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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節 我只是,討厭你 文 / 文昌君

    「夏啟佑,我嫁給你,就是為了不讓你被大哥關進大牢。而成親兩月來,我也已經逐步撤去了大哥安置在駙馬府的守衛,也是為了不讓大哥處處限制你,又何曾有軟禁監視一說。你說出這樣的話,難道那暗無天日的大牢,當真比自由安逸的駙馬府更好嗎?」公主抑著怒氣問道。

    「自由安逸?」夏啟佑笑道:「公主可知,有你整日替你那草寇兄長監視著我,我又怎能有片刻自由安逸。」

    夏啟佑伸出折扇,壓住了身前長劍的劍面:「公主還是放我住進大牢裡,任我自生自滅。也算公主兌現了諾言,給我一份真正的自由安逸,如何?」

    公主手中的長劍倏地一轉,想要阻住夏啟佑離開的腳步,卻不想卡地一聲,將夏啟佑手中的折扇攔腰斬斷。

    夏啟佑一改方纔的漠然之態,神色大變,滿臉驚慌地撿起地上的半截折扇,緊緊攥在手中,怒視著公主大聲喝道:「祝銘蔓!你對我有何不滿,只管打我殺我,為什麼要把我的扇子砍斷?這折扇,這折扇……」

    這個身穿緋霞色衣裙的女子,正是皇上的妹妹,當朝長公主,祝銘蔓。

    劍尖慢慢放低,祝銘蔓凝視著夏啟佑的臉,低聲說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般恨我,啟佑,你告訴我……」

    「住口!」夏啟佑粗暴地打斷了公主的話:「我說過,你不配這樣稱呼我。這世上能這樣喚我的人,只有一個。」

    祝銘蔓終於怒道:「又是那姓周的女子!就是因為她,所以你永遠不把我放在眼裡!」公主的視線落在夏啟佑手中緊握的折扇上,登時恍然大悟,又登時怒從心起,挺劍直直地刺向半截折扇:「原來這也是那姓周的女子……」

    一語未畢,祝銘蔓臉上的神色大變,眼看著劍尖刺中了夏啟佑的胸口,卻已經是收手不及。就在方才電石火光的一瞬,夏啟佑揚手使手中的斷扇避開了長劍的鋒芒,他自己卻並未躲避。

    祝銘蔓的手顫抖著從劍柄上鬆開,隨著長劍噹啷落地,夏啟佑的胸前也染上了一片紅色。

    「你……為什麼不躲?」彷彿這一劍刺在自己的胸口,祝銘蔓的手不住地輕顫,臉上的神色又是痛楚,又是憤怒:「是她……她真的這麼重要,還是你真的這麼恨我,要讓我失手殺了你,然後永生都背上痛悔的枷鎖?」

    夏啟佑任由胸口的血流著,卻珍而重之地將兩截斷扇放入衣袖,淡淡地說道:「祝銘蔓,我不是恨你,我只是,討厭你。」

    秋風捲著黃葉點綴著這段黑沉的街,彼端的喧囂反襯著此處的靜寂。青鋼長劍橫亙在地,隔開的兩個人,一個一襲緋霞,一個一身白衣,怎麼看,都沒有相襯的地方。唯有夏啟佑胸前那一片殷紅,與祝銘蔓衣衫的顏色一樣鮮艷地氤氳在夜色裡,只是那片殷紅,卻已經被夏啟佑的手,牢牢按住。

    祝銘蔓的臉上,有晶瑩的淚珠失去控制般地滑下,但祝銘蔓的眼中,卻只有執拗與倔強:「夏啟佑,你醒醒吧,那姓周的女子根本不值得你愛,因為她根本不喜歡你。她若是喜歡你,若是有一點良心,又怎會在大婚之日離你而去!」

    夏啟佑沒有回頭也沒有應聲,留給祝銘蔓的背影仍是那般波瀾不驚,只有他自己知道,按在傷口的那隻手,在聽到那番話的時候曾狠狠地攥起,彷彿是要用力揪住那顆抽搐的心臟,將它一把扼死,使之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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