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唄與面具與笑。3/3 文 / 黑初音
「面具面具好帥的樣子呢。」
巫月稍微有點高興的走在4區的街道上，雙手插兜，十分悠閒。
「果然我還是喜歡白天的出來活動呢，可愛的陽光，真讓人心情愉悅！」
因為時間稍微有些緊迫，在離開了廢棄工廠之後，只是稍微換了身衣服，巫月便乘著電車從13區直接到達了第4區，而且十分幸運，在剛剛抵達不久，就從一位『親切』的飧種的口中，成功得到了唄所在的面具屋的情報。
這順利的出行，讓巫月沒有理由不高興。
「嘛，就是這些貪婪的目光要是少一點就好了。」
隨意用眼角掃了一遍四周，僅僅是直接看到的，就有五六個飢餓的飧種正用打量食物的目光在盯著巫月。
第4區，東京飧種漫畫中最為混亂的區域之一，飧種眾多，競爭激烈，甚至已經達到了基本無法居住的情況。
比起大白天就有這麼多飧種敢在陰暗的角落活動的殘酷區域，13區還真的算是比較平和了呢。
當然，這些飧種雖然面對巫月這個敢於專門走陰暗小路，還渾身散發著美味氣息的食物，有著極大的興趣，卻也還沒有猖狂到當街殺人的地步。
有著基本的自制力，這大概就是面具製作家，4區的霸主飧種唄的功勞了吧。
要知道，在以前，當街襲擊人類在這個區域可不算什麼新聞呢。
「不過，好討厭啊，看不清現實的傢伙還是解決掉算了吧，盡量不要弄髒新衣服，很耽誤時間的呢。」
一聲輕笑，巫月忽然轉身朝著一條偏僻的近道走去，而他的四周，飧種們看到這個情形，都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尾隨著巫月的腳步，準備開始自己的大餐
「叮鈴鈴，叮鈴鈴」
伴隨著清脆的風鈴聲，一間處於地下室，較為偏僻的面具屋的大門隨之打開了。
「歡迎光臨.客人。」
正在一面台案上製作面具的面具師唄，對於有人突然進來毫不意外，手上的動作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作為飧種，出色的嗅覺、聽覺，讓他能夠很清楚的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人進來，而更能進一步分辨，進來是的人類、還是飧種。
只是，有些奇怪呢，人類的氣味，卻帶著絲絲的血腥味。
唄在客人踏入了面具屋後，停下了手中未完成的面具，鼻子嗅了嗅，打量著進入的客人。
「哇哦，見到了！殺馬特！」
巫月看到唄真人的那一刻，不由自主的喊了出來。
「誒？」
唄面無表情的四處望了一下，然後疑惑的將手指放在了嘴唇前方，指向了自己。
似乎是看到了巫月眼神中認真的肯定。
唄慌忙揮了揮手，似乎想要扯出一個微笑，但是最終失敗了，仍舊一副面無表情的呆萌樣子，辯解道：「這個是髮型哦，不是殺馬特。客人。」
「不，那就是殺馬特！我知道哦！洗剪吹！王師傅！」
巫月一副我很肯定的模樣，說出了讓唄摸不著頭腦的話。
雖然能有人類客人光顧，很難得，心情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但是這個人類很奇怪呢。
饒是在堪稱瘋狂的第4區作為霸主的唄，遇到巫月這樣的客人，也稍微變得煩惱了。
「客人，請問是來製作面具的嗎？我叫唄，是hysyartmaskstudio的首席設計師，兼店長，不論是什麼樣的面具，都可以做出讓客人滿意的作品的哦。」
唄面無表情的努力讓話題轉移，稍微有些艱難的露出了一個微笑。
「這不可能，面癱唄怎麼會笑？」
巫月在唄嘴角似乎勾起笑容的時候，立刻就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人類是這樣的嗎？之前的客人們明明都很好說話呢為什麼眼前這個，無法溝通呢？
唄心中沮喪，但是臉上仍舊無法露出表情，真的如同面癱一樣。
「打起精神來啊，殺馬特不是整天都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嗎？要萌萌噠哦！」
巫月似乎是感受到了唄的心情，面色嚴肅的走了過去，拍著唄的肩膀，鼓勵道，然後把手伸到嘴角，使勁將嘴部往外畫著斜弧。
「小唄，像我這樣笑一個。」
「客人」
唄彷彿刷新了自己對人類的認識，望著做出奇怪表情，還貌似很努力的巫月，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冒出來，但終究是化為了一聲艱難的呼喚，試圖讓眼前奇怪的人停下奇怪的動作。
「不會做麼？算了哦，對了說起來，我是來製作面具的呢！唄先生請給我製作一個面具吧！」
無視了唄的動作，巫月將手從臉上移開，握拳一錘，一副我終於想起了正事的樣子。
「聽一個『友好』的朋友說，唄先生製作面具的水準是一流的呢。」
「誒？」
唄的語調終於發生了一絲起伏，似乎是無法跟上巫月那無比自然，又無比詭異的話題轉換能力。
但僅僅是稍微驚訝，唄很快又恢復了面癱狀態，聽到了工作，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了
了一個白色工作薄和一隻筆，出聲道：「哦，是這樣麼，要製作面具啊。那麼客人，稍微詢問一下，你有對什麼東西過敏嗎？」
「有！我對藥物過敏！非常不喜歡吃藥！」
「哦，是這樣嗎？」
唰唰唰，唄似乎進入了狀態，也沒覺得巫月的回答很奇怪，直接動筆記錄了下來。
「那麼，是喜歡橡膠，還是金屬的面具呢？」
「兩者都無所謂，但是，金屬比較好，因為時常會打架，對手也是很傻乎乎的，出手不知輕重，要是輕易打壞了就不好了！」
「哦哦，是這樣嗎？」
唰唰唰，再次記錄。
「那麼喜歡全罩，還是半罩」
「嗯，客人的臉型很好，那麼半罩好了」
唰唰唰，這一次直接無視巫月的意見，僅僅是仔細打量了巫月的樣子，就自己記錄了下來。
「嗯唔」
「客人有什麼喜歡的東西，或者顏色嗎？黑色衣服的話，是白色還是再加上黑色，感覺還是配上黑色比較不錯呢」
唰唰唰，思考了一下，用筆杵著頭，隨即又是自顧自的記錄起來，看來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
「那麼客人，請問有過感情經歷嗎？」
「誒？」
這回輪到巫月驚訝了。
「嗯，很純潔的表情呢，看來沒有女朋友呢。」
唰唰唰，又是記錄起來。
「喂喂喂，不要這樣啊，你有讀心術嗎？」
巫月忍不住吐槽，滿臉不滿的叫道。
「性格比較活潑呢」
唰唰唰
巫月無言以對遇到進入工作狂認真狀態的唄，就算是最強狂躁不正常人類之王的巫月，也犯難了
大約就這樣讓唄認真的『玩弄』了15分鐘，足足寫滿了三張工作白紙。
唄終於停下了筆，一副滿足的樣子。
「呼」
巫月也終於得以從唄的工作狂地獄中脫離出來，不禁長出了一口氣，待到緩過神來，才轉頭對唄問道。
「唄先生，完成了調查的話，我的面具什麼時候能夠製作出來？」
「客人，有這些資料的話，大概五天時間就可以做出一副很棒的面具呢。」
唄語氣似乎很愉快，臉上也似乎有著高興的痕跡。雖然根本比起之前面癱樣子沒有任何變化就是了。
「五天嗎？能不能加快點速度呢，因為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去完成呢。」
「是嗎？」
唄擰了擰眉頭。
「那麼，客人希望有多快呢？」
「兩天吧，我的時間只剩這麼多了。」
巫月似乎也明白唄的感受，所以用著商量的語氣，在自己手中誕生的作品，卻不得不接受別人建議而做出讓步，這是很讓創作者頭痛的事情呢。
「好吧，既然客人這麼要求的。」
唄，稍微考慮了一下，點點頭，面無表情的答應了下來。
「真是多謝了啊，唄先生，那麼2天後的現在我還會再來的哦。」
揮著手，巫月打開了hysyartmaskstudio的正門，走了出去，迎面的，是嘈雜的音浪。
「走掉了呢。」
「奇怪的人類客人。」
唄自顧自的將手指虛放在嘴唇上，隨手放下了拿著的工作薄，在一個沒有放著面具造型塑像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而正對面，是一面用來試面具的鏡子。
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唄似乎陷入了思考。
很久
忽然將手放到了心臟上
然後，又離開，雙手舉到嘴角，使勁的將嘴角畫著斜向上的笑臉弧線。
不可思議的笑容呢。
這就是人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