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暗衛 文 / 天下無爺
林卿華微微頷首,主子做任何事情都是不必和他打招呼的,可是她卻每次離開都會和他說上一說,可見她對他的重視。
「卿華,要是不想在勾欄院待了,也可以離開,我不會阻攔你的,只要自己過得好便是好,以後啊,可要照顧好自己哦。」
「多謝主子關心,卿華會的,」林卿華順從地屈身,她說什麼,他向來只有遵從,從來沒有違逆過,「恭送主子。」
鄭言憶笑笑,揮了揮手,施展輕功從九層天梯上飛身而下,颯爽的身姿極其優美,風姿卓越,縹緲如仙。
鄭言憶戴著黑色面紗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天色漸亮,有雞啼聲咕咕咕地高聲歡唱,市集上百姓越來越多,慢慢的,街道開始擁擠起來。
「你聽說了嗎,二王爺無罪釋放,當夜就帶著二王夫回府洞房花燭了呢!」百姓甲趁著有空,對身邊的乙丙丁說。
「聽說了聽說了,剛剛傳開了呢,二王夫因為大將軍斬立決的事情,情緒不穩,割脈自殺呢!」
「不是吧?救活了嗎?不是說洞房花燭麼?」
「是洞房了,幸虧二王爺發現得早呀,救活過來了,二王爺說了什麼話安慰好二王夫了,二王夫才沒繼續自殘的……」
「這樣的啊,我聽說二王夫被救過來後,親自給二王爺洗身呢……」
「真是活色生香啊!那二王夫長的可真是俊俏,便宜那二王爺了……」
「什麼呀,是二王夫有福氣!嫁了二王爺,不然他早被一起斬首了,哪還能活命呢!」
「這個是啊,二王爺心懷寬廣,求女帝赦免了二王夫的……」
「是二王爺十分鍾愛二王夫好吧,才回來第一天就是洞房花燭了,那可是他們第一次同房呢,二王夫其實有沒有反抗的……」
身邊的百姓左一句右一句地議論開了,行走在他們之間的鄭言憶抬手撫了撫額,面紗之下的臉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傳吧,傳吧,最好全城人盡皆知,最好消息盡快帶給那個該死的冒牌貨,她就不信,他是真的能沉寂五六天……
她拐過一個街角時,卻無意看到一道似曾熟悉的身影,那人正在買乾糧,似乎聽到周圍百姓的議論紛紛,駐足聽了一會,而後付賬匆匆忙忙離開。那英氣而冷漠的臉龐,沒有一絲表情,身形高大健碩,是狼一……
是南宮無恨的屬下,狼一。
鄭言憶暗暗地估量著對方的實力,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對方武功顯然極高,興許能與她打成平手,所以她不敢跟得太緊,以免對方發現。
一路行去,是往西的方向。鄭言憶一邊跟蹤一邊暗想,這是去往暗衛大本營的方向啊,該不會……南宮無恨的人這麼快就找上來了?
鄭言憶思考的時候,狼一已經拔地而起縱身飛上了暗衛大本營內部,鄭言憶不再跟著,停在了暗衛總部的入口。
守門小廝看到鄭言憶的身影,連忙迎了上來,「主子!」
「最近有什麼異常嗎?」鄭言憶開口問。
「無言總領說,若是主子問起這個,要親自去問他,」守門小廝如實相告。
「嗯,」鄭言憶點點頭,看來無言是回來這兒了,她快步朝裡走去,今日她不知道哪兒惹到無言不悅,一大早他就跟她置氣了,無言從來不是耍小孩子脾氣的人啊。
鄭言憶逕自去了無言的廂房,果然看到無言在*上閉目而睡。無言武功比她高出很多,她進來了他都沒有睜眼,要是平常他早起來迎上來了。鄭言憶微微抿唇,苦思著她哪兒做得不好,惹得人家無言大帥哥不悅了。
「無言,無言,」鄭言憶躡手躡腳地蹭到無言*邊,坐在小矮凳上剛剛好臉正對著無言的臉,可他就是不張眼。
鄭言憶扁嘴,她都這麼叫他他都不應,鬼才相信他睡著了呢,他是多警覺的人啊,不可能別人在旁邊他還不起來的。她將下巴擱在*邊,靜靜看著無言的臉,他的一呼一吸幾乎都噴到了她的臉上,很……好聞的氣息。
她緩緩牽開唇角,伸手撫上了無言如風雪一般清俊絕美的臉龐,「無言啊,你不要生我氣好嘛,我承認當初那麼衝動娶鍾慶書是不對,你從那開始就不怎麼理我了,現在你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了……」
鄭言憶說話的語氣有些委屈,低低的嗓音輕輕柔柔,像是怕惹火了他,「可是,他現在是我的責任啊,我不能就這樣丟了他的……」他興許,是因為這個吧?鄭言憶想著,自從她娶了鍾慶書,無言就變得更加淡漠少言了,而昨晚她唯一做的事情就是陪鍾慶書蓋被子純睡覺而已,無言是不是因為這個一大早的不高興?
無言睫毛輕顫,卻還是沒有張開眼,任由她的手撫著他的臉,他的呼吸很平穩,要不是那顫動的睫毛,鄭言憶差點以為他真是睡著了。
「無言,你記得我們小時候麼,那個時候你傻得好可愛啊,明明武功很好,可是你被那個包子鋪的老闆欺負都不還手,還說什麼『小孩不能與大人計較』,最好玩的是你覺得自己是大人,那包子鋪的老闆是小孩,當時我還以為你腦子被燒糊塗了呢,所以我就揍了那老闆拉著你跑了,其實我打不過那老闆,當然得開溜啦……」
鄭言憶努力說些能讓無言開心的事情,她回憶起他們小時候相遇的場景,那個時候,她真的很喜歡他呢,後來長大了,她對他的喜歡都沒變過,可是啊,她一直覺得,若是娶了無言,以後的關係可就複雜了,愛情無法永恆,如果有一天他們鬧翻了離婚了決裂了,那可怎麼辦才好……
 
所以,她雖然喜歡他,可是也只能那麼喜歡著,喜歡不是一定要佔有的,最好最持久的關係,必定是他們這樣,是親人,是世上最親的人,他們便永遠不會分開了……
是的,在這個世上,她曾經以為最親的是女帝,皇室那幾位姐妹,還有就是無言了,其次才是暗衛的其他各總領。可是現在,她最親的,只有無言,和暗衛其他人……
「無言,你再不張開眼睛,我可要親你了哦,」鄭言憶壞笑著嚇唬道。
無言掩在被子裡手微微一動,心跳如雷似鼓般,他是生氣,可是不是為了鍾慶書而生氣,而是她做事前總是沒有和他商量,每次都打擊得他措手不及,他可以忍受她娶別人,他也可以忍受她三夫四侍,但卻忍受不了她什麼都不和他說,她將他推拒在外,永遠都是這樣……
親一下,應該沒關係吧?
鄭言憶盯著無言紅艷艷的唇瓣,那唇形完美而光澤極好,她有點心動了……
「無言,你不張眼,我真親了哦!」鄭言憶快速說完真的湊上了自己的嘴巴,狠狠撞向了無言的唇……
「嗯……」無言吃痛,驀地張眼,卻沒有推開她,只是淡漠的眼眸緊緊盯著眼前離他不過半寸的鄭言憶。
她嘴巴也疼,磕著牙齒了,為了減輕疼痛,她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唇,泛著無辜的大眼和他對望著。無言心頭火起,一把扯過她將她拉尚了*裡側,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別生氣別生氣,你被我吃豆腐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鄭言憶可憐兮兮地瞪著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確實不是第一次啊,他們第一次親親……是在七歲那年,她像個狼崽子一般朝他撲了過去,誰知道他腳下不穩,兩人雙雙滾地,嘴巴就碰上嘴巴了……從那之後,她像是嘗到了甜頭,三不五時地偷襲他,最喜歡的莫過於親他……
無言咬著唇,目光有些緊迫逼人,其實她哪裡捨得對她發火,從小到大哪次不是他認輸他倒霉他栽跟頭他被吃豆腐,而鄭言憶每次都是趾高氣昂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欠扁模樣。
「你知道我為什麼肯叫你主子?」無言陰沉沉地問。
「知道,你打賭輸了嘛……」鄭言憶叼著被子一角,一臉苦相,她怎麼能被他騎在自己身上啊,嗚嗚,這動作,這姿勢……嗚嗚……丟死個人了……
「打什麼賭?」無言目光也是陰沉沉的。
「這個……這個……」鄭言憶眨眨眼,心虛地覷著快要發怒,不,是已經發怒的大帥哥,「我,我能不能不說?」
當年成立暗衛,是十歲的鄭言憶提出來的,當時她武功已練得很好,雖然不是無言的對手,但是打倒一兩個大內高手還是沒問題的。然後她說讓無言做她屬下,無言當即就不答應,武功明明沒有自己好,他才不要她做自己主子,況且,他想做的也不是她的屬下……
她後來說的一連串計劃他都沒有好好聽,最後還是鄭言憶說要打賭,要是他輸了他就得叫自己主子。賭便賭,他才不怕她。可是她賭是什麼呢,賭的是她鄭言憶敢不敢去勾欄院!無言當時十四歲,鄭言憶才十歲,他當然賭她不敢,誰知道當夜她便混進了勾欄院!還鬧得滿城風雨……無言氣急敗壞,躲了她整整一個月,最後還是讓她給揪了出來。
無論他怎麼不理她,怎麼不睬她,她偏是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他不放,最後他不得不妥協,叫主子就叫主子吧,成立暗衛就成立吧,他辛辛苦苦去籌謀,去招兵買馬,所有苦工他都做全了,她大小姐翹著手吊兒郎當地在皇宮太平度日,他經歷了多少生死關頭或許她不知道,可是他那滿身的傷痕都是為了成立暗衛,成立這個強大的暗衛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