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流玉 文 / 玖拾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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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聞老過世之後,長房裡就再也沒有了流玉這個人,等楚維琳再在街頭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半瘋半癲。
那時只是心中一個念頭,楚維琳收留了流玉,又讓寶槿照顧她。
流玉時而瘋癲,時而沉睡,只有很短的時間,她會安安靜靜坐在陽光下面,癡癡盯著地上爬行的螞蟻。
楚維琳過去看她,流玉木訥抬頭,半響無神的眼中緩緩落淚,呢喃了一聲:「姑娘……」
「你還認得我?」楚維琳問她。
流玉歪著頭,一面哭一面笑,嘴裡細細碎碎說了一些事體,並不完整,卻聽得楚維琳心驚膽顫,說了一會,又發起瘋來。
楚維琳吩咐寶槿每時每刻留意流玉說的內容,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能當做沒聽見。
足足花了一個多月,寶槿才整理出一些來。
流玉知道多的事情了,因而聞老過世之後,黃氏根本不可能留下她。
流玉自己也清楚,早早留了退,逃離了楚家,誰知黃氏心狠,想要趕盡殺絕,幸虧下手的嬤嬤見她已經瘋魔軟了心腸,留了她一口氣。
流玉說了兩樣事情。
人人都以為聞老的突然過世是因為心寒楚維瑚設計了楚維琬,毀了楚維琬的未來,其實不然,是有人在老的藥裡下了毒。
另一樣是,那年孫氏、江氏和楚維璦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可惜的是,流玉畢竟是瘋了的,她說不清是誰下的手。
楚維琳曾想把事實都挖出來,可那時正是京中大亂的時候,不僅常家處於風口浪尖,楚家亦支離破碎,她心有餘而力不足。
但這一次,她一定要尋到那兇手。
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江氏的靈位,楚維琳在心中道:母親,我會找出那個人的。
祠堂內,楚維琮抹了眼淚,一步回頭走了出來,抬頭道:「姐姐,我們去求求祖母吧。」
楚維琳掏出帕替楚維琮擦臉,搖了搖頭:「現在去求,只會火上澆油。父親是為了我們才違背祖母的,我們要爭氣,不能再惹祖母不快了。」
楚維琮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等回了清暉苑,前院已經落了鑰,陸媽媽在主院東廂、從前楚維琮住的屋裡替他收拾了床鋪。
楚維琳梳洗之後就滅了燈,半夜夢迴全是江氏慈愛身影,不禁落淚哭醒,濕了枕面。
寶蓮聽見響動,披了衣服過來。
楚維琳乾脆坐起來,撩開幔帳與寶蓮說話:「陸媽媽睡了嗎?」
寶蓮出去張望了一眼,回來道:「屋裡還亮著燈。」
「幫我去請媽媽來。」
寶蓮頷應下。
沒等多久,陸媽媽便來了,她轉過屏風見楚維琳坐在床上發呆,不由皺了眉頭:「寶蓮,也不給姑娘披件衣服。」說罷,自個兒拿了一件給楚維琳披上。
楚維琳沖陸媽媽笑笑,讓她在床沿坐了,道:「這麼晚了,媽媽怎麼還沒睡?」
「伺候爺更衣時,見他身量竄了些,衣服有些緊了,奴婢改一改,明日裡穿起來就不難受了。」
握著陸媽媽的手,楚維琳歎息道:「這等事情,交給下面丫鬟們做就好,媽媽不要操勞。」說完,又示意寶蓮道,「倒些茶水來。」
寶蓮通透,先退下去了。
陸媽媽見此,神色微凝:「姑娘這是……」
「有一樁事,我不好打聽,寶蓮一個丫鬟也不方便。」楚維琳聲音壓得很低,道,「我記得八弟早產了一個月。」
陸媽媽點了點頭:「是早產的。」
話一出口還沒察覺出味兒來,見燭光下楚維琳若有所思的面龐,似是話中有話。
再細細一琢磨,陸媽媽眉頭一皺,握著楚維琳的手也不禁收緊了些:「姑娘是覺得……」
「媽媽,我夢見母親了,我總覺得那不是意外。」楚維琳垂眸,「你說,四伯娘進門前到底認不認識四伯父?」
陸媽媽面色大變,幾乎跳了起來:「姑娘,這話亂說不得。」
「是不是亂說,媽媽去打探一番,四伯娘到底是什麼時候有了八弟的。」
雖然流玉沒有說明白,但楚維琳有她懷疑的對象。
那場慘劇裡,楚家死了兩位一位姑娘,家中下僕便有異心也沒有這麼大的膽,若說有人獲益,便是在孫氏死後半個月就進門了的阮氏。
而楚維琳懷疑阮氏的根據就是她的肚。
婚後九個月就生下了兒,楚維瑞到底是不是早產兒?
陸媽媽盯著楚維琳,見她神色認真,不似胡亂猜疑,不禁也重視起來。
要真如楚維琳猜的,阮氏肚的月份不對,那她有可能為了聲譽除去楚論肅的嫡妻,再進門做填房,江氏因而受了連累。
陸媽媽伺候江氏多年,忠心耿耿,若主母的死不簡單,她怎麼能不去弄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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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奴婢記住了。」
主僕兩人又低聲交談了許久,寶蓮站在外頭喚了一聲:「姑娘,快四更了。」
陸媽媽聞言,晃過神來,趕忙道:「姑娘趕緊歇了吧,一早還要去老那兒請安。」
楚維琳見此,也不再多言,躺下睡了。
這一覺依舊不踏實,天濛濛亮時,就翻身醒了過來。
強打起精神過去了頤順堂,章老卻是哪個兒都不見,只讓渝媽媽轉達她身不適。
楚維琳本想回去睡個回籠覺,走到頤順堂外頭,左右尋思了一番,又轉身進去了。
「渝媽媽,朱大夫開的方祖母有用嗎?」楚維琳小聲問道。
渝媽媽往正屋那兒瞥了一眼,點了點頭:「用了,但朱大夫也說了,少不得要用上四五天。」
「父親昨日又惹得祖母不快了吧?」楚維琳蹙眉,慼慼然道,「我想去廟裡拜一拜,替祖母求一求。」
見楚維琳面上全是擔憂,渝媽媽歎息道:「姑娘一片孝心,老那兒,老奴替姑娘說一說吧。」
渝媽媽進了正屋,楚維琳乖巧等在外頭,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渝媽媽才退了出來。
「老應了。只是這出府不比家裡,撥了冬葵隨身伺候姑娘。」渝媽媽說完,便喚了冬葵過來,囑咐道,「老的意思,去了廟裡少不得添香火,一會兒讓寶蓮和冬葵去那兒領對牌,再領些銀錢,記在公賬上,便是一家人的心意了。」
楚維琳應下,又吩咐了寶蓮幾句,這才回了清暉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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