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賤男 文 / 天下無爺
惜……太重情的人始終有弱點,而孟二小姐的弱點,就是被孟爾蘭強搶去的夫君——陸小辛。
俏如花給她帶來的訊息,自從愛夫被搶,孟二小姐一怒之下,開始大刀闊斧地暗中積蓄力量,到處招兵買馬,與孟爾蘭做對,多年來孟二小姐憑藉著自己了得的手段,暗中控制了孟家三分之二的勢力,其中便包括孟爾蘭生前的部下首領,葉長天。孟二小姐一直都在等待著一個絕佳的機會揭竿而起,反了孟大小姐取而代之。誰能料想,她等的這個機會,讓王青為她實現了,王青這是為他人作了嫁衣啊!
鄭言憶好笑地想到,這個王青,真真是孟二小姐的一大功臣。
「什麼意思?」好對付又不好對付,鄭塵煙不明白了。
「總之,拭目以待吧,」鄭言憶丟下這一句,不再多談。
「那我們要怎麼做?」鄭純潔問。
「看,看著孟家人鬧,」鄭言憶言簡意賅。
對,就是鬧,鬧得雞飛狗跳,鬧得人盡皆知,鬧得全城轟動天下震撼。唯有如此,鬧到極致才能找到問題根源並解決矛盾,是去是留,全憑孟家在這件事情上的處理態度。
「那麼,二皇姐知道母后打算怎麼做麼?要如何應對孟家人?」
「具體不知道,不過……如果孟家人真有了異心,即便母后會放過他們,我鄭言憶,也絕不放過!」
孟家
被三位長老揮退後,陸小辛逕自回了房,他的庭院位於孟家主堂西廂,這邊向來比較清靜,孟爾蘭死後,這兒除了他和孟二小姐的人,再沒有半分孟爾蘭的勢力,相對來說,陸小辛已經徹底自由了,他不再受孟爾蘭的監控,不再被孟爾蘭所牽制。
看著滿目嶄新的廂房,陸小辛一直緊繃的臉色總算緩和,這是他今天吩咐下人整理出來的,將孟爾蘭的東西或者是有過孟爾蘭氣味的物什全部清理了出去,置了些新的物件進來,孟爾蘭死後,他不再需要這些來污了自己。
「菲兒,我熬過來了,小辛已經熬過來了,」他喃喃地說著,眼中含了熱淚,這一刻,他等著離開孟爾蘭的這一刻,整整五年了!
以往的每日,他弓在她身下屈辱地輾轉承歡,那些戰戰兢兢竊取消息、套取資料的日日夜夜,無論是如何艱險,如今終於都過去了,他陸小辛,脫離孟爾蘭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有人無聲無息地從後摟住了他,那嗓音飽含了思念與哽咽。
聞得此言,陸小辛身軀一震,不敢置信地回過頭看向來者,嘴巴因為驚訝而大張著,「菲,菲兒,是……是你……」
「是的,是我,我是你的妻主啊,」孟家二小姐孟爾菲緊緊地擁住懷中的心愛之人,為了掩人耳目,她已經多久沒見他了,平常傳訊息都只能讓他人代勞,孟爾蘭將他看得緊,他們無從見面,唯有暗通字條以慰相思之苦。
「妻主,我的妻主……」
陸小辛終於承受不住,眼淚簌簌而下,他委身在孟爾蘭身邊整整五年,屈辱中暗中地為孟爾菲打點一切,查探消息套取資料,只為了孟爾菲能早日完成心願當上家主,那麼他即便死也是無憾的。
「辛兒,委屈你了,是妻主對不起你,沒有照顧好你,才讓你受了這等屈辱,是妻主沒用,」孟爾菲不斷地自責,她如何願意心愛的人委身在大姐身邊,為她如此操勞或說是賣命,她如何捨得啊!
陸小辛依戀地靠在孟爾菲懷裡好一陣後,才猛然想起什麼,不由得推開了她,「不行的,菲兒……不,二小姐,小辛髒……髒了……」
孟爾菲心中大慟,對孟爾蘭的怨恨更是深了幾分,即便人死了,可孟爾蘭依然有留下的勢力,她只恨沒有親手殺死孟爾蘭,奪夫之恨,一直是她心裡一根拔除不了的刺,時時刻刻紮著她的心尖,分分秒秒的銳痛,因為這,她曾整個人癲癲狂狂。若不是收到陸小辛暗中傳來的字條,只怕現在的她已是黃泉上的一隻孤鬼。
沒錯,曾經的她心灰意冷,只想著獨上黃泉,一死了之,若不是陸小辛的字字血淚,她早已經撐不住了,是他要她學會忍耐,是他要她堅強地活下去,是他要她等待機會,如此她才會開始暗中籌謀,奪取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辛兒,你別這樣,我們的仇人已經死了,我們終於可以團聚了,你知道你是我活著的全部意義啊,你怎麼能,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孟爾菲上前握住陸小辛的雙肩,目光堅定地看著對方,一字一句地說,「辛兒,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你,辛兒不髒,辛兒只是被壞人欺負了,如今這個壞人死了,辛兒要振作起來,要好好陪著菲兒活下去,孟爾蘭加諸在你身上的痛苦,我會慢慢的給你討回來!」
陸小辛淚眼朦朧地抬頭看她,他一直以為自己堅強,而每在她面前,他卻如此脆弱不堪,他怎麼能成為她的弱點,他要變強大啊,只有他強大了,才不會成為菲兒的絆腳石……
月光下,樹影婆娑間,依稀可見房內的兩道身影交疊在一起,有著說不出的*與愛意。
孟家三長老各自高坐在東廂議事廳裡,一臉凝重。
「心靜,這件事,你怎麼看?」心善大長老開口發問。
「依我直覺,爾蘭的死不過是意外,不像是有幕後主使者,」心靜一反常態,極為冷靜地分析道,「雖說爾蘭頗有劣根性,處處樹敵,唯恐天下不亂,但若有人真要置她於死地,在勾欄院就不會只有王青出現,照理說王青應該有同黨,可是據我們的人調查,王青僅是勾欄院的小廝,背後並沒有勢力支撐。」
「
「這麼說也不無不妥,若是王青確實是與爾蘭結怨,尋得這次機會下手,也是極有可能的,」心接過心靜的話尾,神色十分平靜。
看三人的表情,皆非悲痛神傷,似乎孟家死了家主對她們沒有任何影響般,她們依然如平常般不為所動,可也畢竟是年過百歲之人,面對世間起起伏伏的意外,都已能淡然處之,這才是真正的孟家長老。
「那麼,你們認為爾菲如何?」大長老神情高深莫測地看著二位長老。
「爾菲,尤擅計謀,心機頗深,實質心地溫善,內功遜於爾蘭,只是,」心長老回答著,「爾菲過於重情,夫君被搶,便令她罔顧姐妹情誼,暗地裡籌謀反叛,著實摸不透她的心思,未知她會不會對孟家做出不利之事。」
「爾菲自以為已經控制了孟家三分之二的勢力,實質是我們的默許,若非爾蘭行事過分,我們也不會更換家主,」心靜長老搖頭,爾蘭確實令她們失望透頂。
「爾蘭的死都是我們不願的,可是對於一個暴君般的家主,我們也決計不能留,」大長老心善斬釘截鐵地說道。
原來孟家三位長老並非真正的閉關,徹底與外界隔絕,事實上是她們暗中控制著整個孟家,時常有消息傳回到她們耳中,能讓她們暗中監視一切,掌握一切。
「爾蘭已死,我們要選出新的一任孟家家主,而這個人選,非爾菲莫屬,」大長老嗓音低沉,話語中透露著某種決定。
「可是爾菲極其鍾情於陸小辛,感情上已有拖沓,會否對我們孟家日後的大計不利?」心靜長老手撐住桌子,一副深思的模樣。
「陸小辛是陸家家主唯一的孩子,換句話說,陸家的一切都將是陸小辛的,陸家的財力,對我們孟家百利而無一害,」心長老順了順柔長的白髮,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麼,我們該做的,就是把事情鬧大,」大長老下了結論。
「鬧大?」心靜長老瞇了瞇眸子,「意思就是,就算沒有幕後真兇,也要揪出一個幕後真兇了。」
「大長老決定要對付誰了?」心長老這次是真不知道相對了百年的大長老在想些什麼,她們一起相處了百年,只要一個眼神、某種動作,對方都能心領神會各自的意圖與想法,而這次,她確實不知大長老如何打算。
「我們的目的向來只有一個,」大長老高深莫測地笑道,「今兒在朝堂之上,當今二王爺令我刮目相看,老朽是相當欣賞。」
聞此言,心靜長老與心長老對看一眼,皆露出了瞭然的笑容,既然是欣賞,那麼便有機會成為對手……
勾欄院九層天梯,鄭言憶慵懶地靠在躺椅上,林卿華手指翻飛彈琴奏樂,悠揚的琴聲極其陶冶性情,王青在一旁斟茶遞水,好不慇勤。俏如花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還有個鸚鵡張嘴尖叫著,「賤男滾到,賤男滾到……」
俏如花原本陰沉的心情這下子更陰沉,都說物似主人型,這該死的鸚鵡定是鄭言憶*出來的,「賤男滾到」也是鄭言憶說的!
「鄭言憶!」俏如花一聲狂吼之下,林卿華手一抖,手中的琴弦「錚」的一下斷了,王青皺眉責怪地看向立在鄭言憶身前的俏如花。
鄭言憶挑了挑眉,似是不經意地掠過林卿華手中的琴,目光有著一閃而逝的陰暗,旋即轉頭笑米米地看向一臉怒意的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