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文 / 芸鳥
梵天嘀咕著:「……說不定整個公都都已經被公爵閣下滅了吧……」一邊隨手捻起一縷長髮,頭髮像是有生命的觸鬚似的翹了起來。
空氣中浮現出一副屏幕的輪廓,輪廓裡的畫面先是佈滿了雪花,沙沙作響著像是信號不良的電視機。梵天小心翼翼地調動著頭髮的方向,過了一會兒,畫面終於清晰起來,開始播放星曜網絡的夜間新聞。
韓初雨:「……你的信號接受範圍還真廣。」
梵天沉思著:「這裡有吃有喝有住又有電視可以看,我真是越來越不想走了。」
羅睺和計都是第一次看見電視,興奮地喊了起來:「電視!這是電視!我們要看動畫片!」
遺憾的是,星耀帝國的娛樂行業相當不發達,尤其是以壓抑情感作為風俗的皇族世界。據說像是電視劇,動畫片和娛樂明星之類的東西,只有平民世界的小型私人電視台略有涉及,而在皇族社會裡壓根就沒有這些東西的存在。
並且,帝國的五大星域之間,網絡信號相互並不聯通,目前這一家四口身處珈藍星域,只能接收到珈藍星域的電視節目。而這一星域的節目特色就是各種新聞或者科學講座,無聊的受不了,基本沒人會看。
韓初雨花了好大力氣,才勉強安撫了吵著要看動畫片的兩小只。他和梵天看了一會兒新聞,關於珈藍公都的最新要聞正在滾動播出,這其中最重磅的消息是,崔西伯爵因為濫用職權以及嚴重瀆職罪名,已經經由皇帝陛下批准抓捕,同時革除了他作為珈藍星域領主的身份。
空缺的領主位置,目前暫時由梅菲斯特公爵代理,之後的領主繼任者將在商定之後擇日公佈。
這個消息雖然重磅,但也沒有讓韓初雨太意外。梅菲斯特公爵和崔西伯爵一直都是這麼的看不順眼,兩人之間的爭鬥必定會是你死我活。
看來,年輕的崔西伯爵依然不是老禽獸的對手。
梵天看著新聞,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他翻了翻星耀網絡上的小道新聞,對韓初雨說:「這真有意思,官方新聞說得這麼籠統,但目前珈藍公都的實際情況似乎相當混亂。」
他說著調出一些坊間八卦的網頁,韓初雨掃了一眼,立刻深深皺起眉。
根據星曜網絡的消息,崔西伯爵雖然確實被革職了,但並沒有被順利逮捕歸案。在韓初雨逃離珈藍公都的那天晚上,崔西伯爵落入梅菲斯特公爵派遣的星耀巡航軍手裡,然而在幾個小時以後就不知所蹤。
他逃走了。
這件事似乎是水晶星域的領主艾斐遜伯爵在其中進行了接應,那天晚上崔西伯爵和梅菲斯特公爵發生衝突並且受到肢體傷害,緊接著就被突然現身的星耀巡航軍迅速抓捕。正巧因為慈善宴會而逗留在珈藍公都的艾斐遜伯爵沒有袖手旁觀,他似乎是借助了隸屬自己麾下的水晶星域使館的幫助,悄悄將崔西伯爵劫走了。
崔西伯爵拋下了自己的身份地位,拋棄一切像只喪家犬似的落荒而逃,再也不見了蹤影。
不僅如此,有目擊者宣稱那天晚上居然在珈藍公都上空看見了夜鷲戰鬥飛艇的身影。
就與韓初雨之前估計的一樣,因為阿爾特彌斯巡航艦上的夜鷲人質被轉移到了珈藍公都,因此夜鷲一直逗留在公都附近尋找劫持人質的機會。那天晚上公都的局勢最為混亂,所以夜鷲便乘勢出擊搶回了人質。
這件事官方新聞隻字不提,看來是梅菲斯特公爵對那些人質已經無所謂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老禽獸本來就打算借助人質在珈藍公都公開處刑的機會,弄出一點差錯來讓崔西伯爵背黑鍋,現在崔西伯爵已經徹底完蛋,那些人質當然也就沒有用了,不如還給夜鷲去做了個人情。
想到這裡,韓初雨突然又回想起之前差點被自己忽略的一件事。
梅菲斯特公爵利用人質的計劃,最初是與凜都少校商量的,而且當時那個計劃似乎是故意被韓初雨聽到,讓他很是困惑了一陣子。他並不覺得老禽獸會這麼大方的把如此重要的信息洩露給他聽,因此曾經懷疑過那傢伙是不是知道自己打算逃跑的事情。
事到如今,人質計劃破滅,韓初雨反而越發狐疑。如果他猜得沒有錯,那麼他很懷疑老禽獸就是為了打擊崔西伯爵而精心做了多手準備。假設自己逃走與夜鷲會合,將人質處刑的信息告知夜鷲,雷溪必定會有所行動,梅菲斯特公爵可以借此污蔑崔西伯爵與夜鷲有所勾結;而假如自己沒能逃走,梅菲斯特公爵又會做好手腳令人質處刑失敗,然後指責崔西伯爵辦事不利。
湊巧的是,因為韓初雨脫逃的動靜弄得太大,那場戰鬥對於珈藍公都的傷害,崔西伯爵難咎其責,直接給了梅菲斯特公爵出手的大好機會。他沒有錯過這個機會,直接請示皇帝陛下對崔西伯爵進行革職,而之前布下的人質處刑之局,自然也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韓初雨越是細想,越是覺得後背發涼。官方新聞一則看似輕描淡寫的崔西伯爵革職新聞,細品之下卻隱藏著一環扣一環的陷阱。梅菲斯特公爵對他早就已經布下了精密的陷阱,不論崔西伯爵如何謹慎,最後都逃不脫失敗的下場。
似乎,老禽獸對幹掉崔西伯爵這件事特別的執著,這讓韓初雨有些納悶。他不太明白這種執著從何而來,究竟是什麼樣的執著,非要讓老禽獸把這一年輕的皇族反對勢力趕盡殺絕?難道他和星耀帝國的皇帝陛下心胸都是如此狹隘,容不得一丁點質疑自己身份權威的聲音存在?
這種執著的霸權思想,讓韓初雨感到十分的不合理。
真的,這太不合理了,只要是懂得治國策略的人,就不應該將霸權推行到這般偏執的地步。過
分的重壓只能招來反抗,這很危險,可能會導致帝國民眾對於皇權的反對呼聲高漲,最終引發強烈的反帝浪潮。況且皇帝陛下和中樞研究塔也不是萬能的,帝國的治理需要五大星域領主共同的合作,梅菲斯特公爵激化自己與崔西伯爵的矛盾,其實對帝國的長治久安並沒有好處。
韓初雨實在捉摸不透老禽獸的心思,他的心就像是一個謎。
梵天看出他鬱結的心思,悄聲說:「唔……其實星曜網絡上也有一些匿名猜測,有人在想,梅菲斯特公爵是不是一直有這樣的想法,想要找機會徹底清洗勢力越發強大的年輕種代?」
韓初雨一怔,似乎隱約抓住了什麼東西。
他感到自己能夠推斷梅菲斯特公爵接下來的行動了,崔西伯爵被艾斐遜伯爵暗中救走,珈藍領主空缺。那麼接下來梅菲斯特公爵就可以讓忠於自己的星耀巡航軍或者星域使館暫時接任珈藍領主的位置,自己則出發前往水晶星域去征討艾斐遜伯爵!
窩藏帝國政治犯屬於重罪,足以讓皇帝陛下將艾斐遜伯爵一同革職。而如果艾斐遜伯爵的領主位置也被梅菲斯特公爵的自己人替代,那麼這頭老禽獸手裡就擁有了三個星域,勢力和地位將會成倍的強大!
當然,這一定是依照皇帝陛下的命令而採取的行動。韓初雨逐漸明白了,為什麼梅菲斯特公爵能夠成為皇帝陛下身邊唯一的心腹,他排除敵人的手段實在相當冷酷縝密,一旦出手就必定會成功,絕不會讓任何一條漏網之魚在外面逍遙。
韓初雨知道,這一次他在珈藍公都掀起的戰亂,成為了梅菲斯特公爵幹掉崔西伯爵的絕佳道具。這老禽獸事先一定已經覺察到了他的想法,並且早就考慮好了要如何利用這個機會。
如果,脫逃沒有成功呢?
那樣的話,梅菲斯特公爵就會繼續施行最初的人質計劃,崔西伯爵依然逃不了走投無路的命運。韓初雨發現,不管自己怎麼假設,崔西伯爵都永遠不會贏。
這,就是初代種和次代種之間的實力差距。
夜深了,篝火發出輕微的劈啪聲,韓初雨沉思許久才帶著滿身的冷汗回過神。羅睺和計都已經靠在一起睡著了,梵天也關掉了電視屏幕,四周變得十分寂靜。
韓初雨歎息著,輕聲說:「梵天,初代種難道就是這樣一種堅不可摧的怪物嗎?」
梵天安慰他:「公爵閣下也只是聽命行事吧,畢竟皇帝陛下就是那樣一位強權的君主。而且,公爵閣下也許也有他的難處,你看他後來都對你這麼溫柔,一定是早就知道你的肚子不對勁。在如今的情況下,他今後只會越來越忙,可能無暇顧及你,也許他認為你跟夜鷲在一起會比留在帝國更加安全,所以並沒有認真的與你對戰就放你走了。」
梵天的話也不無道理,雖然血曜之消弭很強,但韓初雨不認為憑借梅菲斯特公爵的真正實力,能夠讓他安然逃離珈藍公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梅菲斯特公爵的想法也一定產生了許多變化,那些變化終究讓他改變了想法,沒有再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勉強留在自己身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如果梅菲斯特公爵之後打算征討水晶星域的話,肯定是無暇顧及其他了,韓初雨可以過一陣子自由自在的日子,不用擔心他會找上門來。
就暫時放下他,全心全意去青松星域尋找初源的線索吧。
韓初雨理清了自己的思緒,微微打了個哈欠,準備跟羅睺和計都一起回小木屋睡覺。像梵天這樣的成年(?)機甲只需要短暫休眠就可以恢復精力,但是星種級智能機甲的系統還沒有發育完全,需要比星曜級機甲更加漫長的睡眠時間。
小木屋裡只有一張床,韓初雨和梵天把兩小只分別抱到床上,韓初雨自己則在地板上打了個地鋪。目前捉襟見肘的問題是家裡的人口多了,被子和床開始不夠用,生活用品也是各種缺乏,而且珈陵行星早晚溫差很大,韓初雨只穿著單薄的絲綢襯衫和燕尾服西裝,雖然年輕力壯但也有些扛不住。
他坐在床邊,藉著屋子裡昏黃的燈光端詳著羅睺和計都的睡臉。熟睡中的小機甲就跟人類小孩兒沒有什麼差別,韓初雨看著看著,忍不住在羅睺的小臉上輕輕捏了一下。
羅睺發出軟軟的哼唧聲,翻身又睡了。
梵天趴在窗口往裡看:「開始喜歡他們了嗎?畢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韓初雨默默看他一眼。
梵天連忙轉換話題:「啊啊,你看天邊有一顆流星!」
韓初雨嗤之以鼻,想不到幾秒鐘以後,天邊真有一道流星劃過。然後,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距離小木屋不遠處的荒原上炸開一團火光,沖天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夜空,連地面都隆隆地震動起來。
小木屋被震得東倒西歪,頭頂上落下唰唰的塵土,韓初雨連忙俯身掩住床上的兩小只。小木屋震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停下來,計都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著韓初雨,輕輕喊了一聲「……爸爸……」,然後又熟睡過去了。
韓初雨鬆了一口氣,起身連忙跑到屋外。
梵天正站在篝火前面眺望著火光的方向,看見韓初雨,他轉身說:「好像有飛船被擊落了誒,是小型的,不是星耀巡航軍。」
韓初雨沉吟一會兒,說:「可能是夜鷲的飛船被珈藍公都的守備軍擊落了,展開反偵測粒子能量防禦網,隱藏我們所有人的行蹤。」
梵天點了點頭,揚手一揮。
立刻,小木屋和火光上方大約五十平方公里的範圍內,在五百米的高空出現了一層淺紅色的防禦網。過了一會兒,
果然有一艘中型巡航艦出現在防禦網外圍,打開了鐳射探照燈和熱能探測儀對珈陵行星的地面展開了搜索。
巡航艦的艦體上印著象徵珈藍星域的金雀花圖案,果然是星域守備軍。但是在梵天防禦網的干涉之下,巡航艦的儀器只能掃瞄到一片岩石嶙峋的荒原,別的什麼都看不到。
細緻的搜索持續了大約十五分鐘,巡航艦幾乎搜遍了珈陵行星的每一個角落。最後,巡航艦徹底一無所獲,只能灰心喪氣地離開行星,消失在茫茫的星空裡不見了。
梵天仔細地感知著巡航艦的能量源,又過了十分鐘才確認它確實走了。他慢慢收起了防禦網,跟韓初雨一起謹慎地鎖上小木屋的門,這才走向飛艇墜落的地方去探個究竟。
墜落點是一處半高的山崖,梵天變回紅色符咒回到韓初雨的手臂上隨時待命,韓初雨還沒有走到山崖底下,遠遠就看見有個人站在山頂上揮舞著一面白旗。他定睛一看,心情頓時就複雜了該說是運氣好呢還是有緣分呢,舉旗投降的傢伙居然是雷溪。
夜鷲現任的王牌飛行員雷溪,似乎與凜都少校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男人,也是韓初雨一直想要去找的人。
看見韓初雨獨自走過來,雷溪在山頂上大喊著:「謝謝搭救!我們投降!不要攻擊!」
這劇本是不是跟理想中的有些不一樣?作為凶殘叛黨中的年輕主力軍,難道不應該更加鐵骨錚錚嗎?這樣隨隨便便投降真的合適?
韓初雨略黑線,轉念一想又懷疑這可能是雷溪的圈套。假裝投降然後伺機反擊,這在肉搏戰中是相當常見的戰術,他應當提高警惕。
於是,他提高聲音說:「你,舉高雙手,慢慢地走下來,走到我面前來!」
雷溪立刻十分聽話地雙頭抱頭,動作靈活地沿著亂石三兩下跳到了地上。韓初雨是第一次從這麼近的距離看見這位傳說中的人物,就跟他所推測的那樣,雷溪雖然看似在伏低做小,但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絲破綻,隨時都能從投降狀態轉入肉搏狀態,來一場出人意料的絕地大反擊。
一個相當可怕的對手。
韓初雨向後退了幾步,將梵天的紅色符咒攔在自己身前,擺出了防禦的姿態。
雷溪一愣,見韓初雨竟然覺察到了自己的想法,立刻停住腳步不再前進了。
兩人就這樣相隔一定的距離互相謹慎地觀察著,很長一段時間雙方都沒有任何動作。
清冷的月光下,韓初雨第一次看清楚了雷溪的長相。他比星耀巡航軍八卦傳說中描繪的更加帥氣許多,深藍色的眼眸就像是夜幕籠罩下的溫柔海洋,眼角眉梢天生帶著一絲笑意。
這實在是一個相當英俊迷人的年輕男子,韓初雨很難以想像他是身負重案的叛黨。曾經的皇族氣質在他身上依然還有許多的殘留,這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混跡在帝國皇族社交界中的輕浮貴公子。
當然,韓初雨並沒有在珈藍公都的慈善宴會上見過任何與雷溪氣質相似的皇族賓客,他們都是一臉的壓抑。與那些傳統的皇族相比,雷溪身上散發著太多的活力,可以想像嚴苛的皇帝陛下一定相當討厭這樣活潑的年輕種代。
這時候,雷溪的眼神在韓初雨的臉上轉了一圈,突然十分驚訝地開口:「哦,這真有趣,你是初雨?」
韓初雨一怔:「你知道我?」
雷溪的眼中含著深深的笑意:「你操縱那台紅色機甲大鬧珈藍公都,是想要給誰看呢?想要偷偷溜走有著許多辦法,根本不需要這麼大張旗鼓。不過呢,夜鷲確實一直都很需要機甲級別的戰鬥力,那天晚上我在遠處看了你很久,你想要的目的應該是已經達到了。」
他的語氣十分輕鬆,韓初雨卻感到一種難言的尷尬。
梵天在他的腦海裡發出咂舌的聲音:「都被看穿了呢,真是一個可怕的人。他的眼光相當銳利,你要小心應付。」
韓初雨暗暗點頭,心中略一思索就直截了當地說:「你能明白就好,因為一些原因我需要你們的幫助。關於戰鬥力的方面你已經看見了,這筆交易對你們將會相當划算。」
雷溪笑著點頭:「是的,是的,我看見了很多。奇妙的反偵測防禦網,還有……珈夏的化蛇。」
韓初雨已經差不多掌握了他敏捷的思維方式,淡淡一笑:「是從兩次的戰鬥風格判斷我是同一個人?」——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被認出來了,之前凜都少校也曾經做過同樣的事情。
雷溪不置可否地聳肩:「這很容易辨認,更重要的是你作為機甲操縱者,有著一種十分難得的心慈手軟,這在整個星耀帝國裡可不多見。如果那兩次戰鬥換成一名專業的軍官,駕駛著如此強大的機甲,你的對手必定會非死即傷,但你卻都沒有這麼做,這實在是太業餘了。」
他的評價有些冷酷卻十分客觀,韓初雨無法反駁。
確實,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要使用梵天去傷害別人,即使是對待梅菲斯特公爵,他也沒有覺得對他的仇恨到了需要置他於死地的地步。
他低聲問:「所以,你認為我太仁慈,並不認可我的實力嗎?」
雷溪微微一笑,立刻眼神一凜朝韓初雨衝來,單手直襲他的咽喉!
韓初雨一驚,立刻側身避開同時纏住雷溪的手臂反向一扭。雷溪返身長腿一掃,兩人就這樣在沙地上扭打起來,一分鐘以後已經互相扭在一起擰成了麻花狀,誰也掙不開誰。
雷溪大笑著:「你真有意思!」
韓初雨喘著氣,
在手臂的鉗制下使勁掙扎著。肉搏的動作牽動了襯衫的口袋,之前凜都少校交給他的信號發射器掉了出來,咕嚕嚕的滾在地上。
雷溪看到那個信號發射器,立刻眼神一變,放開韓初雨迅速撿起了那個東西。他半跪在地上,把信號器在手裡顛了顛,語氣微妙地問韓初雨:「這個,你是在哪裡得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先發,錯字待改
凜都少校的老攻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