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風聲 文 / 天下無爺
用上了內力!
「亢涼遠!我徐采妹發誓!此仇不報非女子!」徐采妹惡狠狠地怒瞪著一臉無辜相的亢涼遠,這梁子,算是結定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啊,」亢涼遠連忙辯駁,「我以為一掌能把你推開的,誰知道把椅子分了屍,我又不是故意的。」
言下之意,這事兒可不怪他。
「亢涼遠!」鄭言憶一聲怒吼,亢涼遠立馬垂首靠邊作乖乖學生狀,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必須作出弱小群體深受欺負的可憐模樣,主子最見不到他這個可憐相,哪次不是沒怪責他。
「主子,涼遠知道錯了,涼遠再也不敢了,」亢涼遠吸了吸鼻子,一副就快哭了的模樣,瞧那可憐相喲,是個人都捨不得打罵的,偏生他長得如此妖孽,泫然欲泣的,簡直我見猶憐。
「你,你……」鄭言憶看著他楚楚可憐的模樣,剛剛升騰起的怒氣霎時偃旗息鼓,本欲破口大罵的話變成一句輕飄飄的「你不能注意點嗎!」
暗衛位於京城的各總領皆已全部到場,一個個眼看著這出鬧劇,有想笑又不敢笑出聲的,有搖頭無奈歎息的,有翹首看好戲的,五人的統一行徑皆是不作聲。
「主子,他差點廢了我們哎,就這麼算了?」徐采妹氣憤難平,睜圓大眼狠狠瞪著亢涼遠,似乎要把對方吞吃入腹般。
「嗯,那個,他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他腦袋缺根筋,這事兒,這事兒就算了,」鄭言憶十分汗顏,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可偏生看不得亢涼遠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下意識就去維護他這個「弱者」了,她似乎沒意識到,亢涼遠能算什麼弱者?他的武功可是比她還高。
「算了?怎麼能算了,他可是把我整得骨頭都要散了!」徐采妹氣哼哼地不肯罷休,她哪能就此放過處處與她做對的亢涼遠。
「那,你想怎麼著自個兒找他報仇去,」鄭言憶揮揮手,讓他們自個兒掐架去,反正徐采妹不是亢涼遠的對手,她完全不擔心亢涼遠會受欺負。
「主子!你重男輕女,你偏幫!」徐采妹可不依,單憑她自己可沒那個本事打倒亢涼遠,沒拖個幫手豈不是太沒勝算。
「我還重色輕友呢,怎麼著吧,」鄭言憶哈哈一笑,看著徐采妹瞬間垮下來的神情,心下不忍,「不若,我讓涼遠去掃茅房?」
「好!」
「什麼?」
兩人異口同聲,一個興奮,一個難以置信。
「主子,涼遠又不是故意的,」亢涼遠委委屈屈地哭喪著,「涼遠以後會改的,涼遠真的不敢了,涼遠讓主子受傷了,涼遠罪該萬死,涼遠乾脆以死謝罪算了,嗚嗚……」
「你說什麼!」鄭言憶一下跳腳了,他還「以死謝罪」?!
「喂!亢涼遠!你有點骨氣好不好?一個小男人成天哭哭啼啼、如喪考妣似的,像話嗎!」徐采妹恨鐵不成鋼地數落道。
鄭言憶頭痛地揉揉額心,為什麼她栽培的屬下一個二個都不能消停啊,啊啊啊,再這麼吵下去天都要亮了。
「都給我住口!主子我要走了!」
鄭言憶一聲大喝,適時讓差點掐架的兩人住了嘴,皆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們偉大的主子。
「全都給我坐好,開始開會!」鄭言憶還是喜歡現代用詞,並且多年來她的部下也都習慣了她的說話方式。
見到自家主子一臉嚴肅的表情,定是有大事發生,六位總領皆各自安坐,等待鄭言憶開始會議。缺席的有兩人,一是遠在邊境的李決聞,二是勾欄院的俏如花。因鄭言憶並未告知俏如花本人是暗門中的一員,其他暗門成員倒是知道俏如花的存在,但因主子未曾示意,所以他們不曾接觸,這次會議,鄭言憶並未打算讓俏如花參與。
「太子身中劇毒,我要遠赴長恨國尋求解藥,在我離開的時間裡,你們務必做好本職工作,」鄭言憶坐在主位上,聲線平穩地開口說道。
「主子,你要去長恨國?」徐采妹皺起了眉頭,「那可是毒物遍地的國度,沒那麼容易闖進去的。」
「不能不去?」無言十分不贊同,朝廷大臣那麼多,難道就找不出一個合適的人去求解藥嗎,非得派主子前去,他總是覺得十分不妥。
「長恨國以毒著稱,其中聞名於世的是姬氏世家,主子要找的難道是姬氏?」情報組統領卑子木問道。
「對,就是姬氏,」鄭言憶肯定地說,「這一趟勢在必行,太子是我皇姐,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毒發身亡,至於能不能求藥成功,確實是個未知數。」
「太子中的可是姬氏的毒?」無言問。
「華御醫說那是半月香,太子僅剩半月的時間,」鄭言憶看向無言,鄭重地說,「你和我一起去,若是我有意外,你馬上返回煞雪通知暗衛。」
「主子,這什麼意思?你有可能死在長恨國?」暗門其一總領東門繼騰地坐了起來,「那還去什麼,誰愛去讓誰去!主子你不能去!」
東門繼是個急性子,聽到危及性命的可能他立刻反對。他們暗門每一總領都是以鄭言憶的安全為己任的,任何對主子不利的事,他們都會阻止她去做。
「東門繼說得沒錯,我們不同意,」暗門另一總領蕭凡均亦持反對意見。
「主子,你去確有不妥,不若派其他人去,」卑子木說道。
「主子,你不能去,真要去,那你派我去,我
亢涼遠不怕毒,」亢涼遠神情激動。
「主子,要不你再想想?這樣確實不妥,長恨國不是個簡單的地方,有去不知道還有沒有回呢,」徐采妹一臉認真,她平時雖然大大咧咧的,但事關主子安危,她不會沒有腦子。
「夠了,我讓你們來開會,是交代事宜的,不是讓你們來質疑我的!」鄭言憶厲聲說道,「這件事我已經作了決定就不會改變,這一趟我必須去。」
鄭言憶並非那麼不知好歹,她知道他們必定會反對,所以才召集他們過來麼,不然她一聲不吭就跑了,哪輪到現在他們一個個的來質疑她。
暗衛六位總領皆是一臉不贊同,無論鄭言憶怎麼說他們都是不服氣的,這可不是小事,若是一般平民去長恨國也就罷了,可主子是皇室二王爺,且最近還與長恨國國君交了惡,就她被長恨國國君送回來還身受重傷一事,整個暗衛總領都知道了。
「好了,我會小心的,我鄭言憶哪有那麼容易死,你們就這麼不相信自己的主子?」鄭言憶無奈,只得自戀一下了,她已經兩世為人,死不死什麼的她一點都不怕,畢竟現在的生命,都是上天額外賜予的,她已經賺到了。
六人相互對看了一眼,勉強點了點頭,「那我們也一起去。」
「不行,無言跟著我就夠了,你們還有其他任務,」鄭言憶搖頭,神情有些嚴肅,「卑子木,你負責調查孟心善與長恨國皇室或者姬氏世家的關係,東門繼,你負責追捕孟心善,務必在最短時間完成任務,蕭凡均,你負責監控皇宮的一舉一動,有任何異動,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徐采妹、亢涼遠,你們負責本職工作,我不在的期間,暗衛不能出任何岔子。」
「是!」除了無言,其他五人皆應聲道。
鄭言憶的出行極為低調,只帶了幾件簡單衣物與乾糧,隨行也只有無言和雪書,三人各騎一馬,朝城門直奔而去。
一路趕去,他們皆發現京城出行的民眾較往常的少,而青衛軍巡城相當密匝,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外的御林軍一批批地巡邏,守衛極為森嚴。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難怪沒有市井小民出來高談闊論。
待行出皇城,鄭言憶轉頭看向一臉淡漠的無言,「無言,你從昨晚就一直不發一語,怎麼了,是不是有何不妥?」
無言微抿唇瓣,他確實覺得不妥,但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妥,總覺得主子決定遠赴長恨國之事,讓他不太安寧。
見無言只是搖頭,一言不發,鄭言憶輕噓一口氣,「無言啊無言,人生得意須盡歡啊,你老這麼鬱鬱寡歡的可太對不起你爹媽了知道麼,你爹媽生你出來不容易啊,就是希望你開開心心蹦蹦躂躂地過一輩子的,瞧你這小模樣。」
無言淡漠的視線瞟過鄭言憶,這主子說話向來是不著邊際的,他才沒那個閒工夫跟她計較。轉回目光,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快馬加鞭地直往前衝去。
「主子,他走你前邊去了,」雪書白白胖胖的小臉蛋掛著燦爛的笑意,他還是第一次跟著主子出遠門呢,哪能不興奮,他一直跟在主子身邊,很多事情也是見過的,對於外面的世界,也帶著些憧憬,雖說這一趟可能凶險萬分。
「駕!」兩人一快馬加鞭追上了前方的無言,與無言並列地跑著。
「我說無言,」鄭言憶大聲地說道,生怕風聲掩蓋了自己的嗓音,「我是不是該跟你配一戶人家了?你有沒有意中人啊?你說出來,本王立馬給你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