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養傷 文 / 今晚我喝茶
只見那瘦弱的女子慢慢搽乾淨臉，桂姬和周貴人一看，這不是朱答應麼！朱答應今天沒有出現在宴席上，怎麼這會子到這裡來了。桂姬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局，她們兩個傻子就這麼被設計進套了！桂姬的腦子飛快轉著，想著怎麼解決這次的事情。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一個太監的聲音傳來，桂姬和周貴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只見皇上那明黃的陣仗，皇上和皇后坐著輦車上，趙陵一聲不語地下來後，看著昏迷的靈韻，又掃了一眼桂姬和周貴人，猛地摔下手裡的佛珠，說道：「都給我好好交代，這是怎麼回事？」
桂姬連忙跪下道：「皇上，嘉嬪妹妹以下犯上，不服管教，嬪妾就說了幾句，嘉嬪妹妹就開始爭執起來，不小心就掉進去了池子裡。」
趙陵看著巧兒，他記得巧兒是靈韻身邊的宮女，此刻她臉上有一個巴掌印，趙陵指著巧兒道：「你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巧兒戰戰兢兢的，小聲說道：「回皇上，小主和奴婢在這裡餵魚，周貴人也說要餵魚，就跟奴婢要了魚食，奴婢拿不穩，周貴人上來就打奴婢，娘娘說周貴人的宮女玫瑰姐姐讓周貴人親自動手，要桂姬也處罰玫瑰，桂姬只是輕輕揭過去了，娘娘不服氣，就說了一句話，周貴人的宮女青草就上來拉扯娘娘，然後桂姬也上來拉扯娘娘，娘娘腳下打滑，就掉進去了池子。」
周貴人連忙道：「皇上，您不可以相信這賤蹄子的話，嬪妾只是看不慣嘉嬪妹妹的奴才笨手笨腳就上去教訓了一下」
皇后打斷了周貴人的話，說道：「臣妾活了那麼久，第一次看見一個正經的小主還要被位分低的貴人教訓自己的奴才，還被奴才們拉拉扯扯的。皇上，嘉嬪理論也是人之常情。」
趙陵看著周貴人和桂姬，說道：「桂姬平日裡看著膽子小，今日膽子倒是挺大的，真是士別三日。」
桂姬連忙跪下求饒：「皇上，嬪妾是受了他人唆使，才為難嘉嬪的，嬪妾一時糊塗了心智，還請皇上原諒嬪妾。」
趙陵並不理會，那邊的太醫趕過來了，此刻正在給靈韻把脈，這個太醫是院裡的一把好手，名字叫做畢至臨的，他看了一下靈韻的傷勢，把了脈，沉聲道：「小主可是有不足之症？」
巧兒說道：「小主自幼有不足之症，每年寒冬都會犯病，好不容易前兒個調好了。」
畢至臨說道：「回皇上，嘉嬪小主身子弱，本來好得差不多的病，如今雖然是早春，但是池水還是很冷冽，現在掉進水裡裡，只怕舊疾復發。況且小主失血過多，不好好靜養幾個月是難好的。」
趙陵怒道：「怎麼還流血了？」
畢至臨答道：「小主的大腿被利刃插了一個口，還好沒有插到大動脈，否則性命難保。」
趙陵看著皇后，眼睛裡浸滿了寒霜：「還請皇后徹查此事，如果這都查不出，自然有人會幫忙皇后查。」
皇后沒想到這件事情對趙陵的衝擊那麼大，她低估了靈韻在趙陵心中的份量。不過也好，橫豎這事情不是她做的，查出來是誰都和自己沒關係，她當即答道：「臣妾定當竭盡全力。」
趙陵面無表情看著跪在地上的嬪妃，淡淡道：「桂姬氣量不足，沒得玷污了姬位，既然如此，就降做貴人吧，賜號謙，好好學學謙遜之道，回頭搬出風至軒，住到水雲間去，禁足一個月。周貴人挑唆嬪妃鬧事，差點鬧出人命，降做末等更衣。」
周貴人當初也是從更衣做上來的，好不容易爬了幾級到貴人，如今一下子打回原形，她不由得多恨了靈韻一層。此刻她不敢再說什麼，只好把身子伏得更低。
皇后連忙說道：「皇上，水雲間裡面原本是住了朱答應的，如今又搬進去一個謙貴人，可能會緊湊了些。」
趙陵問道：「朱答應是哪位？」
皇后指著地上那個瘦弱的女子道：「正是那位跪在地上的。」
趙陵奇道：「怎麼好端端的衣裳都濕了？」
朱蘭晨的大宮女康兒連忙答道：「回皇上，我家小主本來今天在花園裡面賞花，突然聽到喧鬧之聲就過來看看，一看是嘉嬪小主落水了，我家小主懂得水性，二話不說馬上跳下去救人，這不衣裳都濕了。」
趙陵瞇著眼睛道：「抬起頭讓我瞧瞧。你叫什麼名字？」朱蘭晨連忙回答。
只見朱蘭晨的妝都花了，但是那眉毛顏色卻沒有改變，想必是用了上好的螺子黛，那眉毛的形狀像極了虞容華。朱蘭晨此時身體一直在發抖，讓人瞧著心痛，趙陵連忙揭下自己的披風，親自給朱蘭晨披上，一面說道：「小心凍著了。朱答應今天救了嘉嬪，應當給予獎賞，朕賜你封號扶，進位分扶芳婉。既然水雲間太小了，你就搬到風至軒。」
朱蘭晨連忙上來答謝，皇后不由得仔細揣度趙陵的用意，扶芳婉？扶者，助也，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呢？皇后看著扶芳婉，自己的打算是成功了，也不枉費自己一番準備了。
趙陵看著扶芳婉，說道：「今天嘉嬪受傷了，就由扶芳婉侍寢吧。」扶芳婉連忙跪下答應。
靈韻早早就被送進去摘星閣，趙陵在那邊處理好事情之後，就帶著一眾嬪妃們進來了，只見靈韻的小臉蒼白無血色，躺在床上面，嘴唇也是白白的。
陸姬善和虞劍珊看得心疼，又不敢說太多話。皇后的大宮女春曉從外面進來，在皇后耳邊說了幾句話，皇后的臉色一變，隨即向趙陵說道：「皇上，在嘉嬪掉進去的水池底下找到了一把短刀，和嘉嬪的傷口吻合。臣妾推測是有人早早潛在水底下等著嘉嬪落水，所以已經叫人去各宮裡搜查了。」
/>陸姬善驚道：「究竟是何人要至嘉嬪於死地？掉進水中還要下狠手？」虞劍珊也拍拍胸脯道：「要不是嘉嬪妹妹命大，那一刀要是插到要害處，只怕這會子就見不到妹妹了。可憐妹妹這會子還沒醒過來。」
趙陵從頭至尾都是陰沉著臉，他盯著靈韻的臉，靈韻的睫毛動了動，慢慢睜開眼睛。趙陵連忙上去牽著靈韻的手，露出了那個鉑金手鐲。
趙陵問道：「鈴兒覺得如何了？」靈韻回答道：「嬪妾沒力氣。」說完猛地咳嗽起來，水蘭連忙上來說道：「小主該吃藥了，不然又要咳嗽起來了。」
靈韻吃完了藥，看著屋子裡的人，問道：「正兒呢？」水蘭回答道：「回小主，正兒看見您掉水，一著急也跳進去，只是她本來就不懂水性的，一下去就嗆水，還好被扶貴人撈上來，這時候在偏殿裡面休息呢。」
趙陵聽了道：「看樣子是個忠心護主的，果然不辜負了正兒這名字。既然這樣，回頭拿了十兩銀子過來賞給她。」靈韻連忙替正兒答謝，趙陵示意她不要多禮，又吩咐了好好休息，就叫大家散了。
陸姬善和虞劍珊自請留下，趙陵也不說什麼，只是吩咐不要吵到了靈韻，陸姬善和虞劍珊都應下不提。
虞劍珊坐在靈韻的床沿上，陸姬善則是坐在水綠搬來的繡墩，兩個人都著急看著靈韻。虞劍珊說道：「妹妹可看清楚是誰下的手？」
靈韻搖搖頭道：「水裡看不清，應該是個男人，力氣很大，拉著我的腳不肯放。當時也奇怪，我和桂姬拉扯著，突然就滑了一跤，本來想著我會鳧水，倒也不怕，誰知道水裡暗藏殺機。」
巧兒本來在擦花瓶，聽到後怯怯道：「小主，奴婢在橋上的時候，趁著大家都散了，奴婢發現小主摔倒的地方那裡有油跡，只是已經被人擦過了，不仔細看看不出。」
巧兒本來就是細心之人，能觀察到這些細節是她的長處。陸姬善和虞容華對視了一眼，靈韻皺眉道：「那時候我在餵魚，隱約看到一個身影從後面過，當時還以為眼花了，看來是我大意了。這是早早就設好的局，我只是其中的一個棋子。」
「可是是誰要害你呢？謙貴人雖然說因為你，皇上不去她那裡，但是照理也不會如此苦大仇深啊！周更衣不過是罰跪了那麼一會兒，她雖然口直心快，但也不是愚蠢之人，輕重還是分得清的，依我看，這事情背後有人在操控，目的是除去你，又處罰了她們兩個。」陸姬善說道。
「會不會是德妃娘娘娘娘？」虞劍珊說道。
「可能性不大，周貴人是德妃娘娘的人，德妃應該不會做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何況鈴蘭的身份威脅不到她，並沒有直接的厲害關係。」陸姬善說道。
靈韻此刻已經養好了精神，她說道：「是皇后。」
「怎麼可能？」虞劍珊說道，「皇后娘娘是一宮之主，誰都威脅不到她，怎麼可能會對妹妹下手？」
靈韻答道：「今天誰得的好處最多？是扶芳婉。扶芳婉是個小小的答應，一下子成為正九品的芳婉，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的日子皇上會寵幸她，到時候又是加封。自問一個小小的答應，怎麼會那麼湊巧就經過千鯉池，然後還捨身救人？」
陸姬善說道：「是啊，但是這和皇后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