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文 / 魏叢良
第四十二章
顧邈這個人其實是很護短的，就像是他的經紀人鍾玥，在這個娛樂圈裡有多麼照顧他，可當鍾玥表現出了對周濼的不喜歡之後，除了工作，其餘的他的私生活卻也是漸漸與鍾玥疏遠了。
他心裡所念所想的都是周濼，要是可以，他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歡周濼。
他其實是能夠看出季榭卿對周濼的一種排斥，這三年，他生活在季榭卿身邊，也知道，這是一個多麼孤僻的人，他是不會融入人群裡的。
「季叔叔，改天行嗎，我今晚已經約好要和周濼一起吃飯了。」
季榭卿大概是沒有想到顧邈會拒絕，愣了一下，扶著輪椅兩側的手微微用力而發白。
顧邈抬起頭，朝不遠處看了看，有幾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站著，應該是季榭卿的人，他走到季榭卿的輪椅後方，扶著把手，「季叔叔，我送你過去吧。」
「不用，我自己能過去。」
在顧邈看不見的地方，季榭卿臉色沉鬱，他是高估了自己在顧邈心裡的地位，他原本以為，在這個世上，只有他和顧邈兩個族人了，顧邈也應該會重視這條血緣的，但事實卻是，他更為重視周濼。
季榭卿陰沉的推動輪椅，很快就到了那邊，車門打開，季榭卿快速的看了一眼顧邈，就雙手用力，自己坐了進去。
送走了季榭卿，顧邈站在原地，輕輕的歎了口氣。
今晚的確是不能推脫的，三月十六號，周濼的生日。
他們家，周濼的生日是在春天，嶢嶢則是在夏季，而他又是在冬日，反正就沒有相近的，一人一個季節，就差個秋天了，顧邈開著車，思想散漫的想著。
他開車路過花店，沒有新意的買了一捧火紅的玫瑰花，又去了銀飾店，買了一對情侶對戒。
他戴著帽子和墨鏡，低著頭，看著玻璃櫃裡的戒指樣式，導購小姐朝他看了幾眼，「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我在這裡預定的一對男士對戒。」
「男士？」導購小姐疑惑的重複了一遍。
「嗯。」
「哦，好的先生，您等一下，我查詢一下……啊，是有的，不過，先生你得等一下，我去給你拿來。」
遇到要買男士對戒的男人也不是第一次了，那位導購進去拿對戒，她記得就在幾年前，似乎也有一個男人過來買過一對戒指。
「這是品牌最新設計的對戒……先生您看一下，這是您要的戒指。」
顧邈看了一眼對戒的尺寸，是適合周濼的，他便讓導購把戒指包起來。
周濼的生日從來都不想過的太過隆重，他就在家裡，簡簡單單的做了幾個菜，而且周嶢還用零花錢，給他買了一個起司蛋糕，這讓周濼樂上了一把，他親了親周嶢的小臉蛋，周嶢紅著臉，把蛋糕賽在了周濼的懷裡，「爸爸，生日快樂。」
周濼捧著嶢嶢送給他的蛋糕，不知為何鼻子都有些酸，他低下頭，額頭輕輕的抵在周嶢的額面上，壓低了聲音，「寶貝，謝謝你，爸爸愛你的。」
周嶢瞇起眼，把周濼懷裡的蛋糕拿開，自己把頭埋在了周濼懷裡，聲音悶悶的，「爸爸，我也愛你。」
顧邈一回來，就看到這爺倆說著肉麻話，他也走過去，一把抱住了這兩個，大聲道：「大寶貝小寶貝，我都愛。」
嶢嶢抖著肩膀，被顧邈浮誇的語氣給逗樂了，周濼好笑的看著他。
過生日，就是年長一歲，周嶢拿了一根蠟燭插在了小蛋糕上，關了燈，硬是讓周濼閉上眼許願。
周嶢還是和小朋友差不多的，雖然他自己覺得，自己是成熟的，但在某些方面看來，就跟個孩子一樣了。
周濼許好了心願，嶢嶢才允許他睜開眼睛。
蛋糕很小，周濼切了一大塊，給嶢嶢，他和顧邈就嘗了一下味道。
吃好飯，三個人窩在沙發裡看電視，吃過的碗碟，周濼也沒有去洗，反正明天會有鐘點阿姨過來。
電視節目是嶢嶢喜歡看的，他窩在周濼懷裡，看完了一整集動物世界，等到廣告的時候，才去洗澡了。
明天還要上學，周嶢洗好澡，就回房間睡覺了。
嶢嶢走了，顧邈就挪到了周濼身邊，裝戒指的盒子就放在口袋裡，他緊緊的挨著周濼，伸手勾住了周濼的肩膀，用餘光看著周濼的手指。
周濼的手指修長白皙，他沒有佩戴那種戒指的習慣，幾根手指都是乾乾淨淨的，顧邈拉起他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周濼覺得手指癢癢的，轉過頭，奇怪的看著他，「你幹嘛？」
顧邈垂著眼，他的眼神認真又溫柔，「周濼，今天是你生日，我準備了禮物給你。」
「嗯？」
「閉上眼睛。」
周濼朝他鼓鼓囊囊的衣服口袋看了一眼，略微蹙眉，這麼多年相處下來了，他其實是多少猜測到了顧邈會送給他什麼禮物，他心裡微微發顫，聽到顧邈的話，還是乖乖閉上了眼。
顧邈握住他的手，本來發涼的手掌此刻卻慢慢沁出了汗，濕濕的涼涼的，弄的周濼的心裡也覺得有些潮濕了，他閉著眼，感覺的自己的無名指上被套上了一個冰涼的戒指，手指像是被禁錮住了，周濼心情複雜，他有些驚喜又有些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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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顧邈的關係是沒辦法顯露出來的，他還未同父母說過自己的性取向，而顧邈也是公眾人物，若是被知道了他的愛人是一個男人，那麼娛樂焦點都會指向他們，周濼閉著眼，千思萬緒想了很多，顧邈伸出手指，按在他緊鎖的眉間。
「周濼，我想和你結婚。」
有一口氣哽在了他的喉嚨口，周濼怔怔的看著顧邈逐漸放大的臉，不知所措。
「我喜歡你，而且這輩子，我都不會去愛上別人的，我只有你，只想要你。」
那天晚上，顧邈說了一大堆的情話，他抱著周濼，親吻他的指尖，亮出與他一模一樣的戒指，笑的就像個孩子，周濼想了很多，有些思緒卻是沒有盡頭的，煩惱的事情數不清，可是令人快樂的人卻在眼前，他握住顧邈的手，還是把那些思慮都拋在了腦後，「你跟我說說，你喜歡我什麼？」
「不知道，就是喜歡。」顧邈把周濼摟在懷裡，吻落在他的嘴角邊，「我現在想起你那個時候你和我說分手，我還是會難受，我心裡其實害怕的不得了，你要是再離開了我，我該怎麼辦？」
他輕輕歎了口氣，「為什麼還會想到我要離開你？」
「你不是不喜歡我的魚尾嗎？你放心我會努力克制住自己的，那條尾巴，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真是個傻子，周濼摸摸他的臉，心裡濕潤，被他說的話弄的柔軟的一塌糊塗，「我也沒有很討厭……你其實現在就可以把尾巴變化出來的。」
「真的？」顧邈小心翼翼的問他：「那你接受我人魚時的模樣了嗎？」
有一縷頭髮落在顧邈的額面上，耷拉在他的眉毛下面，差點就戳到他的眼睛了，周濼伸出手指，提他把那絲頭髮撩開，又碰碰他的眉毛，顧邈的眉毛又深又濃，指腹覆在其上，又伸手朝顧邈的後腦勺摸摸，頭髮並不柔軟，有些扎手。
「把你的魚尾巴變出來吧，我想看看。」
床頭櫃上的燈開著，厚重的窗簾遮掩住了外面的星光，房間內暈著昏黃的光，照在了顧邈的身上，散著瑩瑩的光，顧邈掀開被子，修長的雙腿在周濼眼前，逐漸變化成了一條魚尾，那散發著墨綠色的光芒，鱗片熠熠生光，神秘又充滿了吸引力，彷彿有一種誘惑，促使著周濼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慢慢的覆在了顧邈的魚尾上。
冰涼的堅硬的魚鱗輕輕摩擦著手掌心，周濼的掌心沁著汗，顧邈靠在床頭，魚尾上慢慢分泌出一種黏液，在藍白相間的床單上拖拉出一條濕漉漉的痕跡，他的尾巴在床側輕輕的拍打。
顧邈咬著下唇，他的身體似乎都發生了變化，周濼發現他的眼瞳微微發黑，深邃的透著一股神秘力，他的牙齒變的好像尖了些許，抵著下唇，慢慢磨擦。
他俯身湊到周濼跟前，用魚尾輕輕磨蹭他，微涼的鱗片磨擦過周濼的小腿，像是調－情似的，周濼身體一僵，愣愣的看著顧邈，顧邈伸手把他撈了過來，抱在懷裡，魚尾緩慢的纏住了他，顧邈壓低了聲音，「喜歡嗎，討厭嗎？」
周濼的聲音略微發抖，他好像是有了感覺，有股酥麻的感覺傳來，從小腿的皮膚慢慢四散，尾椎骨延至背脊，酥軟的躺在了顧邈的懷裡，他想要克制住自己，壓低了聲音，只能說：「不討厭……」
顧邈凝望著他的眼，慢騰騰的笑了。
「如果，我用現在的樣子，對你做那種事情，你也不介意了嗎？」
聽到他的話，周濼有一剎那的清醒，若是用人魚的樣子與自己做，也不是沒有過，當初分開的時候，顧邈強迫了他，用人魚的樣子，把他壓在了這張床上，周濼閉上眼，往日的情景就浮現在他的眼前，他頓了一下，「你可以試試，我也想看看自己的反應。」
顧邈伸出手，抬起周濼的下顎，在他的嘴邊落下一個接著一個的吻，他吻住了周濼的嘴唇，氣息交融，周濼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不由的長大了嘴，唾沫從嘴角邊不由自主的流下，周濼的喉結浮動，顧邈放過了他的嘴唇，吻又如雨點般，密密麻麻的落在了周濼的頸上。
他的身體緊繃，鎖骨微微繃起突顯，顧邈彷彿要把他的全身都給吻遍，扯開了周濼寬鬆的衣服，含住了他平坦胸膛上的一點，周濼忍不住喘息，腹部緊繃著，下面有些硬了，他想伸手去撫摸，顧邈瞇起眼，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周濼被他翻過身，顧邈覆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背上一點點的吻著，周濼只覺得後背麻酥酥的，他癱軟成了一灘春水，陷在柔軟的床被裡，顧邈撫摸著他的大腿，微微發熱的手慢慢掰開周濼的大腿，他也已經勃－起了，腰腹上的魚鱗逐漸褪去，露出了他碩大的玩意兒，輕輕頂在周濼腿間。
………………
「痛不痛？」
「不疼？」
「那……喜歡嗎？」
周濼的聲音微微發抖，「……閉嘴！」
那冰涼的鱗片，隨著顧邈的動作，在周濼的大腿上磨擦游移，那時種怪異的感覺，讓周濼清晰的感受到了與自己正在做的顧邈，並不是人類。
他嚥著口水，喉嚨還是乾澀，周濼背脊弓起，努力承受著。他想他喜歡顧邈，喜歡一個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就像是顧邈所說的，這輩子都不會愛上別人，而他也是，他也不可能喜歡上別人的。
「周濼，你會厭惡這樣嗎？」
顧邈停下了動作，臉頰邊低下幾滴汗水，他輕輕喘息，周濼瞇起眼，眉頭皺起，極力忍耐著那股空虛的感覺，他頓了一下，聲音澀啞，「顧邈我已經不討厭了。」他伸出
手，撫摸著顧邈的臉，「我喜歡你，就想接受你的所有，你不需要擔心。」
「也許我以前表現的不好，讓你對我的信任打了折扣，可……我想告訴你，今後，再也不會了，我愛你的，若是可以，我也想和你契成婚姻。」
顧邈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眼裡是狂喜，他的心，跳如戰鼓，紊亂興奮，沒有節奏的興奮跳動著，魚尾不由自主的纏住了周濼的小腿，他抱緊周濼，把頭埋在周濼的肩窩裡，微微吸氣，他壓在周濼的身上，用力的頂進去撞擊，看著周濼仰頭喘息，動作便是更加激烈。
他是那麼喜歡周濼，以往卻總是因為三年前，周濼離開他的事情，而擔驚受怕，他雖然從不表露出來，但心裡對於自己人魚的樣子遭到周濼的厭棄，而感到自卑。
三年前，周濼與他分手，其實他曾自殘過。
他用刀片，刮開自己的魚鱗，那個時候，他彷彿都感覺不到拔鱗的痛苦，他想要變成正常人，他厭惡自己的樣子，他不想離開周濼，他愛他，顧邈收緊手臂，凝視著周濼的眼睛，又忍不住吻他了，溫柔的吻落在周濼的眼角。
在幾番愛－欲之後，周濼已經沒力氣了，他埋在枕頭裡，微微喘氣，顧邈慢慢起身，魚尾在瞬間化為雙腿，從床上起來，他光著腳，拿了杯水過來，把顧邈摟起，把水杯靠在他的嘴邊，周濼的喉嚨很乾，他伸出手，捧著水杯，一杯水瞬間就喝完了，有些水還順著嘴邊流了開來，顧邈扯了紙巾，替他擦乾。
他屈起一條腿，周濼翻過身，身體還微微發熱發軟，他有些失神，側過頭，看著他，伸出手摸了摸顧邈的大腿，「有煙嗎？我想抽煙，喉嚨癢。」
說起來，他也已經很久沒有抽煙了，還以為自己能夠戒煙，可這次卻是怎麼也忍耐不了了。
顧邈從床頭櫃裡拿出了一包香煙，沒有拆封的，他拆開，抽了一根煙，抵在周濼的嘴唇上，周濼張開嘴含住，顧邈拿了打火機替他點火，周濼悠長的吸了一口。
顧邈也點了一支煙，他其實還未得到滿足，似乎用人魚的樣子做，欲－望要更為強烈，體內就像有股獸性，在佔據著他，讓他想得到更多。
他靠在床頭，慢慢平息著。
周濼卻是吸了幾口煙，就不吸了，他把還剩一半的香煙插在煙灰缸裡，身體覺得疲憊，就連精神也慢慢變的倦怠，他拉住了顧邈的手，慢慢靠過去，聲音很輕很輕，但顧邈還是聽清楚了。
「顧邈，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我老了，而你還是那麼年輕，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