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姨娘 文 / 今晚我喝茶
老太太在富善堂聽說了消息，忙叫瑪瑙扶了，帶著扶桑和紅蓮過來，只見福兒一張小臉慘白，不由得歎氣：「罪孽啊罪孽啊！這孩子和我們沒有緣分啊。」又掃視了一眼眾人，問道：「今天姨娘怎麼摔倒的？「
小滿忙跪下道：「回老太太，姨娘的珠子斷了，滾了一地，姨娘自己不當心踩上了就摔了。」
老太太輪圓了就給了一巴掌，罵道：「賤蹄子，你是做什麼用的？姨娘摔倒你沒眼色看著？就是摔了你也要做人肉墊著！沒用的蠢東西！那個珠子是我親自送給姨娘的，裡面的線是十六股的，你當我不知道，幾個人扯都扯不斷，怎麼那麼剛巧就斷了？」
高氏忙上來道：「老夫人，我看平時這個丫鬟巧言令色的，活兒卻做不好，如今害的姨娘都流產了，更是罪不可恕，我等下吩咐人賣了吧。」
小滿唬了一跳，忙哭著求饒：「夫人救奴婢，奴婢忠心耿耿，一心只為主子，怎麼會害姨娘啊，夫人，您救救奴婢啊！」
高氏厭煩地吩咐嚴媽媽：「還不快拖下去，吵吵鬧鬧的等下又吵到姨娘！叫老周拉出去賣了。」
小滿還想再哭著說什麼，嚴媽媽早就從腰間扯了汗巾塞住她的嘴，一把拖出去了。
老太太沉著臉道：「都回去吧，叫福姨娘好好歇歇。高氏，你也回去，這兩個月不要叫福姨娘立規矩。罪孽啊。」說完帶著丫鬟，顫顫巍巍地走了。
瑪瑙扶著老太太，問道：「老太太，您怎麼不讓小滿把話說完？我看著是有內情的。」
老太太歎道：「高氏做的那些腌臢事情我還不清楚，查的再清楚只不過是給我添堵罷了，我能拿他怎麼樣啊。那個線怎麼斷的我心裡有數，多半是收買了小丫鬟，叫她把線拆成兩三股的，帶久了自然就斷了。我千防萬防，萬萬沒想到事情結果出在我賞的鏈子上。罪孽啊！本想著鍾府人丁稀少，福姨娘能添個小子丫頭都好，誰知道造的什麼孽啊！」說完老淚縱橫。
瑪瑙不忍，忙著勸慰了幾句，扶著老太太回去歇息。
鍾竹在竹園聽見消息說福兒小產了，忍不住冷笑道：「高氏終於出手了，果然忍不住了。雖說是因為鏈子斷了，又是老太太給的，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查無可查的，她這一次倒是做的乾淨，只不過老太太是什麼樣的人呢？還不知道高氏的把戲，我看著等父親回來，高氏要吃癟了。」
靈韻答道：「奴婢猜著，福姨娘身子不錯，應該沒那麼容易小產，估計她身邊的人都被收買了，天長日久的都不知道被下了什麼慢性藥。摔倒那一下只不過是最後一根稻草罷了。奴婢聽金枝講，福姨娘沒事就喊肚子疼，又查不出什麼，裡頭都是有原因的。」
鍾竹點點頭道：「高氏是小肚雞腸的人，為了自己，斷子絕孫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我聽我姨娘講，那時候要不是高氏一直沒懷孕，老太太做主抬了姨娘進來，懷了我，也不一定是生得下來的，只不過後來她自己有了，又看我是個女兒沒什麼威脅罷了。」
卻說福兒小產之後，整個人精神沒了一大半，下人們看見她沒了依仗，變開始托大起來，漸漸使喚不動，氣得元宵罵道：「捧高踩低的東西，誰沒有失勢的時候，等到老爺回來，有你們後悔的時候！」下人們也只是笑笑不答話。
福兒心灰了一大半，知道這件事情九成是夫人動的手，恨只恨自己沒看清楚人，被小滿給害了。她自從小產後就不出屋子，一直呆在屋裡，也不怎麼說話，看得元宵心疼。
半個月後，鍾閔回來了就往觀瀾院過來，得知福兒小產了，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一疊聲兒叫人去叫高氏過來質問。
鍾閔看著高氏問道：「怎麼我叫你當家，我出去半個月回來姨娘就小產了，你怎麼做事的？」
高氏看見鍾閔趾高氣昂，冷笑道：「老爺是要興師問罪嗎？臣妾在屋子好好呆著，門都沒出，姨娘就小產了，老爺該不會就這樣定罪吧？」
鍾閔心裡猜著是高氏，但是看見高氏那麼坦蕩蕩，反而不好怎麼說，但是這件事情和高氏多半有關係，只怪府裡都是高氏的爪牙。他想了想說道：「以後叫筱青幫著你做事吧，我看你做事也不是妥當的。」說完叫小廝去叫了劉姨娘過來。
劉姨娘不敢接手，一直推脫，鍾閔更加生氣：「怎麼我說話你都不聽了？」劉姨娘還只看著高氏，高氏沉著臉。
鍾閔見這個份上了，劉姨娘一直不敢答應，還要看高氏的臉色，可見平時被打壓得厲害了。他不由得氣得發抖，說道：「好好好。你不敢接手，我請老太太出來說話。」說完往富善堂去了。
老太太看見兒子氣沖沖來了，問什麼事，問完了歎道：「當初你父親說娶高氏，我一看高氏面相尖酸，原是不肯的，要給你說范大儒的女兒，怎奈你父親看重的是高氏的陪嫁，執意要結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如今她是隻手遮天，鬧的厲害啊。這次的事情我看就是高氏做的，只是不想揭穿罷了。你要筱青幫忙打理府中事務，我看倒是不錯，筱青雖然柔弱，又是小門戶的，但是到底是詩書禮儀人家出來的，比不得高氏刻薄。有她分一點權勢也是好的。還有一年多時間竹就要嫁過去了，她生母在家裡地位高些，她嫁過去也好說話些。就這麼辦吧。艾草，你去請夫人來。梧桐，你去聽了劉姨娘來。」
高氏和劉姨娘雙雙跪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說出了自己的決定，高氏雖然心中萬分不滿，還是得勉強應了。劉姨娘受寵若驚，連忙磕了幾個響頭。老太太又說道：「劉姨娘，你要是在府中有什麼難說話的地方，只管使喚了丫鬟過來。
你那邊現在兩個丫鬟太少了，我撥一個過去給你使，扶桑，過來給姨娘磕頭，以後你就跟著姨娘吧。」
扶桑忙過來磕頭。
鍾閔說道：「娘，你丫鬟夠不夠使？不夠使再去買幾個進來。」
老太太笑道：「我這個老婆子原沒什麼事，不需要那麼多丫鬟，一兩個就夠了。只不過年紀大了喜歡看著人多罷了。閔兒，我看著福姨娘沒個一年半載是好不了的，劉姨娘年紀大了，畫扇又不是個知趣兒的，我這裡就賞個丫鬟給你吧。等開了臉就抬做姨娘。珊瑚，過來磕頭。」
珊瑚過來磕頭，老太太又說了幾句話，眾人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