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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 文 / 芸鳥

    韓初雨朝舷窗外面望去,只見戰鬥飛艇穿過又一處風暴帶,逐漸接近了一顆龐大的行星。行星呈現出一種迷人的淡紅色,周圍環繞著一圈淺色光環,在發光恆星的照耀下正瀰漫著彩虹般的光澤。

    夜鷲的據點,自由都市「朧夜」。

    進入到自家的地盤以後,雷溪也終於放鬆了許多,戰鬥飛艇在夜空中悠閒地盤旋著,不必再擔心躲避星曜帝國的監視和攻擊。從空中俯瞰,朧夜整個呈現出一種優的東方古典風格,有著同帝國完全不一樣的清淡韻味。夜已經深了,蜿蜒曲折的小徑上瀰漫著折紙燈籠的紅色燈光,為有些清冷的夜色帶來了一絲暖意。

    韓初雨看著窗外,問:「這是在做什麼?」

    雷溪說:「這是夜鷲每年一度的靈夜祭祀,懷念我們因為戰爭而死去的同伴。」說著,他又加了一句:「不僅是夜鷲,也包括帝國,曜儀先生是一位相當博愛的人。」

    戰鬥飛艇慢慢盤旋,在城市上方環繞了一圈,向逝去的靈魂們表示敬意。然後飛艇就慢慢遠離城區前往郊外,那裡是一片起伏的山巒和茂密的原始森林。飛艇進入森林以後,雷溪打亮了探照燈暗號,飛艇投下一束燈光,燈光有規律地閃爍幾下以後,遠處的山巒竟然發出隆隆的聲響,開始朝兩側移動。

    移動的山巒留下一個數米寬的入口,飛艇緩緩下降進入其中,平安降落在了斜坡狀的飛行航道上。隨著飛艇一路滑行進入基地深處,後方入口的山巒又開始重新移動,發出沉悶的聲響牢牢地關閉了。

    基地內部與城區的東方風格截然不同,處處散發著冰冷的金屬氣息,與星曜巡航軍阿爾特彌斯巡航艦的構造有些相似。飛艇停留在航道盡頭,艙門打開,雷溪首先跳了下來,然後是韓初雨。他們離開以後,飛艇又緩緩移動起來,是雷溪的助手副官要把飛艇開進機庫裡進行維修整備。

    韓初雨默默環視著周圍的一切,這裡就是夜鷲的據點,他終於能夠親眼看見了。

    這時有人走過來,身穿與雷溪相似的飛行制服,胸口印有夜鷲的翼形標誌。他對雷溪和韓初雨恭敬地頷首,說:「雷溪少校,曜儀先生正在等您。初雨先生遠道而來也辛苦了,我們已經準備了房間給您休息,請隨我來。」

    韓初雨看了看雷溪,雷溪默默點頭,示意他先回房間去整理一下。

    飛艇上沒有太多的補給,韓初雨經過與初源的一戰以後已經渾身狼藉,滿身髒污,破破爛爛的根本不能見人。即使要與曜儀先生會面,這副模樣也太不像話,必須得收拾一下才行。

    於是,韓初雨就與雷溪暫時分別了。他跟著那名夜鷲士兵在迷宮般的據點裡左右穿梭,最後停在了一個房間的門口。士兵打開門,禮貌地說:「先暫時請您在這裡休息,裡面已經準備了換洗的衣服和一些食物,也有配備齊全的盥洗室,請您隨意地使用。我就在門口,如果有任何需要的話可以告訴我。」

    韓初雨點了點頭:「謝謝你。」

    士兵又說:「需要提醒您的是,在這個據點裡,包括在我們的整個夜鷲星域,星曜網絡都是不能使用的。另外,如果您隨身攜帶智能機甲的話,機甲性能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在據點裡,為了安全起見,破壞性的武器裝備是受到極大限制的,希望您能夠理解。」

    韓初雨點頭:「沒有問題,我明白的。」

    然後,他就獨自走進了房間。

    房間裡的佈置相當簡潔,裡面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房間裡沒有窗戶,只有天花板上裝置著運作良好的通風設備。韓初雨站在設備下面抬頭看看,沒有找到可以拆卸的地方,也就是說如果想要離開房間的話,利用通風口是不可能的。

    房間角落裡有一扇門,他打開門看了看,裡面是浴室和洗手間,房間裡設置著同樣的通風裝置。他又到處看了看,在簡單地熟悉了這個房間的情況以後,離開洗手間走到書桌前。

    書桌上擺著一個餐盤,裡面有幾個麵包,一小盤火腿蛋和一杯熱水,食物的款式相當簡單。韓初雨在椅子上坐下,不緊不慢地吃了起來,盡量放鬆自己進入休息狀態。

    吃飯期間,他確認了羅睺和計都的狀況。剛才進入夜鷲星域的時候,他們的星曜網絡信號就開始變得斷斷續續,而進入據點以後,目前網絡已經完全連不上了,就像門口那名士兵說的那樣,

    不僅如此,他們的感應系統和雷達系統也受到了不明電波的干擾,目前無法使用。也就是說,早先韓初雨在阿爾特彌斯巡航艦上被梅菲斯特公爵關起來的時候,他通過梵天的感應得知巡航艦的內部構造,這種事情在夜鷲據點裡已經不能做了。

    現在,羅睺和計都既不能變成機甲原型,也不能離開韓初雨的身體以信息狀態去探索據點,更不能侵入據點電腦去竊取資料。韓初雨發現,夜鷲據點的戒備居然比星曜巡航軍更為森嚴,那也就意味著夜鷲確實擁有勝過星曜帝國的科學技術。

    這一切,難道都是曜儀先生所做的嗎?

    吃完飯以後,韓初雨抓緊時間洗了個澡,換了床上的飛行制服,然後又躺下來休息了一會兒。自從離開青松星域以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神經緊繃,完全都沒有睡過覺。直到現在,當躺在床上的時候他才覺得精神有所放鬆,全身都感到一種劫後餘生的心悸和疲憊。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原本想要睡幾分鐘的。然而,在青松星域發生的那些事情卻輪番在他的腦海裡出現,猙獰的初源,受傷的梅菲斯特公爵,還有被初源遺棄無辜死去的蘇佛……那些景象讓他的內心充滿痛楚,他只能睜開眼睛起身,呆呆地坐在床上。

    過了一會兒,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剛才帶他來到房間的士兵打開門,禮貌地說:「初雨先生,請問還需要繼續休息嗎?曜儀先生已經可以見您了。」

    韓初雨站起來走向門口:「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走吧。」

    坦白地說,這個邀請來的正是時候。不知為什麼,現在的韓初雨似乎非常害怕獨自呆著,安靜的獨處會讓他忍不住胡思亂想,他現在需要多做一點事情才能讓自己真正的冷靜下來。

    離開房間,他跟著那名士兵繼續在迷宮般的據點裡四處穿梭。這一次的路程似乎特別漫長,韓初雨走了很久很久,發現自己腳下的走廊變得越來越寬,而身邊的各種房間和設施也變得越來越少。

    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清冷而寬敞,最後,士兵帶著韓初雨穿過一條走廊,眼前出現了一片巨大的空地。說是空地可能不恰當,這個空間足有幾百米高。上方佈滿了各種懸掛著的數據線,看起來就像是放大版的澤勒娜院長辦公室。韓初雨有些詫異地四處看著,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下,發現原來地板都是由大規模的集成電路板拼接而成。

    這些集成電路板近乎透明,鑲嵌在電路板上的元件閃爍著各種顏色的燈光,看起來十分漂亮。韓初雨低著頭看了很久,開始意識到這裡就是夜鷲據點的中樞系統。這些電路板和上方的數據線就是系統的硬件構成,夜鷲的所有指令應該都是從這裡發出去的。

    但是,為什麼要把電路板裝置在地上?

    韓初雨正感到困惑的時候,前方有人出現了。那是雷溪和一名坐在輪椅上的陌生男子,那名陌生男子有著絲緞般的漆黑長髮,神情溫柔和藹,清澈的眼瞳就像是浸潤在水中的黑曜石。他的膝頭蓋著柔軟的毛毯,放置在毛毯上的雙手白皙如玉,指尖十分地修長漂亮。

    韓初雨看著這名陌生男子,心中泛起一種熟悉的親近感覺,那感覺就像是遇到了一位久未謀面的尊敬長輩。但是他的記憶裡卻對這個人毫無印象,他在想,或許是因為這名男子與生俱來的溫柔氣息,才讓他產生了這種奇怪的親近感。

    這個男人身上彷彿有一種獨特的魅力,讓人感到難言的溫暖和貼心。看到他,心中的恐懼和記憶的傷痕也彷彿消失殆盡,餘下的只有無比的寧靜和溫馨。

    雷溪推著輪椅上的男子,慢慢來到韓初雨的面前,他對韓初雨說:「讓你久等了,這一位就是曜儀先生,也就是我們夜鷲組織的最高領袖。可能你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但我還是必須得正式介紹一下,星曜帝國的眾多平民能夠從水深火熱之中被解救,大部分都是仰賴了曜儀先生的努力。」

    他的語氣中有一種難得的尊敬,顯然是發自內心的在敬重著曜儀。這對雷溪來說是相當罕見的事情,因為他一向都是吊兒郎當的樣子,韓初雨都很少看見他真正嚴肅正經的時候。

    不僅是他,就連剛才帶著韓初雨到這裡來的士兵也是恭恭敬敬,低著頭一臉發自內心的崇拜和順從。韓初雨突然在想,如果初源看到這番情景,一定會相當嫉妒,他雖然擁有星曜帝國卻被無數人憎恨著;而曜儀,他曾經的朋友,雖然是身為官方認定的叛黨,卻能夠受到前任皇族和眾多平民們的愛戴。

    這真是諷刺的命運。

    雖然身為初代種,曜儀的容貌也像初源和梅菲斯特公爵那樣,不見一絲衰老。他帶著一種十分溫柔的目光凝視著韓初雨,然後溫和地說:「你們先下去吧,我有一些話想要跟初雨單獨談談。」

    於是,雷溪和那名士兵應聲退下,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了曜儀和初雨兩個人。

    當他們走了以後,曜儀依然抬頭靜靜凝視著韓初雨,而後伸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指:「初雨,十分抱歉讓你受了很多苦。」

    他的手心溫暖而柔軟,讓韓初雨感到一種難言的暖意,直達心底。他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心裡有些莫名的傷感,就像是與一位摯愛的血親久別重逢。那種感覺,就連在青松星域與初源重逢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過,這讓韓初雨感到相當奇怪卻又難以自抑。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低聲說:「我並沒有受多少苦,真正辛苦的是您。雖然我也沒什麼資格這麼說,但您為了平民所做的一切,還是讓我非常的感動。」

    曜儀苦笑,說:「我並沒有你想像的這麼偉大,只不過是做了我必須要去做的事情而已。算了,現在這些不重要,能讓我看看你的孩子們嗎?從你剛進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他們的能量波動了,看起來都是非常健康的孩子。」

    韓初雨一怔:「您……感覺得到?您感覺得到羅睺和計都的存在?」

    既然曜儀都這麼說,似乎也不需要再勉強隱瞞。韓初雨把羅睺和計都喚了出來,兩小只變成人形以後就好奇地東張西望,對這個陌生又充滿科技感的房間十分好奇。

    曜儀笑笑,伸手摸摸他們的頭:「去玩兒吧,這裡到處都可以玩,不用擔心。」

    不僅是韓初雨,就連羅睺和計都似乎也對曜儀有著天然的親近感。得到赦令以後兩小只喜出望外,立刻就高興地跑走了。韓初雨低頭看著他,語氣有些複雜地說:「曜儀先生,您真是一個奇妙的人。看見您,我心裡的一切陰霾都似乎煙消雲散了。」

    曜儀又笑笑:「能夠讓你感到心情舒暢,是我的榮幸。但是,嗯……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怕嚇到你。」

    韓初雨不太明白:「怎麼了?難道這是某種特殊的力量,或者是我不知道的粒子能量形態?」

    曜儀想了一會兒,說:「並沒有這麼複雜,只是斬不斷的血緣關係而已。」

    ……

    韓初雨愣了幾分鐘,才勉強理解了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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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他詫異地問:「您的意思說,我們是血親?那,那你和初源……」

    曜儀斟酌的詞句,盡量謹慎地說:「如果按照比較易於理解的說明方法,其實是你有著我和初源兩個人的遺傳基因。你是我們共同培育的後代,你的出生,是為了抵抗兩千多年前撒克洛爾粒子對於人類的威脅。」

    韓初雨:「……」

    曜儀溫柔地看著他:「真抱歉,才剛一見面就要你接受如此複雜的事實。」

    韓初雨難以置信地問:「我……是你和初源生的?」

    曜儀說:「這個用詞並不太準確,確切的說,你是攜帶著我們兩人的遺傳基因,然後融合了高密度的粒子能量而人工培育出的一種特殊的生命體。你可以這樣理解,你的構造本質,與羅睺和計都是一樣的,但儘管如此,你誕生於世的任務跟他們不一樣,所以你才會以人類的形態出現,而無法變成機甲。」

    韓初雨感覺自己的大腦徹底當機了。

    他確實很早就猜測到曜儀可能會是夜鷲的領袖,畢竟他的身份是如此特殊,能與初源和梅菲斯特公爵比肩。他也曾經幻想過與曜儀見面可能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卻萬萬不曾料到自己會從他口中知道如此震驚的事實。

    他不是初源的弟弟,而是初源和曜儀生的?

    他和初源根本就不是兄弟關係,而是父子關係?

    那,在青松星域的時候,初源幾次都想要侵犯……韓初雨簡直不敢想下去。他原本以為初源這麼肆無忌憚,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初源從哪裡撿來的,或者壓根就是一個人造人。他以為自己就像是蘇佛那樣的媒介,只是因為特別好用,所以初源才會勉強大發善心的把他養大。

    搞了半天,他根本就是初源生的?

    曜儀看著韓初雨近乎崩潰的神情,有些愧疚的樣子:「抱歉,我並不想讓你這麼震驚的。我一直都希望讓你盡量遠離這些事情,所以才一直猶豫著,遲遲沒有讓雷溪帶你來見我。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初源比我想像中陷得更深,而亞頌又沒有能夠阻止他,一場大戰是在所難免了。既然如此,你就顯得格外重要,如果你能夠幫助我們,就能增加我們獲勝的希望;而如果你被初源奪走的話,我和亞頌這兩千多年來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初源他將會徹底控制撒克洛爾粒子的力量。」

    韓初雨定了定神,說:「有關我的重要性和如今的危機,我已經有所瞭解。但我不明白的是,你們曾經都是相濡以沫的同伴,為什麼會走到如今兵刃相向的地步?而我的價值到底在哪裡?難道因為我是男人和男人生的,所以體內的粒子能量穩定性就特別強,能夠成為初源完美無缺的媒介?」

    曜儀搖了搖頭:「也不是這麼一回事,重點在於你不是通過自然方式所生殖的產物,本身的粒子能量密度就非常高。而相同性別的遺傳鏈結構有特殊的相似之處,能夠進一步的加強這種穩定性。這是我和初源在當年剛剛發現撒克洛爾粒子的時候,初步得出的一個科研結論。但我們不明白的是,這種穩定性並不完全依賴於**,而是跟隨思維變化。也就是說,你的思想是造成這種穩定性的根源,只要你還活著,還殘留著意識,那麼不管你更換多少次身體,你的穩定性也會依然保持下來。」

    韓初雨已經完全雲裡霧裡了,他艱難地消化著曜儀的解釋,問:「但是,當我在青松星域的時候,初源曾經企圖破壞我的大腦皮層。他說,腦細胞損壞的話,身體使用起來可能有些困難,但也無所謂……」

    曜儀笑笑:「他那是在冒風險,因為他真的非常需要你。我明白的,雖然他看起來十分凶殘而且佔盡優勢,但只要他得不到足夠穩定的媒介,就無法自由地在次級世界行動。即使他暫時得到了可靠的備用媒介,也沒有辦法高枕無憂。所以,你不用害怕他,只要你能好好保護自己不落在他的手裡,他就不可能得到最終的勝利。」

    韓初雨問:「可是,既然您剛才已經說了,相同性別的基因加上高密度的粒子能量,成功讓我誕生在了這個世界上,那難道初源就不能用相同的方法去製造其他媒介,讓它們擁有與我同樣的力量?」

    曜儀笑笑:「如果是曾經的他或許還會成功,但現在他已經陷得太深了,應該是回不來了吧。或者應該說,他自詡為一名嚴謹理智的科學家,內心是完全質疑那種培育方式的。根據我們當初的經驗,僅憑基因和能量還不夠,要想成功還必須有一種必不可少的催化劑,催化劑不夠的話,任何努力都是徒勞。」

    韓初雨問:「是什麼催化劑?」

    曜儀說:「是——濃烈而真摯的感情。」

    韓初雨一愣:「那種東西完全就是一個抽像的存在,怎麼可能變成培育的催化劑?您自己應該也是一位嚴謹理智的科學家,真的會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嗎?」

    曜儀笑笑:「無論我相不相信,你畢竟是真真實實的誕生在了這個世界上,這是毫無疑問的。你的存在讓我相信這世上終究會有一些無法用科學原理解釋的現象,但是對初源來說,他卻感到自己一直真心崇拜的科學殿堂,因為你的出現而受到了嚴重的羞辱。」

    說著,他放低了聲音:「初雨,既然你已經來到了這裡,又一次與我重逢。我也應該有義務將一切的往事告訴你,這些事情你可能會不願意相信,但我想讓你知道的是,儘管你必須要打敗初源,但是你不必憎恨他。無論是我還是亞頌,我們都不是帶著仇恨去與他為敵的,他的初心一直都沒有變,只是迷失了方向,如果可以的話,我依然還是想把他帶回來,畢竟,我曾經非常的愛他。」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嗷~~~雨哥的身世你們震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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