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上城 文 / 向雪懷
隋心見寧世菊這麼闊氣，就說：「給這麼多幹什麼？」
「明天路上買點汽水喝！別把自己熱著，容易中暑呢！」寧世菊說。
「汽水哪要這麼多錢。」隋心讓回去一百塊錢。
「隋心你就拿著吧，出門在外，多帶點錢比較好。」隋國慶一邊摘葡萄一邊勸道，「要不爸爸陪你一塊去？」
「不用啦，爸爸，有表哥陪著你還不放心啊。」
「對啊，也該去看看咱家那出租車怎麼樣了，總是兩個外人在交接班也不放心吶，也要去看看了，老隋。」寧世菊說。
「行，明天我和你們一道，不過隋心你放心，爸爸不打擾你鍛煉自己，到了呢，你就賣你的葡萄，爸爸去忙爸爸的事情，你看怎麼樣?」隋國慶說。
「好！」隋心滿口答應，也要一起幫著剪葡萄下來。
隋國慶示範著教隋心說：
「要像這樣，左手捏住梗子，右手剪下來，拿在手裡動作要輕一點，往紙箱裡放也要輕輕的才行。」
「我知道。」隋心順利的採下一串，放到腳邊的紙箱裡，那裡面已經被寧世菊鋪了厚厚的好幾層白紙，紙箱兩頭還鑿了幾個通氣孔，是為了讓葡萄們待在裡面也能通氣，延長它們的保存時間。
採摘葡萄不僅是個技術活，也是一項體力活，不一會兒，隋國慶的白背心都汗透了，再看看寧世菊也在擦汗，隋心勸它們休息一會，不行就下午繼續來摘葡萄就是了。
「你不懂了」，隋國慶說，「採摘葡萄最好是在早上和晚上，太炎熱的時候不好呢。晚上看不見，蚊子也多，當然是早上一口氣把活幹活才好了。」
隋心不再說什麼，也繼續努力起來。到九點多，就裝滿了六個箱子，每箱大概有三十斤的份量，加起來有一百多斤呢。
隋國慶帶來的平板車又派上了用場，他和寧世菊一起把地上的箱子搬上了車，這就往家去了。葡萄放家裡放上一夜，明早就要給隋心帶到市場上去賣了。
第二天早上濛濛亮，小表哥寧龍就來了，隋心他們也起來了，正在吃早飯，寧世菊端著飯碗招呼道：
「我說我們夠早的了，沒想到你比我們還要早，可吃過早飯了了？來吃一口？」
「我吃過啦。」寧龍低頭看看擺了一地的紙箱子說，「葡萄都準備好啦？」
「嗯，我和我爸媽昨天早上採摘的，還新鮮的很吶！」隋心呼哧呼哧猛喝了最後幾口稀飯。寧世菊讓她不要著急，多吃點才有體力賣東西。
幾個人拉著平板車來到車站趕最早的一班車，遠遠的，隋心就看見姑姑隋素秋的身影，她坐在水泥檯子上，等待著車輛滿員，司機才會啟動。
「姑姑！」隋心上前招呼，發現隋素秋還帶了幾個空的筐子。
「姐」，隋國慶說，「你怎麼這麼早，一個人去販菜？」
「販菜不得早點嘛，小燕不在家，我批發的少了，你看，就三個筐。」隋素秋指了指空的筐子，「你們這是要上哪？」
「隋心說她要鍛煉自己，出去賣葡萄呢！」寧世菊說，「這不，我們就幫她都裝箱帶來了，看她可能賣出去，哪怕能賣出去一半，那都不得了了！」
隋素秋轉頭看隋心：「喲，我們家的化人還幹這個，隋心可真了不起！」
隋心上前握住隋素秋的手：「姑姑，你身體可還好啊，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你平時還是要批發一點菜吧，這麼多筐子運上運下的，你不累啊？」
「瞧你這孩子，大清早怎麼說話的，就問候姑姑是否不舒服？」隋國慶說。
「隋心也是關心我嘛，我身體好得很呢，沒病沒災的，累了暈了，睡一覺它就什麼毛病都好了！」隋素秋說。
「睡一覺解頭暈可不行啊姑姑，要是感覺暈了疼了，一定要去醫院檢查。」隋心都有點語重心長起來了，好像她變成長輩了一樣。
「知道啦，你這個小丫頭。」隋素秋直接走到平板車前，「來，我來幫你們搬！」
「不用了不用了，我來吧！」小表哥寧龍說著，就伸手去搬了一箱。
「這是隋心舅舅家的小兒子，是吧，真能幹。」隋素秋說。
「是的，今天就是他陪隋心去市裡呢，她爸也去，但是不幫他們買賣」，寧世菊說。
隋素秋呢，已經開始在幫忙了，寧世菊趕忙上來攔阻道：
「她姑你放手放手，放手嘛！怎麼能叫你幹這個！有寧龍和隋心她爸就夠了！」
「哎，那你就不懂了，我是老幹這個體力活的，干習慣了，你看你家老隋和小伙子，平時沒幹過，那才吃力呢！我來，我來，我常年還不就是在中巴車的車頭上混，上上下下的！」隋素秋堅持要幫忙，誰都攔不住。
帶著這麼重的箱子爬上車頂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是多幾個人幫忙還好，可以一個人站在車頂上，另外的人在地下舉上去就行了，想到隋素秋平時都是一個人把貨物一筐一筐的搬上去，還堅持了這麼多年，做著這麼苦的生意，真的讓隋心無法想像。
很快，六箱葡萄和隋素秋的三個空的筐子都被緊緊的綁在了車頂上，小表哥寧龍跳下車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我擔心今天要是你們賣不完，還得這樣上去一遍喲！整整一兩百斤呢！」寧世菊開始擔心起來
來，「到時候寧傑你還要一個人搬上去，不行，到時候，老隋？老隋你下午去接他們，幫著一起運上車啊！」
「媽，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怎麼會原封不動拉回來呢？」隋心憤憤道。
「就是！小看我們家隋心。回來說不定是空手的呢！」寧龍哈哈大笑。
「空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寧世菊實事求是的說，「我昨天就說了，賣掉一半就不錯了。」
中巴車主催促著，說他要開車了，寧世菊這才趕快讓該上車的人都上車去找座位，一邊跟著車窗叮囑：
「慢點啊，記得多喝水啊！」
中巴車搖搖晃晃，走在城鄉之間的馬路上，等它終於平穩起來，就是道路條件變得好起來了，快要接近城區了。下了車，隋國慶幫助他們把葡萄搬到車站附近的居民區附近，然後就和隋素秋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記得中午去吃點好的啊！」隋國慶回頭說。
「知道啦！」兩個孩子回答。
「姐，你中午還在這不？要不中午我們還回來和兩個孩子一起吃點？」隋建國問隋素秋。
隋素秋說不了：
「我販一點菜就回去了，最多去小燕那裡看一趟。」
隋國慶說：
「聽說小燕那兒的服裝市場，離王沖子批發市場不遠？」
「是的，就在馬路對面，我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只要我來王沖子，我都要到她那去，哪怕瞅一眼也行。」隋素秋說。
兩個大人漸聊漸遠，再次想起來回頭看的時候，已經看不見兩個孩子了。
看著大人們都走了，寧龍發難一般，帶著笑意看著這個小表妹說：
「好了，準備怎麼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