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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文 / 四十二噸

    要不是知道老變態從來對足球之類有肢體接觸的運動不屑一顧,林輕一定會覺得他這是要走後門進入國家隊。

    要怪就怪這客廳太大,要怪就怪這地毯太軟。

    被他從這邊踢到那邊,從那邊踢到這邊,滾著滾著……

    她還滾困了。

    約莫是藥效過了,她又開始覺得乏,每滾一圈,臉就在長毛上蹭蹭,蹭到最後連他騷了吧唧的紫襪子都模糊了。

    作為一個業界良心的人肉卷,林輕是在半睡半醒中被拎起來的。

    有人氣急敗壞地拍了拍她的臉,手法不輕不重,就是不讓她睡:「長本事了啊?都敢跟野男人過夜了?你摸他哪了?他摸沒摸你?除了摸還幹什麼了?」

    林輕被他晃得快吐,直搖腦袋:「就、就摸了!哪、哪都摸了!」說完又要睡。

    眼睛還沒閉上,又被一陣猛晃,感覺尿道都要被晃斷了。他大口罩底下聲音越來越陰沉:「哪都摸了?他那東西你也摸了?哈,他能硬麼?沒被你摸尿了?怪不得野男人不捨得放你走,敢情是你手上活兒不錯。」喘了兩口氣,口罩貼近她,「用不用我現在叫他來,讓你們兩個雛兒明白明白什麼叫活兒好?」

    林輕全身疼得不想理他,緩了一會兒忽然想明白他在那說啥,怒道:「李洛基,你嘴巴放乾淨點,那是你親哥。要說野男人,哪個男人有你野?你憑什麼管我摸誰了?你和那些男的女的開房的時候我罵過你嗎?我告訴你,那東西我還就摸了!我不光摸,我還摸上癮了!我以後天天都去摸兩把!別問我為什麼!手感好!我摸著舒服!我摸著愉快!我摸出感覺來了!」

    這幾句說得痛快,說完她就後悔了。

    眼下這落地窗開著,大小剛好塞進一個人。要是他忽然不想踢足球了想玩籃球,她被投出去的幾率還真不小。

    想到這裡,覺得背後一陣涼氣,人也醒了不少。

    老爹說過,真爺們兒能長能短,林輕組織了一下語言,主動承認錯誤:「我就是那麼一說……啊我一定是睡糊塗了……其實手感也沒那麼好,摸不摸都無所謂的,我不太在乎這些虛的……」

    話沒說完,眼前一花,自己這個肉卷又被他一抬手甩沙發上了。

    林輕壓住心底罵娘的衝動,一拱一拱坐起來,進入備戰架勢。

    卻發現老變態沒了後招。

    他坐在沙發另一頭,一隻手臂搭在靠背上,點了支煙。

    林輕跟著吸了幾口煙氣,怕自己被勾出癮,趕緊滾得遠了點。

    眼皮直打架,她又不敢睡,只能看著他吞雲吐霧。

    平心而論,李大少夾著煙的側影是非常有魅力的,當年不知道多少藝人名媛都是拜倒在他兩根手指間。

    林輕別過眼去。

    過了兩三根煙的工夫,玻璃牆外開始下冰雨,李洛基扔了煙蒂,站起來「刷」地一抽,把捆著她的皮帶抽下來。

    他眼裡有一種化不開的情緒,好像被凍在冰山裡的龍捲風。

    皮帶的金屬扣在茶几上打出「叮」的一聲,毯子失去束縛的瞬間,他跪下抱住了她。

    那不是一個有預謀的擁抱,因為林輕半個身子還拖在地毯上,他的兩條長腿「光」、「光」磕在茶几上。

    任何一個*高手,都不會用這麼高難度且難看的姿勢泡妞。

    但是他抱得很用力,就好像一輛被同時踩了油門和剎車的跑車,引擎蓋底下「轟」、「轟」作響,面上卻紋絲不動。

    林輕覺得剛才斷了的尿道都要被他這麼勒回去了。

    好像她是一個摔碎了的古董花瓶,他以為只要抱緊了就能粘好。

    過了好半天,直到一粒從窗外吹進來的冰碴打到她臉上,她才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英雄,你家冰箱夠大不?」末了自娛自樂地解釋,「再不讓我喘口氣,你就只能把勒紫的屍體放冰箱裡了。」

    頭頂傳來一陣略啞的低笑,他捏了捏林輕脖子,站起來踢了她兩腳:「去洗洗,睡了。」

    簡直是聖旨啊!

    林輕熟門熟路去浴室洗洗了——

    浴室裡到處都是黑白的大理石,她站在花灑下頭,一邊四處搓搓一邊埋怨自己沒骨氣。

    丟人,真丟人,不但仇沒報,便宜都快被佔盡了。

    也不知道這人抽了什麼風,認識這麼多年,她前面十幾年被吃的豆腐,加起來都沒這倆月多。

    轉念一想,是個漢子卻在意這些虛的,說出去才是丟人。猴子沒事還互相撓,她實在不應該太矯情了。

    想到這裡又想起另一個事兒。

    害她被吸毒的是誰,她心裡大致有個數,畢竟出事前她吃了什麼喝了什麼還是記得的。對方大概沒想著她還沒被抓進去,所以當初做事也沒太遮遮掩掩的。

    孫茜看她不順眼,卻不至於去搞毒、品,況且,不知道她老底的人,根本不會用這招兒整她。

    林輕從架子上拿了條浴巾擦了擦,思忖著怎麼勾出孫茜背後那個熟人……

    腳下「跐溜」一聲,她一個劈叉,腦門磕到大理

    理石盥洗台上。

    腦袋「嗡」的一聲,黑屏了——

    醒來的時候太陽穴上被貼了一大塊紗布。

    靠在對面沙發上的那個老變態,半張臉上全是幸災樂禍:「哥哥還沒怎麼的你,你倒迫不及待把自己搞暈了送來?」回憶了一下,「從前沒發現你柔韌度這麼好,那腿劈得……嘖嘖……」

    林輕現在只想再昏一昏。

    他站起來,長手指敲了敲她腦門:「頭疼不疼?用不用去醫院?」

    林輕現在最怕的就是「醫院」倆字,趕忙擺手:「小傷,小傷,睡一覺就好了。」

    李洛基扔過來一套睡衣,裡面還夾了套挺眼熟的內衣:「沒事兒把衣服穿上,找張床睡了。」

    說完轉身插了口袋回去睡覺了。

    林輕等他走了,才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身上被胡亂裹了好幾層,裡頭的浴巾還在,約莫他也沒看著什麼,鬆了口氣,對主臥裡頭喊話:「英雄真乃正人君子,」這詞兒還是剛被糾正的,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小女子佩服!」

    裡頭傳來英雄幾聲咳嗽:「客氣了,不過是不想一時沒忍住把你辦了。」——

    雖然最近大災不斷小傷不停,林輕還是堅持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來的時候聽到外頭好像有人說話,她趕忙披了件衣服,開門出去。

    兩層高的客廳裡陽光明媚,李洛基穿著睡袍靠在沙發上,見她出來,對站在對面的張秘書動了動手指:「你直接和她說。」

    張秘書先抬頭偷偷瞄了眼林輕,見她穿戴還算整齊,這才敢光明正大地打招呼。

    這麼一看不要緊,直接看到她腦門上的紗布。

    張秘書掙扎良久,轉身對李洛基以死相諫:「李總哇,不是小張說哇,您平時玩得狠點沒有關係,但是林小姐是朵嬌花哇。雖說小張偶爾也和老婆在家嘗試些新動作,可這種事受傷的應該是男人哇,哪有讓女人受傷的道理!還是傷在臉上!您究竟是用什麼姿勢哇……」說著還開始解起扣子了,「李總您看,小張胸口這些都是昨晚留下的哇……」

    林輕趕緊跑過去壓住他的手:「張秘書,我就是摔了一跤,沒那麼多劇情。」

    那邊兩年多沒有過啥姿勢的李總陰惻惻地:「張秘書,你最近越來越快活了是不是?」

    張秘書眼前又出現西部的鐵路,趕緊轉回正事,從件夾裡掏出一沓照片,上面大多是監控錄像的截圖:「林小姐哇,您被下、藥的事小張調查過了,目前鎖定了東城的領班孫茜和老闆的女朋友馮淼兩個。昨晚我和李總請示過了,李總的意思是先給她們點教訓,人留著給你耍弄耍弄。沒想到哇……」

    林輕忙問:「沒想到什麼?」

    張秘書歇了口氣:「沒想到有人動作比我們還快!我今天帶人過去的時候,東城外頭掛著暫停營業,裡頭相關人等都進去了哇。」

    林輕拽住他袖子:「怎麼回事?」

    張秘書心虛地看了眼沙發上的李洛基,小聲說:「我打聽出來了,昨天就有人報案了,連人證物證都準備了個齊備,人一抓,不用審就招了哇。好像是叫馮淼的那個,從前和你有過節,聽說林小姐你有吸毒史,就指使那個領班買了藥下在你水裡。前天晚上化妝間裡人多,每個人水瓶上都寫名字了,那個姓孫的趁著你不在的工夫過來送吃的,順道下藥哇。」

    這個過程林輕大概有數,但她想知道的不是這個:「馮淼現在在哪?」

    張秘書歇歇氣兒:「倆人一大早就被轉去總局了哇。東城那個東哥本來還有點門路,好歹是跟了好幾年的女人,本是想拉一把的,後來聽說了背後是誰的意思,連個屁都不敢放了哇。現在生意都不做,就在家裡蹲哇。」

    林輕不太好。

    這好不容易有了點線索,還沒抓住就斷了。

    氣憤之餘她有點生硬:「到底是誰的意思?」

    張秘書又偷偷摸摸瞧了眼沙發上的李總,捂著嘴巴小聲說:「除了信宏那位爺,還誰有那麼大面子哇!」

    林輕這才明白王小黑為什麼那麼有恃無恐。

    她就不明白了,這些事兒他都是什麼時候干的?不是說好被她摸了一晚上嗎?怎麼她一覺起來啥都不知道,被摸的那個連人證物證都湊齊了?

    敢情他有邊被摸邊協助警方破案的技能?

    還沒緩過勁兒來,聽到張秘書又說:「王公子最近真是不得了哇!自從前天講了話以後,兩天內刷刷刷干了好幾件大事,小張我都看傻了哇!」

    林輕下意識去問:「他幹什麼了?」

    張秘書看了眼嘴角噙笑的李洛基,趕緊劃清界限地抽出袖子:「林小姐,你離這麼近,我沒有心理準備哇。」

    林輕退開一步距離:「張秘書,你難道沒被人揍過?」

    張秘書瞅了瞅這倆閻王,心裡「哎呦」一聲:「林小姐你可不要嚇小張哇,小張這不是怕李總誤會嘛。我和你說哇,這王公子昨天以前在信宏也就是掛個名兒,根本不怎麼去的哇。昨天下午忽然就召信宏置業和信宏鋼材的副總們開會哇,一開開了

    一下午。今天一早的新聞你看了嘛?他把信宏電子給賣啦!」

    林輕糊塗了:「信宏手機現在不是正火嗎?賣了?什麼叫賣了?!賣給誰了?」

    張秘書也納悶啊:「是啊!咱們都看不明白哇!信宏電子現在勢頭正好,他眼都沒眨一下就給賣了!賣給寰宇了哇!」

    林輕懵了。

    信宏和宏基爭寰宇股份的這個事她也知道一些,原本是三方各持1/3股份,怎麼一轉眼信宏把自己賣寰宇了?

    她扭頭看向沙發上看熱鬧的李洛基,實在是想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不收購反而把自己賣了?」

    李洛基給自己倒了杯酒:「他什麼意思,你找尾巴的時候他沒和你說說?」

    再往下聽就不能活著出去了,張秘書趕緊告退。

    張秘書走後,李洛基拍了拍沙發,叫她坐過去。

    林輕腦子現在有點亂,乖乖坐到他身邊,卻聽他說:「今早還出了個事兒,仁慧分股了,原先20一股,現在10塊。」他斜斜看了她一眼,「你當初說能讓仁慧股價降到12塊5,現在還真降了。不過市場上原本一億股,現在兩億股,我要花的錢一點沒少。」

    他今天沒戴口罩,說話的時候故意側開了點臉:「林輕,你逗哥哥呢?」

    林輕搖頭:「沒,我沒指望這麼混過關。但是劉宗已經死了,我不想對付仁慧了。哥哥,你能不能放仁慧一馬?」

    李洛基不為所動:「有事求我想起叫哥哥了?昨天指著我罵老變態的是誰?」

    林輕昨晚被磕的地方一跳一跳地疼:「你要怎樣?」

    問完了覺得這問題有點很傻很天真。

    生意上的事,她沒什麼能和李洛基交換的,她什麼也沒有。

    正想著,卻見他放下酒杯,擦了擦下唇:「其實,和仁慧比,我更缺個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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