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只能屬於我 文 / 二月柳
那香味聞著近實則遠,溫暖好幾次都想返身折回,可無奈那香味實在太勾人心扉,生生的將她腳步「拖著」前行。
「怎麼會到了這裡?」溫暖瞧著眼前「天香樓」三個燙金大字招牌再轉身朝四周瞧瞧,果然是青峰山下的小鎮。因護國寺位於青峰山半山腰開闊處聲名久遠又是皇家器重之地,故不少人千里迢迢來參拜,來來往往間,這山腳下便形成了個小鎮,專供來往香客打尖歇息。而這個地方,溫暖並不陌生。
「客官,裡面請。」小二上前熱情招呼。
溫暖不動聲色的跟著小二來到二樓靠窗的位置,點了「天香樓」內所有的招牌菜後便將視線投向窗外那汪月牙湖。
三年前,「她」在這裡歡喜的等著心上人的到來,可最終等來的卻是痛徹心扉冰冷的湖水將她掩埋。這湖是她的葬身之處,而這,卻是她另一段人生的開始。如今三年後她再於同一天回到這裡,是冥冥中自有天定,還是…她瞼眸喝下杯中略有些涼意的茶,連帶著心頭泛起絲冷意。
「姑娘,您的菜上齊了請慢用。」小二將茶一一擺放好,卻未直接轉身離開。
溫暖瞧著桌中間那銀色雕花盤中的圓乎乎拳頭大小卻散發著濃愈香味讓她腹胃燥動的菜道「這菜不錯。」
「姑娘真是好眼光,這菜名叫月中芙蓉,是用雪狸腦做成的極其滋補,這可是本店的招牌菜。這雪狸生在雪山之巔,個小狡猾極其難捕,十天半月也不定能逮著一隻,姑娘這是運氣好,今兒剛來便碰上了。」小二面色諂媚很是詳盡的解說,末了雙眼閃光的瞧著溫暖。
溫暖隨手賞了他碇銀子,小二連連道謝心滿意足的走了。她執筷撥了撥那雪狸腦,香味撲散的同時她腹胃燥動的更加利害。
原來如此!
溫暖唇邊泛起抹冷笑,看似伸長筷子夾菜的動作衣袖卻在那銀盤上拂過灑下細如尖埃的粉末,霎時那雪狸腦散發的濃愈香味便消失殆盡,與此同時她燥動的腹胃慢慢恢復平靜。
古書記載,雪狸喜冷,腦骨生異香,腦內孕饞蠱,盅香相生,香可十里招盅,盅可十里識香,且此香僅中盅之人可識,但凡中盅之人食狸腦,盅必長之將中盅之人控之。
竟然有人想以饞盅控制她?
溫暖散漫的眸中浮過幾縷寒光。她悠然的吃著其它美未菜餚,而那雪狸腦除骨外則開始潰爛出個個大小不一的洞,宛如被人用筷子夾過。
風過,溫暖坐在月牙湖旁的大石上,雙眸半開半磕的投向湖面,她在等,等一個猜測被證實。
「爺,看這天色怕是很快就要下雨,要不咱先去客棧歇著,等雨停了您再去?」德貴扮作的隨從在馬車外向君昊天尋問。
「不用,此前路上有所擔擱本就已來遲了,若是再不去荷兒等久了會生氣的,你先去客棧罷,不用等我。」君昊天撩開車簾提著精美的食盒徑直向月牙湖行去。
「爺,您至少也拿…」德貴慌忙的至馬車中拿了件披風和傘出來卻見君昊天已然走遠,他眸色中滿是無奈的歎息,這荷兒姑娘已走了三年了,皇上卻始終未能將她忘懷,年年她的祭日這天無論他有多忙,他都會放下公務來祭拜她,若是她地下有知,也應該有所安慰了吧。
唉,枉皇上對荷兒姑娘一片深情,可惜老天卻不從人願。德貴搖搖頭將馬車駛向客棧。
天邊雲如火燒,湖上涼風襲人,溫暖略有些冷整了整衣衫站起身來心頭暗自思襯,這天色已近傍晚卻還未見人到來,莫不是她猜錯了?
但願她猜錯了!她心頭如此期盼著轉身向鎮上走去。
「荷兒。」不確定、不可置信、小心翼翼、驚喜…各種情緒混在一起的聲音至溫暖背後不遠處顫抖響起。
該來的始終會來的,太早抱著僥倖心理果然不好。
溫暖默默的歎口氣,淡然的轉身看著這個「她」愛入骨子裡的男人,似有那麼一刻,她的心也隨著入眼的那抹修長卻略顯單薄的身影狠狠的顫動了幾下。
略帶暗沉的火紅雲彩下,他屏息凝氣薄唇緊抿,原本黯沉的眉眼迸發出重生的光芒,他定定的用力的看著她連眼也不敢眨一下,就怕他眨眼的瞬間,她便會從他眼前消失。
「荷兒,真的是你嗎?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問的極其不安極其不確定,步子沉重而又帶著猶豫的向她挪動。
溫暖不說話,僅是淡淡的瞧著她。
「荷兒,你為何不說話?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君昊天在她身前一步位置停住腳步,神色間滿是痛楚「我知道當年是我不對,可你為何不等我回來,給我一個向你解釋的機會,為何要選擇那樣激烈的方式去結束這一切?難道你就如此恨我?恨到連自己的性命也一併捨去?」他痛楚中漸漸染上幾分怒意,語聲由自責變為質問。
溫暖冷然一笑,他以為「她」是自殺?是,或許這世上有些真相注定被掩埋。
「你笑什麼?」君昊天突然神色狂亂的扣住她的肩「是笑我說中了,還是笑我這些年仍舊自做多情,你根本…」他狂亂的神色漸漸平靜下來,語聲中帶上分卑微「不愛我了?」
「尹天,我們三年前就已經斷了,又何必再說愛或不愛?」溫暖語聲淡漠,似陳訴個不爭的事實。
「不。」君昊天斷然喝止猛然將她擁進懷裡,語聲霸道決絕「無論你是生是死是人是鬼,你都只能屬於我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