訕笑道:「漠王切莫開玩笑。」眼光游移開始尋找可以逃脫的路線。

    「你認為本王是在開玩笑?」他慢慢的站起身,腳踩在水池之上,踏著水面優的緩緩走來,碧色的瞳孔邪肆的光芒將她打量著:「你全身上下本王哪裡沒有看過?除了許給本王你還有別的出路?」

    這句話聽在蘇佩玖耳邊格外的刺耳,她冷笑:「我就算是死都不會把自己交給你!何況我們之間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

    祁墨好似瞭然的點點頭:「看來有人教了你不少事情。」一隻腳已經踏上了岸。

    「……不過沒關係,今天我們就來切實的發生一點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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