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分家（上） 文 / 今晚我喝茶
二夫人強撐起來，收拾整潔之後方過去大房的會客廳。
大房的會客廳裡，此時烏壓壓坐滿了人。
族長大人陸信端坐在正中央，他雖然地位不是最高的，但是他是陸家一族的長輩，倒也是當得起。
二夫人萎靡不振，從外面走進來，喚道：「族長大人。」
族長大人點頭，說道：「坐吧，二夫人。」
沈氏神色不振，依言坐在馮氏的右手邊。
馮氏今日看起來倒是神清氣爽，想必是已經對分家胸有成竹。
馮氏見二夫人和陸池已經就座，在場所有該到的人都到了，因笑道：「今日叫大家過來是為何事，想必大家都明白了。」
陸雲海坐在後面，臉上佈滿陰沉。
二夫人怏怏說道：「大嫂今日過來，不過是說分家的事情。我沈氏已經說過了，要是大嫂執意分家，我沈氏是絕不會同意的。大不了到時候我一條繩子勒死，大家也好作鳥獸散。」
馮氏聽了這話，答道：「弟妹何必說這些喪氣的話，有話好好說，何必說要生要死的話。何況我只是要提出分家，也不是說要和你們斷絕關係，怎麼就扯上了作鳥獸散。感情弟妹是覺得，我們陸家一族要敗了不成？」
陸府現在發展興隆，陸城陸池這一支更是翹楚。若說要敗了，那誰都是不同意這個說法的。
二夫人冷笑道：「你們大房是興隆了，就不要二房三房，我們這一支不就是要敗了？」
族長大人陸信在一邊聽著兩個婦人扯一些沒用的話，沉聲說道：「大夫人、二夫人，今日我過來，不是聽你們閒扯這些事情的，你們要是還沒想好要分家，我就先回去。」
馮氏連忙說道：「族長大人。今日我是鐵定要分家的。我連財產分割都已經準備好了，還請族長大人過目，然後公示給大家看。」
只是這一句，二夫人就幾乎要暴走：「分什麼家！你再提分家的事情，我沈氏撞死給你看！」
反應如此激烈，族長大人倒是不好說話了。看著馮氏遞過來的那紙張，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接還是不接。
陸池拉住二夫人，罵道：「你這婆姨鬧什麼！這裡多少小輩長輩看著，你瘋了！」
二夫人掙脫，說道：「我是瘋了！我隱忍這麼多年。雖然帆兒是給了大房，但是我好歹平時還能看一眼。如今一分家，我可不是一眼都不能看了。」
陸雲帆在一邊沉默不語，靈韻也低著頭不說話。
陸雲海臉上並無任何表情。
馮氏笑道：「弟妹的反應實在是太大了，其實我一直不懂，只不過是分家，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又或者說要拋棄你們二房，為何弟妹就要如此作態起來呢？弟妹到底是捨不得大房。還是捨不得大房這些年給你們帶來的利益？」
見馮氏開始戳穿自己的真實目的，二夫人有些惱羞成怒：「大嫂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們大房給我們什麼利益了！吃著你們用著你們了！」
馮氏心裡一片冷靜。
她早知道這二房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就算給一座金山銀山，也是不會滿足的。
甚至回頭說。對方什麼都沒有給。
「既然二房不是貪戀大房的利益，那就更好說話了。帆兒，你嬸娘一直擔心的是我們分家之後，你不再肯管他們。如今你就和他們明說了。也好叫她們放心。」馮氏說道。
只見陸雲帆答道：「嬸娘，我娘說得沒錯，我們也只是分家而已。並不是真的要反目成仇。原先考慮的，不過是說二房的弟弟妹妹都要成婚了，是該分出來各自過。所以，還請嬸娘不要想太多。」
他的態度十分誠懇，讓二夫人有了片刻的恍惚。
陸雲海心裡一陣譏笑，著眼觀察那三房。
三老爺陸莊和三夫人在一邊低眉順眼的，想必是不會提出什麼意見。他們三房向來都是依附著二房和大房，此刻兩房相爭，他們肯定是支持比較有實力的大房的。
二夫人緩緩回過神，說道：「帆兒，娘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將你過繼給大房。那時候我但凡強硬一些，尋死覓活的，你也不會被送走了。這些年來，我一直放不下的就是你。」
馮氏見她又提起這一茬，打斷道：「弟妹，現在是說分家的事情，請你不要扯一些有用沒用過的。」
二夫人不管她，猶自說道：「好不容易看你功成名就，成為人上人，我也只能遠遠看著。多說幾句，你養母一雙眼睛就彷彿要吃了我。如今你長大出息了，就不要娘了。」
二夫人說的這話，直接就激怒了馮氏：「你不要不知好歹，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些話幾個意思！你要是再這樣子下去，莫怪我擺出那些你們二房的腌臢事來！」
陸雲海的拳頭捏緊，見馮氏已經亮出了底牌，心裡一陣思索，說道：「伯母，我娘魔怔了，說的這些話還請伯母見諒。其實伯母說的沒錯，我和幾個弟弟妹妹都差不多要成婚了，是時候分出去自立門戶了。」
話沒說完，就挨了二夫人一陣臭罵：「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
陸雲海臉上火辣辣的，心裡的狠意多了幾分。她二夫人越是這樣看不起自己，自己心裡的恨意越濃。
二夫人甩完一巴掌，繼續說道：「我今日誓死不分家，要是你們逼我，我
就撞死給你們看！」
二夫人撒潑的本事，馮氏是知道一兩招的。她自然是不會相信二夫人會求死，她低下那麼多個孩子，她馮氏才不信二夫人捨得死！
當下揚了揚下巴，示意紫珠和綠珠過去：「看住二夫人，不要叫她做傻事。」
二珠依言來到二夫人身邊，牢牢看住她。
二夫人尖叫：「你幹嘛！」
紫珠笑道：「奴婢只是依言看著二夫人，還請二夫人冷靜。」
二夫人額頭上暴起青筋，聽馮氏對族長大人說話：「族長大人，這分家的事宜，請您仔細看看。」
族長大人接過紙張，認真看起來。
馮氏這一支家產十分多，別的不說，光是京郊的良田就有兩千畝。其中除了一百畝是當初陸府的祖產，其餘的多是馮氏的嫁妝，加上後來她慢慢擴張的良田，加起來就一共兩千畝。
接著是京城的店面，陸府當年只有一個珠寶鋪子和一個藥店。現在一共是五個珠寶鋪子、六個藥店、四個針線鋪子。
馮氏見族長大人看到這裡，笑著解釋：「這裡和大人解釋一下，這五個珠寶鋪子，三個是我名下的，五個藥店、兩個針線鋪子都是我名下的。至於帆兒媳婦的陪嫁，我暫時都沒有列進去。這些原是她自己的體己，我算進去不合理。」
族長大人點頭，二夫人一雙耳朵注意這邊的動靜。
最後是陸府的莊子，當初的陸府可謂是凋零，就算是這樣，那時候也有許多族人爭著要強佔了自家的家產。馮氏指著上面的莊子一一解釋：「這是京郊的兩處農莊，一處是我的陪嫁，另一處是陸府原來的莊子。還有三處農莊都在城南，這些也都是我自己的嫁妝。」
在場的人聽著馮氏一一道來，心裡是一陣陣的震驚。沒想到這馮氏竟然那麼有錢，這陸府的財產，竟然是那麼多是她名下的。
馮氏說完所有的財產，款款說道：「如今既然是要分家，分的自然是那些祖產。我的財產是官府登記在我的名下的，自然和你們無干。」
既然無干，你馮氏說來作甚！
二夫人說道：「大嫂此言差矣，誰不知道這些年那些祖產都捏在你手裡！你靠著那些祖產發了多少銀子，我們哪裡知道呢！這麼說來，你的財產也有一部分是屬於公家的。」
馮氏冷笑，簡直是放屁。
直接忽視二夫人的話，轉頭和族長大人說話：「大人，我這樣說，你覺得如何？」
族長大人一陣沉吟，回答道：「大夫人說的不無道理，既然是你的財產，自然是和公家無干。」
馮氏笑道：「我今日說出來，不過是給大家看看，我們陸府看似有錢，但是這裡面多數是我的嫁妝撐著。所以分家的事情，你們不要抱著太大的希望。你們的祖先並沒有留多少銀子給你們，能有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她醜話說在前頭，待會兒分家的時候，也好看一些。一邊拿出那登記的本子，給族長大人看：「這是官府的副本，上面哪一處房產都是有登記的。」
在場的人伸長脖子看著那本子，族長大人看完之後，一一示意給人看。
二夫人臉上一陣通紅，見三房看了也點頭，氣不打一處來：「什麼狗屁登記副本，這登記誰的名字，還不是你馮氏自己說的！」
馮氏看都不看她，回答：「弟妹有話好好說，不要叫我說出難聽的話來。」
二夫人不屑道：「你莫要威脅我！」
陸池在一邊拉著夫人，示意她冷靜。二夫人竟然是發瘋了一樣，不管不顧道：「馮氏，你有什麼話你就吐出來，沒有必要這樣遮遮掩掩的。我今日也不怕和你撕破臉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