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接案 文 / 在北方的南方
如果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須清晰的話,有些事情還是不清晰的為好。對於這條上的朋友們來說,渺茫或許是要比清晰更能麻痺自己,清晰了,有些事情就訂下了結論,而渺茫呢?也是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一個讓自己內心蒙上薄霧的機會。
人們常說,做人就得清晰,這句話是對的,可是對於一些事情,揣著明白裝糊塗也是很好的選擇。這也是一味良藥,讓自己內心緩解痛苦的良藥,就是像緩解癌症的痛苦一樣,在延長生命罷了。
燈光下的驍晗,像是沒有陽光照射的彼岸花,有些病美人的感覺,散射在課桌上的影卻是怎麼都看不清楚的,如果不是面前坐著這個人,楓落是怎麼也想不出,會有這樣一個仔細觀察驍晗的機會。
「我要怎樣給你解釋呢?我想我自己可以解決,本來也是早已解決好了的事情,距離現在都好些日了,過去了的事情,我不想再提。」驍晗看著楓落說。
「你就給我說說為什麼會分手。」
「為什麼會分手呢?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覺不合適,也就沒必要耽誤人家了。你想一想,這本就是兩人,怎麼能夠強拉在一條上呢?」
「可是當初你們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嗎?現在怎麼又分了呢?再說,你總是告訴我,不是一人,可是什麼又是一人呢?」楓落很認真的問,他想知道關於她的一切,只要她願意。
「我真的是不知道該怎樣去給你解釋,這不是一人就是兩個人不和,在一起會很不開心的。如果兩個人在一起只是為了遷就,那這樣的愛是很自私的,而這自私的又不是被愛的那個人,恰恰是愛著的那個人,明白了嗎?」
「不明白,不過聽起來好高深。」楓落笑著說。
有人說過,性格相同的人是不適合在一起的,只適合成為知己朋友,而能夠在一起的恰恰是性格互補的人。想來,有些人的愛情觀點是存在錯誤的,不知道自己是在找對象還是在找知己。走過風風雨雨,一起扶持,等到年,才算是懂得了愛情,或許這樣也還是不懂。
「不明白就算了,我要寫作業了,你快轉過頭去,不要打擾我。」
楓落轉過身來,又看到前面不遠處的柏瑤,覺得有些對不起她,可是這對不起的又是什麼?是他跟她說的那句「我喜歡你」,還是覺得如果你不愛一個女生的話,千萬不要去招惹,女生很容易動感情。可是在驍晗這裡卻怎麼相反呢?他覺得有些事情自己必須弄清楚,要不既對不起別人,也對不起自己。
楓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過這個晚自習的,只是覺得很難熬,又靜不下心來看書,卻又是浪費時間的。其實也是在扮演兩個角色,一個是感性的自己,一個是理性的自己,他想要用理性去說服感性,卻往往感性讓自己更加安慰,也就勝利了。其實這是和忠言逆耳一個道理的,在這個年紀,需要的恰恰只有感性,這理性雖是缺乏的,可是卻也沒有那樣的嚴重。
晚自習的鈴聲終於響起,這卻也是等待了許久的,楓落正在收拾書包,柏瑤卻早已走出了教室,他正要追出去,還沒來得及走,驍晗卻在後面喊住了他,「楓落,等一下,有事跟你說。」
「怎麼了?」楓落只得停下腳步,站在座位上看著驍晗收拾著書包,內心卻是十分的焦急。
「你等我一起不行嗎?我有話對你說。」驍晗有些生氣的說。
「怎麼會不行呢?」楓落倒又覺得是有些無意插柳的意思了,這倒是驍晗第一次要求他等她,他當然不會拒絕,只是心中還有另一件事,未免就顯露出一些著急來。驍晗以為他是有急事兒,就說道,「你要是有急事,就先走吧,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楓落聽到這句話,那顆焦急的心就狠狠的軟了下來,這本是很願意做的事情,可是半上卻出現了意外,可是那一顆堅強的心卻沒有被這意外擊倒,心還是原來的心。他看著她把書一本本的裝進書包,又一本本的拿出來,如此往復,卻不知道該拿哪些書出來,楓落並沒有去催促驍晗,只是靜靜的等待,教室裡的同走得差不多了,他們倆卻還在那裡,一個收拾著,一個站一旁看著,這倒像是一對情侶。其實不論是怎樣的選擇,她還是得回家,只是還沒有把自己逼到那個份兒上罷了。
這夜晚的風,雖是夾雜著春天的氣息,卻也是讓人感到冰冷的,驍晗和楓落走在校園裡,昏暗的燈光下,兩個人都顯得很渺小,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走著。遠遠近近的,已經沒有幾個人在走動,這僅有的走動,大約也是哪對情侶在做最後的依依不捨。其實這也是很悲傷的事情,這晚自習下課,各自都得回家,等待這一夜,誰知道第二天還能不能見到呢?所以這每一天結束都是像要分別許久一樣,雖是咫尺,儼然卻會變成天涯。不過這也是少有的事情,只是一種無端而來的想像中的恐懼罷了。
「怎麼了?你不是說有事情要問我嗎?」楓落低著頭,並沒有去看身旁的驍晗。
「其實也沒有什麼,之前的那一腔話語,到現在卻又冰冷了,凝結在心中,想要說,卻不知道該怎麼說。」驍晗也是低著頭。
「哦,那你就想好了再說,只是不要把自己心情弄的糟糕。」楓落聽到驍晗有些難言之隱,這才看了看驍晗,燈的映射下,原本白淨的臉上在這個時候卻和燈是一個色了,像是處在老式照片房裡洗照片的小姑娘。
「唉,最近很是壓抑,這都不知道該怎樣相處了。和程淨分手的這些日以來,他還是對我那麼好,這讓我很是不安,像是有些對不起他似得。」驍晗並不知道楓落看著她,只是仍然低著頭走著。
「要說這樣的事情,我卻想到了一個理論,不妨跟你說說?」
「嗯,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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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一個男生喜歡一個女生,然後去追了很長時間,結果人家又不答應,到頭來男生是受盡折磨,那一顆心也變得千瘡孔,你說這應該怪誰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感到很愧疚。」驍晗放緩了腳步,似乎是有意要聽楓落說個明白。
「其實這要怪,也怪不得誰,只能怪年輕。比如說,這男生,你去喜歡人家,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所以不論付出多少都在於這個男生。而女生呢,是那個被喜歡的,本也是處在被迫的地位,接不接受,也是在於女生。所以這兩個也是沒有關係的,很多人都在控訴,說有些愛就是用來辜負的,其實那都是站在發出愛的角上,要是換到被迫愛的角上,結果大約就不同了。」
「你說的這些話,雖說是有些道理,可是人家畢竟是付出了,結果也是什麼也沒有得到,這也是毋庸置疑的啊。」驍晗抬起頭,看了看楓落,發現側面看上去,楓落有一些說不出的意味,讓她感到辛酸。
「話雖是這樣說,可是畢竟是人,哪能就真的去怪誰呢?對不對,人家付出愛,也是很艱難的,怎麼能夠否定呢?其實人家也是沒
有義務去對你關心的,只是說想要給你一些東西罷了。從我們這個年紀的角來說,不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這樣的事情都是很多的,如果總是從理性的角來分析,那不就都否定了嗎?那誰還願意去追女生呢?這和談戀愛是有很大不同的。」楓落依然在解說著他的長篇大論。
「你這話聽起來倒有些意思。」驍晗笑道,「沒發現,你還是個情聖啊?哈哈哈。」
「哪有那回事,都是我自己瞎編的而已。」楓落沒好意思去看著驍晗的眼睛,這多少還是有一些羞澀在裡面。
燈的燈光透過枝椏投射在地上,人影也散亂了,兩個人走在曾經滿是金黃的梧桐樹下。楓落笑著說,「今天你的行為和言語,倒讓我想起了一段公案。」
「哪段公案?」驍晗知道楓落是要來嘲諷她的,便故意好奇。
「這《紅樓夢》上面有一段,黛玉一直對寶釵心存間隙,那一次牙牌令上,黛玉用了《牡丹亭》裡的一句話,別人不知道,這寶釵卻是讀過的,後來寶釵對黛玉是盡棄前嫌。到了寶釵的堂妹到來時,黛玉把那以往的嫌隙都拋了,這便是那黛釵合一。這寶玉便奇怪了,便問黛玉《西廂記》上的一段話『是幾時孟光接了梁鴻案?』你現在給我說說是幾時?」楓落笑著問道。
「是幾時?其實我也不知道是幾時,也許就是剛剛放那一剎那,想要跟你說一說罷了。」驍晗並沒有因為楓落的打趣而生氣,很平和的說。
「哦,原來是我想多了。你要過那邊坐公交車?」楓落問道。
「嗯。」
「那我把你送過去吧,反正回家也沒事兒。」
「這就隨便你了。」驍晗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沒有拒絕楓落,這楓落也感到很驚奇。原本的那些芥蒂也就消除了,他和她一起站到了站牌下,這個時候等公交車的人已經很少了。只是他們倆沒有發現,其實還有一個人在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