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回來 文 / 今晚我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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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兒走後，李大娘心裡滿滿的都是不安，她看見絳珠從不遠處走過來，連忙抓住她問道：「絳珠姑娘，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事情。」
絳珠狐疑看著李大娘，說道：「你說吧。」
李大娘搓搓手，說道：「我想問你，小姐是不是不喜歡吃我的菜，不好意思說？」
絳珠想了想，說道：「小姐是不喜歡吃你做的菜，但是顧忌到你的臉面，一直忍住沒說。」
李大娘一下子就慌了，她不安道：「姑娘說的可是真的？莫要哄我。」
絳珠冷笑了一下道：「我沒事哄你幹嘛，你沒看到每次你做的飯菜小姐幾乎都沒吃？還哄你說是飯量少，上次陸將軍回來的時候她可是吃了一碗飯，這是哪門子的食量少？你別以為小姐親自給將軍做飯是為了什麼，不就是嫌棄你做飯難吃。」
李大娘眼淚都快急下來了，她抹著眼淚道：「這可怎麼辦啊，好不容易找了份工，要是小姐嫌棄我不要我了可怎麼辦啊！我老頭子一個人做的肯定不夠養家的」
絳珠看見李大娘那麼著急，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想了想說道：「你是陸將軍請來的人，不是鍾小姐請來的人，要解雇也是將軍解雇，我教你怎麼和將軍說，保管你穩坐這個位置。」
李大娘猶如抓到救命稻草，平明說道：「絳珠姑娘教我。」
絳珠附在李大娘耳朵邊說了幾句話，李大娘連連點頭。最後絳珠說道：「到時候小姐問起來，你可別說是我教你的，否則以後我就再也不幫你了。我給你出這些主意可是一點好處也沒有的。」李大娘連連點頭。
眨眼就要到年底了，陸雲帆還沒回來，靈韻看著外面下起了雪，這幾天估計也是不會回來的了。這都去了兩個月差不多了。
今天是年三十，靈韻一大早便去集市買了新鮮的雞鴨鵝魚等東西過來，想著好好做一頓年夜飯吃，可惜陸雲帆不在身邊。
靈韻吩咐下人們買了紅色的紙剪了窗花貼在窗戶上面，稍微掉漆的門也都叫人重新刷上了油漆，門口的燈籠也都換了新的，靈韻居住的宅子是個兩進的房子，面積不大，所以佈置起來並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半天的功夫。大家手腳麻利就做好了。
幾個小丫鬟穿著新衣裳，在門口嬉笑鬧著，正兒出來呵斥道：「你們幾個小的都安靜些，別叫街坊鄰居看笑話，好好貼完對聯，回去跟小姐領賞。」小丫鬟都安靜下來，認認真真做事。
此時街上飄著漫天的雪花，門口的燈籠襯托得這個家格外溫暖，遠處傳來馬兒的腳步聲。登登登在空曠的大街上顯得格外清脆，正兒抬頭一看，馬上跑回屋子去，興奮對靈韻道：「小姐。陸將軍回來了，帶著一輛馬車。」
靈韻正在寫對聯，聽到這消息扔下筆就出去，這情景何曾相似。正兒在後面偷偷抿嘴笑。
靈韻跑到門口，心裡莫名激動起來，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著。表面卻是裝作沒事人，抬頭微笑著看馬上的陸雲帆。
陸雲帆身上落滿了雪，他示意後面的人搬下馬車裡面的東西，從馬車上面下來後，笑著看靈韻道：「靈兒。」
靈韻帶著些許嗔怪的口氣說道：「這麼大雪天陸公子還趕著回來，也不等雪停了，看看你都落了這一身雪，快趕得上雪人了。這天氣騎馬不知道多冷，也不會叫人趕馬車自己坐馬車裡。」
陸雲帆滿意地聽著靈韻的絮叨，心裡有了一絲溫暖，他抬頭看看門口紅紅的燈籠和對聯，心想這才是過年的樣子。他拍了拍靈韻的肩膀，說道：「進去吧，這外面冷。想著反正下雨下雪趕路也不是頭一回，就騎馬回來了。而且我這馬車裡裝了太多東西，已經坐不下人了。」
靈韻跟著陸雲帆走到屋子裡，陸雲帆脫下外面的披風，屋子裡面暖和，那披風上面的雪馬上就融化了。
靈韻接過那件披風，將它放在架子上面晾著，嘴裡說著：「公子這一次回來得正好，趕上吃年夜飯，我已經吩咐廚房將雞鴨鵝燉下了。公子先去洗個澡，洗掉一身的寒氣。正兒，叫絳珠姑娘送衣服過來。」
陸雲帆看著靈韻給自己安排，笑了笑，說道：「我要吃你上次蒸的魚，還有你親手做的菜。」
靈韻愣了一下，隨即溫柔道：「好，公子去洗澡，靈韻待會就去做。」
陸雲帆滿意地笑了，接過絳珠拿過去的衣服，自己去裡間洗澡。
此時才未時末，做一頓豐盛的年夜飯，時間綽綽有餘。靈韻走進廚房，看見李大娘正在那裡燒火，問道：「今天早上殺的那隻雞可鹵上了？」
李大娘連忙說道：「鹵上了，都是按照小姐的吩咐下的調料，連那只燒鴨也都是按照小姐的吩咐抹上醬汁，在那鐵桶裡面烤著呢。」
靈韻走過去灶台，揭開那鹵雞看了看，時候還早著呢，還沒真正入味。她又檢查了那燒鴨，燒鴨正在滋滋冒著油，油水順著鴨皮流下來。靈韻想了想道：「你去殺兩條魚過來，順便叫蓮蓬另外洗幾個菜過來。這邊暫時不用你幫忙，有我照看著就是了。」
李大娘答應著出去了，她對靈韻主廚年夜飯並不意外，剛剛陸將軍到的時候，絳珠姑娘就說了，今天肯定是鍾小姐做飯的，沒自己什麼事了。
李大娘歎了歎氣，從水盆裡撈出兩條大魚，開始殺起來。
廚房裡，藕粉在照看著火爐，靈韻則上鍋做著油燜大蝦，難得今天集市有人出來賣新撈上來的河蝦，雖然價錢貴了些，但是靈韻想著今天是除夕，吃點好的也是情有可原，當
當時就買了三斤。
靈韻做的菜多是口味偏清淡，很多都是注重材料的原味，頂多放點油鹽料酒來提鮮，而不是加很多佐料來陪襯，饒是這樣，她做出的菜也是讓人問起來垂涎三尺。
兩個時辰的功夫，靈韻一共做出了八個菜，一個湯，油燜大蝦、姜絲蔥花蒸魚、魚香茄子、糖醋小排、釀豆腐、肉片青菜、香煎扁土豆和一個香菇炒裡脊，都放在盤子裡，用大碗扣著。另外做了一個蟲草花燉老母雞，放在瓦罐裡面用小火仔細煨著。
靈韻吩咐四個小丫鬟將那些飯菜仔細端進去，放在桌子上，剛好圍了一圈，那個湯則放在中間。桌子上面早就擺了兩副碗筷。
陸雲帆老早就洗澡好，換上家常的衣服，靈韻看見他穿著青色的外衣，顯得整個人十分修長。陸雲帆拍了她一下頭，說道:「看什麼呢，趕快過來吃飯呢。」
這時候其他的丫鬟們都出去了，只有正兒在這裡，她見了這樣的場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陸雲帆看了正兒一眼，說道：「你出去門口守著，待會有事再叫你。」
正兒自己出去了，順手帶上門。
陸雲帆看著一桌子可口的菜，食慾大漲，他接過靈韻給他盛的一碗滿滿的飯，開始吃起來，一會子夾魚肉一會子夾茄子，吃得不亦樂乎，嘴裡還說著：「你快吃，這排骨好吃。」原來眨眼間，他又夾了一塊排骨。
靈韻無奈搖搖頭，夾了幾個油燜大蝦到自己空空的碗裡，親手剝了兩個放到陸雲帆跟前，說道：「這是當地人去隔壁鎮的小白河撈上來的河蝦，我買的時候都還活蹦亂跳的，肯定新鮮，你且嘗一嘗。」
陸雲帆夾了一個大蝦，放進嘴裡嚼了嚼，說道：「肉質的確鮮美，果然新鮮。」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小時候在飯桌吃飯，母親從來不肯別人剝蝦給我，怕慣壞了我，如今你倒是第一個給我剝蝦的人。」
靈韻自然是聽說過馮氏為人強悍，是個女強人，沒想到對陸雲帆嚴格到這個地步。靈韻說道：「你母親自然是怕你養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性子。慈母多敗兒，看來你母親是深深懂得這個道理。」
陸雲帆搖搖頭，不以為然道：「這些事都是常有的，以前她為了練我膽子，把我關在黑屋子裡，不讓任何下人幫我。那一夜後，我果然再也不怕黑暗，膽子也大了許多。」
「那時候你多大？」
「五歲。」陸雲帆答道。
一個五歲的孩童，尚且是在父母身上跳來跳去撒嬌的時候，而陸雲帆五歲的時候卻要經受這樣子的考驗，這馮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望子成龍，也要看孩子能不能適應這些過程。
可悲的是，馮氏還真的讓陸雲帆適應了那些。
靈韻此時內心多了幾分柔軟，她安靜地給陸雲帆剝著蝦，放到陸雲帆的碗裡，兩個人安靜吃著飯，這一刻連空氣都彷彿安靜了。
李大娘從外面走進來，想要衝進屋子裡，正兒攔住了，兩人在那裡吵鬧。
靈韻打開門問：「可是怎麼了？那麼吵？」
李大娘掙開正兒，一個勁兒衝到陸雲帆面前跪下，哭喊道：「陸將軍，求您讓鍾小姐高抬貴手，不要辭退小人，小的家裡還有個兒子要養啊，不能沒了生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