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淪為女傭（三） 文 / 陶木子

    舒佳倩推著輪椅，滿意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當她還是梁宇爵的女友時，也沒有能夠入住這間宅子，這次梁宇爵讓自己搬進來，就是默認了自己女主人的身份了。

    一個身影出現在走廊，她得意地叫住了那個人。

    「沈凌雲，聽說你是女傭了，我是不是該說聲抱歉。」

    沈凌雲沒理她，只想離開。

    「一個傭人對女主人這麼無禮，你不怕我告訴宇爵？」

    沈凌雲頓住腳步，轉過身來。

    「有什麼事嗎？」

    「我渴了，給我倒杯水來。」

    她忍著怒，給她倒了一杯開水。

    水面冒著蒸騰的熱氣，舒佳倩難以下口。

    「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可以放涼了再喝。」

    「你……」她靠近沈凌雲，將整杯水朝她的手上倒下去。

    「啊……」

    周圍的傭人都停下手中的活，朝這邊看來。

    「佳倩，怎麼了？」

    「宇爵。」她撲進他的懷裡「我只是想讓她倒杯水。她故意拿了杯開水，還笨手笨腳把水杯打翻了。」

    「你怎麼做事的。」梁宇爵怒斥沈凌雲。

    沈凌雲捂著自己又紅又痛的手背，不作一句辯解。

    「下去。」

    她平靜地轉身離開，眼眶卻不爭氣地微微濕潤。手背上的灼燒感一陣陣傳來，很痛，卻比不上她的心痛。

    回到屋裡，平姨和小梅給她帶來些治燒傷的藥膏。捂著太久，手已經腫得像包子一樣。

    「少奶奶，你忍著點，我給你上藥。」

    「平姨，你們還是叫我沈小姐吧，讓他聽到了，會為難你們的。」

    「少奶奶，委屈你了。」

    「這點小傷，沒事的。」

    「以後有什麼事就叫我來做，那個舒佳倩就不能為難你了。」

    「不用了小梅，她本來就針對我，不會讓我好過的。」

    「哼，那個女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看了就討厭。」

    沈凌雲只能笑著回應她們，有些時候，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那我們回去了，少奶奶你的手要小心。」

    「知道了。」

    送她們離開後，她也決定早點睡覺，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久，卻怎麼也入不了眠。

    四周已經很靜了，她披上外衣，穿過小徑，來到寧靜的湖邊。

    她找了塊大石坐下。湖上的冷風掠來，讓她暗暗打了個寒顫。天上的朗月投落在微蕩的湖面，碎得不成樣子。泠泠的月光灑在失了顏色的花草樹木上，宛如葬禮上的白紗，冰冷而靜穆。

    過往零碎的片段又陸陸續續重現在她的腦海，黑色的，灰色的，層層疊疊朝她壓來。她不自覺地摟住了膝蓋，蜷在大石上，不停地顫抖著。四週一片寂靜，只剩蟲兒無力的低鳴。

    過了許久許久，下弦月從升起到快要落下，空氣越發的冷，沈凌雲擋不住，結實地打了個噴嚏。

    梁宇爵從樹林背後出來，沿著石子走到了湖畔。沈凌雲還是靜靜坐在那裡，淡淡的月光披在她的臉上，更添了份淡淡的哀傷。彷彿歷經了世間所有的沉痛，她坐在那裡，獨自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