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你對我動心了 文 / 蘇鴨子
「這才是你真正的實力?」瘋狗捂著鮮血直流的胳膊,喃喃出聲,眼裡的熱度漸漸暗淡。
祁墨面無表情:「本王會給你一個痛快。」語畢又是一道寒光下去,站在他身後的蘇佩玖只能看見地上又多了一條胳膊,而瘋狗因為被祁墨擋住所以看不見現在的表情,只能聽見他的慘叫聲。
這就是他所謂的痛快?
蘇佩玖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渾身都開始因為恐懼發抖,這個站在她面前的男子……他甚至比兩年前還要變得殘忍可怖!
「夠了!」她經不住喊了一聲,腳步卻始終被禁錮在原地不得向前,或者說她沒有勇氣上前去看那個可憐的人變成什麼樣子。
祁墨拿著劍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手腕處的血珠子順著手掌滴落。他慢慢的抬起手,又是一道寒光,慘叫聲靜止……
這個時候祁榮已經看情況不對早就跑路了。
祁墨將劍用絲絹擦乾淨,重新插回腰間,然後摀住後背肩甲上的傷口,步伐不穩的朝著前方走去,至始至終沒有看蘇佩玖一眼。
蘇佩玖站在原地看著路上不斷被墨衣衣角滴落的血水染紅,喉嚨像是被憋住一樣,過了一會,她小跑追了上去。
等到蘇佩玖追到祁墨,他已經坐在水池旁邊擦拭傷口,但是因為傷口在背後,一時間有些難弄。
蘇佩玖默默走過去從他手中拿過絲絹,給他擦拭掉背上的血水,然後將地上的藥粉慢慢的撒上去,從自己身上扯下衣服碎條給他裹住。
傷口傷在背上,想要給他包裹傷口,手就必須繞到他面前,等於是將他抱在懷中一樣,蘇佩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果斷的伸手過去了,繞了兩次之後,見祁墨沒有反應,她也大方起來。
最後需要扎個結,她雙手上前,身子貼著他的背,剛扣上,手腕驀地被抓住,蘇佩玖身子僵硬住了。
「你沒必要這麼做。」男子清的嗓音從前面,蘇佩玖聽不出他言語裡面的情緒,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最後她咬咬唇:「畢竟你救過我。」
「所以包紮是為了報恩?」
蘇佩玖點點頭:「嗯。」
手腕上的力氣,漸漸鬆了。蘇佩玖鬆了一口氣,將剩下來的結扣上,正準備站直身子,卻不料腰肢被強力摟住,她失去平衡的情況下,一下子倒在他的懷中,睜大眼睛看著他的下巴。
祁墨抱著她,伸出手摀住她的眼睛,身子稍稍往前傾,聲音莫名的有些悲傷起來。
「蘇佩玖……你真是一個沒有心的女子,可是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怪你。」
蘇佩玖靜靜的聽著,眼皮之上是他的手掌,剛剛這雙手拿劍殺過人……兩年前也殺過她。
就算現在心裡因為他的隻言片語變得心軟,可是現實會一下子將她打醒,祁墨,你怨不得我無心,怨不得我無情,一切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緩緩抬手敷在他覆上她眼眸的手,輕輕拿開。睜眼看著眼前的男子,她可以看見他眼中隱隱約約藏匿的灰色。這樣的他就像是多少年前那個只會坐在質子宮殿外哭泣的少年……脆弱,倔強。
纖細的手攬上他的脖頸,她起身靠在他的身子,水眸微微瞇起,她像是妖精一樣勾起櫻唇:「祁墨……你莫不是對我動心了?」
男子眼神驀地一收,變得玩味蠱惑起來。
他扣著她的下巴:「你覺得呢?」
白瓷滑膩的小手順著他的肩膀往下滑,最後停在左邊胸口處,她呼氣如蘭:「不如問問這裡?」
男子瞇起桃花眼,看著眼前如此變得不一般的女子,任她所為。
蘇佩玖將耳朵靠過去,聽著穩健跳動的胸膛,模樣認真,吐出的話語卻足夠的嘲諷。
「原本認為,你只會對那個薄命的公主秦歌動情,想不到居然也會為我這個不值一提的相府嫡女以身相救……」
祁墨聽了這句話之後臉色絲毫未變:「不然讓本王放著愛妃去死?」
蘇佩玖:「……」好毒的一張嘴。
「你為什麼要娶我?為了皇權還是玲瓏脊?」她看著他的眼睛。
祁墨就著抱她的姿勢,將她往懷里拉了拉,目光深遠:「都有。」
蘇佩玖輕笑:「你倒是坦白。」
祁墨挑眉:「不如愛妃,現在已經敢對本王直呼你我了。」
「我懶得虛偽而已。」她將頭從他懷裡出來,伸手將亂髮重新用簪子插上。「……對你,我很懶。」
忽略掉男子眼中的意味深長,她將額前的髮絲勾到耳後,其實剛剛有一瞬間她想要將袖口中的簪子插進他的胸口……但,最終沒有下的了手。
只是不想這麼便宜了他而已……她如是對自己這麼說。
「回去吧。」她從他懷中掙脫開來,站起身,天色已經漸漸黑下來,晚風吹在身上涼涼的,很舒服。
「嗯。」男子也起身跟在她身後。
回到京城還有一場仗要打,不論是她還是他……
………………
剛剛回到漠王府,一口茶還沒有吃上,宮裡還有她那個可有可無的爹便派人過來傳了幾次口信。
蘇佩玖冷哼
著換好自己的衣衫,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人現在想要幹什麼?責問她為何被人從城門口綁走嗎?
蘇馳身為蘇佩玖的親生父親,居然第一時間關心的不是自己女兒的安危,派過來的人居然是讓她務必回去一趟?!
不要太搞笑了好嗎?喊她回去幹什麼?他那個陰謀詭計不斷卻上不了檯面的二房又想出什麼法子來折磨她了?
拉開門,橘色的窗燈下面開著一朵接著一朵深紅色的薔薇,顏色妖異。蘇佩玖看到顏色才恍然,師兄呢?師兄不是也追過了嗎?怎麼回來的路上都沒有看見他?難不成他以為她還被人綁著?
不過師兄是魔教的宮主,武功又師承於那個人,想來應該是無事的,想到這裡她朝著前院走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姬御拿著一根鞭子在地上甩著,他的目光在觸及到地上蒙著灰布男子身邊那堆稻草之後,笑的更加燦爛了。
「你敢耍本宮主?!好大的膽子!本宮覺得你這雙眼睛長得甚為礙眼。」
灰布男子顫抖著身體畏懼的盯著眼前的紅衣男子,怎生就惹了魔教殺人不眨眼的宮主?
要是早知道那個女子跟魔教宮主有關係,他死都不會接下這筆單子!
「本宮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說出背後的主謀,本宮就……」姬御話還沒有說完整,地上男子立刻爬上前跪了下來:「是太子啊,太子雇我過來的。」
「給你一個痛快。」姬御盯著地上那驚慌失措自己招認的男子,冷漠的慢慢的將話說完整,鞭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那男子的脖頸絞斷。
扔掉手中的鞭子,他背過身去朝著遠處飛去……
漠王府,王爺寢室。
蘇佩玖站在門外,面前擋這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子,他抱著一把長劍目不斜視的站在哪裡。就是這個木呆子,擋著她的路足足擋了半柱香的時間。
「你為什麼不讓我進去?」蘇佩玖盡量深呼吸勾起嘴角問道,上輩子良好的教養容不得她像個山野村婦一樣罵街。
男子一言不發。
蘇佩玖:「……」
水眸微閃,她驀地朝左,被男子的劍柄擋住……
「有話好好說,不要動粗。」蘇佩玖伸出雙手擋住劍柄,乾笑著挪動腳步退回原來的位置。
宮裡一次比一次召喚的急,但是為何祁墨絲毫不搭理?難不成他想要在這個緊要關頭跟皇帝徹底翻臉?他翻得起……她呢?她有十二個膽子在這個時候跟皇室撕破臉嗎?雖然她真的是有那麼點不在乎。
「祁墨——!!祁墨……你在裡面嗎?祁墨——!」她高聲在外面喊起來,好吧,人被逼急了,形象什麼的真的不在意。
過了一會,屋裡傳來一聲沙啞的男聲:「樂陽,放她進來。」
「諾。」那男子點頭,然後讓開路,蘇佩玖驚訝的看了男子幾眼,嘟囔一句推開門走了進去:「原來不是啞巴啊。」
她沒有看見外面男子嘴角不自然的抽出和眼裡閃過的笑意。
進了門,就聞到一股怎麼也忽視不了的血腥味。蘇佩玖懷著幸災樂禍的心情走了進去:「哎呦,我們元蒼英勇無敵的漠王這是怎麼了?怎麼像個小綿羊一樣躺在榻上啊?」
祁墨咳嗽了兩聲,淡定的靠在身後枕頭上面。剛剛已經讓人幫忙看過了,沒有想到瘋狗的那把劍上面居然有毒,而且還是劇毒。現在的他脆弱的就像是一個嬰兒。
宮裡人就是因為知道他這樣才會想法設法的將他喊進宮,倘若今晚他真的去了,那就是羊入虎穴,有來無回!進了那扇朱門,是生是死還不是他們說了算?可惜,他就算是抗旨也不會將自己的性命輕易交給那群人。
「就這麼想要見本王?」他摀住蒼白的唇咳出聲,緩緩問道。
蘇佩玖端來一把椅子坐在他旁邊,看看他的臉色,再看看他盡量不用受傷一邊靠著枕頭的肩膀,一抹深思閃過水眸。
「宮裡的太監都快急死了,王爺就準備這麼躺著?」
祁墨挑眉:「有何不可?」
蘇佩玖嘖嘖了兩下。
祁墨玩味:「聽說宰相也急著讓你回相府,你就這麼呆在書房看著本王躺著?」
蘇佩玖聳聳肩:「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