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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暗鬥 文 / 宸月凌音

    董清源實在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些什麼才對,但是卻覺得貌似是說什麼都是不對的,元書涵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只要自己再敢多說一個字,不管這個字說的是對是錯,對於元書涵來說似乎都不重要,只要自己說了,那麼元書涵這根針鐵定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真佩服那個時候的裴明宣,是怎樣讓這樣凶殘的女人,變成剛才那種淡的模樣。縱然這句話說的有那麼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董清源也只有這樣一個想法。他在這樓上自然是看得無比清楚,剛才端到裴明軒房中的吃食,分明就是元書涵自己動手做的。

    大概對於元書涵來說,自己特別不受待見吧。更何況自己與非劍曾經的事情,好像元書涵多少知道那麼一點。想起那些事情董清源只有歎息,想不到到如今非劍居然還活著。更有元書涵這樣的貴人幫助,只怕比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要好得多。

    就這樣說著說著,自己居然也有了幾分羨慕。董清源索性閉上雙目,不想在想這些紛擾。這些事情如今想來,都不過是徒擾心神。當初自己做下的決定,為何如今卻自己無法忍受,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不是嗎?

    非劍離開自己以後發生的事情,是福是禍都和自己無有半點相干,只是非劍自己所得的機緣。更何況自己如今只怕是招惹了元書涵不待見,手下又損失了東方家唐家,甚至連萬毒門都損害了根本。這些事情聽非劍所說,都是元書涵這個小女孩的手筆。

    只是現在自己都還是人家手裡頭的魚肉,就算是想要做什麼也是無能為力。更何況之前聽說裴明宣不治,自己說是惋惜的同時心裡頭不是沒有過快意,更有幾分朝廷軍方無人的擔憂。現在看到這些個事情,反倒覺得自己的擔心多餘。

    「疼!」董清源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轉頭卻看見那個稚嫩的女孩,手中拿著一根染血的銀針。更讓董清源無話可說的是,那個女孩面上表情真可謂是無辜到了極致。董清源看到這樣的場景,任何責怪的話語都覺得是無理行為。

    「抱歉,真不是故意的。」元書涵睜大了一雙無辜的雙眼,卻掩不住心中的的快意。這實在是太讓人痛快了有木有!讓你小子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知不知道我在這裡手都酸了。

    我的確是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是有意的,你小子肯定是沒有什麼意見的。更何況治病和報仇沒人規定,一定不能夠一起!我就是在治病的過程中讓你小子多吃點苦頭,讓你小子整天一副曲高和寡的樣子,裝的跟個什麼玩意似得。

    董清源很不厚道的翻了一個白眼,就算你這姑奶奶是故意的,現在的我能夠拿姑奶奶你怎麼樣。照著非劍那個傢伙的說法,我若是拿你怎麼著了,東方家就是我的前車之鑒。雖然不知道你能夠做到什麼樣的地步,但是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嘗試的好。

    眼前這個人連自己和裴明宣的滔天權勢都不放在眼中,真要做出什麼事情來反倒不好收場。只是這樣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縱然自己還是一樣能忍。那都是曾經的曾經發生的事情,就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有著這樣的煩擾嗎?還是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強,所以元書涵才能夠這樣的肆意妄為!

    「覺得很不公?你別忘了,對我來說你也是隨意便可捨棄之人,就如同曾經的非劍。如今的你至少有人管你死活,為何還要感歎命運不公?」元書涵湊在董清源的耳邊,話語中有著難言的嘲諷。現在才來感歎命運不公,早些時候幹什麼去了。

    提起這事元書涵就是一肚子的火氣,其實真要算起來這人世間誰的性命比別人更重,其實都不過是一樣的。對於元書涵個人來說,除了自己在乎的人其他的人,生或死根本沒有半點意義。也許有些人會覺得這樣殘忍,其實誰又不是如此呢?

    那些不相干的人縱然是死上千萬,也不敵失去一個親友的痛楚。這大概就是每個人的共性,慈悲為懷這樣的事情,還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做到。就連所謂心懷百姓的帝王,不也是從來都不例外的嗎?

    元書涵的話讓董清源,整個身子都僵硬了。就算是身處於溫暖的水中,還是抵擋不了來自內心深處的寒意。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在元書涵看來比這些過分多了。仔細想想元書涵所說的可以說都錯,但何嘗又不是半句都未曾錯。

    自己大概是沒有什麼立場指責別人的,這世間也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說法,其實也都是一樣的罷了。自己在感歎命運對自己不公的同時,自己對待別人何嘗有過公平。原來如此嗎?

    元書涵飛快的將銀針刺入董清源身上的幾處大穴,之後又飛快的拔出。董清源猛然吐出一口黑血,幾處大穴之中也飛快的流出黑色液體。等到董清源所泡的藥水變成乳白色之後,元書涵方才適宜董清源可以起身了。

    董清源能夠結束這樣煎熬的事情,自然是開心不已。不然一會元書涵再給自己來一個什麼,自己可是真的就承受不住了。還是趁現在她手下留情的時候,咱們最好就見好就收,人家能夠幫你治療就是好的。

    卻未曾看見元書涵深達眼底的笑意,對付董清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手下留情。我說過我現在不想要你的性命,但是你既然湊到我跟前來了,不給你多少留點紀念那麼多對不起自己。這才是元書涵真正的想法,卻帶著另外一種的冷然。

    元書涵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尤其是董清源從來都未曾給自己好印象。那幫人都見識過自己明面上的暴力,那麼就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做陰險。至少自己現在下了陰手,董清源還是一樣要感謝自己不是嗎?

    元書涵卻不知這一切都落在了裴明宣的眼中,看上去是那樣的誘人而感到曖昧。原來元書涵並不是不懂這些事情,只是對他沒有什麼感覺。也是喜歡董清源那樣的男人嗎?說起來董清源實際上也不比自己差多少,只是兩個人的立場站的地方不一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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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明宣閉目不想再看下去,也不想再理會自己被元書涵牽動的心緒。這樣的事情在之前自己就已經經歷過,只不過那個時候是司空子弘,有著他縱然嫉妒也難以比擬的深情。還真是矛盾到了極點,卻也偏偏是最難克制的一件事情。

    「想好什麼時候走了嗎?」丟了套合身的衣衫給董清源之後,元書涵就讓董清源離開了這裡。雖然說這裡不少董清源住的地方,但是這樣的危險人物還是離得越遠越好。更何況這可不是個有道德的君子,只是一個披著君子外皮的小人罷了。

    對於這類偽君子元書涵不說瞭解得有多麼深刻,但是至少也不算是一無所知,更不會將這類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更何況該收的利息剛才已經收過了,該談的條件還是以後再說吧。反正這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更何況還是堂堂的當朝丞相?

    解決了董清源的問題,元書涵覺得自己還是關心關心裴明宣,今天這小子突然跟自己鬧起了彆扭,總覺得和董清源也是脫不了關係,至少之前都還是好好的不是嗎?只是剛才裴明宣閉目的樣子,有種難以言喻的淒然之感。

    「你就這麼巴不得我走嗎?」裴明宣強壓住自己內心的怒火,力爭能夠理智的跟元書涵討論這樣的問題。元書涵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少女,自從認識到這一點之後,裴明宣總有那麼點坐立難安的感覺。

    只是元書涵從來不將這些事情當回事,裴明宣也就只能夠強行壓制自己的心緒。自己也不是什麼都不明白,有一腔熱血卻什麼也做不了的少年,怎麼還會被這樣的事情所影響?更何況這樣的心情並不適合他們之間的談話,也並不能取得良好的效果。

    「倒也不是巴不得,只是是你始終都是要走的。我們終究是不同世界的人,這一點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說過了。也許從司空子弘哪裡你知道,我並不是這樣無能的人,可以在這裡創造自己的輝煌。但是我並不想走出那一步,如果沒有那個必要的話。」

    元書涵看著裴明宣,喝了口水才繼續說道。「槍打出頭鳥的事情,我曾經已經經歷過一次。現在只想要帶著兩個孩子能夠安穩的生活,也許可以再加上一個非劍,從我來到這裡就一直陪伴我的人。」

    講到這裡元書涵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說著這些事情哪怕盡力的淡然,但是終究還是不能夠完全釋然。因為這就是她的前世今生,也是她現在對未來的想法。「你我之間就算做不成情人,總歸也還能夠算作是朋友。若真要說起來,我並不反感你的曖昧,或者說這樣那樣的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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