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計取黃石寨(4) 文 / 素還真簫奇
「雲大哥,剛才林將軍與賊首楊北府單打獨鬥時,何故你會連連搖頭?」謝玄好奇之色洋溢在其天真稚嫩的臉龐上。
「或許是方才林將軍有多次可取勝的機會都白白錯過,我深感可惜故不自禁的搖頭。」段熙雲當時全神觀戰也沒在意自己曾有搖頭,更沒發察謝玄竟在注意自己。
「你是能被選上少陽宮學藝的驕子,武藝肯定相當了得,既然你能夠看出林將軍忽略勝楊北府的關鍵,那麼你應該能戰勝楊北府,對吧?」謝玄驚奇地追問。
「如果剛才比武楊北府沒有刻意隱藏實力是他的全部能耐的話,我要勝他也非難事。」段熙雲觀兩人陣前單挑,對楊北府的功底已有所瞭解,才有信心說出這句話。
「太好了,既是如此若你能相助,要降服黃石寨匪賊就十拿九穩了。」謝玄雖胸懷過人謀略但畢竟年幼,聞得此信喜歡得他跳了起來。
「降服黃石寨匪賊十拿九穩!難道他已經想出取黃石寨之法?」段熙雲與紫陽聞言完全處於愕然之狀,他們沒想到連英明的謝安都頭痛得束手無策的事,竟被眼前孩童頃刻想出解決之法!兩人不約而同的望向謝玄案桌上的畫卷,上面分別畫著楊北府、唐八彩、宋季平三人的畫像,看眉宇與衣飾與真人也有**分相似,兩人都在猜測或許這畫卷正是破敵關鍵。
「你畫他們的畫像有何用處?」
「怎麼樣畫得像嗎?」謝玄忽略段熙雲問話,年少的他絲毫不懂得謙虛臉蛋上全是得意的神色。
「楊、宋兩人畫像已無瑕疵,但唐八彩的卻有紕漏,他真人是八字鬍下巴尖有小肉痣,而畫像中人卻沒有。」段熙雲細看畫像察覺畫中人與自己記憶中的有些許不同於是出言指出。
「雲大哥果然眼力驚人而且觀察入微,如非得你提醒險些誤了大事。」剛才對方對戰時唐八彩只在寨門上督戰不在陣地上他所在位置距謝玄處甚遠,所以謝玄沒看到這點,此時的他對段熙雲的仰慕之情進一步加深。
「不過是一幅畫會誤什麼大事,難道這與降服黃石寨有關?」段熙雲見對方說得越來越緊張神秘,追問緣故。
「現在先不忙多說,你與我同去叔父處,待會自會知曉。」
於是謝玄與段熙雲同到謝安歇息的營帳,其時夜色已經降臨。
營帳內謝安正與金明在談話。
謝安想法與段熙雲起初想法一致,這個無情的侄兒半天也未見前來問候,咋見到謝玄不禁心中有氣,責備道:「叔父箭傷在身,你這小子不聞不問,全無良心,真是白養了你這個不孝之人。」
「叔父不必動怒,侄兒如今前來,正要獻上能治好箭傷的良方。」謝玄知叔父心思,嬉皮笑臉地道。
「你不懂醫理,何來治傷良方?」謝安向來知此子鬼靈精,見他這副嘻笑模樣知他肯定又是想到了什麼鬼主意。
「孩兒雖不懂醫理,但卻想出了能取黃石寨之法。」
「竟敢大言個取字,為父倒想聽聽你想到的是什麼餿主意?」謝安正時刻為此事煩擾,謝玄之言正說中了他的心事,迫切地問。
謝玄推開剛才所畫的畫像,手指著上面之人道:「我們先在軍隊中尋到三個相貌、身材與楊北府他們相似之人,換裝打扮後待命。然後命林將軍在山門前叫陣,誘楊北府出戰,詐敗,楊北府自持勇武定會承勝追擊,我們在中途埋伏好人馬將楊北府等人牽制住,等到天色變暗時僑飾成楊北府與宋季平的兩個將士帶領一支穿著山賊裝束的人馬騙取寨門上的唐八彩開門,等山門大開時將士們一湧而進將唐八彩拿下,寨內眾賊還不乖乖投降。之後我軍再在寨中埋設好刀斧手,待楊北府回山寨時,假唐八彩也派上用場故作謹慎的放山賊人馬入門,楊北府疏於防範時,刀斧手一同圍上不怕拿不著此賊。」
謝安聽計不禁連連點頭,心中暗暗叫絕。
「如此便能在傷亡流血最少的情況下降此劣賊,此計確實高明,果然是虎父無犬兒。」一旁的金明也豎起拇指聲聲誇妙。
「此計雖妙但也有兩處漏洞,一是楊北府非愚蠢之輩如何能誘他深入追擊;二是唐八彩目光如炬單憑兩個陌生的將士如何騙得過精明心細如塵的他乖乖開門。」
「要誘楊北府不難,叔父可命孩兒掛帥,三軍又盡顯散漫,楊北府以為你受傷欺我軍中無人,他必然會自大狂妄,只要林將軍開始時在陣前言語相激,他必窮追不捨。剩下主要是這個棘手的唐八彩,要蒙騙他確實不易,但方纔楊北府在陣前說話時的聲調、神情、動作孩兒已經牢記在心,只要尋得相似將士經孩兒親自多番教導,定能學得七八分相似,加上其餘將士互相呼應,再配合昏暗的天色,要騙過得勝在前正在沾沾自喜的唐八彩又有何難。」謝玄每個細微節點都思考得非常周全,回答得頭頭是道。
「如此看來此計確實可行,姑且依你的計策行事。」謝安愁雲頓展,怨氣全消,剛才還在悔恨自己養
了個無情不孝之人,如今反而為養了此子而自豪。
當下謝安密令下屬取畫像在軍中經過幾番波折終於找到三個與黃石寨三匪首相似之人,由謝玄親自教導他們儀態。又命人在城中收集山賊穿著的裝束。而後密令林錦調兵遣將,所有事安排妥當。
白天謝玄教導之餘,有空還常來找段熙雲求教武學,段熙雲也熱心傳授,轉眼又過了兩天,一切已經準備妥當。
三日後,以謝玄為首林錦為副將,再次領兵進擊黃石寨。出征前謝玄特意請求段熙雲換上將領的盔甲一同出發,段熙雲雖猜不透其用意但他知謝玄足智多謀此舉必有深意,也聽從照辦。
可憐段熙雲年少身材還小,軍中最小的那套戰甲穿著上身都顯得非常寬鬆龐大,他怕褲子會掉下來只得勒緊褲帶,在跌宕起伏的馬背上,頭盔與衣甲弄得東倒西歪,引得謝玄與紫陽一路偷笑。
大軍來到黃石寨山門前,擺開散漫雜亂的陣勢。
「楊北府你爾等不尊國法,欺君叛國,吾奉叔父之命特來征討。」謝玄見對面寨門上楊北府等人已經嚴陣以待,出言打破沉默。
黃石寨中人也知道謝安善能用計,怕這是謝安用以慢兵之計也不敢貿然出戰,楊北府虎吼道:「我黃石寨固若金湯有本事你們就攻進來。」
林錦一馬上前搦戰:「小賊楊北府上回被你林爺爺打得夾著尾巴縮回你的烏龜殼中,竟敢耍下流手流暗箭傷我主帥,今天特來取你的狗頭為謝大人報一箭之仇。」
寨門上的楊北府聞言氣得吹鬍瞪眼,握開山斧的手掌捏得格格作響:「匹夫膽敢胡言欺我,待楊某斬了你。」
在旁邊的唐八彩按住大斧勸道:「大哥休要魯莽,前陣我方已經與敵軍交鋒過,對手兵精將廣,我小小黃石寨如何能與之正面衝突,無疑是以卵擊石,眼下我們只須依靠黃石之險堅守城門,才是應敵良策。」
「不是說你們黃石寨人強馬壯嗎,是男兒的話就在戰場上決一死戰,枉你自稱一林之主不顧顏面只會像個婦人一般躲在窩中不敢出戰傳了出去也不怕被天下人恥笑……」林錦繼續叫罵但楊北府等人還是無動於衷。
謝玄招招手喚林錦近身道:「林將軍你說這些沒用,我說一句你跟著罵一句。」
謝玄知道林錦乃當代名將如何會那些罵人的技巧,來去也只會罵這幾句早已枯燥無味的的髒話,無奈只能出口相助。
「楊北府莫非你的父親是烏龜托世,生出你這隻小烏龜,只會躲在殼中不敢出來會一會你林爺爺。」輕聲。
「楊北府莫非你的父親是烏龜托世,生出你這隻小烏龜,只會躲在殼中不敢出來會一會你林爺爺。」亮聲。
「你們這個龜殼別叫黃石寨了,乾脆叫王八寨更加合適,一隻大烏龜領著一群小烏龜,一隻烏龜爬啊爬啊爬,一群烏龜爬啊爬啊爬。」輕聲。
「你們這個龜殼別叫黃石寨了,乾脆叫王八寨更國合適,一隻大烏龜領著一群小烏龜,一隻烏龜爬啊爬啊爬,一群烏龜爬啊爬啊爬。」亮聲。
兩人污言叫罵,身後的將士聽了個個都在指著黃石寨中人捧腹嘲笑。
「氣煞我也,楊某今天就算戰死也要去斬了他們。」黃石寨眾人特別是楊北府,聽了對方的辱罵嘲笑被氣得暴跳如雷。
「二哥,我觀晉軍之所以能有當日威勢全仗謝安治軍嚴明指揮得當,如今謝安被我射傷臥病在床,晉軍群龍無首。且看今日晉軍隊列散亂陣不成陣,將領任由一個黃口小兒擺佈勇而無謀。此時正好給他們個迎頭痛擊,打他個措手不及,好讓他們知道我黃石寨的厲害,要他們嘗嘗辱罵我黃石寨的後果。」一側的宋季平為人也算冷靜,他今天仔細留意對方陣形,發覺潰不成軍正是出擊的好時機,也和楊北府一起討戰。
「三弟所言甚合我意,就趁謝安抱傷之際,打晉軍一個落花流水,不過大家謹聽一切須聽眾我的指揮,不可魯莽行事。」唐八彩剛才不出兵意在留意晉軍軍容,發覺的確與之前是判若兩人,加上他也是個血性男兒被對方如此辱罵焉能無動於衷,就算宋季平不開口他也會指揮出戰。
楊北府大喜急切的掄起明晃晃的大斧衝下城頭,寨眾劍拔弩張緊隨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