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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一戰成名(六) 文 / 喵的神奇

    「我看那個黑衣人似乎對這附近的地形很熟悉,逃跑的時候幾次利用地形把自己藏起來,又見過我出手,難道會是霧谷寨的人嗎?還是說,他故意逃向霧谷寨其實也是個陰謀?」慕流雲現在總覺得隨處都充滿了陰謀。

    「難說,也許是為了讓你誤以為他是霧谷寨的人,也許只是被你追得慌不擇路,便逃向他最熟悉的地方,以便藏身。」張馳倒是沒有妄下結論,「你追那個黑衣人的時候,有看出對方的什麼特徵嗎?」

    「只知道是個男的,中等身材,別的我倒是看不出來。」

    說話間慕流雲跟著張馳來到了監牢內,白靈還被五花大綁著,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表情凝固在一個痛苦和難以置信的神色,致命傷也是被割喉,血流了一地,胸口的衣服還被人扒開了。

    許是覺得有礙觀瞻,有人在屍體上蓋上了一件舊外袍,外袍中間的一塊已經被血浸透。

    「這絕對是殺人滅口。」張馳說,「先前我還不敢確定,白靈毒殺上清宮的人究竟是出於她自己的私人恩怨,還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行為,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了,那天的兇案必然是受人指使,如今殺人的就是她的同黨。」

    「你怎麼會知道殺人的一定是她的同黨,而不是她的敵人?」馬廣義還是不太相信張馳的判斷力。

    「如果那個黑衣人的目的只是為了殺人,就沒必要多此一舉地拿掉堵在她嘴裡的布團,那人先拿掉了她嘴裡塞著的東西以便問話,白靈以為對方是來救她的,所以很配合地沒有叫喊,沒想到對方問完話以後就痛下殺手割開了她的喉嚨,而且在她還沒嚥氣之前,就殘忍地從她胸口挖掉了一塊皮肉。」

    「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做?」慕流雲實在不能理解同夥之間怎麼會如此凶殘,不僅不趁機救人,還要如此虐殺一個已經失去反抗之力的女人。

    「為了掩蓋她的身份。」張馳對慕流雲解釋說,「因為我們來得湊巧,他沒來得及做完這件事就匆忙逃走了,才給我們留下了這至關重要的線索,剛才我們已經看過了,白靈的胸口被挖下來的地方有一個紅色的刺青,正是紅蓮教的標誌。」

    馬廣義瞪圓了眼睛:「你是說,那個像火苗一樣的刺青是紅蓮教的標誌?」

    「錯不了,在紅蓮教中有一定身份的人,就會被刺上那樣的圖案,這種朱紅色的刺青必須用一種特殊的藥水才能刺得出來,目前也只有紅蓮教會做這種藥水,別人不可能仿冒,所以白靈肯定是紅蓮教的人,而殺她滅口的人想必是不希望我們知道這一點。」

    馬廣義恨恨地說:「原來是邪教妖孽,怪不得這女人如此陰險狠毒,我二弟的死,紅蓮教也有一份。」

    「事情是越來越複雜了。」張馳歎了口氣,「現在白靈已死,從這屍體上也找不出別的線索了,倒是我們先前忙著追捕白靈,還沒有仔細搜索過她的住處,趁著也許還沒被人動過手腳之前,我們趕緊去看看吧。」

    慕流雲點點頭,馬廣義就說:「那我就不送二位了。紅蓮教的妖孽害死我二弟,又殺死我寨中的弟兄,這梁子是結定了,日後二位若是需要對付紅蓮教時,但凡有什麼我可以幫忙出力的地方,請務必知會一聲。」

    「一定一定。」張馳對他拱了拱手算作道別,接了一個山賊遞過來的火把,在馬廣義的目送下,跟慕流雲二人離開了黑龍寨。

    ***

    再次來到霧谷寨時,天色已經有點濛濛亮了,慕流雲看到張馳邊走路邊發呆,差點兒撞到樹上去,有些擔憂地說:「你一夜沒睡了,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

    「啊?不,不用,我沒事,只是在想些事情。」張馳連連搖手,「你不用擔心我,我以前行軍打仗的時候,連續兩三天不睡都是常事,我不要緊的。」

    慕流雲困惑地看著他,不明白張馳為什麼對這件事情這麼熱衷,不過對方既然如此堅持,他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他們先去了慕流雲昨天晚上失去黑衣人蹤跡的那間屋子。

    慕流雲其實不太會記路,之所以還能找到這裡,是因為昨晚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來了,雖然天色漆黑,他還是認出了這是谷婆婆的住所。

    等到張馳再次帶著他找到這裡,屋裡已經人去樓空多時了,谷婆婆早已不知去向,張馳點著火把仔細搜索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谷婆婆就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來。

    有早起的村民看到了他們,很快阿達穆就聽到消息過來了,一見面就問:「你們昨天不是去追白靈了嗎,有沒有抓到她?」

    「抓到了,但是我們一個不留神,她就被人滅了口。」張馳說,「阿達穆首領知道她是紅蓮教的人麼?」

    「是嗎,居然連她也信紅蓮教?」阿達穆吃驚地說,「平時倒沒有見她有什麼表現。」

    「她可不是一般的信眾,而是紅蓮教的靈女,在她的胸口有紅蓮教的刺青。」張馳懷疑地看著對方,「阿達穆首領真的一點都不知情麼?」

    「我怎麼會知道,我要是知道,早把她轟出寨子了。」阿達穆憤憤地說,「實話不怕告訴你,我們寨子現在這麼貧窮破敗,十家裡倒有三四家人去樓空,都是被那紅蓮教給害的,好多人都跑去信那個聖火大神,活也不幹,家也不回,著了魔一般的把所有的東西都拿去獻給了紅蓮教,還把親朋好友都拉去入了教。我之前就懷疑,我們寨子裡是不是混進了紅蓮教的密使,明面上大家都知道說紅蓮教不是好東西,我還立下規矩不許寨中人信那個邪教,可還是有很多人不知道怎麼的就被紅蓮教迷了去。」

    張馳說:「看來阿達穆首

    首領很不喜歡紅蓮教啊。」

    「我都老骨頭一把了,各種事情見得多了,我們苗人有信蚩尤的,有信女媧大神的,有信火神祝融的,也有學漢人信佛信道的,究竟信什麼好信什麼不好我也說不來,只知道教人向善讓人好好過日子的就是好的,弄得人走火入魔家破人亡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人要真的被迷進去了,你就是說什麼他都不會聽。」

    張馳看他神情也不似作偽,便對他說:「那你可得留點神了,我看霧谷寨裡很可能還藏著一個紅蓮教的人,昨天殺白靈滅口的黑衣人就是在這裡失去了蹤跡。」

    「怎麼回事?」阿達穆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張馳把昨天的情況大致地跟阿達穆說了一遍,又問:「昨天慕兄追到這裡時,谷婆婆人就已經不在這兒了,阿達穆首領知道她的下落嗎?」

    阿達穆搖搖頭:「谷婆婆平時很少出門的,等會我讓村裡人找找看,不過看這情況,估計是找不著了。」

    張馳點點頭,又問:「白靈逃脫以後,她的屋子有人進去過嗎?」

    「那時候屋子裡被毒粉撒得到處都是,為了防止有人不小心中毒,我就拿鏈子把門鎖了,後來大家都在忙著打毒蜂,就沒有留意過有沒有人進去。」

    三人來到白靈的住處,阿達穆一邊開鎖一邊說:「這種毒粉倒是不怎麼厲害,小心些不要沾到手,不要入眼,不要吸入過多,就不會有事。」

    打開門後,張馳才看了一眼就下了結論:「有人來過了。」

    地上均勻地鋪著一層淡黃色的纖細粉末,那是炸開的毒粉飄落到地上形成的落灰,粉末上有幾個清晰可見的腳印,屋子裡還瀰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床角堆著幾件燒燬的衣服和燒掉了一個角的被子。

    「看來昨天那個黑衣人在殺了白靈後,或者去殺白靈之前,來過這間屋子。看腳尖的朝向,人是從窗戶爬進來的,他應該是從屋裡拿走了一些關鍵的證據,還試圖一把火燒了這個房子,可惜火放得不夠專業,人又走得太急,這火燒到一半就自己滅了——真是天助我也。」張馳撕了片衣服包在手上,開始小心翼翼地翻查起了屋裡的物件。

    慕流雲就在一旁不解地看著:「既然知道人家已經拿走了證據,你還找到什麼呢?」

    張馳笑笑說:「說不定那人做事不仔細,還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如果真的什麼都沒有留下,他也就沒必要放這把火了。」

    阿達穆也深表贊同,跟著張馳一起查找著可疑的物件,可是除了一些在苗疆隨處可見的毒物以外,白靈的屋子裡也沒有找出什麼特別的東西,阿達穆已經放棄了,張馳卻說:「勞駕搭把手,幫忙把這個櫃子移開一下。」

    「這櫃子有什麼問題?」阿達穆不解地問。

    「你看,別的傢俱底下都是經年不掃的積灰,唯獨這個櫃子下面卻很乾淨,這多不尋常。」

    「真虧你連這樣的地方都能注意到。」阿達穆都有些佩服這個年輕人了。

    他跟張馳一人抬一邊把櫃子挪開,果然在地上看到了一個暗門,張馳點了個蠟燭,帶頭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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