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1春天的腳步近了 文 / 貓曉狐
一上午就靜靜的坐在一個小隔間裡看關於公司產品的簡介說明，看得頭暈腦脹，也沒記住個大概，只是看出來公司的產品就是絲襪，只是這些絲襪的價格很是貴，至少，在那時的我看來是很貴的。
早上因為遲到，愣是連早飯都沒能吃，這一上午又坐在無人問津的地方一個人看這些索然無味的東西，肚子的叫聲更是肆無忌憚起來，而我也沒了再和他繼續鬥爭的毅力。
熬啊熬，心裡盼著能有個人能來告訴我——吃飯時間到了，可是從11點等到12點，再從12點等到現在12點半了，還是沒任何人來。我餓的直感覺眼睛發暈的時候，手機的鈴聲尖銳的響了起來，有氣無力的回了電話，「喂，你好。」
「在哪呢？我請你吃飯。」電話裡王先生鎮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手一抖，差點拿不住手機。
「哦，哦，我在公司呢，人力資源部旁邊……」
未等我說完話，王先生打斷了我的話，「樓下川菜館見。」
還沒來得及問川菜館在哪個樓下，電話就掛斷了，這人，總是這樣雷厲風行速決速戰，連打電話都這樣。
走出公司時，瞅了瞅生產間的大門緊閉，裡面大樓隔間也是沒人影，前台竟也空無一人。
大家應該都去吃飯了吧！心裡猜測著。
徑直下樓找到川菜館後，被服務員帶到了一個包間，看到王先生定神坐在那裡，桌上也是擺著點好的菜，從我站著的地方看過去，那一桌子的紅，惹的我的口水直往出竄，似乎要將我僅有的理智一併吞沒。
「來了，坐下來吃吧。」王先生似命令的話語將我的神思拉了拉，理智又回歸了。
「哦。」躡手躡腳的走到離我最近的一張桌子前，低頭夾起最近的那盆麻辣魚吃了起來。
開始的時候還想著要保持淑女形象，只是一口一口謹慎挑筷吃著，到後面時，那水煮肉片的香味直抵我心肺，將胃液裡的那股飢渴全都喚醒了，我那僅存的理性，在這盤水煮肉片面前蕩然無存，只是掄圓了胳膊，一筷頭接著一筷頭的塞到了嘴裡，那時，心裡早已沒想著在離我半米距離的對面，還坐著王先生。
肚子不再感覺到空空如也時，看看眼前的那盆水煮肉片也只剩些椒粒飄在上面，一片菜葉和肉片也看不見了，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臉也一下子紅了起來，阮馨啊阮馨，怎麼就這麼沒毅力，在吃面前這般沒抗拒力，這下要被王先生笑話死了。
「怎麼不吃了？剛剛不是吃的很好嗎？」王先生對著我說了起來，抬手指指桌子上滿剩的菜。
「我……我已經吃飽了。」尷尬的回著話，眼睛下意識的看了看那盆空空的水煮肉片。
王先生爽朗的笑聲響了起來，「剛才看你的吃相，真感覺餓的不行了，我還想著要給你再點點菜上來，怎麼才吃了這麼點就飽了，再吃點，再吃點。」
在我印象裡他一直都是冷峻嚴肅的樣子，從未見他這樣笑過，如果沒有後面那番話，我還會以為那聲笑就是諷刺的意思，「真吃飽了，那滿滿一大盆呢，你吃吧。」
「怎麼總有種你很怕我的感覺，在我面前說話也是怯怯的，我很嚇人嗎？」不知王先生怎會如此突兀的問這句話，我一下子竟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回答。
其實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每次在面對王先生時，心裡總有股怯意，還有著畏懼，讓自己原本的性格無法施展開來，不知是因為他固有的社會地位的因素，還是他本身散發出來的那種震懾人心的氣質，亦或是他的言語，總之，我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沒有啊，沒有。」我佯裝淡定，臉上也擺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看似輕鬆的回答他，想用這種打哈哈的方式迴避掉這個問題。
「你現在就是怕我的表現，你的眼睛不會騙人。」王先生雙眼直直的盯著我的眼睛，一動不動。
這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男人，只需看一眼我的眼神，就能知曉一切，識破我言語裡的虛謊，而我還笨拙的想要敷衍隱瞞他，這樣的我不就像個小丑嗎？
與其做一個沒穿衣服的皇帝，倒不如誠實一回，「是，每次在你面前時，總是會感到不自在，也會發怵，但是是因為什麼原因，我不知道。」說完這些話後，心裡著實輕鬆起來。
此刻，他沒了聲音，也不再回話應聲，只是夾了一塊涼粉，送進了嘴裡，一直盯著看別人吃飯總顯得不禮貌，只是自己肚子的確滿滿當當，實在是塞不下去了，想著早上遲到已是惹的張總不滿意了，這中午吃飯也不能回公司太晚，也就找了借口，給王先生說了要趕回去上班。
走出飯店門後，長長吁了口氣，好似心肺瞬間也變的暢快起來，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臉上有微風徐徐拂過，路邊的櫻花樹上也起了一個個的粉包，春天的腳步近了，摸摸自己鼓起的肚子，心裡的喜悅翻湧著，整個人也被那欣喜裹挾著。
在小隔間看了有快一個小時的產品說明後，看著自己的筆記本上已是滿滿一片，這麼短短的時間，腦海裡就轉下了公司所有產品的優劣勢，每個產品的特色也記在了心裡，下午的效率比上午那兩個多小時的效率高了好幾倍。
「阮馨啊，你的表現不錯，真是不錯，看來王總沒有說錯啊。」不知幾時，張總就站在了我背後，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嚇的我不輕。
「張總好，沒有，沒有，我只是看看李工給我的產品說明。」慌忙站起身，答著張總的問題。
「好好努力，只要你努力工作，將來留下來是沒問題的。」張總的聲音親切和緩，連那笑容也是充滿
了善意。
「放心吧張總，我會努力的。」擠擠嘴角的笑，也燦燦的回著他。
快下班時，終於將整整一疊的產品說明看完了，重要的章節頁面也都做了筆記，且標記起來了，今天一天也算是沒虛度，現在不僅對公司產品有了清晰的認識，對公司的背景和化氛圍也都瞭解了。
出了公司大樓後，天黑了下來，風也呼呼的刮了起來，這煙台的初春，還是有著冬天的那股子冷，直竄人的骨頭，我本身就是怕冷的人，這下連牙齒也咯咯作響起來。
來回竄著步子走了好長時間的路，都沒有找到公交站點，凍的瑟瑟發抖的時候，包裡的手機叫了起來，拿起一看，是連森的電話，「怎麼了？我剛下班？」
「我怎麼沒看到你，我現在就在你公司門口呢。」連森的聲音像是穩定我心神的定心丸，溫暖有力。
「那你在公司門口等下我，我馬上過去。」邊說著電話，我急忙奔著往回趕。
走到一個岔路口時，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在大聲議論著什麼，我本想湊上前看看，但想著連森在等我，就沒有理會，逕直往回走，只是在離那團人影很近時，我隱約聽到了喊叫聲，這聲音好熟悉，「不要打我了，求你不要打了。」在腦海裡過了幾遍後，才回神想到了這聲音的主人是王靈。
急忙撥開人群，擠了進去，只見一個染著藍色頭髮的人，跪在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身上，不停的朝著女人臉上甩著耳光，嘴裡還不停罵著，「你這個賤貨，再不把耿強的下落說出來，就弄死你信不信。」
想要確認那個女人是不是王靈，但是頭髮擋住了臉龐，根本無法看清，剛剛還聽著那女人的叫喊聲，現在竟只剩嗚嗚的哭聲和吃痛的哼哼聲了，自己一向看不慣男人打女人，眼下既然看到了，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王靈，我都要管一管了。
「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人都要被你打死了。」我這響亮的一聲，使得那藍色頭髮的男人停下了揮舞的胳膊，轉頭看向我。
周圍的人也都齊刷刷的把眼神掃向了我，竊竊私語聲更加熱烈了，有的人也跟著說了起來，「就是，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關你什麼事，我要我的欠款，還要你管啊，你以為你是誰啊。」沒想到那藍發青年，站起身子，面對我喊了起來，這厲聲，嚇的我直往後退。
也怪自己太魯莽了，沒想著報警，只想自己上前制止，竟弄成這樣了，可是在這節骨眼如果踉蹌而逃的話，只會讓這些壞人更加猖狂，以後誰還敢出頭做好事。
心裡一直在給自己加油打氣，定神後，站直身子，也提高音調回了他句，「我不是誰，我只是覺得一個男人在眾目睽睽之前狂打女人，顯的很沒水準不說，更是犯法的，你再不停下的話，我就報警。」
眼前的藍發青年，假笑幾聲，正要反駁我時，褲子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只聽他點頭哈腰的唯唯諾諾說了幾聲好，掛了電話後，用手指指我，沒再吱聲，就在一圈人的職責聲中，快步跑開了。
趕緊上前，撫撫那女人纏在臉上的頭髮後，看到那眉眼如舊的模樣，只是臉上紅腫不堪，嘴角也掛著幾滴血，這女人，讓我又恨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