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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火車 文 / 在北方的南方

    這是一個涼爽的夜晚,深秋的寒意還沒有從西伯利亞飛來。一輪金黃的圓月掛在高空,今天是農曆的十四,透過車窗,他看見窗外的月亮始終掛在那裡,動也不動一下。這是有多久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月夜了,不曾想在今天遇見了。

    他向來是有這樣的想法,遠行在外,一切都不如家裡的好,就連這月色也應該是在家裡才可以看見的,今天怎麼可以出現呢?越是這樣想著,心裡就越難受,可是月亮確乎更圓更亮了,

    楓落獨自坐在擁擠的車廂裡,難聞的氣味充斥著他的鼻腔,他略微的把頭往窗邊靠了靠。火車鏗鏘的振動,連帶著他的思想也在不住的振動。他回想起和她以前的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起遲到,然後一起走進教室,並且貪戀那一雙雙質疑的目光。他並不感到尷尬,反而有些自豪,「你們看看,我可以帶著一個女孩兒一起遲到,你們行嗎?」他似乎在腦海裡曾冒過這句話,可是女孩兒也是這樣的想法嗎?他當時是不知道的,可後來他知道了,只是因為偶遇,他所重視的一切,她看來卻如此平常。

    此時正是初秋,越到北方也就越寒冷。他總是會搭乘這一趟列車,這不是願意,而是沒有辦法。在他當初高考畢業填報志願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一點。也許這樣也好,既然不能在一起,性就去遠方,這樣連「物」都不用「睹」了,反而會更加喜歡當初的傷心地。

    楓落大約不記得是什麼時候與她相遇了,而男生們無論有沒有抱得美人歸,都會經常對喜歡的女生說:打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可是有幾個人記得是在什麼時候遇見的呢?而自己的內心又是在什麼時候被她撼動的呢?

    不是不記得,而是不敢記得。他遇見她的時候,不算早,但已經晚了。所以,不記得也許會更好。在大一的第一個寒假,女孩兒還在復讀,他某一天去朋友家做客,晚上和朋友聊了近乎一晚上的她。

    朋友問他,「你恨她嗎?」

    「為什麼要恨?」楓落驚訝的問道。

    朋友說,「你為她做了這麼多,可是她卻沒有給過你任何東西,而直到現在,好幾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一如既往呢?」

    「沒辦法,我喜歡她,這是幾年前你就知道的。不論這幾年我發生了什麼,卻還是會時常想她。那時候,你們都勸我放棄,我想了很久,說『怎麼放棄?我全然不會了』。你們告訴我說,只要不聯繫也就漸漸忘記了。後來,的確是不聯繫了,可我呢?還是那樣,只不過我壓得很低很低了。我試圖去找尋別的來忘記,可是我無法真正對別人好,畢竟我瞞不了自己的心。」

    「可是你這樣,對得起現在的女朋友嗎?」

    「我沒辦法,真的。我有時候覺得自己特別畜生,小小年紀,什麼樣的事情都敢去做。」

    朋友停頓了一會兒,他也默然了。這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他理解他的一切,當然也理解他的愛情。所以,楓落所做的,他只能給予原諒,可是這樣就對不起自己的同。這也就把朋友推向了矛盾的邊緣。

    「我和她關係很好,就連她的經期都會告訴我。上高那會兒,她坐在我後排,我就覺得這是緣分,我們無話不談。有的玩笑,只有我和她知道其中的內情,所以我們在開心的時候,連我同桌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楓落緩慢地訴述著他記得的一切。

    「可是,我真的是幫不了你了。你自己要清醒點兒,不要亂想。我覺得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要答應她早就答應你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我不知道。」

    不知在什麼時候,這兩個人漸漸地進入到了夢鄉,也許是困了,所以後來連夢也睡著了。

    也不知是在什麼時候,列車一北上,漸漸地遠離了家鄉,也在遠離著她,只是他還會回來。每當列車到達天津的時候都是在凌晨,所以基本上他是一夜不睡的,當然這也是有好處的,他可以思考很多事情。

    楓落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搭乘同樣的列車了,這幾年來,來來回回的次數多的他無法計數,似乎當初的那個遠方正在一步步拉近。他最感到欣慰的就是能夠在這列車途中,和她一起聊qq。他記得這麼多次的遠行,和她真正聊天的次數並不多。他覺得她總是在躲避,可是他卻裝作不知道,在一次次心痛之後,重新「穿上鎧甲」,把自己那一顆冰冷的心再一次溫暖,並送出。

    同樣的事早已注定,這次的遠行仍然沒有她,他獨自一人,默默地,時而迷糊,時而清醒,來到了這個遠方。他很謹慎的觀察著她的qq狀態,他害怕那一次次的石沉大海,可是再害怕也抵擋不住他對她的思念。

    所有的這些,楓落不止一次的在腦海中劃過。他需要思考的實在是多,有時候,在夜晚睡覺的時候,他也在想,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可現在好了,他分手了,那他就可以全心全意的對她好了。這樣想著的時候,一絲絲黑暗從窗外投射進來,就連這車廂的燈光也變得黑暗了,他看不清楚外面的世界,甚至是這個車廂。

    一夜的風塵僕僕,獨自一人的承受,楓落早已習慣。這幾年來,他承受的已經很多,所以他越發的覺得自己強大了,也就不怕打擊了。愛情,就是自己內心那一份澄澈的方塘,他總是在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她,這樣他就已經感到很幸福了。只要楓落自己不去打破那面澄澈的「鏡」,他也就永遠不會氣餒。

    遠遠近近的,燈光多了,他知道列車已經到達天津,列車上那些橫七豎八斜躺著的乘客們,早已騷動起來,他從桌上拿起眼鏡,輕輕地戴上,收拾好那顆心,等待著在這個城市放飛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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