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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5章 :一晌貪歡? 文 / 彥夢溪

    他靠在牆邊,一動不動,雙眼緊閉,嘴角還有血絲。

    辛夷一個踉蹌,顧不了一切,奔到他的身邊,「君上?」她搖搖他,他順即倒在她的身上。

    淚水就這樣滑了下來,胸口不僅僅是痛,連呼吸都停止了,

    「君上?孫周?」

    她撫起他的臉,慌亂道,「我去喚醫者。」

    她顫抖的聲音急促不己,她隨即起身,卻突然被他緊緊抓住,緊接著,一陣悶笑,她被摟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愣了好一會兒,這才轉頭看著他。

    他雙眼澄亮,狡黠無暇。

    「你……」辛夷的話卡在桑子裡。

    「你剛才喚我什麼?」孫周言道,聲音竟是如此的輕柔,像灌了蜜糖,軟軟濃濃,從鼻腔裡發出,酥骨呢喃。

    「嗯?」辛夷彷彿受到蠱惑,又因剛才突然而來的緊張,慌了神,此刻仍未緩過來。

    只聽他又說,「孫周?你真是越發大膽了,直呼寡人之名。」他摟著她的腰,兩人偎依在一起,地上鋪了一層淺淺的戎毯。

    他低著頭,呼吸撲在她的頸邊,她終於清醒,眨了眨眼,他沒事就好,隨之身子一軟,就如一直繃緊的玄,突然得到鬆弛。

    這一軟,卻正合他意,他埋入她的秀髮之間,只覺一陣清香,他吸了吸鼻子。

    但隨即,就聽見她低聲的哭泣,她也不在掙扎,就由著他摟著,突然覺得身心兼憊,委屈不堪。

    「辛夷?」他自是嚇住,心狠狠一抽。

    他不要她哭,他卻數次惹她流淚。

    他扳過她的身子,輕輕撫去她的淚水,動作溫柔。

    她一陣恍然,如果是刑午該多好。

    可刑午從不會這樣對她,即使她摔倒嚎嚎大哭,他只會投上一記冷眼,「笨!」。

    此刻,這個懷抱,怎的如此溫暖?竟讓她眷念了,一股陌生的氣息縈繞在身邊,居然讓她安心,讓她渴望。

    她渴望有個依靠。

    片刻,就片刻吧,讓她放縱一下,不再活在過往,不再想著阿母,不再想著琿。

    如此這般,反而更加難受,淚水就如缺了緹了洪水,怎麼也止不住了。

    孫周把她的頭按在胸口,緊抿著雙唇,她鼻子淚水一大把,打濕了衣襟,他並不嫌棄。

    也不知過了多久,心中的委屈得到抒發,她漸漸的安靜下來,抬頭看他,他眉間的硃砂痣,又讓她恍然,她伸出手,撫上他的眉宇。

    瞬間被他抓住,他目光深邃,她突然一驚,慌亂離他幾許,他自是不允。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眼角,熱熱的,濕濕的。

    她呼吸加重,心跳如鼓。

    「你再輕薄我……我寧死不從。」她這句話說得多麼沒有底氣。

    引來他呵呵一笑,胸腔一起一伏,「寡人知道你不捨。」

    她皺眉。

    他又道,「你還要復仇,為此而自刎,不值。」

    他以此事要挾她?她又開始掙扎,他加緊手臂力道,卻又怕傷了她。

    彷彿知道她的不滿,他道,「不管為公為私,欒書必除,然,欒氏不可倒。」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與她談到政事,還有她的「家仇」,此話之意,也表明,他並非因此事要挾,他要她,要得光明正大。

    她微微吃驚,他不因權勢相壓。

    他的一切皆出自本心,出自情不自禁。

    然而,他話題一轉,「寡人不會放手,對你,還有……」他的目光放在她的紅唇上,嘴唇一動,「你要適應……如此。」說完再次低下頭,覆上她的紅唇。

    淺啄輕嘗,隨之,加深……

    事畢,兩人都喘著粗氣,她居然沒有拒絕。

    她並非失了理智,而是比任何一次都清醒。

    良久,她問道:

    「君上只是一時貪戀,君上為何會突然喜歡辛夷?」

    她再次拋出這個問題把他難住,他不在搪塞,似認真思考起來。

    辛夷輕輕推開他,「君上後宮美姬眾多,辛夷不如,還請君上考慮清楚。」說完,朝他深深一禮。

    她說得嚴肅,讓他不由得重視起來,是一晌貪歡?還是情愫深種?

    回到麒麟殿,孫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至凌晨才入睡。

    迷糊之間,聽見外面有莢與子襖的聲音。

    「主子還未醒?」子襖問道。

    「嗯。」莢說,「主子昨夜晚歸。」

    「啊?」子襖驚呼,「難道,主子召辛夷侍寢了?」

    孫周聽到這兒,醒了大半,臉莫明的紅了起來。

    只聽莢責道,「胡言,主子規矩得很。」

    接著子襖嘀咕了兩聲,孫周聽不清楚,片刻又聽莢道,「主子為何看中辛夷?宮中美姬眾多,宋姬,蔡姬都是傾

    城之貌。」

    子襖似在思考,半晌才道,「或許主子有特殊愛好,或許只是一時貪戀。」

    孫周聽言,黑了臉,心裡極為不悅。

    莢的聲音又響起,「你是說,主子貪圖新鮮?」頓了頓,「主子初曉情事,辛夷湊巧,那日馬棚之中,辛夷強吻主子,若是任何一個女子,在那番情景下,主子也會心動?」

    「嗯。」子襖的聲音肯定。

    「可先前主子就對她有意?」莢似乎並不贊同。

    兩人還在爭論著什麼,孫周緩緩坐起身子,難道真是如此?任何一個女子他也會有這般感覺?

    次日,辛夷在晨光中醒來。

    這一覺,她睡得極為安穩,昨夜孫周走時,一幅心事重重,她認為,她己「打發」了他,在她看來,他是一時迷情,而他似乎也相信了。

    如此,她也不在糾結,就當是一場夢吧。只是那種感覺,那樣的懷抱……辛夷甩甩頭,拋去遐想,決定前去永巷。

    這裡是宮人做重活的地方,院子不大,雜亂不堪。

    沒人會想到來這裡,她的出現,眾人也都瞟上一眼,然後埋頭做活,機械一般。

    「何人?」

    一寺者攔住了她的去處,想必是管事的宮人,辛夷迎上去,行了一禮,從袖中拿出幾個刀幣,「奴是瓊琚殿的婢女,只想看看良人。」

    寺人看著手裡的錢財,有些猶豫,辛夷又道,「良人只是暫居此地,她即是公女,君上定會開恩,不久將會迎出,還望大人行個方便,至時,良人也會感激大人。」

    寺人皺眉想了想,此話有理,尖聲道,「如此,前方那間石屋便是關押之地,你且快些。」

    「喏。」辛夷再一禮,朝石屋而去。

    石屋並無上鎖,辛夷輕輕推開,「咯吱」一聲,屋子有些暈暗,只有一盞燭火。

    屋內四處皆是乾草,只有一塌一幾,僅這樣,也比暗室好上數倍。

    但見一女子,坐在塌上,手裡拿著一塊玉石。

    見有人進來,女子的目光移來,瞬間驚鄂。

    「你?」

    辛夷走近她,「見過宋良人。」

    聽這一稱呼,宋姬勾勾唇,自嘲一笑,「你來做甚?」

    辛夷也不回答,把食盒放在几上,從裡面取出一碗肉羹,還冒著熱氣。

    宋姬微微一愣,「這是何意?」

    「請良人用食。」

    「呵呵」宋姬隨即笑了起來,「你我無非見過兩次……難道你要毒殺於我?」

    辛夷啞然,此話從何說起,她端起木碗,輕輕喝了一口,旋爾放下。

    宋姬瞪著她,「你想收買我?」頓了頓,「因那晚之事?」

    辛夷看著她,欣賞她的聰明。

    宋姬「噗嗤」一笑,「我對別人的事,從不放在心上,你何須如此,若害怕,讓君上下令賜死,豈不更好,再者被君上看中,可是一樁美事。」

    辛夷垂下眼眸,原來,她真的看見了。

    辛夷在几案的另一側,跪坐下來,「我和良人一樣,並不想留在宮中。」

    宋姬又是一驚,上下打量著她,似不相信她的話。

    辛夷又道,「良人或許不知,辛夷僅是一個過客,辛夷是叔向的弟子,待叔向從鄭國回來,辛夷必是要離開的。」

    「那君上?」

    「君上只是一時貪戀。」頓了頓,「君上尚幼……只是好奇而己。」

    「哦?」宋姬不太相信,也不感興趣。

    辛夷不想與她糾結這個問題,「若我是你,就該放下從前,好好侍奉君上,這裡終是你的歸宿。」

    宋姬聽言,冷哼一聲,「若是如此,你請回吧。」

    辛夷看她一眼,從剛才的言語中,她對那夜之事果真不在乎,以中微微放心,再行一禮,起身欲走。

    突然,一陣撕心肺裂的喊聲響起,伴隨著「咚咚」的敲打聲,令她身子一怔。

    「這是什麼?」

    宋姬淡言道,「永巷與廷尉獄相連,這石屋旁邊,就是廷尉的牢房,每日都會有犯者,嘶叫的聲音。」

    原來如此,辛夷瞭然,正出石屋,那喊聲又響起,這次,她斷斷續續的聽到。

    「……夷羊五嬖臣……老夫乃公室大夫……誤國之臣,不得好死……」

    辛夷眉頭一皺。

    回到屋子,辛夷孤坐在幾側,抿唇沉思,祁田因移挪公室錢財被羈,她己聽說,只是這兩日因孫周的事,她反而沒有細細考慮。

    聽聞是夷羊五舉報。夷羊五,清沸魋?二人是欒書的爪牙,祁公身份高,二人也敢動他?

    這倒是一個機會。

    辛夷立即拿出空白竹簡,寫寫劃劃一番,終於一個計策形成,只是太過狠絕。

    她拿不定注意,此計要告之孫周,一切由他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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