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 棋局開始5 文 / 千棵樹
於蝦坐在副駕駛座上啃著蘋果,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我說福娃子你繃著臉做什麼呀，你可是福娃！福娃就要笑的，還有舒舒啊，你別太緊張，你待會上台，就把那些人都當成南瓜！南瓜,隨手一切就是一堆的南瓜！哎，壯壯，你蘋果不吃也別玩啊,太浪費啦！……」
「於哥，你好囉嗦。」鄭福多無語的看著於蝦，這囉嗦的勁頭簡直就是上了更年期的婦女。
陳熙含笑的看了眼後座的鄭福多，對於蝦笑道,「好了，小蝦，福多自己知道該怎麼做的，舒舒也是大姑娘了，她肯定也已經做好準備了。對吧，舒舒？」陳熙說完，看向後視鏡裡的舒舒。
舒舒僵硬的笑了笑，手指不安的習慣性的摸著小提琴的盒子。
鄭福多看著陳熙，心裡猶疑，是錯覺嗎？怎麼覺得陳熙這話裡有話呢？
陳熙見鄭福多猶疑的看著自己，陳熙只是笑了笑，昨天晚上陳晉琛打電話再次叮囑自己，雖然很意外，舒舒壯壯真的不是陳晉琛的弟妹，但陳熙也沒有多問什麼。陳晉琛不說的事情，那就最好別問。
鄭福多按下心頭的猶疑，想著或許是自己敏感了，陳哥不一定知道舒舒的事，轉頭看向舒舒，見舒舒緊張的抓著小提琴的盒子都發白了，鄭福多心頭歎了口氣，伸手摸摸舒舒的頭。
舒舒抬頭忐忑不安的看向鄭福多，舒舒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太好，接著參加比賽的機會，偷偷的去見那個拋棄了她和壯壯的女人……感覺上好像對不起了大哥二哥一樣。但是，她還是想去，非常想去！
「舒舒別緊張，像平時練琴那樣就好了。」鄭福多笑瞇瞇的安撫著。
鄭福多像往常一樣和煦的笑容和口吻，讓舒舒心頭的忐忑少了很多。舒舒對鄭福多仰頭甜甜的笑著，緊抓著小提琴盒子的手終於鬆開了一些。
壯壯一片看著，卻抿著唇不說話。
此時，他們正前往y市的路上。
當他們到達目的地時，y市的青少年活動中心很熱鬧。抽了簽，舒舒進場等候比賽，考慮到參加比賽都是尚未成年的孩子，鄭福多作為家長代表就陪著舒舒進場了，壯壯和於蝦陳熙就到外頭等候。
等候的時候，舒舒一直緊緊的抱著小提琴盒，鄭福多見了，就接過小提琴盒，柔聲說著,「舒舒，你先放鬆一下，不要這麼緊張。」
舒舒這才慢慢鬆開了手上的小提琴盒，緊張的小聲說著，「二哥，我想上廁所。」
「嗯，那你去吧。」鄭福多說著，拍拍舒舒的頭，笑道，「二哥在這裡等你。」
舒舒微微點頭，轉身就去了洗手間。
鄭福多看著舒舒在拐彎處消失的身影，無奈的輕歎了口氣。
而這時在洗手間裡的舒舒苦著臉，她太緊張了，有尿意卻怎麼也尿不出來，真是的！舒舒想，不過是見一見拋棄了他們的女人而已……
「想不到這次的面試官竟然是朱雨欣！」
「我聽我們家的老賀說，不是她的，怎麼她卻來了？」
「唉，看來待會我家妞妞沒戲了。」
「如果朱雨欣的女兒也參加了的話，那你們家妞妞真的沒戲了。不過，這沒什麼啦，在現在的樂器圈子裡，不都是常有的事情嗎？想要名次就要塞錢。你家妞妞要是真的非要這次比賽的名次不可，那就多塞點錢給朱雨欣好了。」
「哼！如果是其他裁判的話，那多塞些錢也沒什麼，就當是哄女兒開心好了。可如果是朱雨欣的話，我寧可我家妞妞以後不玩小提琴，也不能白白的把錢給朱雨欣！」
「哎？這是為什麼？朱雨欣什麼時候得罪你了？」
「她沒得罪我，我就是看不慣她的做派！她女兒梁芷若在參加比賽的時候，明明就沒有別人拉得好，偏偏就得了個冠軍，還誣陷人家小姑娘作弊了！那天我就在場，那小姑娘明明從頭到尾都沒有碰過抽曲子的盒子，她就偏說我！我看不過去了，給那小姑娘做了證，她竟然說我們是一夥的！簡直就是蠻橫無理！這種人竟然還是京都音樂學院的教授！」
「唉……沒辦法呀，誰叫人家嫁的好呢？」
「我就是覺得，就憑她那做派人品，我是怎麼樣都不放心讓我家妞妞走這條路了……可那小妮子就是喜歡小提琴！唉……」
「大不了以後送出國學吧，國外的圈子應該沒有這麼糟糕吧。」
「誰知道呢？再說吧。反正妞妞現在也還小。」
……
外頭的兩人邊說邊走了。她們並不知道，此刻在最後一間隔間裡還有一個舒舒。
舒舒走出隔間，茫然的站在鏡子前，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比賽終於開始，鄭福多焦急的朝洗手間那裡張望，舒舒在幹什麼呀！怎麼還不來？？
舒舒的排號比較靠前，是十八號，現在已經進行到十五號了，真是，舒舒幹什麼了！還是……發生什麼事了？鄭福多這麼一想，心頭更加緊張了，趕緊的朝那拐彎處跑去，剛跑沒幾步，就見舒舒走出來了。鄭福多鬆了一口氣，正想問舒舒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就見舒舒的表情似乎……有些冷冷的？
「舒舒？」鄭福多快步上前，半彎下腰，擔心的問著，「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舒舒回過神，抬頭看向鄭福多，見鄭福多眼眸裡是關心和擔憂，舒舒有些空蕩
蕩蕩的心突然覺得暖和充實起來。
「二哥……」舒舒委屈的拉著鄭福多的手晃了晃，「二哥我要是得不了獎怎麼辦？」
鄭福多一聽，鬆了口氣，隨即哭笑不得的敲了敲舒舒的頭，「怕什麼！得不了獎，那下次再努力就好了啊，最重要的是舒舒你要習慣上台。懂不？」鄭福多說到最後語重心長的。
在鄭福多看來，比賽什麼的沒什麼意思，或許是因為他學古琴的目的是繼承師傅的衣缽，傳統學什麼的，而不是為了出路或者光宗耀祖這些名利？
但舒舒就不一樣了，舒舒的脾氣剛烈，又好勝，雖然喜歡小提琴所以才苦練，但是，若是比賽的話，舒舒要是不拿到第一肯定會很不高興的。
哎！等等！舒舒來參加比賽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見那個朱雨欣？
鄭福多還來不及疑惑，舒舒已經蹦跳的跑向了舞台的入口。鄭福多只好暫且放下心頭的疑惑，跟了上去。
舒舒站在舞台的入口處，嚴肅的看著台上表演的小女孩，鄭福多雖然不會拉小提琴，但是琴理相通，鄭福多聽著琴聲，微微點頭，雖然沒有舒舒拉得好，但也是相當不錯，而且小女孩的姿勢很標準，神情也很投入。
在這個小女孩過後，上台的是穿著白裙子紮著馬尾辮的小女孩，看著這個小女孩，鄭福多皺起眉頭，他很不喜歡這個白裙子小女孩，這個白裙子女孩也沒做什麼，但是上台的時候和結束比賽的女孩擦肩而過時昂著下巴，神情很不屑，上台表演時的表情很傲，拿小提琴的時候，動作很隨便，就憑這一點，鄭福多就很不喜了。
對打算一輩子和琴相伴的人來說，琴就相當於自己的半身，做不到珍惜愛護的人，哪怕琴藝很好，最多也就是琴匠！
「舒舒，你可不能跟她一樣！」鄭福多低聲對舒舒警告著。
舒舒翻翻白眼，「二哥！人家才不會這樣呢！」
接著，白裙子小女孩在拉琴的時候，下頭已經有人亮起了評分，鄭福多就看見那分數牌上赫然寫著：梁芷若98分。
鄭福多張大了嘴巴，這個就是梁芷若？！臥槽！拉的曲子都沒有剛剛小女孩好分數竟然比小女孩的高！！尼瑪的這是什麼比賽！
舒舒緊緊的盯著那梁芷若，抿著唇，垂下眼睛，手不由慢慢的緊握成拳。
「舒舒！你待會一定要好好拉！讓他們知道真正的小提琴是什麼樣的！」鄭福多突然對舒舒說著，神情十分的認真。
舒舒側頭看向鄭福多，愣了一下，才笑彎了柳眉，重重的點頭！
「嗯！好！二哥，你就等著看吧！」舒舒揮著小拳頭，笑得甜甜的。
在白裙子下去後不久，又上來了一個藍色裙子的小女孩，這藍色裙子的小女孩拉得也很不錯，鄭福多感覺，全場大概也就只有這個藍色裙子的小女孩可以跟舒舒媲美了。再加上，這個藍色裙子的小女孩長得靜秀美的，氣質也很好，鄭福多覺得，如果舒舒要找個一起拉琴的小夥伴的話，這個藍色裙子的小女孩倒是不錯。
不過，鄭福多也就是這麼一隨意的想法而已。
然後，舒舒上場了。
上場的舒舒左手拿著小提琴，右手壓在胸前給觀眾和評委分別微笑鞠躬，然後，舒舒站直，先是輕輕的撫了一下小提琴，然後，才慢慢的將小提琴架上肩膀，微微垂下眼眸，緊接著，一首歡快的《tangobello》就這樣流淌而出！
鄭福多看著舒舒在台上表演，聽著舒舒竟然捨棄了之前決定的流浪者之歌，反而選擇了這首沒有什麼技巧性表現，但卻很是考驗功夫的曲子？
鄭福多很驚訝，也很困惑，但看著舒舒在台上所流露出來的自如投入，聽著曲調裡的流暢的歡快輕鬆，對的，輕鬆，沒有來y市的緊張，也沒有之前的壓抑，現在的舒舒，似乎是放下了什麼般，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她最喜歡的小提琴的演奏中去了。
——感覺……好像就是在此刻，舒舒的小提琴似乎進階了一樣。
鄭福多慢慢的露出了微笑，不管是什麼樣的原因，讓舒舒有了這樣的改變，鄭福多都覺得，今日這一趟，值了！
而在台上投入演奏的舒舒在拉下最後一個音符時，慢慢的睜開一直垂著的眼簾，場下觀眾掌聲如雷響起，舒舒似乎愣了一下，隨即翹起了狡黠靈動的笑容，先是對著觀眾90度鞠躬，再對著評委90度鞠躬，在鞠躬直起時，舒舒似乎是無意又似乎是有意的看向評委席上的冷漠的隨意拍了幾下掌的挽著高高髮髻的某個女人。
洗手間外的那無意的聽見的談話再度在舒舒腦子裡響起：
「朱教授，求你了，你明明知道我女兒是無辜的，你就說一句話吧！她真的很喜歡小提琴……」
「關我什麼事？走開！」
「朱教授，你也是當母親的，你，你怎麼可以……？」
「我為什麼不可以？！既然她覺得自己那麼厲害，就算沒有我這個老師也能夠闖出名堂來，既然她覺得她的小提琴比我女兒厲害，那她就拿出實力來讓我看看！既然沒有實力，那就趁早滾出這個圈子！」
「不！！求你了！朱教授！我求你了，我給你跪下了！」
「滾！」
「朱教授！朱教授！……」
……
舒舒慢慢的直起腰，心裡想，她寧舒舒絕對不會是這個人的女兒！她的媽媽永遠只會是肖小雨。對的，她的媽媽只
有肖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