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嫡庶 文 / 今晚我喝茶
靈韻到陸府也有差不多十日了，陸府很大，光是一個花園都抵得過以前的鍾府好幾個，靈韻也不敢隨便走，怕走失了。
這一日，她呆得實在是無聊了，便要出去走，追星主動道：「少夫人不認識路，奴婢帶你去吧。」
追星瘦瘦的，看著比逐月沉穩些。
靈韻想了想，自己也不是很熟悉，是得有個人帶，便說道：「好吧，你帶我去花園逛逛。」
追星呆著靈韻來到花園，此刻已經是秋天，很多花兒都謝了，就連荷花池裡面都是殘荷。
追星說道：「這地方頹敗，少夫人跟著奴婢去後面的湖邊。」
繞過一個假山，來到湖邊，湖對面依稀幾個身影在晃動，追星笑道：「這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呢，奴婢認得她們兩個的衣裳。」
只見天上飛著風箏，估計是兩人在放風箏，靈韻笑著說道：「過去看看。」
只見陸銘紓和陸銘紓各自帶著自己的丫鬟，在放風箏，十分專注，連靈韻來了也沒發現。
靈韻就站在樹後看著兩人。
突然，陸銘紓的風箏和陸銘瑄的絞在一起了，怎麼也分不開，陸銘瑄著急得臉上都是汗。
陸銘紓說道：「我的風箏十分名貴，是哥哥特意給我定制的，一隻好貴呢。」
說完接過小丫鬟的剪刀，把陸銘瑄的剪斷了。
陸銘瑄的風箏馬上就飛遠了。
靈韻見陸銘瑄臉上通紅，就是不敢說一句話，她也不想多事，淡淡說道：「走吧。」
陸銘瑄和陸銘紓分開後，陸銘瑄的小丫鬟憤憤道：「小姐的風箏也是少爺找了好久的，大小姐說剪就剪。」
陸銘瑄說道：「算了吧，她是嫡女，我是庶女。我應該讓著她。」
靈韻緩緩走回去，遠遠就看見一個人影。
仔細一瞧原來是二夫人，靈韻不想多事，轉身就要走，二夫人卻在後面喊：「帆兒媳婦。」
靈韻知道走不了了，便停下來笑道：「嬸娘。」
二夫人笑容滿面，笑道：「總是不見你出來走動，可不今天就遇上了。」
靈韻笑道：「在屋子待得悶了，就出來走走。」
二夫人說道：「都是一家人，沒事常常上我家坐也好。」
靈韻答道：「多謝嬸娘盛情邀請。」卻沒說要上她家坐。
二夫人想了一下。說道：「上回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我不好意思送那麼多東西，就只能壓在盒子底下，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
靈韻笑道：「我還想著說，嬸娘弄錯了，打算送回去呢。」
二夫人說道：「這是我給你的，你就收著。」
靈韻答道：「以後嬸娘還是按著規矩來吧，靈韻也不缺這點子東西。」
二夫人皺眉道：「你是不缺，但是這是我的心意。來來來，我手上的這只鐲子一併送了你。」
說完就要拉靈韻的手。
靈韻躲開了，笑著說道：「婆婆早早就吩咐了，一旦家裡親戚有送我東西。都要登進冊子給她看的，不知道嬸娘這鐲子是什麼來頭？」
二夫人聽了這話，訕訕說道：「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算了吧。下回再給你好的。」
靈韻說道：「多謝嬸娘了。」
回到屋子裡，逐月就送上來一封請柬，原來是那一日在叔祖母家遇到的章絡。她邀請自己去她家聚聚，靈韻放下請柬，來到馮氏的屋子。
馮氏今天看起來心情還不錯，見靈韻來了，說道：「坐吧。」
靈韻依言坐在一邊，馮氏見她靜靜的，開口問道：「聽說剛才你嬸娘攔住你，說了一會子話？」
靈韻答道：「是。」
「她是你嬸娘，但是因為仗著是帆兒的親生母親，平時心思多了些，你還是少接觸的好。」
靈韻答道：「知道了，娘。嬸娘今天攔住我，原本是要給我一個手鐲，我已經回絕了。」
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立場。
馮氏點頭，說道：「還有什麼事？」
靈韻笑道：「巡撫大人的媳婦章絡，那一日在叔祖母家遇到，說了幾句話，還挺投緣的，她邀請我三日後去她家。」
馮氏想了想，那是井伯候的嫡女，想必是不錯的，便說道：「要去就多帶幾個丫鬟，認識一下那些貴婦也是好的。」
靈韻答是。
陸銘瑄回到自己的屋子，路上遇到了陸風堂。
陸風堂和陸銘瑄是親兄妹，感情向來不錯，陸風堂笑道「妹妹去做什麼了？」
陸銘瑄答道：「剛才放風箏去了。」
丫鬟茶兒突然說道：「少爺，剛剛大小姐把小姐的風箏給弄沒了。」
陸銘瑄看了她一眼：「主子說話，你插什麼嘴。」
陸風堂臉上有了一絲不快，說道：「早知道她經常欺負你，你又總是不肯說。」
陸銘瑄說道：「我們是庶出，就算說出來又怎樣呢？她是嫡女，自
然是盛氣凌人些。哥哥今天有去鋪子？」
陸風堂的算盤打得好，二老爺早早就聽了二夫人的話，叫他管著家裡的店舖，讓陸雲海專心官場。
陸風堂答道：「早起去看了一下就回來了，給妹妹買了新鮮的玩意兒，待會兒給你。」
陸銘瑄說道：「你也不是多有錢，整日買這個買那個給我，就不怕母親說你？」
她說的母親，自然就是二夫人了。
陸風堂不以為意道：「我用自己的月錢買的，關她什麼事，總不能管著我怎麼花錢吧。」
陸銘瑄說道：「話雖然是如此，但是就怕她看不慣我們倆，回頭又找姨娘挑事。」
二夫人坐在屋子裡，水姨娘站在一邊布菜。
二夫人看著水姨娘夾了一筷子菜到自己碗裡，淡淡說道：「昨天我和老爺提了銘瑄的婚事。」
水姨娘呆了一下，說道：「可是何方人士？」
二夫人說道：「徐老爺去年喪偶，銘瑄嫁給他倒也是挺不錯的，他雖然老了些，家世不錯。」
徐老爺如今已經五十多歲了，都是快做爺爺的人了，如今二夫人要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水姨娘心裡一陣緊張。
「銘瑄其實也才十四歲，夫人為何不留多兩年？」
二夫人說道：「銘瑄不小了，銘紓明年就出嫁，到時候姐妹倆同一年出嫁。怎麼，你不肯？我已經問過老爺了，老爺同意了。」
銘紓比銘瑄大兩歲，二夫人自然是捨得銘紓出嫁了，可是自己的寶貝女兒才那麼小，明年就要嫁給一個半糟老頭子，叫自己怎麼肯？
但水姨娘不敢再說什麼，只是壓著滿腹心事回自己的屋子。
陸風堂從外面走進來，水姨娘說道：「今天夫人說了，要把你妹妹嫁給徐老爺做填房。」
徐老爺是陸銘紓未婚夫的叔叔，二夫人此舉的目的十分明確。
陸風堂的手上暴起青筋：「她欺人太甚，為了自己女兒，就捨得把銘瑄給葬送掉。」
水姨娘連忙摀住陸風堂的嘴：「你快小心些說話，仔細被人聽了去。」
陸風堂恨恨道：「我總想著能考取功名，給妹妹博一個好一點的前途，誰知道爹爹不肯我考功名，要我管著家裡商舖的事情。我從小功課就不比陸雲海差，為什麼我要什麼都讓著他，他要考功名，我就得輔助他？」
一雙手就要捶上牆，被水姨娘拉住了。
水姨娘歎道：「都怪我出身卑賤，連帶著你們也難過。」
陸風堂調整了心情，說道：「娘，我不想妹妹嫁給那個老頭子。妹妹如今還是大好青春，我不忍心看她淪落如此。」
水姨娘說道：「你快別說這些話了，你不想，難道夫人就肯？」
陸風堂說道：「那個老頭子已經是半隻腳進棺材的人，過個十幾二十年的就死了，要銘瑄守活寡不成？」
水姨娘安靜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可是，我也沒辦法。」
陸風堂說道：「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我求大哥去，夫人最聽大哥的話，大哥開口的話，夫人肯定答應的。」
水姨娘連忙說道：「你快別去了，要是被你大伯母知道了，還不捶殺了你！因為你大哥的事情，你大伯母和夫人一直不和，要是你再橫插一腳，到時候倒霉的就是你。」
她說的是事實，馮氏和二夫人向來不和，這是陸府裡面人盡皆知的事情，誰碰上誰倒霉。
陸風堂氣道：「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銘瑄這樣嫁給那個老頭子？據說老頭子小妾無數，經常把他的夫人氣得倒仰，銘瑄那麼柔弱，要是嫁過去了，怎麼對付那一群女人？」
水姨娘又猶豫了：「要不找你爹爹說？」
陸風堂歎氣道：「算了，爹爹一向軟弱，一旦他說什麼，被夫人一瞪就不敢說了。」
母子倆在屋子裡面歎著氣。
陸風堂也實在是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最後還是說道：「娘你還是跟爹爹說說，現在也只有爹爹能幫我們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水姨娘尋了個機會，和陸池說了事情，說著：「夫人的意思是要把銘瑄許配給徐老爺，我想著，銘瑄配那個徐老爺的年紀還是小了些。」
陸池說道：「既然是夫人的決定，你就聽著就是了，夫人的眼光應該不會差。」
雖然知道八成是這個結果，但是水姨娘心裡還是一陣失望，默默答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