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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章 夜探寶珍宮 文 / 格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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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深露重,夜涼如水,皇宮大內,一隊隊夜巡禁衛軍交叉而過,所視之處一派寧靜無聲。

    即便已經在宮中住了不短的時日,可每到夜裡還是習慣不了晶麗又空蕩的大殿。樂心左右睡不著,披衣起身,點一盞玲瓏燈。燈下,翻閱著一本古籍。

    古籍晦澀難懂,倒不是她有多癡迷這種古籍,而是借它來入睡。剛入宮的那幾日翻來覆去難以成眠,偶有一日得了本古書,半夜翻來幾頁看得頭昏腦漲,倒是得了個好眠的法子。

    幾頁艱深晦澀,睡意漸來,素手掩口呵欠連篇。安樂心這才合上書卷,吹滅燭光,黑暗中寬衣入被。殿外,夜風裹挾著無限寒意橫衝直撞。躺在暖意綿綿的衾被中,耳中不時傳來北風劃破夜色的聲嘯,連古籍也失去了助眠的功效。

    她將衾被往上拉了拉,腦袋往裡縮了,思維逐漸清醒,無奈,閉眸聽風

    夜過子時,巍峨富麗的皇宮上空一道黑影一閃而過,禁衛軍無知無覺,邁著整齊劃一的步子目不斜視繼續前行。

    風紀遠身手矯捷,如倒掛屋簷的蝙蝠一般攀簷附壁,一身純黑的夜行衣更成為他夜色下的保護色。他憑藉著對地理位置絕佳的記憶力和探尋能力,一步步接近寶珍宮。

    身形一閃,完美的躲過了拐過來的禁衛軍。風紀遠貼著牆壁,屏息凝神,待禁衛軍離開足夠遠時,他才得以跳下宮宇飛簷。

    前面便是寶珍宮,她被困住的地方。

    近鄉情怯,越是走近那所宮殿,他的心跳越發失常。不知今時月為誰圓,許久不見的她就在那裡面,可是他卻越來越不敢正視——她是否初心不變。

    安樂心不知何時已經迷迷糊糊進入淺眠

    「啪嗒」一聲輕淺的聲響,幾乎不易察覺。藉著透進來的月光還是燈光,只見她緊閉的眉眼稍稍動了動,顯然是睡不安穩的模樣。

    風紀遠彷彿做夢一般,立在床榻前,癡癡地看這一張睡顏。

    有多久,有多久他沒有這樣好好地看過她了?兜兜轉轉已近兩個月時光,因為長期執握兵器的大掌生了不少硬繭,他忍不住伸手撫上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

    齒間呢喃:「樂心」還好他趕回來了,她還沒來得及嫁。

    回來的路上,他想過若是她的遠嫁出自真心,那麼他可以忍痛放手。但是,見到她的一剎那,他斷然不會再放手。微刺的掌心流連不停

    樂心睡中覺得面上有什麼小心翼翼的滑過,微癢。柳眉輕鎖,微微睜開眼,模糊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是誰?

    待意識到這不是夢時,登時清醒!

    「是誰!?」

    她突然坐起來,厲聲出言,顯然那人好似沒料到她會醒一樣,驚得後退了半步。

    「樂心」低沉好聽的男聲,恍若深海湧動,蠱惑人心。他沒有立即離開,反而一步步上前。

    這一聲樂心,飽含了多少念、嗔、癡、怨、以及莫名的慶幸。安樂心意外的沒有喊叫出聲,她已被這飽含各種情緒的低沉的聲音所迷惑,她直覺此人沒有惡意。那人站在逆光處,高大的身影緩緩靠近,而她只能看見一抹黑影,「你是」

    一雙溫暖有力的大掌,輕輕按住她瘦弱的肩頭,她感覺那人一雙能夠洞悉一切的眼睛將她鎖住,讓她無處可逃,「是我,紀遠」

    「紀遠」疑惑的語氣咀嚼著這兩個字,有什麼東西模模糊糊一大團,呼之而不欲出,這個名字讓她有一種莫名的依賴感,頭好像又痛了。

    風紀遠坐在床沿,拿開她抱住頭的雙手,夜涼聲暖:「怎麼了?」

    「頭痛」藉著昏暗的光線,她的不是很清楚,男子面色略帶緊張,是因為她剛剛告訴他她頭痛?男子眉目英俊,即便是隱藏在暗色中也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清顏所透露出來的冷峻。只是此時,好像多了些不常有的溫柔。令她莫名地想哭,將竄上鼻間的酸意忍了去,「我們是不是以前認識?我好像對你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晴天霹靂莫過於此,兩個月前與他月下繾綣溫存的未婚妻,今日得見竟不識他。

    風紀遠眉峰深鎖,面容凌厲異常,他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你說什麼?!」

    他抓在她肩膀上的手勁突然加大,令她產生了痛意。

    在她蹙眉輕呼痛意之時,兩片滾燙的唇已經印上她的,天上有月月月缺,人間有情情情殘。幾度分離幾深情,安樂心感受到了他向她傳遞的深深情濃。兩相交頸,恍然間已是情不自禁。殿內滾燙的氣息緩緩上升,多日來的孤寂悲涼竟在他的熱/吻之下一一受到安撫,清淚滑落,唇齒交融間呢喃,「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樂心。」感受到她的回應,風紀遠將她緊緊箍在懷中深/吻,他喚她。

    樂心?安樂心忽然被這兩個字驚醒,又是樂心他們,喜歡的只是那個真的樂心,不是她。心涼,半截

    風紀遠額頭抵上她的,好像察覺了她的情緒不佳,嗓音微微黯啞:「在想什麼?」

    她說:「我不認識你。」

    一記輕吻落於眉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是你的未婚夫。」

    「我不是她。」

    「誰?」

    「

    你口中的樂心。」閉眼,任他將自己緊緊攬在懷中。

    她好像聽見他笑了一聲:「風紀遠斷不會將自己的未婚妻認錯。」他清晰的言語傳來,「你不認我,有苦衷也好,沒苦衷也罷,我,不會讓你嫁去赤峰!你是我的」

    誰,曾經也像這般在她的耳邊呢喃,如斯曖昧,令她懷念、依賴

    「誰說的?」

    「你!就在剛剛,你的反應告訴我,你初心依舊。」

    初心依舊可笑的是她都不知道自己初心為何,他怎的就能知道了?

    風紀遠不知道她為什麼先前講那一句令他差點信以為真的話,但是現在不重要了,他剛剛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他不會讓她背井離鄉遠嫁赤峰,她是他的姑娘啊家國權謀,不應該把她捲進去

    安樂心剛要說什麼,外面突然傳來一陣不小的聲響,繼而聽見有禁衛軍大聲斥責的聲音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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