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2苦澀不必說 文 / 速凍果
陸小巧覺得自己是個傻子，身邊兩個人都藏著其他身份，她自己卻懵然不知。
她快速腦補關於已近的資料：十八歲發表處女作，入行十年，去年學大賽點擊量締造者，最受追捧的男作者……僅僅是她不去瞭解別人灌輸的就已經數不過來了。
半年前停筆，那之後沒多久他就做了她的編輯。
「伊少景，你認真的？」她還是有些不能相信。
「你指哪句話？」
「全部。」
伊少景怎麼可能喜歡她，他不止一次說她不像女人，嫌棄的樣子她歷歷在目。
「我認真的。」他苦笑，「但我知道到現在為止你從沒對我動過別的心思。」之所以一直不說是因為他太明白，說了之後他們之間還要怎麼合作，怕連編輯的身份都留不住。
「還記得我第一次來鹿井的時候嗎？」他眼睛裡像是有瑩瑩星光閃爍，似乎想起那段過往很快樂，「那天我試探過你，我當時差點吻了你，但你的反應……」他搖搖頭，「那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會對我存別的心思。」
陸小巧的腦子渾渾噩噩，好不容易回想起自己當時說的話，她說他的行為跟小說裡描寫的一樣。
他說的很對，她一直拿伊少景當朋友、夥伴。其餘的從沒想過。正常的反應應該要害羞腦部充血心跳加速瘋狂意淫吧，但是她沒有。心裡總結的這種情緒此時她覺得格外熟悉，似乎剛剛她就感受過……羅啟森，竟然是他給了她情緒！
她甩甩頭，真可怕，作者的神經就是容易到處聯想。
「所以，你現在可以把我放在考慮範圍之內了，而不只是你的編輯。」
見陸小巧不說話，伊少景將包裡的件都拿出來，「今天比較忙，公司出什麼事了？」他一邊問一邊往桌子上放。
「我今天去簽了一些合同，轉點錢。」他抬起頭看見陸小巧盯著桌上的件目光呆滯。
「你可別說你是感動傻了，這可不像你。」伊少景笑笑，「你最討厭受束縛，現在這種情況過得實在辛苦，我這些合同過些天簽下來差不多夠幫你還錢了，你要是想脫離，就回去簽解約合同書，公司那邊我會幫你處理。a市待不下去就會c市陪阿姨。」
「要是你還想寫，我可以幫你重新跟雲柚商量，實在不行也能幫你找個別的公司，放心，你筆名的權利我一定給你留下。」伊少景走到走廊上，準備回另一間臥室，「你考慮一下，以後的打算，還有……我。」
安靜的餐桌上擺著羅啟森坐好的飯餐和伊少景遞給她的合同書。陸小巧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伊少景半年前停筆了，但現在總歸他是為了她才簽了合同，將自己的版權賣出去。她寫所以她明白，一個作者對一個故事所傾注的心血，伊少景在沒有一部作品簽給商業公司的情況下那麼紅非常不容易。
他有他的原則和追求，現在卻為了替她還錢打破了。
她想要自由，但是自己的自由能否建立在囚禁別人的之上呢。
渾渾噩噩地睡了一夜，陸小巧是被羅啟森叫醒的。她不耐煩地推開那只戳她的手，翻了個身繼續睡。
「我聽說你今天要去公司簽書。」
一句話陸小巧像打了雞血一樣從床上彈起來，昨天她接到通知了，二千本簽名書今天在等著她，手應該會斷吧。
「昨天十一點半你為什麼沒回來睡覺？」羅啟森坐在床邊問他。
陸小巧反應了一秒鐘才想起來她說的是什麼，「我忘了。」她早就習慣了寫到睜不開眼去睡覺誰會記得他突然給她安排的作息時間啊。
「很好。」她幾乎能感受到自羅啟森眼睛裡迸射出的寒冰。
「哎，不對啊，我怎麼跑床上來了？」她昨天明明在陽台。看向羅啟森，對方眼裡有著你是豬嗎的回答。
很明顯，又是這個多事的人幹的。
她似乎已經對羅啟森的行為無奈了，這種無奈就變成了默許。
「你別在這礙事了，我來不及了。你快回去吧！」她在滿屋的狼藉裡尋找著衣服和鞋子。
羅啟森走到連通門門口，不冷不熱地說一句，「時間幫你推後了一個小時，你可以不用急。」
靠，他早不說。陸小巧一屁股坐到床上，這樣她還能吃個早飯。
「喂，那個，要不一起吃個早飯？」
一腳已經跨進自家的羅啟森收回腿，這是他的追擊收到成效了嗎？
顯然是他會錯了意，陸小巧只是覺得跟伊少景兩個人吃飯有些尷尬，一時間的他成了她的追求者，她還沒有想好怎麼面對他。
餐桌上，羅啟森在一旁喝著粥就看見陸小巧低著頭扒著粥對著面前的一疊小菜專注地吃，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一旁的伊少景食不知味，時不時看看陸小巧，眼裡有些複雜。
這是演哪一出，他倆這是一對熱戀情侶鬧脾氣？他怎麼看都覺得心裡不舒服。
「給。」伊少景的勺子裡放著蛋黃，伸到陸小巧跟前。
她咕嚕嚥下嘴裡的一口粥，神情有點慌張，「那個，粥喝完了，我不吃了，你吃吧。」
伊少景的眸光一暗，告訴她他的心思她就
這麼彆扭嗎。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失落，陸小巧趕緊拿起盤子上切好的橙子，「我吃這個，吃這個。」她舉了舉橙子，逃難似的拿起包往外跑，「我先走了啊，拜拜。」
「昨天晚上你跟她說了什麼？」陸小巧前腳出門，羅啟森就立刻發問。
她這麼反常，他需要知道原因。
「我有必要告訴你嗎？」伊少景把雞蛋送到自己嘴裡。
「你跟她表白了。」直接扼喉，伊少景嘴裡的動作停了一秒鐘又繼續若無其事地吃起來。
「對，我喜歡小巧，我要把她從這種生活裡救出來，你呢羅啟森？」
他挑釁的意味明顯，語氣裡帶著不屑，「你有本事別用這些手段，你能放下身段跟她真誠相待嗎，你恐怕連句真心實意的話都沒說過吧。」
羅啟森的眼神變得幽暗，心裡燒起一把火。
「她可以接受我跟她一起生活一起工作，如果沒有合同違約，她會跟你一起吃飯嗎？」
對，他嫉妒，陸小巧對伊少景的信任他嫉妒，陸小巧對許凡傾的維護他也嫉妒。
他有什麼，他看不到。
但是他就是不能放手，於他來講，能在心裡承認愛上了她，就已經付出太多。
「陸小巧什麼時候簽完那些書？」開車去羅氏的路上打電話給陸恆。
陸恆告訴了他陸小巧的行程後又接著說道：「羅總，夫人的事失敗了。」
羅啟森只是輕歎一口氣，似乎並沒有太大吃驚，「老頭子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這次我只是想試探他的動向。」
「看來我們在南區的幾個地點羅老都很清楚，夫人剛被接出來就被人劫走了。」
「不用管他，現在他不會動我，他巴不得我回美國幫他做事。」
「羅先生，還有一件事，羅老說很快會安排結婚對像來國內跟你見面。」
「給我盯緊點，從哪來的給我送回哪去，誰都不見。」老頭子的動作真迅速，巴不得把他綁住。
「我知道怎麼做。羅總，那陸妙妙的事還要繼續嗎？」
晃了晃神，羅啟森說道，「繼續，有消息告訴我。」他還是決定找到她，看看她過得好不好，這是他八年來的願望和執念。
這次她發佈的書由羅氏旗下的一個出版社全權代理，陸小巧簽名簽得正精疲力盡，於彤來了，「幹嗎啊大作家，偷懶可不行！」她端著相機對著陸小巧就開始拍。
「誒誒，你別鬧了。」
「我沒鬧，這是要給你發到網上推送用的照片，你家伊編剛剛拜託我的。」
「喔……」提起伊少景她拉著長音。
「小彤，我跟你說，你知道伊少景他是已近，而且他，」喘了一口氣她壓低聲音，「而且他說他喜歡我。」
「喔。」於彤的反應很平淡。
「你什麼情況？你不會早就知道了吧！」
於彤擺弄著相機，臉上表情有些快樂，「不算早吧，昨天才知道他是已近，不過他喜歡你的事我早就看出來了。」
「你知道不告訴我！」
「我問過他啊，他否認了，又怕說出來影響你們的合作關係，但我可沒少旁敲側擊暗示你好不好，是你自己遲鈍！」
陸小巧蔫了，也是，她就是遲鈍。
「他是不是要幫你還錢？」
陸小巧點點頭。
「你啊，就是命好，你看看那個學長還有大伊都對你挺好的，還有羅總，其實羅總也不賴。你好好想想吧，他為了給你還錢把自己一套房子都賣了，你要是有那心思就好好把握，這種好男人快絕種了。」
「房子賣了？」隨著陸小巧吃驚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書庫的大門被一群人推開，幾個保安在前面來著卻於事無補，那群人有男有女情緒似乎都很激動，嘴裡罵罵咧咧朝陸小巧和於彤比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