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人賤人愛【湯媛篇 】 文 / 陳清雅(書坊)
溫初夏很清閒，這一點從他總時常無聊找我逗趣裡發現，他又一次無聊在我上班的時間來了店裡時，正巧阮藝讓我貼了個門口位置的海報，關於阮藝最近想主打起水語妝點的主打牌——水之心語。
牌囊括了各類護膚系列，這一次的活動意在推廣，我在貼上時默默的祈禱道但願這次活動能夠成功一些，業績提高一些。
雙手十分虔誠無比的拱手作緝。
溫初夏在我耳邊一笑，「你是在求神拜佛嗎？」
我一睜開就看見他咧嘴快到耳邊的笑意，便隨口啐道，「需要我給你上香嗎？」
溫初夏跟著我的腳步在一側走動，似乎對門店滿眼的欣賞，回答了我的問題，「我既不是神，也不是佛，你給我上香我也保佑不到你！」
「你是鬼！」我朝他擠出一個猙獰的表情，他立馬一臉嫌棄的拍拍肩，「說得這麼晦氣！」
我眼神一凜，口氣故意帶上十分的不屑，「你不是天天和那些鬼怪打交道嗎？現在才嫌晦氣啊！」
溫初夏突然伸出手指抻了一下我的腦門，我毫無防備的被彈得嗡嗡發暈，下手可不帶憐香惜玉的。
我順著他的手將撕下的舊海報打向他，他輕而易舉的接過，接著攤開時細細念著上面的一些活動廣告語。
「咦——你們家這海報都是誰設計的？」他眼神帶著審判，我狐疑的盯著他看，他看了看我，繼而將海報翻頁，這張海報做了兩面不同的內容排版，「你問這個幹嘛？」
「我覺得特有才！」溫初夏沉思了一會兒，才說出一句。
我因為他這句話而飄然，應聲點頭，「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是誰設計的！」
「難道是你？」溫初夏一臉懷疑的看著我。
「不能是我嗎？」自尊小小的受壓，我有些倨傲的抬起頭。「你看我不行嗎？」
溫初夏緊緊盯著我一會兒說，「行，當然行，你可是聰明伶俐的小湯圓！」
說完他嘴角還潛藏了某種莫名巧妙的笑意。虛榮心滿足，自尊得到肯定，我依然嘴硬道，「雖然這個不是我設計的，但也不是說我不行麼——」看到溫初夏提眉的表情我聲音不自覺的小了下去。
「是阮藝，我們店長！」我指了指正巧在門口又折返的阮藝，她並沒有注意到我們。
「阮藝？」溫初夏臉色突然閃過一抹奇怪。我不疑有他的點點頭，他朝著店內看著阮藝，眼神透著一股不可思議，雖然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不過在看見顧筱糖頗有曖昧神色的朝我們走來，我低低的用唇腔發音的說道，「八卦王來了，你走吧！」
「嗯？」原本沒注意到顧筱糖的溫初夏轉頭一眼就看見顧筱糖朝他揮了揮手，「嗨——帥哥！」
溫初夏同樣滿懷笑意大方的朝她點了下手，「嗨——」
「湯媛——」顧筱糖朝我挑了挑眉。溫初夏顯然沒有走的意思，眼神不經意看向阮藝的位置，阮藝恰巧也看見了他，突然莫名一愣。
我心莫名其妙凸跳了一下。
阮藝不知道是有意避開還是無意，朝我們微笑了一下，並沒有真的走過來。
溫初夏臉色沒多大的波瀾，眼神有我沒察覺出的複雜，轉向我時輕輕的說了一句，「改天再來找你玩！」
玩個球！我朝他睜了一下眼，一臉威脅。
「帥哥，留個聯繫方式再走唄！」顧筱糖在溫初夏轉身時突然跳出來說道，我無語凝咽，扯了下她的肩，「你幹嘛？」
「我想知道帥哥的聯繫方式，你知道啊，我一向喜歡帥哥的！」
顧筱糖轉著月芽狀的眼，原來在我看來可愛甜美的臉突然一點都不可愛了。
「可以啊！」溫初夏作勢拿出了一張卡片，照圖片看應該是上次一樣的名片，顧筱糖一臉驚喜的接過，「哇——帥哥真是好相處啊！」
溫初夏朝我一笑，我在心底刮了他一萬遍白眼，莫名巧妙覺得心緒不寧起來，順著顧筱糖的話尾，我想自己應該在假笑的說道，「是啊，好相處，人——賤——人愛！」我故意把話拉長。
可兩人依舊讓我毫無存在感愉快的交換著聯繫方式，在顧筱糖將自己號碼留在溫初夏手機時，我有些僵硬的啐了一句「我上班了！」回到店裡。
人賤人愛，果然是人賤人愛！
扯著隨手在桌上拿下的產防震泡，我有些用力的捏得啪啪作響。
看著兩人依舊在門口特別愉悅的聊著天，溫初夏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有意無意的朝著我看，顧筱糖更是笑得毫無形象可言。
原來他和誰都能聊得這麼歡！
還沒意識到自己像個怨婦一樣的看著門口，走到我身邊的蔡黎順著目光看到門口，狀似無意的說道，「有的人真不知道為什麼老少皆宜！」
阮藝聽到蔡黎說的老少皆宜，輕蹙了下眉頭，「好像也不能這麼說吧？」說完，她朝我看了一下，「你們什麼情況？」
楊綺香看到被我捏得無法使用的防震泡，無奈的又重新進到倉房拿新的，阮藝的問題我避而不談，低著頭假意擺弄著正裝著商套裝的楊綺香一起幫忙。
「什麼我們，沒有我們！」我淡淡的回道。
溫初夏終於走了，似乎因為接了個電話，走時他
朝我揮了下手，我裝作沒看到的不回應。
顧筱糖一進門，蔡黎的槍口對上了她，「上班呢，出去瞎聊什麼？」
顧筱糖一臉無辜，「沒有瞎聊什麼，他是——」顧筱糖看向我，我不著痕跡的避開。一套套裝在我手裡整理了好久，身後傳來一陣對話。
「他是湯媛的朋友，我只是出去認識一下！」顧筱糖說得有點無辜，我聽著卻莫名的煩躁。
「既然是湯媛的朋友，你去認識幹嘛？」蔡黎聲音有點尖銳，阮藝打了下圓場，「好了，下回上班時間無關緊要的事不要參與！」
「只是認識一下，又沒什麼——」顧筱糖爭辯道。
氣氛突然沉默了一陣，阮藝回道，「你覺得你想有什麼？」
「我沒想——」顧筱糖還繼續說著。
「啪嗒」一聲，一瓶保濕水摔在地上，一地的碎片與透明的水液，我看著那一地的破碎，蹲下默默撿起碎片，一不小心將食指割了個口。
難怪在偶像劇裡，主角總會在某種情緒下出現意外的割手，那一刻我看見的不是玻璃片，而是平息內心紛亂的防震泡，輕輕一捏，血如泉湧而不自知。
「啊——湯媛姐，你的手流血了！」楊綺香有些誇張的大呼小叫，眾人圍著過來七手八腳，我靜靜撥開她們，獨自去了倉房拿了邦寧給貼上。
鮮色的血浸潤在白色的衛生紙上，有些觸目驚心，像此刻我跳躍在心上的某種顫動。
倉房暗沉而缺乏新空氣，滿室只有各種味道化妝的熏香，呆久了，甚至還有一股輕微的濕霉味縈繞而上。
手機亮了幾次短信，我卻只顧沉思的心緒對著貨架上的各種庫存商盒發起呆。
門店裡似乎來來去去幾批顧客，先是繁亂喧鬧，接著沉寂無聲，如此循環數次，終於我覺得自己在這裡待不下去時，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蔡黎和阮藝正都在介紹著顧客，顧筱糖一看見我出來就迎來拉著我的手，「湯媛，你的手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她繼續說道，「好像流了好多的血，要不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
被她拉著的手不甚自在，我一把抽了出來，「沒事！不用！」
她看出我不悅的口氣，歪著腦袋問道，「你生氣了？」
我沒回答，看著蔡黎交單了兩個顧客，而阮藝的那個顧客似乎比較難搞，纏了半天，顧筱糖見我沒回話，好像在解釋，「湯媛，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走回收銀台接過蔡黎的顧客，買單完畢後，兩人離開了，我朝門口輕盈微笑的說道，「歡迎下次再光臨！」
有時你想哭，卻又不得不笑。
蔡黎倒了一杯開水過來時，顧筱糖還在執拗的問著我，「湯媛，如果你不開心我可以刪掉他的號碼的，其實沒什麼的！」
聽到這句話時，我心底一笑。
「顧筱糖，你是不是少說幾句怕人家當你有毛病？」我口氣有點沖，顧筱糖顯然被我的火氣嚇到，低著頭看我。
「我實在不知道你在生氣什麼？」
「我生氣什麼？」我複雜的看著她，突然卻擱了半天，沒說出一句。
她其實說得對，我生氣什麼？我又有什麼好生氣的？溫初夏只是這幾個月多煩了我一點，他交際什麼的確我沒有任何生氣的理由。
「是的，我的確沒什麼好生氣的！」
我一甩賬本，走出了櫃檯。
「湯媛，你是不是喜歡他？」顧筱糖突然朝我一喊，我渾然腦袋一緊，有點控制不住的某種情緒。
我朝她說道，「我能不能請你不要多管閒事？收起那一副任何事你都有義務的表情，ok？你願意怎麼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係，我也不生氣好嗎？不要擺出一副你認識他多久的姿態？ok？」
這一次，我生了自己的氣，莫名其妙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