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瞥見春光無限 文 / 宸月凌音
「若是真做了白面饅頭上來，只怕爺還不吃。」安墨半勸解半開玩笑的說道。自家爺的脾氣也不知道是學得誰，在軍營裡什麼都吃得，一回到府裡頭便什麼都吃不得，平日的吃食那叫做一個精緻講究，到軍營裡頭怎樣簡陋的飯菜也照吃不誤。
「多嘴。」若不是吃這些東西著實是餓得快，裴明宣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加上這兩天食慾著實不錯，偏偏每餐的用量都是定下的，想要多吃一些都沒有。吃也吃不飽，餓也餓不著，叫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雖然他知道這可能也算是治療的一部分，不然他也不會還未開始正式治療，便已經有了些微起色。可是這滋味著實不好受，稍微抱怨兩句卻被自己的小廝取笑了。偏偏知道安墨一片好心，更是一心為了自己，總歸還是有那麼點彆扭。
裴明宣看著窗外，還有幾枝花兒靠近窗欞。本來來這裡只是聽了東方昭的勸，也是架不住身邊眾人的熱情，想著死馬當活馬醫罷了。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在那時身體的大部分臟腑都已經衰竭，玉叔叔號稱神醫也不怪吊著自己不死不活罷了。
當看到大夫只是一個小女孩時，心中已經絕望了吧。看著東方昭的模樣，卻不似作假。元書涵掀開轎簾的那瞬，那樣的表情作態，直教人哭笑不得。想著最後的時光若是能和這樣有趣的人一起，應該會不錯便也沒有拒絕。
兩個稚嫩的嬰孩，對他展露笑容，喚醒了他心中為數不多的柔軟。可惜的是好景終不長，她是那樣防備的將孩子抱走。
「餓了吧，可惜這些東西你要吃三天。」元書涵的話裡頭不乏幸災樂禍，這樣的日子想也知道不好過。「甜漿粥、蔥燉豬蹄還有和昨天一樣的栗子豬瘦肉湯，另外給你準備了點橘紅糕，明日起配了薑醋每日早起空腹飲一錢，大概也就是一小杯，橘紅糕記得少吃些，不然你腸胃受不住。」
橘紅糕雖然是固體食物，但是吃多了你會更餓哦，那玩意健胃消食的。這一點元書涵壞心的沒有告訴裴明宣，這兩天做的東西可是愁煞人。裴明宣的身體已經將近油盡燈枯，要一步步開始調理，談何容易四個字都是輕的。
一方面要想方設法讓他吃，一方面還要考慮他吃多少才不會造成負擔，還要注意不能用一些禁忌食物。不過既然接下了這個病患，再苦再累元書涵都不會輕易放棄，就當是看在裴明宣那張傾城傾國的臉的份上。
「還是涵姑娘體諒爺，這下子爺就不用惦記白面饅頭了。」別看爺身上沒有幾兩肉，受傷前每頓吃的可都不少。他現在瞅著爺現在食量回復不少，只是涵姑娘每日送來的東西都有數。
這一點每次都讓爺皺眉，卻也不能強求。想來當初爺的吃食都讓他們準備，說到底不過是句氣話。想起前段時間，他們費盡心思只希望爺能多吃一口，爺還是一副沒什麼胃口的樣子。
玉叔也曾經說過，若爺能夠正常吃飯，這病就有救。沒想到這個十歲的丫頭，還真能讓爺好好吃飯。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爺也是被涵姑娘餓得狠了。不過也看得出來，每次送來的吃食都在一點點增加，就算是增加的都不多。
想當年一桌精緻美食放在我的面前，我卻毫無食慾，看如今我食慾暴漲，卻沒有了哪一桌的美食。裴明宣開始懷念那些日子，安墨他們幾個每日不斷的美食，裴明宣忽然覺得自己是那樣的不惜福。
「爺，要不叫玉叔過來，大不了咱們買下隔壁院子就是。」他現在倒是在非劍那裡將就，兩個孩子則是睡在了元書涵的房中。玉叔來這家裡頭確實也是沒有住處，所以安墨才會想買下隔壁院子。
「不必了，莫到頭來讓玉叔空歡喜一場。等我再好些再傳信給玉叔，更何況玉叔現在不知道為了我這病在何處奔波。」裴明宣的話語裡有著一種難言的愧疚，都是他不爭氣才讓玉叔那麼大年紀，還要為了他這個傷病東奔西跑。
「爺還是先吃些東西吧，玉叔最希望看到的就是爺的身體好起來。」安墨只得再次提醒，爺的身體好起來是多麼的重要。之前感慨那麼多也是為了爺的身體，更知道玉叔為了爺的病去採那千年難得一見的聖藥。
—裴將軍乃病嬌的分界線—「做出來了，不知道效果怎麼樣。」元書涵看著瓶子裡的紅色液體，只覺得心中無限興奮。又將瓶子湊到自己鼻子下，仔細聞了聞味道，沒有什麼濃烈的藥味，只有淡淡的草木清香。就是不知道染色的效果怎麼樣，還是去試驗一下。
「青湄去幫我弄些鹼面白礬來！」在古代應該是叫這個名字的吧，元書涵有忐忑，她剛才差點順口喊出蘇打明礬。
「姑娘折騰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藥材，還是好好歇歇吧。家裡頭這兩樣可都沒有，得現去外頭買才行，這段時間姑娘就好好歇歇。」話說回來姑娘倒騰出來的那紅色的水水還真是十分好看。
「這人一歇就懶了，一個時辰了我還是去給裴明宣做些吃食。」元書涵笑了笑，剛才太投入，居然沒注意到已經一個時辰。還好甜漿粥一直都在火上熱著，並著蔥燉豬蹄，泡上一杯枸杞五味茶就好。
「姑娘總要休息一會，莫要累壞了自己。」青湄也知道自己勸不動元書涵，只是看元書涵的樣子，多少都要叮囑上一兩句罷了。元書涵本身就是大夫，這些事情自然也是要注意分寸。
「我先把東西送上去才好。」家裡來了這麼一位嬌客，總歸是要好好照顧。更何況這位嬌客現在是身體極度虛弱，更是要悉心照料才能夠照顧好。
元書涵走到房門前敲了敲，「我進了。」她只是告訴裡面的人她來了，可沒指望有人給她開門。卻不料一進去就是大好春光，安墨正在給裴明宣擦藥。倒是讓元書涵呆愣了一會，隨後目不斜視的走過去放下手裡的托盤。
「我看看傷口癒合的怎麼
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