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8章 可是你卻 文 / 舞步生蓮
花映雪吃完三明治後才想起雪糕還餓著。她用手背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對雪糕道:「你先等著哈,我洗乾淨手就抱你去吃東西。」不一會兒,她走回客廳,蹲在雪糕一米開外,朝它伸手道:「過來。」
丁錦三人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雪糕。
雪糕比之前在臥室時爽快多了,站起來優地走到花映雪手邊。
花映雪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說了聲「乖」,抱著它走向廚房。
丁錦好奇地跟上,問道:「姐,它吃什麼?」
花映雪用手指撫摸著雪糕的下巴,說道:「生的東西肯定吃,畢竟它之前一直在野外生活。」
丁錦道:「生的什麼?肉?」
花映雪腳步不停,說道:「還不知道。不過沒關係,廚房有蔬菜也有生肉,試一下就好了。」到了廚房,她站在洗菜盆旁,伸手撕了一小塊生菜葉子,放到雪糕嘴巴前。
雪糕用鼻子嗅了嗅,略帶遲疑地把菜葉吃進嘴巴裡。
丁錦眼睛亮了幾分,激動道:「它吃耶,我切點豬肉試一下。」
花映雪「嗯」了一聲,撕了一小塊蒜葉放到雪糕嘴巴前,專注地看著它。
雪糕用鼻子嗅了嗅,張嘴咬了蒜葉。
花映雪見它真的吃下去了,不由挑了挑眉,伸手將一根紅蘿蔔放在它嘴巴前面。
丁錦拿起切下的一小片豬肉,正想餵給雪糕,就見到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說道:「姐,太大了!」
就在這時,雪糕用兩隻手固定住紅蘿蔔,張大嘴巴,咬下了一塊。
丁錦道:「……好吧,我低估它了。」
花映雪把紅蘿蔔拿開,說道:「你別忘記了它可是野生動物。」
丁錦見雪糕喉嚨蠕動了一下,便把豬肉放到它嘴巴前,然後目光灼灼地看著它。
在他的期待下,雪糕嗅了嗅豬肉片,接著張嘴把豬肉片咬了。
花映雪確定它吃下去了,忍不住道:「雪糕,你是不是太餓了,所以才什麼都吃?」
丁錦慇勤道:「我切點牛肉試試。」
花映雪把雪糕放在地上,把被它咬過的紅蘿蔔放到它前面,蹲下身子看著它,說道:「吃吧。」
過了會,丁錦彎腰將一小片牛肉遞給雪糕。
雪糕嗅了嗅之後,很給面子地吃了。
丁錦不由感慨道:「什麼都吃,真好養。」
張美走到廚房看見他們,當即問候道:「小姐,丁少爺。」
丁錦抬頭,高興道:「零食買回來了?」
張美點頭道:「買回來了,在客廳放著。」
丁錦一邊洗手,一邊道:「姐,我們去吃零食。」
花映雪點了點頭,指著雪糕對張美道:「張姨,它什麼都吃,你煮飯的時候順便餵它吧。」她頓了頓,補充道:「髒東西就不要給它吃了。」
張美看到雪糕,眼裡滿是喜愛,應道:「好的,小姐。」
花映雪走到客廳的時候,丁錦已經抱著一包薯片在吃了。她站在桌邊,俯身拿了一包香脆面,坐到他旁邊。
寧宸察覺到白越澤的異常,小聲問道:「怎麼?」
白越澤從陰沉的情緒中清醒過來,搖了搖頭。在她俯身的一剎那,他看到了她鎖骨處的吻痕……而她今天又睡到那麼晚……
十一點左右,一陣門鈴聲響起。
花映雪用腳踢了踢丁錦,用下巴指了指門的方向,說道:「去開門。」
丁錦對著垃圾聽拍了拍手,起身往門後走去。他看了眼可視門鈴的屏幕,伸手打開門,說道:「呦,男人婆,來得挺快的嘛。」
衛楚楚將提著的袋子遞到他面前,說道:「哪有你快。」
丁錦接過袋子,走到鞋櫃前,拿出一對一次性拖鞋,放到地上。
衛楚楚換好鞋,用明亮的雙眸四處打量著房子。當她看見堆滿客廳桌面的零食時,忍不住眼角抽搐。「這也太誇張了吧……」
花映雪停止嗑瓜子,一邊收拾桌面上的零食,一邊道:「我弟的傑作。你們打牌吧,還沒那麼快吃飯。」
白越澤道:「你呢?」
花映雪道:「拿平板電腦。」
寧宸聞言,不禁道:「sim卡被沒收了,所以就用平板電腦看麼,你真是……」
衛楚楚挑了挑眉,勾唇道:「能理解。」
花映雪手下的動作不停,說道:「我都看到百分之八十了,不看完豈不可惜。」
下午四點,水之堯一進門就聽到丁錦氣急敗壞的聲音:「你能不能用點精神?黑桃是主好嗎?!」他輕輕地關上門,走到玄關處,打開鞋櫃看了下,丁錦的、白越澤的、寧宸的,還有一雙不認識的女式運動鞋。不出意外,應該是衛楚楚的。
「你自己之前還不是犯過相同的錯誤,別五十步笑百步了。」就在這時,衛楚楚的聲音響起。
水之堯在心裡冷笑了一聲,說道:「真熱鬧。」他換上拖鞋,提著袋子走進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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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映雪上完廁所,一出來就見到了水之堯。她有些心虛地在臉上掛起一抹笑容,說道:「這麼快就回來了啊。」
打牌的四人動作一頓,臉色僵硬地看向水之堯。
水之堯看到地上鋪滿的垃圾時,露出了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說道:「真壯觀。」
五人:……
水之堯收回視線,不急不慢地離開客廳。
丁錦放下手中的撲克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不知不覺都這個點了,我要回家了,你們呢?」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其餘三人紛紛放下手中的牌,起身走人。
丁錦走的時候還不忘給花映雪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花映雪關上門走回客廳,就見到水之堯站在沙發後面,拿著平板電腦在看,立即道:「我沒看多久。」
丁錦「哦」了一聲,把平板電腦放在沙發上,轉身往臥室走去。
花映雪提高音量,對著空氣說了句「張姨你收拾一下客廳」,快步跟上水之堯,對他道:「這幾天辛苦你了。」
水之堯「嗯」了一聲。
花映雪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生氣了啊?他們因為打不通我的手機,擔心我出什麼事,所以就過來了,不是我叫的。」
水之堯「哦」了一聲,開始換衣服。
花映雪又道:「雪糕什麼都吃,一點都不挑食。它和我親近了不少,就算你不在,它也不會像昨晚那樣逃離我的身邊。」
水之堯「嗯」了一聲,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看著外面。
花映雪走過去,慇勤地說道:「我幫你按摩。」
水之堯任由她動作,視線不曾移動半分。
突然間,花映雪似乎在他身上嗅到了寂寞的味道,心頓時像被人狠狠捏在手裡一樣。就在這時,一道像是從遠方傳來的聲音響起:「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嗎?」過了兩秒,聲音再次響起:「天機老人說你的靈魂在這裡,所以我就來了。我要和你在一起,即使付出永世不能回島的代價。」
花映雪心頭一震,鼻頭泛酸,眼淚盈眶。「你傻嗎?只是聽說我的靈魂在這裡,就拋棄島上的一切,包括至親,來到這裡。要不是花映雪的樣子恰好和我小時候的一樣,你怎麼可能找得到我?」
水之堯勾了勾唇角,說道:「對於我來說,你就是全世界。」
花映雪激動地吼道:「要是找不到我呢?你知不知道自己找到我的可能性有多接近零?!你又沒有能看見靈魂的眼睛!」
水之堯幽幽道:「對於我來說,你就是全世界。可是,對於你來說,我並不是全世界,甚至我所佔有的那部分都是我強行侵入你的生活才得到的。說我病態也好,極端也罷,我不喜歡每一個和你關係好的人,不論男女。我只要有你就夠了,而你卻不是如此,這個認知讓我感覺很糟糕。我想把他們一個個除去,但我知道如果這麼做了,你會恨我,所以我強迫自己接受他們的存在,儘管接受他們的存在讓我像吞了蒼蠅一般難受。而且你要知道,接受並不代表歡迎。每次看到你和他們玩,我就覺得怒火攻心。」
花映雪沉默了許久,突然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臉頰,笑著道:「你別生氣嘛,大不了我讓你打幾下。」說完,她轉過身去,對著他翹起了屁股。
水之堯見到這撩人的一幕,眼裡劃過一道暗光。他勾了勾唇角,站起來問道:「幾下是多少下?」她大概還不知道這個姿勢讓人很想犯罪吧,那他就用行動告訴她。
花映雪道:「三下怎麼樣?」
水之堯站在她身後,雙手握住她纖細的腰,說道:「不夠。」
花映雪道:「五?」
水之堯低沉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夠。」
花映雪咬牙道:「那隨便你吧,打到你不生氣了為止。」
水之堯勾了勾唇,走近了一點。
花映雪臉色爆紅,條件反射地想要逃,卻被他死死地扣住。她回頭瞪著他,罵道:「水之堯你無恥!」
水之堯毫無壓力地說道:「你又沒指明讓我用什麼打你。」
隨著他接下來的動作,花映雪腸子都悔青了,就應該不管他死活!她像一片葉子,在海面上飄飄蕩蕩,無處著落。「混蛋!你給我放手!放手啊!我跟你勢不兩立……」
「三十。就這樣吧,放過你了。」水之堯聲音沙啞地說道,然後轉身快步走進了浴室。
花映雪狠狠地跺了幾下腳,對著浴室門道:「你不是很無恥的嗎?有本事當著我的面解決啊!」
水之堯沙啞的聲音傳來:「你確定?」
花映雪斷定他不敢,所以異常堅定道:「對!」
可惜,她到底不瞭解男人。
只見浴室門從裡面被打開,然後,只著上衣的水之堯就這樣明晃晃地出現在她視線中。
花映雪如遭雷擊,反應過來後,迅速跑走了,說道:「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水之堯聽到「砰」地一聲,搖了搖頭,往後退了一步,關上了門。所以說永遠別試圖和女人講道理,剛剛明明是她讓出來的,現在又變成自己的不是了。
花映雪靠在走廊
廊上,努力地平靜著自己的心情。可是沒什麼效果,因為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佔據了她整個大腦。她快步走進比較近的一間客房,站在浴室裡的盥洗台前,打開水龍頭,雙手捧著冷水往自己臉上撲。持續了接近三十秒,她才覺得平靜了些,關掉水龍頭。她抬頭看著自己,見臉蛋呈粉色,不由罵道:「你紅什麼臉?羞人的是他不是你!」說到這裡,她鬼使神差地想到水之堯此時此刻正在做的事,臉上的溫度再次升高了。
許久之後,花映雪平靜了下來。她走出客房,用視線四處搜尋著雪糕的白色身影,不斷喚道:「雪糕,雪糕……」
「小姐,雪糕在廚房裡。」張美的聲音響起。
花映雪聞言,不禁喃喃道:「又在吃東西了?」果然,走進廚房,她就看見雪糕抱著一塊生肉吃得歡快。她蹲在它旁邊,伸手摸著它毛茸茸的小腦袋,勾唇道:「想不到你還是個吃貨。」
張美笑道:「它消化得很快,鼓起的肚子不花多少時間就恢復正常了。」
花映雪靜靜地看著它吃東西,直到它停止進食,才抱著它起身,說道:「走,我幫你洗澡。」
水之堯解決完,正準備去找花映雪,就見她頭髮和上半身都濕答答地走進門。他愣了一下,皺眉道:「怎麼回事?」
花映雪走到衣櫃前拿衣服,委屈地說道:「我想幫雪糕洗澡,然後就這樣了。」
水之堯眼裡閃過一道利光,說道:「記得吹頭髮,我去幫它洗。」
花映雪道:「反正也濕了,我順便洗個頭。對了,我不知道雪糕跑哪裡去了。」
水之堯微笑道:「看地上的水跡就能找到它了。」
花映雪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說道:「對啊,我蠢。」
水之堯挑了挑眉,驚訝道:「真難得,你竟然也知道你蠢。」
花映雪送了他一個「滾」字,拿著衣服走進了浴室。
見門被關上,水之堯這才轉身走出臥室。他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躲在鞋櫃旁的雪糕。他伸手抓住它脖頸後面的皮毛,將它提到半空中,目光冰冷地看著它,說道:「你好大的膽子!她幫你洗澡,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還那麼不配合,弄到她全身濕答答的!不知好歹的東西,要不是她喜歡你,你早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了!」
雪糕夾著尾巴,耷拉著腦袋,不敢與他對視。
水之堯冷哼了一聲,提著它走進公共浴室,動作粗暴地幫它洗澡。
雪糕完全不敢掙扎。
水之堯提著乾乾淨淨的雪糕走回房間的時候,花映雪正坐在梳妝台前的椅子上吹頭髮。她看了他一眼,見他衣服上沒有一點水漬,不由道:「夠配合的。」
水之堯將雪糕放在她大腿上,拿過吹風機幫她吹頭髮,說道:「昨晚我幫它洗的時候,它也撲騰了,然後我就把它的頭摁在水裡。」
花映雪頓了一下,看著鏡子中的他,震驚道:「如此萌態可掬的雪糕你也下得了手?!你的心什麼做的?」
水之堯道:「能讓我溫柔對待的,只有你一個。」
花映雪想到他之前坐在窗前說的那段話,低頭看著雪糕,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它柔軟的毛,緩緩說道:「水之堯,無論什麼時候你都不可能是我的全部。」
水之堯調低風速,臉色平靜地說道:「我一直都知道。」
花映雪抬頭通過鏡子看著他,說道:「但即使是我沒有愛上你的現在,你在我心中的份量也大過他們任何一個人。知道麼,我並不排除你侵入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