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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8章 要結束也得我先提出 文 / 彥夢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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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氏亡,讓欒書焦慮一番,黑衣人的目的百思不得解,他與幕僚們商量了一日,把朝中各臣疏離一番,除了韓厥,明面上與他作對的找不到第二人。

    可韓厥刺殺如氏的目的何在?

    一幕僚上前說道,「正卿,試想一番,如氏一歿,其結果如何?」

    欒書沉思,「與如氏有關聯的乃欒姬,如此,老夫便失去了這個棋子。」

    「不僅如此,恐欒姬會恨上正卿,欒姬是君上寵妾,若在君上面前說了什麼,君上凝心正卿……」

    欒書經這麼一提醒,恍然大悟,想起那日,欒姬看自己的眼神,眉頭緊蹙,「哼,韓厥打的是這個主意。」

    「韓厥是想挑撥君上與正卿的關係。」

    欒書冷笑一聲,知道了對方的目的,便也好辦了。

    孫周派人尋找黑衣人的下落,沒有任何結果,他明面上相信欒書的說辭,卻深知欒黶捉了公女,只是如今不能與欒書撕破臉面,不過,那些黑衣人的目的,他猜出幾分,利用欒姬與欒書絕裂,從而,加深自己與欒氏的矛盾。

    可這背後的人是誰?自不會是韓厥,因為初到新田,韓厥就曾說過,若要立足晉庭,欒氏不能倒,若要稱霸中原,欒氏更不能倒,如此,真如欒書所言,乃敵國奸細所為?引晉國內亂?

    孫周立即派人密切注意諸國動態,特別是楚國。

    刑府。

    陳公急急表明了態度,「此事絕非某所為。」

    刑午眉頭深皺,「難道新田城還有阿兄另派之人。」

    陳公搖搖頭,「據某所知,楚王正準備戰事,並未另遣間諜。」

    刑午不語,不過能引起欒書與孫周的不和,對楚國極為有利,只是,欒妍被算計其中,他深深感到憤怒。

    欒姬與欒書絕裂,欒姬不在受其威脅,孫周寵幸欒姬似乎變得沒有意思,然而,孫周對她的寵仍不減當初,韓無忌的拒絕,阿母的離去,欒姬傷心之時,能得如此安慰,讓她感動不己,一顆心也悄悄的發生了變化,看他的眼神帶了幾分情意,每日也開始期盼他能來關雎殿。

    這日,辛夷把祭祀準備物品呈於欒姬過目,欒姬搖了頭,「我信你,你做主吧。」

    辛夷啞然,「美人若不過目,其一於禮不合,其二若辛夷有什麼不妥,還請美人指出。」

    欒姬笑笑,正欲接過,那知寺人唱到,「君上駕道。」

    孫周來到大廳,搶過辛夷手上的竹簡。

    「女祝即說於禮不合,就由寡人為欒姬代勞。」

    眾人行禮,孫周免,坐於高位,欒姬退於側,辛夷愣了愣,卻靜下心來。

    只聽欒姬說道,「這是臣妾的職責,怎能麻煩君上。」

    孫周笑道,「你身子剛好些,受不得累。」說完展開竹簡認真閱起來。

    辛夷始終低頭垂眸,神色淡漠,兩人的談話卻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片刻,孫周說道,「為何所有物品皆比蒸祭少了一成?」

    辛夷似沒有聽見,默默無語。

    孫周抬起頭來,目光微寒,欒姬瞧見他神色,急急喚道,「辛夷?」

    辛夷這才抬頭,看著孫周,行了一禮,「蒸祭乃大祭,自是要隆重許多,下月乃『暢月』祭祀四海,大河,水源,深淵,大澤及井泉水神,一切奢華之物須忌諱,故簡易而為,不僅如此,還……」頓了頓,「君子齋戒,須整潔身心,獨居一處,屏除聲色,禁絕嗜欲,保養身體與性情,不急不躁,須靜觀,又待陰陽之所定。」

    言畢,又低下了頭。

    廳裡一片尷尬,只因辛夷提出這一月,國君要禁慾。

    欒姬頓時滿臉緋紅,在外界看來,她早與孫周行了房,可是……如今阿母剛歿,她更不該與孫周行敦倫之禮,偏偏辛夷提出,莫是提醒孫周不應寵幸其她姬妾?

    欒姬悄悄看了孫週一眼,心中莫明有些歡喜,又看了看辛夷,暗忖,她是為我著想,可是孫周是國君,即便寵幸了其她姬妾,她又能責怪於他嗎?

    欒姬羞澀不語。

    孫周目光深邃,緊緊的盯著辛夷,看不出喜樂。

    片刻,他輕咳一聲,「女祝盡心盡力,連寡人私事也要管上一管?」

    辛夷道,「辛夷不敢,辛夷是按書上所言。」

    大廳有片刻的安靜,瞬間「啪」的一聲,孫周把手上的竹簡扔到她的面前,頓時含怒,任誰也未想到。

    辛夷無動於衷,心中卻有什麼打破,碎了一地,欒姬卻是身子一顫。

    她急急起身跪在堂下,「君上息怒。」欒姬不知他為何生氣,太史寮不僅負責祭祀,占卜,曆法,也可規勸君上行為舉止,指導禮法,辛夷提醒,確也不為過。

    欒姬第一次見孫周生氣,欲幫辛夷說話,見他神色寒戾,一旁的蘋使勁給她遞眼色,終究噤了聲。

    孫周並未朝她看來,而是緊緊盯著辛夷,目光似火,像是要把她活吞了一般。

    莢站在孫週身側,也不明白主子為何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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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只聽孫周說道,「如此,女祝堪比族中那幾位老者,寡人會下令太史嘉獎,退下。」聲音嚴厲。

    辛夷行了一禮,規矩而退,轉身之際,能感到孫周的目光,如針芒,他徹底對她無情了?她讓他禁慾,自是有私心,他竟大發雷霆,君主寵愛,當真如流星閃過。

    既然要分手,那就分吧,他愛寵誰,寵誰去,辛夷強忍下淚水,雖動情,卻涉及不深,即便如此難受,也不能失了該有的自尊,於是抬頭挺胸,從未有過的高傲走出大廳,卻在出殿門那一刻,一個踉蹌,她急急扶著高牆,卻聽見諷刺一哼。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她轉過頭來,見是刑午。

    他早己侯在門口,剛才的話己聽了完全。

    他來到她的面前,「這便是君上之寵,原以為他對你有幾分好感,也不過如此,如今,他知你行為不檢,還會把你放在眼裡?你可知他為何留我於宮中?是因為,他護著欒妍,是想讓眾人瞧瞧我與欒妍清者自清,宮中流言就會不攻自破。」說著,又自嘲一笑,語氣更冷了幾分,「然,他同樣得不到她,她會隨我離開晉國,而你,如今便是求我帶你出宮,我也不會再管你的事。」

    言完,他冷裂的注視著她,眸中有深深的報復之感。

    辛夷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衣袖,同樣對他報以嘲笑,「你以為,你能帶走欒姬,別自不量力?」

    刑午聽言一怒,伸手緊緊扣住她的手碗,只聽她又道,「也別自作多情,欒姬對你無情,如氏己死,你可去問問,她是否會跟你離開?」

    說完,朝他一笑,刑午一愣,孫周對欒妍的寵愛,他看得清楚,欒妍會喜歡他?不會,她喜歡韓無忌,自己數年求而不得,孫周數月時間,就能得到她的芳心?

    刑午搖搖頭,「我與她數年情誼……」

    「我與你也數年情意,但如今我對你,再無愛意,欒姬也同樣如此。」

    刑午聽言猛的放開她的手,目光深暗可怕。

    正在這時,莢走了出來,見二人先是一愣,爾後笑道,「刑城主,君上正等你呢?」

    刑午暗吐一口氣,從辛夷身邊越過。

    辛夷回到太史寮,再也沒有心思做事,所有的堅強都是假的,她把自己關在屋子,這裡放著眾多祭品,不准外人出入,當然,她是女祝,她例外。

    眾人都以為她在點領祭品,不覺奇怪,甚至太史大人還一昧的稱讚她,行事勤勞,打定主意為她向君上討賞。

    辛夷伏在案上,微微顫抖,小聲抽泣,那個人,她罵他千百遍,他曾在耳邊的甜言蜜語,都是假話,他無情起來,竟然毫不猶豫。

    她一直等他尋來,可自那夜之後,他對她就如初見那時,甚至更糟,憑什麼,喜就喜,不喜就一把推開,他何時問過她的意見。

    當初,他強硬闖入,如今,他強行而離,她如木槿,落花而衰。

    她不能白白受他欺負了去,要分手,也得由她來說,辛夷終於鼓起了勇氣,決定再去見孫周,她有必要說清一切,她不能再讓他誤會她,侮辱她,若他接受不了她的過去,仍要分手,那麼,她會瀟灑轉身,不再談及情愛,她仍會助他穩定朝庭,等欒書一死,她會選擇離開。

    思此,辛夷拿出一片空白竹籤,想了想,寫了幾個字。

    若他不來呢?若他真的喜歡上欒姬呢?

    辛夷放下竹簡,看著上面的字,片刻又寫上,『若不至,從此不再相纏』。

    寫完後,辛夷長吐一口氣,心裡即輕鬆,又緊張。她來到窗下,推開窗戶,外面又飄起了雪花,還記得一月前,兩人在渭河邊,蒼穹下,她的決定。

    僅僅一月而己,似乎一切都面目全非。

    辛夷出了太史寮,這個時侯,孫周應該陪欒姬用了食,回到麒麟殿,欒姬還在喪期,他不便留宿,即便那是假的,或許是真的。

    辛夷搖搖頭,一切要等他親口證實。

    她來到麒麟殿,果真,孫周不見她,她侯在外廊上,垂下雙眸,莢見此,心中難過,「姑娘,是否有要事?」

    他在提醒她,示意,她若堅持求見,或許,主子會允,然而,每次都是這番,她求見數次,在得到否定回答時,她會轉身就走,不留餘地,今日?

    莢正想著,果見辛夷準備轉身,莢暗歎一口氣,然而,辛夷又從懷裡拿出竹簡,「煩小臣交與君上。」說完行了一禮,這才緩步離去。

    莢拿不準主子心思,特別最近這些日子,他總覺得主子是喜歡她的,可又覺得主子也喜歡上了欒姬。

    其實對於主子來說,兩人一起收了不好嗎?何須這般複雜,

    莢聳聳肩,正欲回殿傳話,「小臣。」

    一位婢女急急跑來,莢瞇起雙眼打量,好似關雎殿的奴婢,瞧她緊張的神色,難道欒姬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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