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將軍妻不可欺

正文 第19章 一起看繁星滿天 文 / 格沐子

    「出來吧,都走遠了你還躲什麼?」

    躲在牆角的安樂心和眾太監心中都是一驚,庸親王眼神真是毒辣。大小太監都知道司桓宇是不好惹的主,一個個皆巴巴地望著安樂心。

    安樂心無語,認命的現身:「樂心見過王爺。」

    牆角處一抹淡粉的裙擺首先映入司桓宇的眼簾,由於今日入宮,所以安樂心的裝扮與平日不一樣。粉色繁花宮裝層層疊疊,青絲輕挽,鬢珠作襯,步搖生姿,額前珍珠點綴,杏眼流光,面若桃花,微微俯身見禮周全。

    司桓宇竟一時有些出神,察覺後隨即調笑道:「郡主今日可是與平素不大一樣,今日更漂亮了啊。」

    「回王爺,樂心今日奉旨入宮,自然要打扮的體面些。」

    沒勁!司桓宇撇撇嘴對安樂心道:「唉你們這些俗人啊,不就是見見鳳儀宮裡的那位麼?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的嗎?搞得這麼隆重。」指著安樂心身後的那幾個太監,「想回去打小報告的話,勇敢的去,本王不會怪你們。」他是指剛剛跟太子的爭執。

    太監們嚇得噗通一聲跪下,連連求饒:「王爺饒命啊,您就是借給奴才們十個膽子奴才們也不敢胡言亂語啊!」

    「是啊是啊,王爺您就饒了奴才們吧。」

    做人難,做奴才更難,做皇家的奴才難上加難。樂心看他們可憐,便幫著說了句:「王爺,他們也只是討生活而已,何必為難他們?」

    司桓宇一副淘氣孩子樣兒,單手托腮點頭道:「嗯!既然郡主說饒了你們,那本王就饒了你們。」

    怕事的小太監,渾身哆嗦著急忙磕頭:「謝王爺,謝郡主。」

    司桓宇滿意的托著腮幫子,另一隻手指著太監們對樂心說:「瞧,給人當牛做馬,還要感恩戴德。嘖嘖,這樣的人活著有什麼意義?」

    司桓宇這個人說話從來都是口無遮攔,專挑別人的痛處下嘴。安樂心已經領教好幾次了,這一地的太監是可憐,沒有自我、腦袋別在腰上伺候人的人生是沒有意義。但若是有選擇,他們也不願意站在這樣的處境上,多為生活所迫,為自己和家人求個活路而已。

    安樂心不想跟司桓宇再爭辯,他這個人,你越理他,他就越來勁,索性告辭:「想必王爺還有要事,樂心就先行告退了。」

    司桓宇本來就不是真打算去御花園賞花,怎麼可能有要事:「這風將軍在前線打仗呢,郡主這麼急著回將軍府幹嘛?」

    安樂心簡直討厭死司桓宇這張嘴了,臉一拉,福了福身子:「樂心尚且有事就先告辭了。」

    連給司桓宇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冷著臉從司桓宇的轎攆前走過。小太監們紛紛磕頭,弓著背一溜煙地跑了,緊緊地跟上安樂心。司桓宇見人被他氣跑了,望一眼安樂心的遠去的背影:「真不可愛!」然後閉上眼睛,習慣性的假寐,「回慶雲殿。」一群人呼啦啦地又原路返回。

    鳳儀宮前終於又恢復了平靜,一片秋葉飄搖而下

    碧玉葉蓮在宮門口守了大半天,可算是盼著她們的主子出來了。

    小太監們將手裡的東西交給葉蓮和碧玉,原先領路的太監品級要比其他的高很多,就在安樂心轉身要上馬車時躬身開口:「煩請郡主留步」

    安樂心轉過身:「公公還有事嗎?」

    太監像是有難言之隱:「可否請郡主借一步說話?」

    安樂心跟他走到旁邊沒人的地方,她很奇怪,這公公想說什麼神神秘秘的。

    太監撲通一聲下跪:「郡主救命啊。」

    「公公這是做什麼?快起身。有話也得慢慢說不是?」

    「郡主,老奴上有老母在宮外,下面還有個弟弟做點小本生意,一家人全靠奴才在宮裡當差照應著點」領路太監老淚縱橫。

    「明白了,公公是想讓本郡主忘記金日所聽之言?」

    老太監連忙俯身:「郡主聰慧」

    安樂心對裝糊塗這事求之不得!皇家的事不牽扯最好:「本郡主答應你,但是公公」

    太監順桿而爬:「老奴今日只是送郡主出宮,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

    宮中之人,謊話信手拈來。

    安樂心點點頭:「甚好。」

    「恭送郡主」

    將軍府的馬車啟程離開,小太監們連忙湊上前去:「薛公公,郡主她怎麼說?」

    沒錯,領路的太監是皇后身邊人,姓薛。薛公公擺了一下拂塵,換了一副以上對下的面容:「都給咱家聽好了,今日誰都沒見過太子爺,更沒見過庸親王!不然的話,小心你們自己的腦袋!」庸親王哪裡是他們敢惹的?

    安樂心坐在馬車裡,回憶著剛剛發生的事情。按說這薛公公既然是皇后身邊的人,那麼他將今日之事如實稟告給皇后的話,就算不得到點好處,皇后也不會拿自己的心腹怎麼樣。

    犯得著跟自己又下跪又求饒嗎?

    說到求饒安樂心想起那會兒司桓宇指著那幾個太監說:「想回去打小報告的話,勇敢的去,本王不會怪你們。」太監們聽了這話直接跪地求饒。

    是了!

    莫非在這些太監眼裡庸親王比皇后太子還可怕

    怕?

    能讓司桓宇放在眼裡的人恐怕沒幾個,這些太監告不告狀又不會真的影響到他。難道是為了她,讓太監們自覺閉嘴?儲君不能開枝散葉,極大地威脅到了他將來能否坐得上皇位。皇后一族定是嚴密保守這個秘密,可巧又讓自己給知道了,若是皇后曉得,還不得找借口把自己給辦了?

    安樂心一陣後怕,心中念著幸好二字的時候對司桓宇有些感激。可是,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心?

    對於司桓宇異常的舉動,安樂心想不通,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安樂心應娘親的要求,回平南王府小住了幾日。後來管家差人來報,說是將軍來信了,安樂心興沖沖的回了將軍府。惹得王妃一陣埋怨: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有了夫君忘了娘!

    先前,風紀遠收到安樂心寄來的信。那裡面的埋怨與情思,他看懂了。他也明白讓她一人留在玉津,她會孤單。他又何嘗不是,以前風紀遠了無牽掛的時候,行軍打仗不會對一個人牽腸掛肚,更不會對敵軍有惻隱之心。可是現在每當他殺一個人,他就會想這個人的家中是不是也有個女子在苦苦等他歸去?

    仁慈、憐憫是戰場上的大忌。為此他付出了一點代價。那次直擊赤峰時,長/槍之下即將喪命的一名赤峰士兵大喊妻子的名字,風紀遠手中長/槍出現了從未有過的遲疑,反而被那敵軍刺傷了胳膊。

    現在手臂上的刀口還隱隱作痛。

    夜深人靜之時,他走進燈火通明的院中,望著滿天繁星,偶爾劃過的流星,若是她在就好了,他可以帶她一起看北方的繁星。

    誰說男兒不懂相思?只是他們比女子更會隱藏而已。

    風紀遠的回信中並沒有戰爭的隻言片語,他只說:燕道關的星星很美,若有機會,我想帶你來看看。風紀遠不太懂風花雪月,他只把當時的心情寫給了安樂心。與安樂心通信,想著她的模樣,是他難得心思柔膩之時。他不會把戰場上的事情寫在信中,這小小的一方信紙,是屬於他與心上人的空間,在這裡只能記錄有關於他們的故事。

    寥寥幾個字,很快讀完,安樂心笑中含淚:「小氣鬼,就不能多寫幾個字嗎?害人家急急忙忙從王府跑回來。」他說想與她看星星,北方對她來說是個陌生而遙遠的地方,曾經她從未想過要去。現在這個人信中提到想帶她去看那裡的繁星,她隱隱有了期待。

    想像與他一起漫步星光之下,難得的繾綣時光

    葉蓮見安樂心又哭又笑,不免有些難受:「郡主,將軍來信了這不是好事嗎?您別哭了。」

    樂心不停地擦著腮邊的淚水,哽咽道:「嗯,我知道。我只是太開心了,都這麼久沒見他了,他在信中只說想陪我看星星,卻沒說他受沒受傷葉蓮,我想去看他。」

    葉蓮一聽她有這個念頭,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郡主您還是別去的好。那邊還在打仗,那麼亂,您一個女孩子不比男人,說不定還讓姑爺分心了呢。」

    「我也就是說說。」安樂心知道自己的想法太魯莽,寶貝似的將風紀遠給她的信收好,見葉蓮擔心的看著她,安樂心一笑,「放心吧,我不會趁你不注意跑去邊疆的。」

    葉蓮這才放心地點頭:「這就對了。」

    葉蓮手心裡還攥著一封信,那是跟姑爺的信一起寄來的,李銳寫給她的。信上提到她家姑爺受傷了,不過不嚴重,讓她千萬別告訴郡主。

    剛剛葉蓮聽見安樂心那麼說,嚇了一跳,還好郡主只是隨便感慨一下,不然這王爺王妃追究起來,她一個小丫頭哪裡擔當得起啊?老天保佑,姑爺的傷快點好起來,這該死的戰爭趕緊結束吧。看著郡主和姑爺相隔千里,這麼難受,她也跟著心裡不好過。還有還有那個李銳,保佑他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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