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章 媒婆 文 / 今晚我喝茶
二房拒絕了馮氏提的親事，他們也都不意外。
也是，按著陸銘紓的性子，她怎麼可能嫁過去給別人做這樣的事情呢？
陸銘紓生氣摔東西，他們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這些天做的事情，在陸銘紓嘴裡，是對她的羞辱。
但是都無所謂，總之，大房是不打算管她們二房的事情了。
一件親事不滿意，還可以理解。那麼多親事不滿意，說明本身自己也有問題。
再說了，不止他們有挑剔別人的權利，別人也有。早在她們挑剔別人的同時，別人也已經成了別的人家。
此是後話。
按著陸銘紓的意思，二夫人果然去坊間請了媒婆過來。
媒婆身體十分肥大，身上披滿了名貴的綾羅綢緞，可見她平日裡的經濟能力不錯。
二夫人見了她，隨口說道：「你穿的這一身倒是不錯。」
只是這一問，那媒婆就打開了話匣子。
「哎喲，陸夫人好眼光！這衣服，可是一戶大戶人家賞給我的，說是我介紹了一門好親事的謝禮。陸夫人不知道，她們家可是有多闊氣哩。因著我介紹的這一門親事，她們的賞金就是一百兩，連帶著不少的布料和首飾。」
二夫人見她開口就提那些賞金，料得是在自己跟前提示她的酬金。她也不含糊，說道：「我們家也是不差錢的，但是你也要做好事情了。」
媒婆打包票道：「哎喲。陸二夫人這麼說，我就不愛聽了。夫人去坊間打聽打聽，誰沒聽過我高媒婆的名聲！我高氏從事這一行業將近二十年，說成的親事不下五百家，其中王孫貴族、名門閨秀等等的婚事，我也參與了不少。這坊間，若說我高氏的本事第二，那就沒人敢說第一了。」
二夫人見媒婆說得天花亂墜，一點也沒有懷疑。
在她的眼裡，這媒婆就是有真本事。才敢這麼說。否則。她怎敢這麼胡亂吹噓？
二夫人將陸銘紓的婚事一點點說給媒婆聽。
媒婆仔細聽著，開始在肚子裡思量起來。
這陸府的二房，其實並不算多好的人家。
雖然說這二夫人的親生兒子是大將軍，但是人家早就過繼給了大房。說到底。這陸將軍多麼有本事。人家也是大房的。和二房無關。
而這二老爺陸池，說到底也並沒有多大的本事。更何況，這二夫人是商戶出身。最近還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也不知道她們這一戶人家，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底氣。
只聽見二夫人細細吩咐：「模樣要好，性格要好。家裡不能太沒有底子，最好父親是有功名在身」
這，哎。
媒婆心裡打量著，臉上並沒有顯露一點聲色。見二夫人說完了，她方笑著說道：「陸夫人的這要求，有點難辦。」
二夫人示意梨子把銀子拿上來，說道：「這是定金，還請收下。」
媒婆見錢眼開，收起那二十兩定金，搜腸刮肚搜出了一戶人家，笑著說道：「如今我這裡有一戶人家，請夫人看看。這戶人家，男方是五品的大官，父親是四品大官，母親更是經常的大家閨秀。」
二夫人一聽，精神就來了。怎麼還有這麼好的人家？
一一仔細問道：「男方多大了？家裡有多少人口？父母親健在？」
媒婆見問到了關鍵的地方，警醒回答道：「男方今年二十四，父母都健在。」
二夫人心裡有些不確定起來，這男方二十四，怎麼如今還未婚娶，可不是有什麼毛病吧？
想了想問道：「這男方怎麼都二十四了，還沒有婚娶？別是有什麼問題吧？」
媒婆答道：「哎喲，這男方怎麼會有問題呢！陸府什麼人家，就算有問題，我也不敢拿來說給夫人聽啊。」
二夫人被這麼一奉承，心裡有些得意。
「既然沒有問題，那怎麼如今還未婚娶？」
媒婆解釋道：「這男方，原是娶過一次的。只是那前妻沒福氣，生下一個女兒就撒手人寰了。如今他想著找一個填房，我看著門當戶對的，就說給夫人聽了。」
二夫人一開始雀躍的心情，馬上沉了下去。
男方喪偶，還帶著一個女兒。這麼說來，銘紓要是過去了，就要當後媽了？
二夫人從心裡牴觸。
正要開口拒絕，那媒婆也是看破了她心裡的想法，笑道：「夫人先想想再和我說，其實我說句實話，夫人家裡名聲不是很好，能找到這戶人家，已經是不錯了。」
這句話正好戳到二夫人的痛處。
心裡糾結起來。
想了想，說道：「本來續絃也不是不可，就是人家帶了個女兒，不是很好呢。」
媒婆拍手道：「哎喲，夫人吶，就是個女兒，才是好辦哩！要是說生的是個兒子，嫡長子以後分家產那才叫不好。但是現在是個女兒，以後嫁出去給別人的，夫人擔心什麼！再說了，那孩子現在才幾歲？小姐嫁過去，那孩子還不是任憑小姐拿捏？」
二夫人聽了這話，想想也是，隨即笑
道：「我和我家老爺商量商量就是了。」
媒婆催促道：「還請夫人早一些決定，這好人家可是不等人的。」
二夫人點頭：「知道了，你自去吧。」
陸雲帆的東西由著小廝，從世安院抬出去。
他是去軍營，不是去遊玩，無非是一些衣服之類的，並沒有多餘的東西。
靈韻站在門口，眼睛有些泛酸。
給陸雲帆整理了衣服，看著他上了馬車，所有的不捨終究只化成了一句話：「一路上小心，到了報一聲平安。」
陸雲帆心裡也是萬分不捨，又怕表現出來叫靈韻傷心，只好裝作不在意道：「知道了。」
跨上馬背，回頭看了她一眼：「你回去吧，外頭風大。」
靈韻點頭，說道：「我看你出了這條街再走。」
陸雲帆也不逼迫她進去，夾了夾腿肚子，馬兒開始飛奔。
回頭看著越來越小的靈韻，終於化成一個小點。
靈韻的淚花終於泛出來，正兒連忙勸道：「這裡人來人往的，少夫人還是快進去吧。」
靈韻點頭，由著正兒攙扶進去了。
此時是八月十三，靈韻懷著四個月不到的身孕。
回到府裡，遠遠瞧見紀氏在那頭，帶著小丫鬟桔子。
紀氏也看到了她，娉娉婷婷走過來，行禮道：「少夫人。」
靈韻心裡難過，只是點了點頭。
看見紀氏身上穿著舊衣服，想起這是她剛剛進府穿的那一件，到如今竟然也是將近一年了。
紀氏見靈韻並沒有交談的意思，隨便編了個借口就走了。
回到自己的梅花塢，到自己屋子裡。
嬤嬤從外頭進來，說道：「姨娘，今日要吃什麼？」
自己的五百兩都還沒有著落，紀氏現在哪裡有閒錢要這些東西？隨口說道：「不用了，這幾日沒胃口。」
朱嬤嬤答應著，自去隔間繡花。
紀氏瞞著自己放貸的事情，自己是後來才知道的。她是一次無意間聽見有人在說，二夫人瞞著所有人偷偷放貸，最後鬧出了人命。官府一查，竟然還連帶著大房的一個姨娘。
大房才一個姨娘，不用想都知道了誰了。
朱嬤嬤想了許久，終於還是放下手裡的針線，來到紀氏的屋子。
「老奴這幾日見姨娘總是萎靡不振，可是和二夫人的放貸有關。」朱嬤嬤大著膽子說道。
紀氏見朱嬤嬤臉上十分誠懇，儘是擔憂自己的表情。歎了歎氣，說道：「到現在，也沒必要瞞著嬤嬤了。我是托了二夫人放貸，早先還有銀子收。只是後來二夫人出了事，現在二夫人銀子也不肯還給我，我也是沒法子了。」
朱嬤嬤已經知道了紀氏的事情，自然是沒有多大的驚訝。
「那姨娘到底放了多少銀子？」嬤嬤問道。
只希望，不要太多了。
紀氏答道：「五百兩。」
朱嬤嬤吃了一驚：「五、五百兩！」這姨娘是不是瘋了！
紀氏點頭：「如今二夫人也不肯還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嬤嬤，你說我該怎麼辦。」
「姨娘還剩下多少銀子？」
「那些店面、田地如今都在夫人手裡，加上一點點剩下的，如今只有幾十兩在身上。」紀氏回答道。
朱嬤嬤歎了歎氣：「要不，找回夫人要田地？」
紀氏有些游移不定起來，說道：「這樣可好？」
「難道姨娘還要餓死不成！夫人也真是的，給姨娘出這樣的主意！」朱嬤嬤說道。
看見紀氏身上穿著去年的舊衣服，朱嬤嬤問道：「姨娘的衣服哪裡去了，怎麼穿著這舊衣服？」
紀氏答道：「新衣服拿出去當了，才有如今的幾十兩。」
朱嬤嬤氣道：「姨娘你可真是糊塗啊！怎麼淪落到當衣服起來！你但凡能早一些聽我的，現在肯定不一樣了！姨娘，不是我說你，你自從進了陸府，聽著桔子那個小丫鬟的話，整個人不人不鬼的，和以前是千差萬別。」
「那嬤嬤說，我該怎麼做？」
朱嬤嬤想了想，說道：「我回頭再告訴姨娘，姨娘先把田地要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