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6章 恕我愚笨 文 / 舞步生蓮
第三節比賽開始之際，葉若慕對白凌風道：「等下多傳球給我。」
白凌風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問道：「你行不行？」
葉若慕挑眉道：「你還有其他辦法改變我們被壓制的這種局面嗎？」
白凌風聞言，堅定地點頭道：「好，我相信你。」開場後不久，他拿到球，果然傳向葉若慕。
見到這一幕，花映雪眼裡閃過一絲意外，這是破罐子破摔了還是找到了突破白越澤和丁錦雙防線的辦法？
葉若慕接到球，出乎意料地沒有進攻，只是令人眼花繚亂地耍著球。
花映雪臉色一變，喃喃道：「想不到他竟然掌握了這門技術。」
她話音剛落，白越澤和丁錦就紛紛向後倒在地上。一時間，全場嘩然。
白越澤和丁錦瞪大眼睛，滿臉震驚，剛剛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們會連站都站不穩？
葉若慕沒有因為他們的心情而有絲毫的停留，帶球迅速從他們中間穿過，來到籃筐下，雙腳起跳，身體騰空而起，雙手持球灌進籃筐。他的動作一氣呵成，又力道十足，讓眾人歎為觀止。
白凌風臉上笑開了花。
衛楚楚不禁轉頭看向花映雪，問道：「剛剛葉若慕對他們做了什麼？」
花映雪沉聲道：「破壞重心。」
衛楚楚疑惑道：「破壞重心？」
花映雪「嗯」了一聲，說道：「葉若慕破壞了他們的重心，導致他們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衛楚楚睜大眼睛道：「他那令人眼花繚亂的運球？」
花映雪點頭道：「在球場上，隊員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籃球上，防守葉若慕的他們也不例外。但也正因為如此，使得破壞重心有了可能。他們的姿勢會本能地隨著籃球的運動軌跡而改變。當這種改變速度太快的時候，就會造成重心不穩。」
接下來的高二（17）班可謂是所向披靡，連進三個兩分球和一個三分球，追平了比分。
白越澤雙手不自覺緊握，在心裡道：「既然無法阻止他們拿分，那就自己也得分好了！」此時，隊伍中的另外四人也和他有著相同的想法。
於是，兩支隊伍你一球我一球，緊咬比分，戰況十分激烈。
籃球場上的快節奏讓觀眾們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大氣不敢喘一聲。直至聽到裁判吹響第三小節結束的哨聲，眾人才放鬆了心情。
白越澤五人下場後，紛紛往自己嘴裡灌了一大口水，然後平復著急促的呼吸。
水之堯視線微涼地看著他們，幽幽地問道：「你們還記得關於這場比賽我曾經說過什麼嗎？」
隊員們一愣，齊齊地看向他。
水之堯提醒道：「我說，你們要是不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我就把你們打得落花流水。」
隊員們臉色一僵，似乎、好像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
水之堯道：「到第三小節結束，你們還落後對方兩分。這不得不讓我覺得，你們是在向我討打。」
丁錦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說道：「水老師，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這樣的，我們從頭到尾都沒存在希望被你打的想法。」他頓了頓，哭喪著一張臉，繼續道：「我們已經竭盡全力了，無奈對方出乎意料的強，所以暫時只能有這樣的結果。」
水之堯面無表情道：「我只看結果。比賽結束之時，若你們沒超過高二（17）班十分，就等著被收拾吧。」怎麼能讓葉若慕出盡風頭呢？沒看到他已經引起了雪兒的側目嗎？
隊員們不約而同地看向花映雪。
花映雪嘴角抽了抽，說道：「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助你們的。」
隊員們聽到這句話，彷彿聽到了天籟之音，眼裡是滿滿的感激。
休息時間結束，裁判「嗶」地一聲，吹響了哨子。
高二（17）班的人發現對手眼睛發綠，像是餓了許久終於發現了食物的野獸。
白凌風面色凝重道：「我嗅到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氣息。」
葉若慕沉聲道：「我感受到了破釜沉舟的氣勢。」
白凌風不由感歎道：「天啊，他們在休息的時候，究竟受到了什麼大刺激？」想破腦，他都想不到他們只是因為不想被打。
整整十分鐘，高二（17）班的人被壓著打，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深刻地體會了一把與野獸們打球的五人，身心疲憊，苦不堪言。隨著裁判吹響比賽結束的哨聲，他們齊齊地坐在了地上。
初三（6）班籃球隊的，看到最後的比分，先是鬆了口氣，接著激動得無法自拔。
丁錦發洩般地大喊了一聲，興奮地衝到水之堯前面，對他說道：「老師，我們超過了他們13分！13分！」
水之堯輕勾唇角，毫不吝嗇地讚揚道：「我看到了，你們做得很好。」
寧宸和白越澤對視一眼，笑著道：「終於不用擔心被打了。」
白越澤唇邊帶著一抹淺笑，「嗯」了一聲。他走到花映雪身前，感激道：「謝謝你替我們出謀劃策。沒有你的幫忙，我們就不可能有現在的成績。」
花映雪搖了搖頭，說道：「不用謝我，我也是班裡的一
一員，你們贏了，我也光榮。再者說，出大力氣的可是你們。」
水之堯留了句「都早點回去洗洗睡吧」，往體育館大門走去。
花映雪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對白越澤等人道：「走了，再見。」
葉若慕在人群中看到跟在水之堯身後的花映雪，神情晦澀不明。
離開體育館的時候，兩支隊伍碰在一起了。
白凌風忍不住道：「你們第四小節上場前，是不是打了興奮劑？」
白越澤沉聲反問道：「哪裡來的興奮劑？你給我們提供嗎？」
寧宸道：「要是身後有一隻武力值破表、隨時可能咬傷你的獅子在追你，你會如何？」
白凌風一臉莫名其妙，說道：「跑啊。」
寧宸又問道：「這種情況下，你的速度會如何？」
白凌風道：「超越極限。」
寧宸道：「我們就是那些被獅子追的人。」
葉若慕聽後，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白凌風微微睜大眼睛，問道：「你們加起來都打不贏那隻獅子嗎？」
丁錦認真道：「在夢中的話，可以。」
白凌風「呵呵」了兩聲，說道：「好冷的笑話。」
葉若慕突然道：「獅子是你們的那位水老師嗎？」
丁錦「嗯」了一聲，眼裡滿是興味，笑著道：「怎麼？你要去領教一番？」
白越澤想起當初體會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好心道：「我勸你最好不要。」
葉若慕不置可否，只是道：「謝謝你的好意。」
白凌風不由道：「真有那麼厲害？」
白越澤緩緩道：「你可以去偷襲試試，我保證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白凌風縮了縮脖子，捂著自己的小心臟，呵呵笑道：「還是算了吧，我還沒活夠呢。」他頓了頓，嘟囔道：「怎麼你們班淨出這種神秘的人物，花映雪是一個，他是一個。」
丁錦笑著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本來他就是為了我姐才當我們班的老師。」
葉若慕彷彿湖水般平靜無痕的眼睛裡泛起一絲漣漪，問道：「他和花映雪究竟是什麼關係？」真的如藍妍所說的那樣是戀人？
寧宸意味深長道：「你不像是那麼八卦的人。」
白凌風眼裡閃過一道異光，如果葉若慕對花映雪有感覺的話，那他今天下午的種種反常現象就能解釋通了。
丁錦比寧宸直白多了，說道：「你是因為我姐才問的吧。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我姐喜歡誰都不可能喜歡你，和誰在一起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在葉若慕惱羞成怒之際，他補充道：「只因為藍妍用盡生命愛你。」
白凌風想起什麼，急忙對葉若慕道：「還不快點打個電話給藍妍。她一個人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保不準會出什麼事。」
葉若慕挑眉道：「你沒她的手機號碼？」
白凌風愣了一下，應道：「有啊。」
葉若慕道：「那你不會打嗎？」
「……」白凌風嘴角抽了抽，提醒道：「惹哭她的人是你，不是我。」
葉若慕反駁道：「第一，你擔心她，我不擔心；第二，你哄女人的功夫爐火純青，是我遠遠不能企及的。」
白凌風道：「但她喜歡的是你。」
葉若慕反問道：「所以呢？關我什麼事？」
白凌風抬手揉著太陽穴，感慨道：「她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喜歡上你這個冷漠無情的男人。」
葉若慕道：「如果你能勸她放棄喜歡我，我會感激你八輩子的。」若是藍妍不放棄，可以預見在將來，他一定會被逼著和她結婚。他家的每一個人都對這婚事樂見其成，雖然他媽的理由和其他人的不一樣。他曾經問過他媽：「我都不喜歡她，你為什麼還是想要我和她結婚呢？」當時她是這樣回答的：「就是因為你不喜歡她，所以才讓你娶。如此一來，你在外面不順了，回到家裡才能無所顧忌地衝著她發洩出來。」他以前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那樣說，但是後來知曉他爸心裡的那個女人是藍穎後，他明白了。她，是恨屋及烏。
白凌風疑惑道：「真有那麼困擾？被漂亮的女孩喜歡不都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嗎？」
白越澤道：「只有你會這樣覺得。」
白凌風眨了眨一雙桃花眼，看向寧宸，問道：「你也覺得是困擾？」
寧宸點頭道：「如果我不喜歡對方的話。」
白凌風看向丁錦。
丁錦在他開口前，說道：「我和宸的想法一樣。」
白凌風聳了聳肩道：「你們真無趣。」
到了自家所在的樓層，花映雪對水之堯道：「你先回去吧，我看下表姐。」
水之堯酸溜溜道：「不過就是哭著跑開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花映雪頭疼道：「別鬧好不？藍家的人畢竟對我不錯。」
水之堯輕哼一聲，打開門走進去了。
花映雪站在水之堯的房子前，按響了門
鈴。許久之後，在她以為沒人在的時候，門被打開了，兩眼紅腫的藍妍出現在她眼前。
藍妍笑得比哭還難看，說道：「你回來了啊。」
花映雪關心道：「表姐，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藍妍轉身走向客廳，說道：「你進來吧。」
花映雪進門後，反手關上門，跟著她走到客廳，然後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藍妍雙手抱著蜷曲的雙腿，低頭將臉埋在膝蓋間，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映雪，你覺得我的慕哥哥怎麼樣？」
花映雪隨口道：「挺好的啊。」自己總不能當著她的面說葉若慕不好吧，她那麼喜歡他。
藍妍雙手收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問道：「你也覺得他很好嗎？」
花映雪皺了皺眉，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她想了想，說道：「他可是你看中的人，怎麼可能不好？」
藍妍稍微鬆了一口氣，又問道：「那你會喜歡他嗎？」
「啥？」花映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道。
藍妍抬頭直視花映雪的雙眸，認真地重複了一遍。
花映雪鬱悶道：「表姐，你究竟是受了什麼刺激？我怎麼可能喜歡葉若慕？我喜歡的只是水之堯一個人而已。」
藍妍眼睛亮了幾分，繼續問道：「那你以後也不會喜歡他嗎？」
花映雪想也不想，態度堅決道：「是，不會，永遠都不會。」她頓了頓，認真道：「表姐，在你看來，可能葉若慕是男性第一人。但是在我看來，水之堯才是最好的，沒有人能比得上他。所以你放心，我不會跟你搶他的。」
藍妍眼睛更亮了，說道：「那你發誓。」
花映雪心生不耐，黑著臉道：「藍妍，你有完沒完？我說了不會喜歡就是不會喜歡。他，我還看不上！」
藍妍被撲面而來的強大氣勢嚇到了，眼淚嘩啦啦地往外冒，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太在乎他了。」
花映雪見她這樣，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無奈道：「好，我發誓，永遠都不會喜歡葉若慕。滿意了沒？」
藍妍像小雞啄米般點頭道：「滿意了。」
花映雪道：「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吧？」
藍妍一邊用手擦著眼淚，一邊說道：「他不允許我幫他拿東西了。」
花映雪不可思議道：「就這樣？」
花映雪看起來根本不是事的事，在藍妍看來卻是天大的事，只見她點了點頭，眼淚不要錢地流著。
花映雪抬手撫額，從心底湧出一股無力感，這不是好事嗎？有什麼好哭的？還是她很喜歡當侍女？「表姐，恕我愚笨，實在無法理解你的心情。」
藍妍道：「一直以來，女生當中，只有我才能碰他的東西。」
花映雪完全找不到藍妍傷心的點，問道：「所以？」
藍妍道：「所以我每次幫他拿東西的時候，都會有」在他心裡，我和別的女人不一樣「的想法。可是現在他不允許我幫他拿東西了，我沒有特權了，變得和其他女生一樣了，你讓我怎麼不傷心？」
花映雪嘴上說著「嗯，確實挺讓人傷心的」，卻在心裡吐槽道：「我還真不知道有什麼好傷心的，一樣就一樣唄。他如果真喜歡你，就不會只在這方面對你特別。」
藍妍越哭越凶，說道：「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那麼喜歡他……」
花映雪伸手從桌面上的紙盒抽出兩張面巾紙，遞到她面前，說道：「是他有眼無珠。」
藍妍接過面巾紙，擦了擦眼淚，然後擤了下鼻涕，又說道：「他眼睜睜地看著我離開，卻沒有任何表示。即使到現在，也沒有一個電話、一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