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試探 文 / 玖拾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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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維琬頷應道：「平日裡愛自己擺弄，全作遊戲，棋藝其實很一般。」
「又不比讀書郎考狀元，下得如何都不打緊。」夏淑人很是滿意楚維琬的謙恭態，道，「我那兒有一本棋譜，我自個兒不懂紋楸，實在是糟蹋了好東西，我改日讓人送過來。」
楚維琬恭敬道了謝。
這邊正說著送棋譜來的ri，那邊楚維琛睨了楚維琳一眼。
楚維琳知道她的意思，若非剛剛送了自己一個鐲，此刻夏淑人也不一定要再添棋譜壓軸。
禮成之後，黃氏擺宴，席面上主客盡歡。
聞老先回去了，黃氏讓二顧氏與自個兒的媳婦蘇氏一道，陪著夏淑人嘮家常，自個兒吩咐起了女兒。
「外頭ri頭好，別一個個都悶在屋裡了，維琬，帶妹妹們去園裡坐一坐。」黃氏笑著摟了摟楚維琬的肩，又與幾個侄女道，「都去吧，等會兒我讓丫鬟送點心過去。」
楚維瑢聽話，見楚維琬點頭，她亦跟著點頭，起身想去牽楚維瑚。
楚維瑚似沒瞧見楚維瑢的動作，沖黃氏眨了眨眼睛：「母親，才剛吃過午飯就要添點心，八妹妹都要笑話我了。」
黃氏指尖輕點楚維瑚的額頭：「渾說，你八妹妹最是老實，你可別欺負她，不然你嬸娘怪罪起來，我可不幫你說話。」
楚維瑚銀鈴一般的笑聲一串，拉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楚維璦就往外走，楚維瑢尷尬站在那兒，只好輕輕扯了扯楚維琳的袖口。
楚維琳挽了楚維瑢的手，等楚維琬起身，一道往園裡去。
前頭，個小腳步也小的楚維璦被楚維瑚帶得有些磕絆，幸好有婆們跟在一旁，倒也不用擔心，與她相比，楚維瑚顯得越發歡快，還時不時回頭與楚維琬說上幾句。
姐妹們尋了亭坐下，沒一會兒，黃氏便讓丫鬟們送來的茶水點心，又備了葉牌讓她們耍玩。
楚維琳玩了兩輪，實在提不起來興致，乾脆讓給了在一旁安靜看著的楚維璦，與楚維琬一道低聲說話。
內心深處，楚維琳很想再問一些關於祖父的貴妾的事情，可聽楚維琬之前的話語，大抵她曉得的也就只是如此了，心中雖有稀罕，卻也沒有辦法。
再回憶前世，她沒有從楚維琬口中聽到過這麼一個消息，可能是因為那時她心思不定，沒有察覺到楚維琬想說的話吧。
不能打聽舊事，楚維琳便問楚維琬舊都故事，她從未離開過京城，哪兒都是新鮮的。
低聲說笑著，楚維琳伸手拿了點心，抬頭之時撇見不遠處幾個蓮步走來的娉婷身影，定睛一瞧，領頭的是黃氏身邊的大丫鬟暮雨，邊上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面生娘，後頭跟了個手捧錦盒的小丫鬟。
楚維琳低聲喚了楚維琬，衝來人的方向微微抬了抬下巴。
楚維琬順著望了過去，道：「似乎是淑人身邊的。」
興高采烈打牌的楚維瑚耳朵尖，聽見楚維琬的話，不由放下了手中的牌，等來人到了跟前，笑著喚道：「暮雨姐姐，若是得空了，來與我們一道玩。」
暮雨恭敬一一行禮，道：「這位是淑人身邊的柳娘。」
柳娘眉目溫婉，妝容得體，從身後的小丫鬟手中接過錦盒，纖手打開：「淑人給幾位姑娘備下了見面禮，不知姑娘們喜好，便一塊呈上來請姑娘們挑選。」
烏黑錦盒之中鋪了紅色緞，上頭擺了五支嵌珍珠的銀簪，造型各異，並不重複。
楚維琳見此，不由疑惑起來。
除了行及笄禮的楚維琬，夏淑人過府時是給每個姐妹都備下了見面禮的，一人一支銀簪，合情合理，只是她弄不明白，為何剛剛初見時，夏淑人突然就另塞給她一隻鐲？
一時之間，也沒有哪個下手去挑選。
楚維瑢原本還不覺得什麼，此刻隱約意識到了些情況，再留意到一雙漆黑眸不停在楚維琬和楚維琳之間打轉、一副看戲模樣的楚維琛，她一下了然了。
楚維璦怯弱些，見姐姐們都不動作，她也微垂著頭，倒是楚維瑚在觀察那些簪，琢磨著挑哪個好。
「這簪做得可真精巧。」楚維琬取出一支細細打量，莞爾笑道，「淑人給的見面禮，八妹妹最小，先挑吧。」
楚維璦愣怔，見楚維琬衝她點頭，猶豫著取了一支，楚維瑚跟著挑了一支喜歡的。
輪到了楚維琳，她亦不推tuo，從錦盒裡取出一支，捏於指尖與楚維琬道：「姐姐，這支如何？」
楚維琬接過來，在楚維琳的烏髮上比了比：「襯你。」
姐妹兩人一言一語，柳娘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妹妹沒有半分炫耀之意，姐姐也沒有一絲妒恨之情，這般情形落到淑人耳朵裡，肯定會覺得滿意的。
夏淑人是一時起興送了楚家六姑娘一隻鐲，後來想到這已然備下的見面禮，這才起了一番試探之心。
若楚維琳因為多的了一個鐲而表露出得意，若楚維琬因為妹妹出了風頭而不滿，那這兩位姑娘無論在傳言裡如何，都入不了夏淑人的眼了。
等楚維瑢把錦盒裡留下的最後一支簪收下，柳娘福身退下去了。
楚維
琳把東西收好，又與楚維琬說起了起先的話題。
楚維琬沒有馬上應聲，而是盯著柳娘的背影，沉默了半響。
從小在舊都長大，雖是血親，也是寄居，楚維琬的心思細密，格外會看人面色，楚維琳取簪時柳娘眉宇之間不經意流露出的那一丁點情緒，她全都看在眼裡。
這是夏淑人的試探。
她本就不妒忌，也不覺得楚維琳多得了個鐲是搶了她的風光，問心無愧之餘，她也想向夏淑人證明一番。
正思量著要如何是好，楚維琳格外貼心地遞過了由頭，讓楚維琬把話接了過去，且是這般自然，似家中姐妹平日相處一般。佞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