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去找她 文 / 瘋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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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之死並不是小事，至少在場的人都感到棘手，更何況，她自殺也就算了，偏偏是查寧動的手。

    而查寧現在也形如死人，抱著凱莉爾的屍體一動不動，雙眼了無生氣。

    墨斐特看似無動於衷，但他維持凱莉爾死時的姿勢很久了，顯然受的震動不小。

    現場陷入僵局，亞雷安排了警戒和安撫周圍的事宜後回來時，看到這場景禁不住低吼：「發什麼呆？等凡森特駐軍嗎？！」

    墨斐特動了，卻不是處理事情，而是走到後院鑽進了馬車就在無動靜，特魯伊捏捏明晰的臉，苦笑：「又昏過去了。」

    「剛才查寧大爆發用了那麼多魔力，估計對明晰也有不小的影響。」亞雷看了眼查寧，歎氣，冷聲道，「讓他抱著，明天早上還不清醒，就扯開。」

    特魯伊抬頭看看天空，已經濛濛亮了，估計是不得不扯了，他觀察了一下這個只聞其名而不見其人的凱莉爾，撇撇嘴：「長的也不怎麼樣……」

    喊了兩個侍女照顧明晰，碩果僅存的兩個清醒的人開始商量後事。

    特魯伊不認為自己對他們的麻煩有關心的義務，只是事關明晰了他也只好勉為其難的和亞雷湊作一堆。

    「現在先押著吧，等到回程了再派人去報告。」

    「不行，」亞雷搖頭，「晚上的事情鬧得大，我們一上也不是完全保密，到時候莫拉提克稍微聯繫一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你怕莫拉提克？」特魯伊嘲諷的睜大眼，「那個軟撇撇的王？」

    亞雷懶得理他：「我的肩上可有一個家族！」

    「卡爾松家族那麼牛，怕什麼？為了一個逃亡的公主，莫拉提克敢跟你們做對？」

    「……別小看莫拉提克，他能拉到那麼多支持他的勢力，也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那好吧，你現在就派人報信，最好把這公主的屍體也送回去，以示忠誠，然後原地等著，看國王怎麼表態？」特魯伊嗤笑，「我只能告訴你，這樣，明晰的生命力早就流失的一乾二淨了。」

    亞雷皺緊眉，僅考慮了一會便做了決定：「上，盡快。」

    「現在呢？」

    「明早出發！」

    這時有人敲門：「將軍，城外十里發現大量軍隊！」

    「這麼快？」特魯伊咋舌，「沒想到咱國家軍隊這國情還有這種效率。」

    亞雷起身：「其實是他們一直追著我們。」

    「……誰賣的消息？」

    亞雷不答，眼睛卻瞟向以死的凱莉爾。

    特魯伊狠狠的咬牙：「這惡毒的女人！」

    吩咐了特魯伊安排明晰，亞雷來到墨斐特所在的馬車前，敲敲門框：「有追兵。」

    沒有聲音。

    「不管你有什麼想法，別佔著馬車，等會明晰來了注意讓讓。」亞雷說完轉身離開，又想到什麼回身，「還有，不是你的錯。」

    馬車中的沉默持續了一會，忽然門被刷的打開，墨斐特笑瞇瞇的：「當然不是我的錯！」

    亞雷默默的看著他。

    「我只是，有點惋惜。」他輕輕的歎息，「哎呀呀，又少了個追求者。」

    「……」亞雷真後悔剛才幹嘛轉身聽他說話。

    在追兵到之前，所有人都打包上了，把那些慢吞吞的追兵遠遠的落在後面。

    本來就人少好罩應，雖然商隊的表面被揭穿，但是在邊緣地帶還是很好用的，過了天，快馬加鞭的眾人終於越過了凡森特邊境線，來到神聖峽谷境內。

    侍奉光明女神的神聖教廷佔據著這個在大陸上看似偏遠實際上攻守兼備的一塊寶地，兩面臨山位於峽谷之中，充分顯示其不好戰卻也不好打的烏龜本質。

    神聖峽谷方位嚴密，僅有少數幾條道開闢出來可以進入其中，除了每年兩次朝拜允許大量信徒進入，平時都是嚴防死守，沒有特別的證明都難以進入。

    作為大商會，阿羅達本身也是有進入的牒的，但是很快被其他人否決了，畢竟他們要做的是尋找一個異教神殿，如果牽連到他的商會，那可得不償失，雖然神聖教廷並不長於經濟掌控，但是其政治影響力足夠讓阿羅達的商會萬劫不復。

    到達了神聖峽谷入口，阿羅達便帶著屬下在附近的小鎮中住下，不再進入，接下來，進去的便只有亞雷，明晰，查寧，特魯伊，墨斐特還有侍女艾莉以及另外幾個侍衛。

    守衛峽谷口的陣容不小，四十多個銀甲騎士還有二十多個牧師，騎士負責檢查牒，行人以及行禮，牧師則沿途給人釋放光明術以示神威。

    明晰也受了一下光明數，她似乎並不怎麼舒服，皺眉嘟囔了一下。

    牧師注意到了，挑眉看看亞雷，亞雷正冷著臉讓騎士檢查他從不離身的寶劍，倒是墨斐特注意到了，他上前輕聲道：「這孩似乎中了暗夜精靈的詛咒，我們特地帶她來接受神恩。」

    牧師微微彎腰輕歎：「願這位與黑暗和邪惡鬥爭的孩得到光明神最誠摯的祝福！」

    「呵呵。」墨斐特乾笑，指揮侍衛把明晰抬了進去。

    既然是以求醫的名義來的，那自然要讓主教來走走過場，眾人經過靜謐的接到來到行館，發現主教已經等在那裡，那是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人，他長著鷹鉤鼻，一雙犀利的眼睛直接盯著明晰：「我在她身上聞到了讓人討厭的氣息。」

    正當幾人心虛時他又微微彎腰：「為世人驅除黑暗的侵襲正是我等的存在理由，各位不用擔心，我一定盡力！」

    「多謝主教大人！」幾人連忙行禮，抬著明晰進入行館放好，主教上前細細觀察明晰的神色，皺眉：「這是什麼詛咒，竟然在吸取她的生命力！」

    「不知道，只知道她是在黑日森林受到的詛咒，身體一直不好……」墨斐特連忙把編好的說辭拿出來，「她一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醒來後就不舒服了。」

    主教盯了下墨斐特：「明晰小姐我也有所耳聞，她很久前就來到多隆城了，既然一直不舒服，為什麼不早早的向教廷求援？」

    「這，我們也是剛知道。」墨斐特理直氣壯。

    「前幾日宰相府的事情我們也知道，受傷的應該是宰相大人的第才對，怎麼現在躺著的是明晰小姐？」

    在場幾人冷汗都下來了，沒想到離了那麼遠，教廷卻依然能知道宰相府的事情，要知道很多宰相府裡的人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頓時有幾人忍不住看著主教的眼光裡帶上了警戒。

    墨斐特依然不為所動：「在下當時就在現場，受傷的確實是查寧，但他只是外傷，而明晰卻正面迎擊了襲擊者的魔法，興許是激發了那詛咒也說不定，後來她就一直昏迷，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主教不再說什麼，他和墨斐特對視了數秒後轉過眼：「只要不是與光明神的宗旨相背，我們都不會多理踩。」

    「那是當然的。」墨斐特微微躬身，抬手行禮，順便擦了下額角的汗。

    主教稍微看了一下明晰，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略微沉吟了一下道：「她剛進入這裡，光明的神眷還沒完全浸潤她，今晚你們都休息，明日我會過來著手進行治療，差點忘了，我叫斯裡芬。」

    「多謝斯裡芬主教大人。」幾人一起行禮。

    斯裡芬走了出去，艾莉關上門，幾個侍衛守在門外，剩下查寧被勒令到隔壁去休息，個男人圍在一起：「初步推斷黑暗與誘惑之神神殿應該是坐落在當年諸神大戰的邊緣，那兒被主教廷鎮壓著，要過去……有點麻煩，但也不是那麼麻煩，畢竟那裡都是高等神職人員，一般騎士不允許進入，就算進入也不能攜帶武器驚擾了神祇。」

    聽著亞雷的介紹，特魯伊想了想道：「我們不能全部離開，乾脆我守在這兒，你們兩個都是公眾人物，記得下午就去拜訪教皇。」

    「這還用你說，不管是以什麼名義去，我們都會盡力探查那個神殿的位置。」墨斐特瞥了眼特魯伊，似笑非笑：「其實神聖峽谷與凡森特相鄰，說不定你的身份更加合適呢。」

    特魯伊不知怎的聞言臉色怪異：「別瞎說了，我現在是奴隸身份。」

    「你真當自己是奴隸？」

    「……」特魯伊沉默，墨斐特和亞雷很有默契的都看向床上的明晰，同時搖搖頭歎氣，「唉，以後再說吧。」

    「那你們記得小心啊！」

    「還用你說？」墨斐特趁機再鄙視一下特魯伊。

    亞雷詭異的看了他們一會：「你們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

    「我們這叫感情好嗎？」特魯伊瞪大眼。

    亞雷不再理會他們，轉身出門。

    剛打開門，就看到才被趕到隔壁不久的查寧正站在門口，懷中抱著一個盒。

    看到這個盒，亞雷幾不可見的皺眉：「什麼事？」

    「我什麼事要你管？」查寧翻白眼，「讓開！我要進去。」

    聞言亞雷反而不讓了：「我得確定你沒瘋。」

    這時墨斐特也準備出來，看到門口的情景一愣：「查寧，你想幹嘛？」

    查寧忽然暴躁起來，他摟緊了盒：「我要幹嘛要你們管？！我想和明晰說話怎麼了？！你們有病啊成天圍在她身邊！？特別是你，墨斐特，你……」

    「行了行了，進去吧！」墨斐特拉著亞雷，拉不動，只好輕聲道，「有特魯伊呢。」

    此時趁隙進入的查寧正和特魯伊吼：「滾出去！奴隸！」

    特魯伊懶洋洋的聲音：「不行。」

    「滾！別忘了，明晰的命還在我手上！」

    「……」沉默了一會，特魯伊的聲音裡帶著冷意，「你介不介意我把你綁起來再堵上嘴？這樣的威脅會讓你更危險，查寧少爺，請你要麼安靜的坐下，要麼出去。」

    「你們煩不煩？！」查寧嘶聲吼起來，「我只想和她一起安靜的坐會！怎麼你們誰都覺得我會傷害她！？我為她做的還不夠嗎？！她算老幾，害的我為了她甚至都殺了，殺了……現在連我這點要求都不行！別以為你們現在人多就了不起！等回去了，等回去了……」

    「等回去了讓你老爸為了你這個殺了公主的兒報仇？」特魯伊的聲音盡嘲諷，可是他一邊說著，一邊卻走了出來，衝著站在門口的亞雷和墨斐特擺擺手，「算了，不刺激他了，再下去我擔心他把骨灰撒出來。」

    兩人同時搖搖頭，離開了。

    特魯伊關上門，搬了把椅坐在門口，耳

    朵卻對著門裡，不放過一絲動靜。

    見門關上，查寧坐到了明晰的床邊，看看明晰，又看看盒，喃喃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明晰的呼吸遲緩，均勻，睫毛微微顫動著，烏黑的頭髮披散開來，稱的皮膚蒼白如紙。

    「明晰，明晰？」

    無人應答。

    「你知道嗎？泰努諾讓我殺了凱莉爾的時候，其實我心裡有個想法，就是讓他終止契約。」他摟緊了盒，「我甚至都不敢想凱莉爾死會是什麼樣，更想不出我殺了她後會怎麼樣，我感覺我那時候就是一個死人了，於是我立刻想到你了……真的，沒有想到別的任何人，我想讓泰努諾解除我和你之間的聯繫，就算契約一時無法解除，只要改一個小小的條件，讓我不要再靠著你的生命吊著這一口氣，以前只有你一人不情不願，可在那個時候，我也開始討厭這個契約了。」

    他微微苦笑：「我想死，真的，但有你吊著，我死不了，而你想活，卻因為我，半死不活……明晰，很可笑吧。」

    打開盒，裡面赫然是泥土夾著骨灰，他微微摸著裡面的骨灰，有些顫抖：「你會奇怪，所有人都會奇怪，為什麼我這麼喜歡凱莉爾。其實我也不知道，小時候哥哥上，父親爭權，我一個人在皇宮閒逛，只看到她一人的笑容……你肯定會說俗套，但你不會知道那是多大的震撼，想一輩看著，不要父母兄弟也可以……」

    「現在她死了，竟然是被我殺的，還好死前，她又有了那樣的笑容，我不管她內心是怎麼惡毒，不管她是怎麼虛偽，我只知道我喜歡心底的凱莉爾……嗚……可我殺了她。」

    查寧哽咽著，眼淚流入盒中，浸濕了骨灰，於泥土化為一體：「明晰，我真的不想活了，但我不能讓你死，明晰，對不起，我是這麼混蛋的一個人，自私又沒有原則，你罵的都對……等你醒來，等契約結束，只要再聽一次你罵我混蛋，我就離開，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