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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相救 文 / 二月柳

    隅州到京城千里之遙,君熠寒快馬加鞭剛出了與隅州相鄰的知州便開始遭到層出不窮的埋伏襲擊,這些人訓練有術出手狠辣各路招數層出不窮但卻並不殊死相鬥,一路且戰且退卻如蚹骨之蛆緊咬不放。

    劍尖的血滴滴沒入青草叢中,君熠寒望著快速四散消失的黑色身影眸色變得陰翳,劍光劃過,倒在身前的黑衣人衣衫瞬間碎裂肩頭露出塊狼頭紋身來,果然,又是她!

    她在拖延他回京的時日!

    君熠寒心頭一沉,飛身上馬火速向京城趕去。

    他原本打算由知州取近道澤州過冀州進京,但他出澤州後卻直直調了馬頭向冀州相鄰的閔州行去,這等於避開了那撥人兜了個圈子再回京,其實不然,這閔州看似離京城較之冀州遠,但熟識翎國地脈山川的他卻知道,閔州境內的濱江直通京城的護城河,由此改走水路實則與過冀州進京所需時間相差無幾,介時等那撥人發現他棄近道不走改換路線時他已然進京。

    瀜瀜月色下,溫暖停住腳步回身看著光明正大跟著她的巫夷,無奈道:「你大晚上的不睡覺跟著我做什麼?」

    「你傷未癒。」他的聲音仍如往常低沉冷硬,高大的身形在月色下亦沒有半絲柔和宛如山在水中挺立。

    「我的傷未癒似乎與你並無多大干係,你還是快回去罷。」溫暖知道與他這種人說委婉些不中用是以說的很是直接,隨即辯了辯方向抬步欲行。

    然腳步還未落下巫夷卻快一步攬住她的腰掠至一旁的大樹上掩去身形,她眉頭一皺剛要開口卻聽殘葉被踩碎的聲音響起,她呼吸微斂透過樹葉向外看去,卻見大概五六人的模樣正向他們這方向而來。

    其中一人道:「大哥,那妖人明明已經死了,怎的主上還派我們來查他的下落?」

    當中一人道:「既是妖人自是命大,聽聞前不久黑煞去當鋪碰見了一個樵夫在當一塊玉珮,那玉珮他恰巧見過是他大哥號稱奪命三箭的吳三箭的,在他逼問下那樵夫告訴他是在個死人身上撿的,隨即那樵夫帶他找到了吳三箭的屍體,不僅如此,還在不遠處又找了隨同吳三箭外出的其它幾個弟兄的屍體。」

    那人不解道:「大哥,你說了這一圈,這和那妖人有何關係?」,他想了想有些不可思議道:「難道這些人全是那妖人所殺?」

    「沒錯。」當中那人點了點頭道:「所有人全是中火烈掌而死,這世上會火烈掌的除了那妖人自修而成再無他人。」

    幾人說話間已來到兩人藏身的樹下,其中又一人道:「大哥,若那妖人真沒死,這天大地大的,我們得上哪去找?總不能漫無目的的大海撈針罷。」

    當中那人沉吟了半晌道:「我打聽到吳三箭帶人出來是為了去明月閣討要解藥,他死的地方雖離距明月閣有段距離但身上卻中了幾根銀針,想必解藥要的並不成功雙方還起了打鬥,我們先去明月閣看看。」

    溫暖側眸意味深長的瞧向身旁錯落光影下神情陰暗不明的巫夷,恰在此時一隻夜鴉頗為湊熱鬧的淒厲「嘎」一聲撲騰著翅膀直衝夜空,在樹下歇腳剛欲離開的幾人齊刷刷的抬頭。

    溫暖對上幾人視線極其和善的微笑點頭與他們打了個招呼,甚是好心的提醒道:「兄台,你們找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她說著的同時伸手撥拉開巫夷面前的樹葉,又道:「不用感謝我如此好心,我就是明月閣閣主。」

    那一頭張揚的紅髮深遂的輪廓,即使隱在這濃濃夜色中也讓人看得分外清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

    當中那人露在黑巾外的眼珠子一凜,低喝道:「上。」

    溫暖閒閒的抱臂看著下方一邊倒的戰勢,默默的搖頭悵然一歎,她看出了他們的武功不及巫夷,但卻沒想到他們的武功竟如此不及巫夷,不過三兩個呵欠的功夫,便半口氣不剩的齊唰唰倒了一地。

    「打算怎麼處理他們?」溫暖飄然落地好整以暇的問道,聽那幾人的意思,很顯然的他的火烈掌辨識身份度極其高,這幾具屍體自是留不得。

    巫夷用行動給了她答案,一個字:燒!

    溫暖側首瞧向巫夷,只見他一張冷俊的臉在熊熊火光下載浮載沉,瞧不分明看不真切,只餘那一雙眸子顯得格外幽冷深遂。

    「你又打算趕我走?」巫夷薄唇微啟冷硬的話中帶著幾分生硬。

    「嗯?」溫暖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他指的什麼,剛欲張口喉頭卻傳來熟悉的一緊,她摸出袖中備好的錦帕摀住唇,待到咳過後她看也未看那錦帕直接塞進袖中,抬眸卻正好對上巫夷幽冷的雙眸。

    「只要你不給明月閣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煩,你便願待就待著罷。」她以為他在等著她的答案,遂不在意的回道。

    「何苦如此折騰自己?」夜風拂過,他的聲音似被牽出一絲柔軟。

    「你說什麼?」溫暖撫了撫突然泛暈的腦子問道。

    巫夷身形一怔,再出口時語聲如常冷硬:「你不問我的身份背景?」

    「你想說時自會說,你不想說時縱然我問了你你也不一定會告訴我實話,既如此,我又何需多此一問。」溫暖有些疲倦道:「你若實在大半夜睡不著便自己四處逛逛,我還有些正經事要辦,你別再跟著。」,語罷,她掠身而起向半山腰的瀑布飛去。

    瀑布後面是個極深的洞穴,洞底生長的笈草她前段時間來瞧了瞧,估摸著這幾日便能長成,掌間的夜明珠散發著溫潤的光,她行至洞底將夜明珠向前湊了湊,果然,原本葉片還透著些微綠色的笈草已週身連著脈落都呈赤紅色。

    溫暖勾唇緩緩而笑,她等了三年,這笈草終於在這個恰當的時機長成,她所需要的最後一味藥草已湊足。

    慕容婧,你可真是時運頗好!

    她伸手將笈草摘下仔細的放入早已備好的琉璃盒中,完事後不再多做擔擱立即向洞外行去,然剛走了兩步她卻感到腳下似乎有些不對,她步子微停了停,隨即心頭一跳,地面在搖晃且越來越烈——這洞要塌了?!

    溫暖面色一緊飛身向外掠去,然洞穴過深地面搖得越來越猛,已不斷有石塊從洞頂落下,她只好雙足落地小心的躲過落石快速的向外走著。

    「轟隆隆。」身後洞穴垮塌的聲音襲捲而來,漫天的煙塵湧起遮擋了視線,溫暖一個躲避不及肩上被一塊石頭砸中手一抖夜明珠滾進了亂石中,整個搖晃的洞內霎時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難道今日要悲催的活埋自此?

    溫暖心頭一涼,有些不願相信自己的命運如此悲催,她閉上眼憑著耳力判斷落石方位險險的左躲右避,然這一躲一避間方位感極其差的她瞬間望了洞口是哪個方向,身上又被砸中幾步,鑽心的疼痛漫延全身,大弧度的動作更是牽動胸口的傷口,血氣翻湧間,她猛然一口血噴出眼前一黑身子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間,她只覺身子被一雙有力的臂彎摟住,*的胸膛一晃一晃的撞的她本就很是暈糊的腦袋有些生疼便更加愈發的暈糊,在這般強烈的暈糊下,她便也就真的暈過去了。

    暈過去之前,她腦子驀的劈出道靈光來,感概了下前半生感概了下後半生,感概完了之後只覺她這不鹹不淡的一聲就這麼不鹹不淡的結束也未償不好,這念頭剛一出,她卻心頭猛然一縮有些針扎般的疼,隨即由著針扎過的地方漫延起濃濃的不捨濃濃的牽掛,如絲般將她整顆心緊緊包裹住。

    不捨?牽掛?

    她撐著那道快要潰散的靈光細細尋去,恍然只見自己正站在漫天飛舞的合歡花下,繽紛落花中,他於合歡樹下對她淺淺一笑,柔聲輕喚:「夫人。」

    君熠寒!

    溫暖心頭一震。

    「不見了?」慕容婧拍案而起,厲聲道:「她一個大活人,你們天天在院子裡守著竟然還能將人弄丟,看哀家不撥了你們的皮。」

    「來人吶,將怡荷園所有的奴才全被給哀家拖下去杖、杖斃。」,慕容婧說到後面捂著胸口痛的面色發白。

    「太后,饒命啊,太后……」一干宮女太監哭著求饒。

    「還不拖下去。」王公公寒聲道,現如今時時備著的養生湯卻早一步遞給了慕容婧。

    待到滿室清靜,慕容婧深呼吸平復了情緒待心頭那股絞痛過去後,這才面色疲憊撐著頭對王公公道:「哀家這段時日稍有情緒波動大些便心頭絞痛難忍,宮中這些御醫也全是些廢物個個說哀家沒病只管叫哀家喝這些沒用的養生湯,但哀家若真身子沒出任何問題又為何會如現如此症狀?」

    王公公思索了片刻後,陰森森的臉更顯鬼氣,試探著問道:「太后的心絞痛可是至護國寺回來後便開始有了?」

    慕容婧細思了片刻,點了點頭道:「你如此一提醒,哀家算了算這心絞痛確實是至護國寺回來後便開始有的。」,她頓了頓,細峰微顰,「哀家這心絞痛與護國寺有甚關係?」

    王公公眸間裹著層層陰森笑意提醒道:「明月閣閣主歐陽明月。」

    「你是說哀家可是中了歐陽明月下的毒?」慕容婧大驚。

    王公公垂眸站在一側語聲似不太確定道「奴才也僅是猜測。」

    然慕容婧卻順著他這個提點細思下去,艷麗的臉頃刻漫起騰騰怒氣,她眉頭一緊,遂又趕緊深呼吸將這怒氣散去,語聲恨恨咬牙切齒道:「暗衛隨你調動,務必將歐陽明月給哀家抓來!」

    「是,太后。」王公公唇角不動聲色的微勾,眉眼間瀰漫著濃濃的殺氣,歐陽明月,本公公與你積壓的這筆帳也是時候該好好算算了!

    「現在是什麼時辰?」溫暖醒來揉了揉有些暈糊的頭開口問道。

    「申時。」剛端著藥碗進房的巫夷答道。

    「申時?」溫暖揉額的手一頓,驀然看著巫夷,再看了看這屋子,昨夜的記憶紛至沓來湧入腦海,「是你救了我?」

    「喝藥。」巫夷直接忽略她的問題將藥碗遞給她,遞至一半後生生的轉了回來將藥碗擱在矮几上去扶她起身。

    這一動,她只覺整個身體連帶五臟六腑都似被狠狠拆開再拼湊了翻般疼的她眉心直抽,巫夷掌心不動聲色的附在她的後背,以內力為她緩解著痛楚。

    「謝……」溫暖剛想謝巫夷救了她,但她話剛出口,巫夷冷冷的雙眸便落在了她的面上,她只得生生的將那句話嚥下去道:「我現在有急事要離開,明月閣還得勞煩你幫我照看幾日。」,菩薩保佑,但願沒人被人發現她未在宮內,她想著的同時便要起身,並未留意到巫夷擋在她身前的高大聲子並未讓開。

    「砰」,她的頭直直撞在他*的胸膛上,腦子還未來得及暈上兩暈耳邊卻傳來聲極低的悶哼聲。

    「你受傷了?」溫暖抿唇問道,昨晚那樣的亂石飛濺中他縱是弄功高強帶著昏迷的她也難以全身而退。

    「皮外傷。」他答得極淡,隨即再次將藥再次遞給她,「喝藥。」

    皮外傷能令他這般冷硬的男人痛哼出聲?

    溫暖抬指朝他脈上

    探去,他卻似不經意的避開,將她身後墊了個枕頭讓她靠著,手中的藥碗仍是直直的伸在她的面前。

    罷了,現在她該操心的是她自己這再次被打擊的殘破身子,溫暖見他拒絕也沒再執著的去查他的傷勢,只接過他遞來的藥碗擰著眉幾口將那苦的舌頭發麻的藥喝下後隨意的抬袖抹了下唇便要下床。

    「你現在需要休息。」巫夷不動如山的擋在她的床前。

    「我知道。」溫暖望著這個救了自己幾次卻總是冷著臉的男人,眉目終是柔和道:「我現在真的是有急事必需回去處理,麻煩你讓讓。」

    巫夷冷冷的看著她眸底暗光湧動,溫暖不退不避的迎著他的眸光神色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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