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救人 文 / 今晚我喝茶
這一日，靈韻覺得有些無聊，便想著上集市看一看。她去集市已經不是一兩回的事情了，所以下人們也都不覺得意外，康巴和史比跟在靈韻後面，護送她來到集市。
過完年後，集市上面做買賣的人多了二十幾個，如今集市看起來是欣欣向榮了。靈韻走到買慣了雞的那個老嫗面前，老嫗看見靈韻來了，笑開了花，從籠子裡拿出一隻雞，說道：「姑娘，這是你吩咐每七天給你留的雞，這隻雞可好了，羽毛錚亮錚亮的。」
靈韻叫史比提了雞，付完錢後，繼續走著。
前面突然一陣吵鬧聲，一個男子抄著方言罵道：「你個死崽子，敢偷俄的東西吃，俄打斷你的手腳，挑了你的筋。」
原來是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偷了東西吃，被抓了個正著，如今那本地男子正要處置那男孩，男孩環繞四周，看見靈韻，風一樣飛奔過來，一把抱住靈韻的大腿，哭號道：「漂亮姐姐，救我。」
靈韻被這一弄措手不及，那男孩子死死保住自己的腳，正兒怎麼拉野拉不開。男孩子的手腳都是灰塵和泥土，這一抱，靈韻的裙子上面頓時髒了一大塊。
那個被偷東西的本地男子罵罵咧咧過來，看見靈韻穿著不俗，後面跟著兩個健壯的男子，一時之間也不敢如何，遂笑道：「這位姑娘，這個娃子幾次三番偷俄的東西吃，每次都抓不到，這次抓到了，俄要好好教訓一番，還請姑娘放他過來。」
一般人不到萬不得已哪裡會去做這樣子偷雞摸狗的事？靈韻看了看男孩子，只見他瘦弱無比，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可憐巴巴看著自己，靈韻的心頓時軟了下來。
她拿出錢袋。丟給那個男子一兩銀子，說道：「他之前偷的和這次偷的，我一併替他還了，你莫要再追究了，小孩子家也是可憐見的。」
男子接過錢，不情不願走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你幫了他這回，他下回再來俄我可就不客氣了，這一兩銀子能買啥哩？十兩也經不起他偷十次八次的。」
這個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看來也不是什麼善類。靈韻也不去管他，低頭看著小男孩說道：「你放手吧，沒事了。」本想著問多幾句話，誰知道小孩子狡黠眨了眨眼，飛快跑了，一會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正兒看見小孩子一句謝謝都不說，著急道：「這小孩子怎麼這樣？小姐幫他解圍，不讓他受皮肉之苦，他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就跑了。什麼人啊這是？」
靈韻繼續走著，說道：「幫助人是為了自己內心好過一點，而不是圖別人的一句謝謝。他這麼小一個小孩子，能出來大街上偷東西吃。說明父母可能不在了，怎麼還管得了他，教他禮貌呢。」
正兒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靈韻這次出來主要是去藥鋪買一點藥材。她研究了一份醫書，看到上面一個藥方，家裡還缺點藥材。所以出來外面看看。赤崗鎮上只有一個藥店，據說是張大人開的，資源都被壟斷了。
鎮子上普通人生個病一般都是熬著，實在不行了也不太敢去看病，因為看不起啊！張大人裡面的坐館大夫，普通的診金就要一兩，還不加上抓藥的錢。這誰看得起啊？要知道一個普通的農民之家，一年二十兩就能過了，要是看個病就去掉三四兩，那還要不要吃飯了。
靈韻也是聽康巴說才知道這些的，看來這張大人不但貪污，還喜歡壟斷資源，剝削老百姓，這樣的人，怎麼能夠坐在這位子上的？上次陸雲帆修書給鎮長大人的上級那封信不知道收到了沒，怎麼如今還是張耀華在當鎮長？
靈韻並不懂得官場的這些貓膩，總歸是張耀華後面有人撐腰，比較難辦。她走到藥鋪門前，只見裡面坐在一個小子和一個中年人，那中年人估計是坐館大夫了。
靈韻走進藥店，拿出自己寫好的單子，說道：「我要這些藥，份量都寫在上面了。」
那個小夥計接過去一看，馬上手腳麻利抓起藥來，不到一刻鐘就弄好了，正要準備收錢的時候，坐館大夫看了靈韻一眼，過來吩咐了小夥計幾句話，小夥計連連點頭，轉過身便笑著說道：「這位姑娘，一共是五十兩三錢銀子。」
靈韻知道這藥鋪的東西比較貴，但是沒想到貴得那麼離譜，正兒更是叫道：「我家小姐買的不過是普通的藥材，你們就要收幾十兩，敢情你家的藥材是金子打的？」
那坐館大夫看見這裡有動靜，走過來說道：「這位小姐，你要的藥材在外面是普通，可是你也要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窮鄉僻壤的，弄這點子藥出來容易麼？你自己看看，掂量掂量，要是覺得貴了，我也不強迫你買。」
靈韻看著這大夫囂張的態度，笑道：「那就不好意思，勞煩大夫將這些藥收起來罷，我們都不是什麼巨富之家，花不起這樣的冤枉錢呢。」說完帶著幾個下人走了，頭也不回。
那大夫本想著這姑娘看起來不像沒錢的，有心賺一筆，誰知道她那麼硬氣，大夫氣的鬍子都翹起來。他氣呼呼看著靈韻的背影，心想著好好告訴張管家，叫他看看這是誰家的姑娘。
恰好那天晚上張管家就過來收賬，聽了大夫的講述，張管家當場就炸毛了，這是哪戶人家的姑娘，敢膽子這麼大，看不起張大人的藥店？真以為這是人人都能撒野的地方？
不行，不能讓張家受這個窩囊氣。張管家當即派人去打聽，一打聽就慫了，原來那個姑娘不是誰，就是住在陸將軍宅子裡面的聽說是陸將軍一個遠房親戚的女子，據說十分美麗。
張管家自問還沒有那個膽子動她，只能作罷。
靈韻本來是想買那幾種藥材，看看能不能自己調配出解毒清熱的藥材來，誰知道人家獅子大張口
，靈韻也不想做那軟柿子任人拿捏，退了就退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但是這樣一來，好好的心思也沒了幾分。她算是看清楚赤崗鎮現在就醫的情況了，資源壟斷、藥物貴得離譜、態度還不好，這後面二樣每一樣都足以一家藥店倒閉，可惜它佔了資源壟斷的優勢，也是一件無奈的事情。
然而，這更加堅定了靈韻的決心，她要好好學習醫書，給那些沒錢的人看病。
靈韻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聽到一個女聲尖叫起來：「救命啊！出人命啦！死人啦！」這連續三句話讓街上的人神經緊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眾人順著聲源看過去，只見一個婆子從樓上跑下來，整個人臉都蒼白了。
街上的人都認出那是街上有名的潑婦，平日裡嘴巴特別毒，早些年的時候老伴和兒子都在還肯收斂些，如今他們去了，剩下自己和媳婦相依為命，每天心氣不順就打罵媳婦，這是街上人人都知道的。
街上的鄰居都躲得遠遠的，不敢趟渾水，婆子環顧自周，發現那些人都距離自己幾尺遠不敢靠近，她開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道：「今天不過是說了她幾句，她就尋短見起來。難道我就是那麼壞的人嗎？我不過是嘴巴直了一些。」
這婆子是可惡，但是媳婦卻是老實人一個，有一個熱心的大叔不忍心，上來問道：「康大娘，你家四鳳怎麼了？」
老婆子看見有人上來問自己，連忙說道：「今早她給我煮的粥燙了些，我就罵了幾句，她就想不開，吞了砒霜了」
靈韻聽見婆子的講述，知道是婆媳糾紛，此刻救人要緊，她環顧四周，大聲問道：「誰家裡有活羊，借我用一用，雙倍價錢陪你！快點，現在不能耽誤時間！那個婆子，別哭了，趕快拿碗過來！」
一個老頭子聽見有這個好事，連忙將家裡一頭剛下崽的母羊拉出來，靈韻吩咐史比：「拔出你的刀給我！」
這是靈韻第一次用刀割動物，她的手有點抖，但是此刻為了救人，容不得她遲疑。她只是猶豫了一秒，下一秒刀子就插進了羊的血管，羊痛得咩咩叫，靈韻拿過老婆子的碗，接了一碗羊血，說道：「人在哪裡？」
老婆子帶著靈韻上去，只見一個三十幾歲的婦人倒在地上，靈韻上去，撬開她的嘴巴，將那羊血灌進去，還好婦人還沒真正死透，羊血全部都灌進去了。
靈韻在一邊觀察著婦人，她剛才灌羊血的時候並沒有留心，如今做完了，才發現這婦人的臉上燙傷了一大塊，靈韻轉身狠狠看著婆子道：「你是不是把粥潑她臉上了？」
婆子哆嗦了一下，死皮賴臉道：「我沒有，這是她自己弄的，我怎麼會那麼狠？」
靈韻冷笑了一下，說道：「是不是等她醒過來就知道了，無需狡辯。真是越老越心狠，難得有個人肯侍奉你替你養老，你卻如此為老不尊。」婆子低著頭，不敢還嘴。
婦人一開始還沒有動靜，兩刻鐘後漸漸轉醒過來，一看見婆子還在眼前惡狠狠盯著自己，頓時就哭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