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瑣事3 文 / 千棵樹
這日，鄭福多和陳晉琛騎著單車，帶著寧舒舒寧壯壯朝少年宮出發了，今天是寧舒舒的大日子——拜師！
坐在鄭福多後座的寧舒舒抱著小提琴，一手抓著鄭福多的腰間衣服，一臉緊張的，死死的抿著唇。
前頭踩著單車的鄭福多感覺到腰間的肉被揪住了，不由偷笑起來，這丫頭原來也有這麼緊張的時候啊。
「好了，舒舒，你緊張什麼啊。沒事的！」
寧舒舒低低聲的應著，但手卻沒有鬆開。鄭福多無奈，只好翻翻白眼，踩著單車，想著趕快點到少年宮，他才好解脫。
陳晉琛側頭瞥了眼寧舒舒，見寧舒舒臉色緊張的都有些發白了，皺了皺眉頭，想說些什麼，但又閉上了嘴。
——舒舒要強，倔強，要強是好事，但，剛則易斷。
終於到了少年宮，找到了那個宋瑜工作室，但沒想到已經有好幾個孩子在等待了，陳晉琛去拿了號碼，遞給寧舒舒，摸了一下寧舒舒的頭，淡淡道，「待會叫到你了，你就進去，別怕，大哥和二哥在外面等你。」
寧舒舒愣了愣，隨即仰頭看著陳晉琛，鄭重的點頭，「嗯，大哥，我知道了。我一定不給大哥二哥丟臉。」
鄭福多一聽這話，就拍了一下寧舒舒的頭，瞪眼，「說什麼呢！你是我妹妹，怎麼會給我們丟臉，就算你丟臉了，再丟臉也是我妹妹！哥不嫌妹丑！」
寧舒舒聽了，哼了哼，雙手叉腰，瞪眼，嚷嚷道，「我才不醜呢！二哥你才最醜！」
鄭福多氣得牙癢癢，這個笨丫頭！
一旁的陳晉琛聽著鄭福多和寧舒舒的話，心裡無奈，微微搖頭，就雙手環胸，靠著牆，微微閉眼不語，寧壯壯就站在陳晉琛旁邊，專注的吃著薯條。
在這裡排隊等候的除了鄭福多這一家子，還有其他人，十幾個孩子和他們的家長，這會兒靠鄭福多他們比較近的，聽他們說話，就都笑了，有的甚至笑出了聲音。
當然，有人發笑，也有些人看不順眼。
其中就有一個靠著那個面試的房間最近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穿著很時髦的女人冷哼一聲，女人牽著的和舒舒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也很驕傲的瞪了寧舒舒一眼。
對這不怎麼和諧的聲音，鄭福多懶得去看那女人一眼，拉過氣惱瞪眼的寧舒舒，鄭福多對著那些善意的發笑的家長們笑瞇瞇的點頭示好。
倒是陳晉琛，微微睜開眼，淡漠的看了那女人一眼，當然，只是淡漠的瞥了一眼，就繼續閉目養神了。
就在鄭福多他們等著叫號的時候，突然，那面試的房間走出了一個女人，鄭福多認出，這是他們來報名的時候，見過的那個女老師。
女老師看著還在等待叫號的鄭福多等人，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平靜的開口說著，「很抱歉，宋瑜老師已經選到了她的學生，你們請回吧。我們會另外為你們安排老師指導的。」
女老師一說，和鄭福多一家人一起等待的其他人就不幹了，他們紛紛上前吵鬧問道，「什麼叫宋瑜老師已經選到了她的學生？！我們的孩子，宋瑜老師都還沒有見過呢！」
「就是！哪有這樣的！走！我們要見宋瑜老師！」
「這不公平！說！你們是不是早就內定了？是不是耍著我們玩啊！」
……
和這些激動的家長們比起來，鄭福多和陳晉琛就冷靜多了。
鄭福多看了眼眼圈紅紅的快要哭出來的寧舒舒，心裡惱怒極了，就算是已經挑好了，其他的學生也該面試才對，哪怕是做做樣子！但現在——
「走了！」陳晉琛開口說著，看了眼那被其他家長圍住了爭著討要說法的女老師，陳晉琛的目光冰冷。
鄭福多不吭聲的牽起寧舒舒的手，對那個宋瑜老師，鄭福多覺得，哪怕對方琴藝如何高超，有多有名，他都堅決不會讓舒舒跟著對方學習！
——連最起碼的三觀品德都沒有，哪能為人師表！哼！
「二哥……」寧舒舒聲音都帶著哭腔了，她緊緊的抱著小提琴，「二哥……我要學琴……」
鄭福多忙蹲下，安撫的給寧舒舒擦去她強忍著快要落下的眼淚，「沒事！沒事！二哥給你找最好的老師！那個宋瑜老師我們就不要了啊！不哭！不哭！」
鄭福多忙著安慰寧舒舒，那邊的陳晉琛已經打完電話走過來了。
「舒舒！不許哭！」陳晉琛盯著寧舒舒，語氣有些嚴厲的開口。
被陳晉琛這麼一說，寧舒舒不敢再哭，抽抽鼻子，眼睛淚汪汪的看著陳晉琛。
見寧舒舒強忍著淚水，只是抽著鼻子，陳晉琛微微點頭，「走，跟哥去見另外一位老師去。」
走出少年宮，坐上公車，鄭福多看著緊緊的抱著小提琴，眼圈紅紅的抿著唇不說話沉默的寧舒舒，鄭福多安撫的摸了摸寧舒舒的頭，對那叫什麼宋瑜暗惱不已，哼！給他等著！他家的小孩是你想欺負就能欺負的嗎？！
「哥，你找的是哪位老師啊？」鄭福多下了公車，看了眼四周，咦，這裡是h市的老區，h市在進行改造，而這裡因為有幾個上報了的被重點保護的古街道，老區一直都是被隔離在改造之外，後來，鄭福多記得，老區因為這種古樸的面貌而成為h市的一個旅遊熱點。
但那至少得三年以後，現在的老區還只是一個有些破舊蕭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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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退休的老頭，走吧。」陳晉琛看了眼四周，拉過鄭福多，轉身對著正在低聲說話的寧舒舒和寧壯壯說道，「舒舒，壯壯，跟上。」
「哥，這個老頭住這麼偏僻，以後要送舒舒來學琴，會很麻煩的吧。」鄭福多瞅著這東拐西彎的胡同巷子，低聲對著牽著他手的陳晉琛說道。
「先看看吧。」陳晉琛微微皺了皺眉，看了眼這路，這老頭是之前歐陽卓給他推薦的，據歐陽卓他那在京都做音樂教授的小姨說，這退休後返回h市的楊教授是獨身一人，為人挺正直的，本來有機會返聘，但太正直了，結果就被人給擠兌了。這楊老頭耿直暴躁，一被擠兌，二話不說就收拾東西走人了。
「不過最重要的是要有能耐啦，有師德才重要的！哥，你說對不對？」鄭福多笑瞇瞇的說著，住的偏僻也沒關係啦，每週六，他可以送舒舒來練琴。
最主要的是當老師的得有德有能才行！
陳晉琛回過神，看了眼鄭福多，抬手揉揉鄭福多的頭，淡淡道，「嗯。」
「……哥，我的髮型又亂了啊！」鄭福多小聲嘀咕著。趕緊的扒拉了一下頭髮。
陳晉琛眼裡閃過笑意。
而這時，他們已經拐過一條巷子，眼前的是一個四合院，接著，似乎有隱隱約約的琴聲傳來。
鄭福多聽著，不由駐足。
對音樂這種東西，鄭福多不懂，他就是知道，此刻，這隱隱約約的琴聲讓他不由頓下腳步，併入神的聽了起來。
待琴聲停下，鄭福多輕聲歎氣。
「怎麼？」陳晉琛聽見鄭福多歎氣，立即轉頭，皺眉看著鄭福多，「不舒服？」陳晉琛邊問邊伸手摸向鄭福多的額頭。
「啊？不是！哥，我很好。我是覺得，這琴聲好像是死了老婆的人拉的，特麼的真讓人難過。」鄭福多一邊避開陳晉琛的手，一邊趕緊的乾巴巴的解釋著。
陳晉琛聽了，愣了一下，剛想開口說話，就聽見笑聲響起。
「哈哈哈哈！！！！太有趣了！！死了老婆的人拉的？！哎！楊老頭！你聽見了沒有，你還是趕緊的歇了你那破琴吧！」
鄭福多一聽，轟的一下，臉紅了，完了，被人聽見了，楊老頭？不會這琴聲真是那楊教授拉的吧？糟糕了，舒舒拜師不會被他搞砸了吧？
陳晉琛卻鎮定的很，只是緊了緊鄭福多的手，隨即鬆開鄭福多的手，朝前走去，那四合院的大門口，一面色紅潤的胖乎乎的滿頭白髮的老頭站在大門口指著鄭福多，笑得前仰後附的，還一邊哎呦哎呦的說著「太好笑了，我不行了……」，看那身形氣質，這老頭……不簡單。而在那胖乎乎老頭身側是一個清瘦的臉色鐵青的老頭，想著歐陽卓給自己看的資料，這個就是楊清宇教授？
陳晉琛走到四合院台階下，對著那老頭，微微鞠躬，然後平靜開口，「讓老人家笑話了，舍弟心直口快，口舌笨拙，但絕無惡意。還請楊教授不要生氣。」
陳晉琛這麼一開口說話，那楊清宇鐵青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而那胖乎乎的老頭也終於不再笑了，上下打量著陳晉琛，似乎很驚奇。
這時候，鄭福多趕緊的上前，跟著鞠躬，站直，一手撓頭，臉色微紅的，圓潤靈動的眼睛眨著，嘿嘿尷尬的笑著，「那個……我不懂音樂，我亂說話的，我就是覺得剛剛的琴聲聽起來很難過，我，我……不會說話啦，老人家您別生氣啊。」
鄭福多說完，討好的對著那楊清宇教授一笑。
楊清宇看了看陳晉琛，又看了看鄭福多，轉身，一邊說著，「你們都進來。」
鄭福多聽了，鬆了口氣，轉頭想對陳晉琛笑一笑，卻見他就愛大家長正瞪著他，貌似……生氣了？？
(☉_☉)？大家長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