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歡喜 文 / 今晚我喝茶
扶選侍的臉上不是很好看，靈韻一直觀察著她，突然，扶選侍的臉就放柔和下來了。只見她站起來行禮，款款道：「嬪妾恭賀修華姐姐了，修華姐姐為邊關的將士募捐，值得人讚歎，只是嬪妾想和皇上說說淑華姐姐的功勞，淑華姐姐這兩天為了幫助皇后娘娘操辦壽宴，忙進忙出的，也辛苦了很多，嬪妾想替淑華姐姐和皇上討個賞。」
趙陵知道扶選侍平時是沒有和陸淑華來往的，如今倒是替她討賞起來。趙陵問皇后到：「這次的事情可是陸淑華操辦的？」
皇后答道：「沒錯，臣妾身不便，很多事情性推給了陸淑華操辦，陸淑華也是個賢良之人，事事都做得妥帖。」
靈韻心裡奇怪，扶選侍是怎樣的人她很清楚，怎麼如今她提陸姬善討賞起來，其中恐怕是少不了皇后的指示。
德妃一枝獨大，皇后漸漸壓不住，估計是想提拔陸姬善起來和德妃對抗吧。
趙陵看著陸姬善從容的臉龐，說道：「陸淑華辦事自然是妥當的，姬善在這個位置上做了很久了，既然是這樣，就加封為從二昭儀吧，擇日和虞修華一起加封。」
眾人對趙陵的話沒有多大的意外，畢竟陸昭儀的身世在那裡，而且她本身就當得這位分的，眾人也都不說什麼。
穎嬪坐在虞修華的左邊，她聽見皇帝宣佈了加封的消息之後，笑著對虞修華說：「本來都是修華姐姐的風頭，如今被陸昭儀搶了。不知道修華姐姐怎麼想的呢？」
上次靈韻就和自己說了穎嬪愛挑撥離間，虞修華只是淡淡道：「穎嬪說話注意些，本宮和淑華姐姐都尚未正是加封，莫要逾越規矩。」
穎嬪沒想到虞修華竟然那麼沉得住氣，倒也不說什麼了。轉過身就去煩靈韻：「嘉嬪，你的姐妹們都加封了，怎麼你還在這個位置上一直不懂，妹妹到現在都沒侍寢，妹妹就不急？」
靈韻答道：「姐姐先加封了再和妹妹說這些吧，侍寢的事情不是妹妹說了算，妹妹的身體不適合侍寢，難道姐姐還要妹妹去強求？」
穎嬪訕訕的，不再說什麼。
趙陵看著下面坐的遠遠的扶選侍，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趙陵說道：「扶選侍給陸昭儀求賞賜，怎麼不給自己求個賞賜？」
扶選侍答道：「嬪妾為陸昭儀求賞賜，是因為昭儀姐姐是應得的，而嬪妾本身並沒有做什麼事情，嬪妾不敢邀功。」
趙陵滿意點點頭，叫了監把自己桌上的一盤雀舌拿過去給扶選侍吃，扶選侍連忙起來謝了皇帝。
宴席上很多人，但是都守著規矩不敢大聲喧嘩，所以除了歌舞聲，宴席上沒有其他的嘈雜的聲音。
又一波舞姬上來，這一波是民間的伶人，所跳的舞自然也是不同的，她們舞風大膽新穎，穿衣風格也特別，皇宮之人看慣了那些宮裡舞姬刻板求無過的舞蹈，此刻看見這些新奇的舞姿，不由得都專心致志看著。
靈韻也覺得那些舞姬跳得好，她們穿著窄腰寬袖的藍色衣服，在原地飛快地轉著。
皇后娘娘笑著和趙陵說道：「想必這就是胡旋舞了，臣妾聽聞胡旋舞來自西域，舞者如雪花空中飄搖，如蓬草迎風飛舞，真是輕盈活潑至。」
德妃也笑道：「嬪妾小時候，家裡有人送了兩個胡旋舞姬，嬪妾有幸得以見識一番，現在想起來，那時候嬪妾看的胡旋舞與今天的相比，不過爾爾。」
靈韻聽著德妃的變相炫耀，趙陵聽了也不說什麼，只是一手拿著一顆葡萄，放進嘴裡，一邊看著那舞姬。
舞姬們變換著隊形，環繞成一個圈，好像在醞釀著什麼。突然，舞姬全部散開，只見中間一個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穿了火紅色的衣服，在舞姬中顯得特別顯眼。
那舞姬出了包圍圈，飛快舞著，叫人幾乎看不到她的臉。趙陵饒有興趣地看著她，那個舞姬加快了速，接下來甩出了無數的花瓣，一時間美麗無比。
等到花瓣都落到地上，舞姬也就停了，眾人都看著舞姬，舞姬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樣，個高高的，瘦瘦的，此刻跳完了舞，臉上仍舊有來不及消去的潮紅。
趙陵看著那一張花兒一樣的臉，說道：「賞！」
監們連忙去拿封賞，這邊趙陵問著那個舞姬：「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
舞姬柔聲道：「民女今年十四，叫溫小柔。」
趙陵呵呵笑道：「好一個溫小柔，名字那麼柔弱，卻跳那樣明艷的舞。今天起你留在**吧，封溫更衣。」
溫更衣連忙跪下謝恩，眾人卻是吸了一口氣，什麼時候皇上也會喜歡是這樣出身卑賤的女？溫小柔？一聽名字就是小家氣的，偏偏舞技驚人。
舞姬們都退下了，溫更衣也被宮女帶去了**。皇后的意思是先安排在摘星閣裡面，和嘉嬪住著，嘉嬪是主位。橫豎嘉嬪也是懂得舞蹈的，兩個人在一起住可以說的東西也很多。
靈韻連忙起來道：「嬪妾自然是肯的，請溫妹妹收拾了就過去摘星閣。嬪妾吩咐奴才們去收拾偏殿出來。」
皇后笑道：「果然嘉嬪是個識大體的。」
韓答應突然說道：「嘉嬪當初以一彩練舞聞名，今天是皇上的壽宴，嘉嬪為何不獻舞？」
今天雖然是皇上的壽辰，但是叫靈韻在官面前獻舞，實在是不妥的，且不說靈韻不會，就算會也是不可能在外男面前跳舞的，這樣和外頭低賤的舞姬有什麼區別？
可見韓答應的心思不是好的。
倒是沈婕妤道：「嘉嬪妹妹的腳上次受傷了，想必還沒好全吧。」
靈韻看了沈婕妤一眼，沈婕妤平日裡都是安安靜靜的，此刻願意出手幫忙，真是奇跡。沈婕妤臉上沒什麼其他的神色，只是淡淡的。
靈韻起身行禮道：「今天是皇上的生辰，嬪妾本應跳舞助興，只是嬪妾的腳在今年傷過一次，醫說傷了筋骨，年之內不可再跳舞，否則會徹底廢了，還請皇上和皇后娘娘體恤嬪妾的苦衷，以後嬪妾的腳修養好了，定當盛裝跳舞給皇上看。」
靈韻只是說跳給皇上看，並沒有說起他的，明眼人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趙陵說道：「朕知道你的腳不便，今天就不必如此了。以後尋了機會再跳便是。」
皇后也說道：「嘉嬪妹妹的腳傷了真是可惜，否則本宮今天就可以欣賞一下這彩練舞的風姿了。」
靈韻裝作黯然神傷的樣，這落在別人眼裡又是另一番的光景。
是啊，這個嘉嬪當初是因為舞曲而迷住皇上，如今腳受傷了，短期內是不能恢復過來的，這意味著這年之內她要讓皇上注意是很難的，連今天這麼好的機會都沒有能把握住，何況以後呢？
德妃不以為然，她知道靈韻的腳的傷是誰做的，只是不想說出來罷了。她只是有點不相信，看起來那麼沒腦的人，心卻那麼狠。
扶選侍裝作無知的樣，說道：「今天嘉嬪姐姐真是掃興了，如果嘉嬪姐姐的腳沒有受傷就好了。」
虞修華看了她一眼。
陸昭儀起身道：「妾身不才，唯有古箏尚可以拿得出手，嬪妾願意彈奏一曲為皇上祝壽。」
趙陵道：「准了。」
陸昭儀的貼身宮女月滿拿上來一架古箏，眾人都明白那是陸昭儀有名的陪嫁物之一，換做流音。
陸昭儀進宮的時候，帶的最多的東西不是什麼金銀珠寶，而是滿滿的幾車書和琴棋書畫等物。而其中除了名家字帖，前朝孤本外，最有名的是她的那一架古箏，流音。
傳說流音是前朝著名樂師流深親手所作的古箏，取材非常講究，古箏的木用的是梧桐木，傳聞鳳凰擇良木而棲，鳳凰繞樹匝，停在一顆梧桐樹上，從此以後梧桐木就成了製作古箏原材料的選。
流深做的這一架古箏，是把深山的一顆老梧桐木砍下來，放在山中清泉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風乾後將梧桐木鋸成截，用手指叩了上一段，發現音色過輕浮，叩了下一段，音色過渾濁。只有中間一段，清濁並濟，是上好的材料。
流深將那中間的梧桐木做成底架，其他的琴弦等物，挑選材料的時候用盡心血，最後做成了絕世古箏，並且取名為流音。
陸昭儀抱著那流音，幻若出塵的仙，靈韻看著陸昭儀案發出來的氣場和韻味，和余小儀是雲泥之別。
陸昭儀慢慢坐下，開始彈奏曲。
陸昭儀彈的是雲開見月，意境幽遠清明，在場的貴婦和大家閨秀多是練琴之人，如今一聽果然陸昭儀的才華名不虛傳，這樣的琴藝，沒有實打實的訓練是做不出來的，而且難得的是陸昭儀的心境平和，所以琴音比別人的都要好上一層。
一雲開見月的曲彈奏完，趙陵拍手道：「好！好！」
眾人們也都開始稱讚起來。皇上的態他們看得很清楚，看來以後陸昭儀是個巴結的對象。
靈韻知道陸昭儀是在給自己解圍，所以很感激看著她，穎嬪卻又開始說酸話了：「本來嘉嬪妹妹的舞技就驚為天人，要不是腳受傷了，這會就是嘉嬪妹妹出風頭了，可巧就被陸昭儀搶了。」
虞修華看著她，說道：「穎嬪的水果要是不吃，就叫人拿下去。」
穎嬪奇怪道：「嬪妾要吃的。」
虞修華說道：「既然要吃就好好吃，沒得那麼多話聒噪人。」
穎嬪這下臉紅了。靈韻只是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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