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暗黑宰相 文 / 瘋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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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誰解釋下？」餐桌上，明晰終於扛不住僵硬的氣氛，放下餐具問道。
兩父同時聳聳肩。
卡爾和瑞特難得的回來了，他們似乎也來問這事，但是顯然他們回來時和宰相的長談並沒得到什麼結果，此時也豎起了耳朵。
得不到結果，明晰不滿的看了眼查寧，吃完剩下的晚餐，起身離開。
「明晰，我們需要談談。」宰相在後面說，聽不出口氣。
明晰轉身走向宰相的書房。
「我現在才發現，身邊這麼多孩，能好好談談的，竟然只有你一個。」宰相很快就回來了，脫下類似軍大衣的外袍，一屁股坐在軟椅上，手擱著把手，歎著氣，似乎頗為疲勞。
明晰不說話，只是四處看書房，然後靜靜的看著宰相。
「你們兩個的共同點，就是對黑日森林發生的事情絕口不提，以前我無所謂，只要查寧活著，並且你對我們沒威脅，就行了……但是現在，我不得不懷疑，黑日森林發生的事情，其實遠遠出乎我意料外。」宰相微微向前探，盯著明晰，「你不會知道，在黑日森林的事情之前，查寧對凱莉爾有多執著。」
明晰睜大眼，她隱約知道宰相為什麼要說這些，但是又覺得無話可說，只能侷促的坐直身。
「我承認，我純粹把他當一個寶貴的物養著，從來沒特別注意過他在想什麼他想做什麼，但是只有在凱莉爾這件事上，既然他跟我說，只有得到凱莉爾，他的未來才會幸福，那麼我這個做父親的，無論如何也要給他達成。」
宰相起身，在書架上摸許久，從最深處扯出一疊厚厚的件，放在明晰面前的桌上：「過去那一次訂婚，我打通各方關係，用盡各種方法，才有了足夠的籌碼迫使國王把凱莉爾嫁給查寧……而一年前，或者前幾天，他好幾次告訴我，不需要了，他要對付凱莉爾，哼，我是個父親，但我也是個宰相，我為了兒做那麼多努力，那些貴族大臣都看在眼裡，而如今，我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話！」
明晰張張嘴，卻說不出什麼來，她心裡有點觸動，或許這就是為什麼剛回來時，宰相不願意幫助查寧的原因了吧，當初心裡就覺得這個宰相過絕情，好歹也是父，但是如今一想，讓一個身份高貴受寵愛又受人愛戴的公主嫁給宰相那個出名人渣的兒，宰相要做的努力又是多少呢？
宰相府由於人口少，規矩多，幾乎是一個封閉的世界，明晰無法也沒興趣知道外界的流言和朝堂上的是非，可是如今一想，在查寧死而復生和突然轉換態這段日裡，宰相的日會有多不好過，說不定自己莫名的出現也讓他暗自糾結了很久，能夠把那個秘密在宰相眼皮底下隱瞞到現在，這已經是宰相無上的寬容了。
「而現在，我再一次辦到了他請求的，即使是順手，但是做掉財務大臣的兒和世代勳爵之又需要多大的精力，而凱莉爾以及她背後的皇親也再沒有了翻身的本事，現在開始，你們倆對他們可以任意揉捏！哈！於是我再次要求凱莉爾嫁給查寧……」
「可是查寧不是說……」
「我是他的父親！我知道他真正想要什麼！」宰相打斷明晰的話，他皺眉看著明晰，「你跟他的親近幾乎超過我們父，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明晰搖搖頭：「我明白，可是我覺得對他最好的，就是讓凱莉爾永遠不再出現。」
「那麼明晰，為什麼你也會恨凱莉爾？」
明晰有些驚訝的抬頭，下意識道：「不是，我不……唉。」
宰相意味深長的搖搖頭：「仇恨的眼神我看到過無數次，你瞞不過我。」
「只是因為查寧……」
「因為查寧恨，所以你恨？」宰相嗤笑，「明晰，你不是那麼盲目的人。」
明晰心虛的低下頭：「只是因為黑日森林發生了一些事情罷了。」
「什麼事情？」
「不能說。」
「你們是信不過父親嗎？」
「……」沒把你當爹過！
「明晰。」宰相忽然歎息，「你知道嗎，經歷這一場爭鬥，看著那個年輕的國王登上寶座，我發現我已經老了，可能，或者說肯定，熬不到下一次巨大的權利交替，到時候，我們博爾曼家族的基業由誰來主持？這個人丁凋零卻底蘊深厚的家族真是讓我又愛又恨，現在我膝下有繼承權的，兩個不是一條心，一個沒有能力，最後……還剩一個你。」
明晰很想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來，可她實在忍不住嘲諷的笑，只好繼續低著頭，無動於衷。
宰相皺皺眉繼續道：「或許以前我考慮過讓你進入王宮，成為王妃，但是觀察莫拉提克我發現，他的性格懦弱，卻是懦弱在朝臣面前，回到後宮，面對他的女人，他就完全是一個強權者了，呵，這個對女人宣洩權力慾的男人……所以做王妃從國王手中獲得權力，並不是最好的途徑，而當我開始考慮身後事時，我也很慶幸我當初沒有逼迫你這麼做。」他微微探身，看著明晰，低聲道：「不要以為你是養女就會和我們和有隔閡，目前我心目中的最佳人選，是你，明晰，別讓我失望。」
明晰還是無動於衷，她心裡明白，就算事實如宰相所說，她也不會掌管宰相府的基業，因為血緣的迥異，西方的家族最主要聯繫家人的紐帶依然是血緣，自己一個外來人想這麼個家族，除非自己腦殼殘了。
可以想想宰相年後自己什麼下場，或許他遵守諾
言把博爾曼家族的繼承權給了自己，但是肯定要有個姓博爾曼的男人成為她的老公，並且留下擁有博爾曼血液的孩延續家族……
這個誘惑後面是束縛一生的枷鎖，她已經對契約近乎絕望，不想再傻乎乎的自己往金絲籠裡鑽。
看到明晰的樣，精明如宰相也有些吃不準，他有些失望的靠回椅背，不露聲色的沉吟了一下，柔聲道：「話題好像扯遠了，你不是問我為什麼要查寧娶凱莉爾嗎？」
不就是因為不甘心自己一番心意被兒糟踐嘛！明晰心裡暗道。
「你還年輕不會明白，其實有時候活著，比死了痛苦……」宰相低沉的聲音緩緩劃過，帶著滄桑，「還有比死更痛苦的，就是生不如死。」
明晰猛的抬頭，看到從頭頂到尾骨有一種觸電似的戰慄感，弄的脊背一陣發涼。
「傷害了我們的查寧，讓他心灰意冷甚至放棄一直以來的願望……轉頭卻和艾朵博爾特家的那個小訂婚還郎情妾意……這可是對我們家族巨大的挑釁，既然查寧不能幸福，她怎麼配得到幸福，既然對她來說嫁給查寧是折磨，那就折磨一輩吧。」
宰相的聲音好像在說一個童話故事，但是明晰卻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我的媽媽咪啊，要不是和查寧通過氣，差點以為宰相知道凱莉爾曾經殺了查寧這事了，這父愛也深沉陰暗了吧！不過，俺喜歡！
只是可憐了凱莉爾……
等等！
明晰忽然有點驚訝地問：「宰，嗚，父親，您明明知道凱莉爾和墨斐特訂婚了，那個墨斐特的家族又沒有得罪您，您這樣介入，要求凱莉爾嫁給查寧，不會得罪墨斐特的家族嗎？而且，訂婚，不是很神聖的嗎？」
宰相冷笑：「你怎麼知道艾朵博爾特家族還願意接納一個已經失勢的公主，那個家族除了出了幾代魔武院院長以外還有什麼貢獻，也敢跟我鬥？要不是被那假惺惺的仁義道德聲名輿論約束著，恐怕早就想取消訂婚了，估計他們現在還要謝謝我，做了這個搶親的惡人。」
「那墨斐特……」豈不是很沒面？
「我知道你跟那小很熟，放心，訂婚本來就是凱莉爾還受寵時一廂情願的，現在他雖然面上不好看，但也不會傻到去爭……話說，那小是個人才，很會變通腦也不錯。」宰相看了看明晰，「要不是想讓你繼承家族，我還打算把你嫁給他。」
嫁給墨斐特？！明晰一陣惡寒，她無法容忍自己老公比自己美，這會讓她有摔鏡的衝動……不過這倒讓她想起了亞雷，自從上次借書後就沒見過他，後來他還陸續讓人送來基本講契約的書，但是人就沒見過了，聽說他在這次鬥爭中立了大功，估計已經被全國婦女幻想了吧。
好吧，她承認自己宅了。
這次談話宰相最終沒有問到想要的，明晰卻再一次深刻認識了宰相黑暗的心理，戰戰兢兢的從書房中出來，大大的呼了口氣。
總結下從宰相那得到的信息，這次鬥爭的結果，宰相成了最大的贏家，而莫拉提克也很成功的成為了一個傀儡，凱莉爾被沉重的打壓失去了原來的勢力，同時，查寧的另外兩個仇人艾德裡亞和西蒙已經完蛋了。
在明晰看來這樣的報仇結果已經很好了，甚至如果查寧認為凱莉爾嫁給他是件好事的話，這個結果堪稱完美，最終自己也沒有出多大力，還是查寧的老爸搞定的，改造計劃也半死不活，查寧名聲不再壞，但餘威還在，只是現在不再讓人談虎色變了。
於是，就如很多書上所說，報仇過後，空虛和迷茫感上來了。
交流會無疾而終，院因為大量參賽人員的離開需要整頓，查寧的報仇基本結束，而契約……毫無頭緒。
是不是不應該這麼怕死，義無反顧的去另外主神的信仰地試試呢？否則，這樣空虛的過一輩，比死還難受啊。
明晰站在花園中，怔怔的看著凋零的樹葉，轉眼又一個秋天到了，記得她剛來時，也是秋天。
查寧的報仇結束的出乎意料的快，而自己的事情進行的出乎意料的慢。
鬱悶的歎氣，走過長廊的拐角，忽然聽到一聲尖叫，明晰抬頭，正好看見一個女僕頭上冒煙的跑掉，而後面伴著一聲猖狂的笑聲緩緩走出來的，正是一聲火紅法袍的查寧。
自己這麼糾結，他卻沒心沒肺的，好啊，報仇也完了，老婆也要娶了，春風得意吧！弄我這麼一個陪葬，真想拍死丫的！明晰一抿嘴，惡狠狠的走上前，陰陽怪氣道：「看來你心情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