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文 / 圈圈圈圈醬
雨滴答滴答的下著。
龍傲天睜大眼睛看了那幅畫面兩秒,然後像是死神小學生裡的路人甲看到屍體一樣的「啊」的嚎叫了起來。葉桃花和凌渠踏雨而來,凌渠只看了他一眼就將目光落在了楠楠身上,他蹲下身抱起了楠楠,而葉桃花則是扶起了王大嬸兒。
兩個人的表情都很冷靜,一句話也沒跟他說,轉身就要帶著大人和小孩進屋去。
龍傲天跳下車,對著葉桃花伸出爾康手:「那個……花燈要不要拿進去照明啊?」
葉桃花頓住腳步看過來,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花燈上,嘴唇微張,眼裡寒意一下子煙消雲散。她微微低眸,長長的睫毛沾了雨水,看起來有種帶著冷意的美感。
「你翻了我東西?」
龍傲天:「啊?我沒有翻你東西!我只是隨便一看就看到座位下放著個布包,想著會不會是時空穿梭器什麼的就順手……」
葉桃花沒說話,而龍傲天略尷尬的摳了摳臉,覺得現在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為了防止花燈裡的蠟燭被雨水澆滅,順手捻滅花燈沖葉桃花揮了揮手:「小事而已不要在意,我們先回屋子裡去。」
沒有了那點微弱的燈光,龍傲天看不到葉桃花的表情,過了兩秒,葉桃花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帶著點讓人發顫的威脅:「小事?」
龍傲天菊花一緊,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已經聽到了葉桃花的腳步聲。顯然,並不需要他的回答,妹子已經扶著人走回屋子裡去了。
龍傲天在心裡攤手,有時候真的完全不明白高冷的妹子心裡在想什麼。
龍傲天將花燈護在胸前,冒著雨摸黑回到柴房裡,卻見房裡黑漆漆一片,差點摔了一跤。
葉桃花沒有回頭,卻像是知道他進門了一樣冷道:「點燈。」
龍傲天像聽了聖旨一樣「哦」了一聲,匆匆點燃花燈,卻見楠楠躺在床上,一面呻·吟一面緊緊拽住凌渠的袖子,凌渠望著那只染滿了鮮血的拽住自己袖子的手,沒有動,也沒有安慰。
並不是他不想,而是因為教會他殺人的那些人並沒有教會他怎麼去安慰別人。
王大嬸兒雙眼通紅,死死拽著凌渠另一隻袖子:「救救她……救救我的女兒。」
凌渠看向沾滿泥水的拽著自己袖子的手,依然沒有說話。過了幾秒,他看了一眼正在撕開楠楠衣服的葉桃花,像是想到了什麼的匆匆轉開目光,將目光落在了龍傲天身上。
凌渠對龍傲天道:「你過來。」
龍傲天伸出一隻手指,指著自己張大眼睛:「……你是在叫我?」
難道這種時候還有他這種廢柴的用武之地?
凌渠點頭。
龍傲天於是一手拿花燈一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染紅了床單的血跡,走近凌渠。剛一走近,便聞到濕冷空氣裡濃重的血腥味,門外吹進來的風聲夾雜著女孩痛苦的呻吟和哭泣聲,聽起來格外讓人渾身發抖。
所以說比起這種打打殺殺滿是鮮血的世界,龍傲天果然還是熱愛有警察蜀黍的法治社會,除了下毛.片比較難一點之外,至少不用擔心別人輕輕鬆鬆砍掉自己的手臂,而且還找不到醫院治療。
見龍傲天臉色蒼白,凌渠沉默了兩秒才道:「把手伸進我的胸膛裡。」
龍傲天虎軀一震:「你他媽說啥?!!」
凌渠重複道:「我說,把手伸進我的胸膛裡。」
龍傲天吸口氣,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凌渠:「你想做這種事情不能換個時間嗎?我願不願意什麼的都可以忽略不計,但是這種時候你腦子裡就只想到這種事情嗎,你就不能同情一下這個妹子嗎,人渣,禽獸。」
凌渠:「……」
雖然很不想知道,但他好像已經知道了龍傲天心裡在想些什麼了。所以說腦子裡在胡思亂想的到底是誰啊?
凌渠道:「我現在兩隻手臂都動不了,你把手伸進我的胸膛裡,拿出裡面的止血粉。」
龍傲天一怔,然後義正言辭:「你他媽不早說。」說罷也不管凌渠現在是什麼表情,將手伸進凌渠胸膛裡。
「是很光滑的那一罐?」
凌渠搖頭。
龍傲天換了個姿勢,手在凌渠胸膛上摸來摸去:「是柱形那一罐?」
凌渠再次搖頭。
龍傲天動作一頓,深吸口氣終於炸毛:「你他媽沒事在胸膛裡放那麼多瓶瓶罐罐到底是為了什麼啊?難道這樣做會有快感嗎?!」
凌渠:「……」
龍傲天從凌渠身上起來,簡單粗暴的扯開他的衣帶,立刻就有十多罐顏色各異的瓷瓶從衣服裡滾落出來。龍傲天一罐一罐的拿出來並排放在床邊。
龍傲天放好那些罐子,看了一眼凌渠暴露在空氣中的胸肌,一臉痛苦的又幫他穿好衣服。
好煩……雖然在這種時候不該在意這種事情,但這個悶騷男的身材還真是好得讓人想捅死他……
凌渠道:「多謝。」
龍傲天道:「不謝,能在身上各個部位藏那麼多罐子你也是滿拼的。」說罷就默默的看了一眼凌渠的襠.部。
凌渠:「……」
那種讓他胯.下一涼的眼神是怎麼
麼回事……雖然很想解釋,不過他直覺的知道如果解釋了一定會被誤解得更凶殘。在身上藏藥並非他自願,但執行任務的時候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受傷流血,甚至丟掉性命。為了保住自己的命,他不得不最大限度的攜帶一些藥。
無論如何,他現在還不能死。
葉桃花忙中抽空看了一眼那些罐子,還沒來得及開口發問,凌渠已經開口道:「那瓶青色的是鷹門特有的止血粉,止血效果奇好。深藍色的是麻醉粉,是為了對付敵人才帶在身上,能封住習武之人的筋脈令其武功在一段時間內盡失,對不會武功的人卻只是普通的麻醉粉,能麻醉這女孩減輕她的痛苦。」
葉桃花頷首,然後看向龍傲天。
龍傲天不自在道:「怎、怎麼了?」
葉桃花道:「你覺得我能摸黑處理傷口嗎?」
龍傲天不確定:「大概,不能吧?」
葉桃花面無表情,雙眼卻微微一瞇:「那還不快去找白夫人拿油燈,磨蹭什麼?」
龍傲天:「……」
難道妹子對於聽到自己喜歡她這件事情真的那麼反感?不然為什麼總覺得妹子看他的眼神冷颼颼的……
龍傲天將手中花燈放在離葉桃花最近的桌角,然後冒著雨又衝到對面房間砸門。門裡的白朮「唔」了一聲,接著門被拉開了,白朮光著腳站在地上看著他,迷濛道:「你有什麼事情嗎?娘子說餓了的話廚房裡有飯菜,熱一熱就可以吃了,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的話,我們就繼續辦事了。」
龍傲天內心:=口=好粗暴簡單的詞語啊,辦事什麼的聽得人臉都要紅了啊。
不過這種時候……
龍傲天一巴掌拍在白朮的腦袋上:「辦毛線事,呆萌的人不要說猥瑣下流的詞語,這種時候不要想奇怪的事情,趕快叫白夫人找些蠟燭油燈之類能照明的東西出來。」
白朮偏偏腦袋:「奇怪的事情?我們沒有做奇怪的事情啊,娘子只是在教我寫字而已啦。」
龍傲天:「……」
騙鬼啊,在房間裡呆了好幾個小時就為了練習寫字?難道是用舌頭在身體上寫字嗎(喂)?!
龍傲天抓抓頭急不可耐道:「這些事怎麼樣都無所謂了,你認識的那個叫楠楠的妹子啊不知道被誰砍了手,現在需要燈光照著處理傷口,你們房裡有什麼能照明的東西就都拿出來,送到柴房裡去。」
「砍、砍手?!」
白朮驚愕的張大眼睛,隨後光著腳辟啪辟啪就要跑向對面柴房,白夫人從門後閃出來,一把拽住他的手凝重道:「夫君不要急,你等我拿些能照明的東西……」
話還沒說完,白朮已經一把掙開了他的手,搖著頭眼裡包著淚水就衝進了雨裡跑向柴房。白夫人吸口氣,轉身進了房間,沒過兩分鐘又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件厚衣服和兩盞油燈。
「房間裡只有這兩盞油燈,先過去吧。」
剛一走進柴房,便聽白夫人倒吸了口氣,顯然是被楠楠的傷口和滿床的血嚇到了。王大嬸兒見到白夫人進來,慘白的嘴唇顫抖了幾下:「你來了……你知道我家當家的脾氣不好。我以為他只是脾氣爆了點而已,我也沒有想到,他會真的拿刀砍自己的女兒……我的楠楠,流了那麼多血,一直哭一直哭,那個禽獸竟然想乾脆拿刀砍死她。我只能抱著楠楠跑出來,還好他不願意淋雨,只追了幾步就又回去了……我沒其他地方好去,只能往最近的你們家跑。跑到門口我實在跑不動了倒在雨裡……還好,還好有這位公子看到了我們。」
說罷對著龍傲天彎了幾下腰,泣不成聲。
白夫人抖了抖,但她看到跪坐在床邊的摸楠楠臉的白朮,卻又一下子鎮定了下來,她將厚衣服給王大嬸兒披上道:「沒事的……王家嬸子……這幾位公子都不是普通人,他們一定能救活楠楠的。」
這時面不改色處理傷口的葉桃花開了口:「她死不了。」
王大嬸兒如聽聖音,正要感動得落淚,卻聽葉桃花又補充道:「但以後她便少了一隻手,一個健康的小孩子突然變成這樣,恐怕她會覺得生不如死。」
王大嬸兒的表情一僵,隨後一下子哭得更加絕望。
龍傲天一直遮著自己的眼睛,看著那些血他覺得胃裡翻騰不休,遮住眼睛以後好了很多。於是他的耳朵裡就只聽到王大嬸兒的哭聲,他「嘖」了一聲,覺得心亂如麻。
很慫的慢慢拿開遮住眼睛的手,卻見葉桃花只穿著一身染滿鮮血的白衣,神色冷漠,就連臉上也沾到了一滴血跡。夜風很冷,在場的王大嬸兒即使已經披上了厚衣服也依舊冷得瑟瑟發抖,但這個叫葉桃花的女人卻穿著單薄的男裝幫小女孩處理著傷口,面無表情的樣子就跟感覺不到夜風有多冷一樣。
龍傲天摳了摳臉,然後默默的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扭頭披在了葉桃花的肩膀上。
好煩,他好像得了一種看到女主角就忍不住就想脫衣服的病。
說不定以後……連褲子都想脫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