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文 / 瘋狂的屠夫
氣氛很僵硬，氣氛很尷尬，氣氛……空氣裡有火花。
席榮渾然未決，他拉開冰箱門看了看，冰箱裡空空蕩蕩只有幾瓶飲料，於是從裡面拿出一瓶牛奶，回頭從坐在沙發上的徐應笑道：「家裡沒別的了，牛奶不介意吧？」
家裡……
徐應點頭，勉強維持著自己的面部表情。
默默收拾東西的陶嘉抽了抽嘴角，這時候重點是牛奶嗎？
「小嘉，家裡的杯子都放在哪了？」席榮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徐應的表情和眼神，笑容淡定地打開牛奶瓶，然後衝著陶嘉晃了晃瓶子。
陶嘉看了看他哥的表情，強忍著自己扶額的*放下手裡的東西走進廚房拿出水杯遞給席榮，順便無奈地白了他一眼。
席榮失笑，空著的那隻手拍了拍他的頭。
徐應覺得自己瞎了。
「需要加熱嗎？」席榮等徐應搖頭之後聳聳肩，將牛奶倒進杯子裡端給了徐應，並且坐在了他右邊的沙發上，喝了一口之後微笑著看向徐應，笑著道：「好吧，我想你現在可能想要跟我談談。」
徐應一直握著杯子，聞言臉色又沉了一些，面色沉重地沖站在一邊觀察他們的陶嘉道：「你先進臥室，等我叫你再出來。」
陶嘉看著席榮淡定自若非常有把握穩重的樣子怎麼看怎麼不放心，皺了皺眉，搖頭道：「哥，我好像也是當事人之一，這件事本來也沒有想到瞞著你，瞞著家裡人，只是還沒找到合適的時機，現在既然這麼巧被你撞到了，那要說，也應該由我跟你說，特意把我支開算是什麼意思，我又不是小孩兒。」
席榮揚了揚嘴角，又喝了口牛奶，覺得自家小助理有點萌。
「……」徐應心裡沉了沉，複雜地看著陶嘉。
徐應雖然只比陶嘉大幾歲，但他也是看著陶嘉長大的，一看陶嘉的表情和眼神，弟弟心裡在想什麼，他雖然不能說有多清楚，但也是能猜到幾分的，尤其是現在陶嘉根本沒有想要隱瞞他。
徐應又看了眼悠閒自在的席榮，覺得有點糟心。
不對，是非常糟心。
誰能懂一個哥哥的痛。
「沒錯，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我雖然並不介意跟你單獨談談，但是我更尊重小嘉自己的意思，」席榮放下杯子，沖陶嘉招了招手讓他坐到自己身邊，「你現在心裡一定有很多想問的，你是小嘉的哥哥，能回答的我都會盡量回答。」
徐應眼看著陶嘉聽話地坐到席榮身邊，兩人明顯正處於熱戀期，對視一眼都是火花，徐應更糟心了，端起杯子喝了口牛奶，準備先壓壓驚。
席榮拉住陶嘉的手，笑道：「哥，我和小嘉……」
「噗——」徐應一口牛奶還沒嚥下去，頓時噴了出來，他被嗆得一邊咳嗽，一邊手忙腳亂地放下水杯扯紙巾。
「咳咳……」
陶嘉臉都快青了，連忙把紙巾遞給徐應，順便幫他拍了拍背順氣，別說徐應了，就連陶嘉自己在聽到席榮那麼自然地叫出那個稱呼的時候，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席榮被陶嘉瞪了一眼，無辜地蹭了蹭鼻翼，徐應雖然好像比自己小了一個月，但他是陶嘉的哥哥，自己第一次以陶嘉男朋友的身份見他，叫一聲哥哥也沒問題吧，至於嚇成這樣？
「咳咳沒事了，行了……」徐應一言難盡地推開陶嘉，順完氣之後剛才凝重的氣氛也消失不見了，看著席榮好幾秒，最後歎了口氣，無奈道：「席總，你不用這樣，直接我徐應就可以了。」
席榮點頭，表情淡定溫和，眼神充滿誠意，微笑道：「好，那你也不用叫我席總了，直接叫席榮吧，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不用那麼客氣。」
徐應：「……」
陶嘉默默摀住了臉，他完全不敢去看他哥的表情了，他以前光知道席榮千變萬化了，完全不知道這人還這麼不要臉。
陶嘉囧得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現在正在出櫃。
席榮其實沒想過要這麼早地和陶嘉家裡人攤牌，陶嘉還年輕，完全可以先潛移默化地影響他父母的觀點，一步步地，循序漸進地來，不過既然現在無意間和徐應遇上了，提前在陶家安插個內應，他的目的應該會更好達到。
席榮看著徐應的表情更加溫和。
我看起來這麼靠譜，徐應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席榮自信挺胸，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自然地舔掉嘴角的牛奶，想了想，搖頭失笑道：「我們合作過幾次了，不過我覺得還是得重新做個自我介紹。」
徐應目光幽幽地看著他。
席榮側頭看了一眼默默喝牛奶的陶嘉，笑道：「你好，徐應，我是陶嘉的男朋友，雖然以前就認識很久了，不過今天是第一次以這個身份跟你見面，不熟悉不自然沒關係，我們以後可能得見一輩子。」
……
陶嘉一邊恨不得把旁邊這挺直腰板語氣裡藏都藏不住驕傲得瑟的人塞進口袋裡直接打包帶走，一邊嘴角卻又忍不住一直上揚。
他們才認識多久？在一起的時間一隻手都能數完，他就這麼確定自己可以和他走一輩子了嗎？
席榮見徐應有點發愣，於是爭分奪秒地回過頭沖陶嘉一笑，然後握了握他的手。
徐應覺得自己又瞎了，
，他沉默好一會兒，見對面倆人眉目傳情的樣子，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了他們的視線，在兩人同時轉過頭看著自己的時候，抽了抽嘴角。
「以朋友的角度來說，我有不少朋友是gay，所以我先得說，我並不歧視同性戀，以親人的角度，我只是小嘉的哥哥，我並沒有權力對他的私生活，尤其是感情生活指手畫腳，今天我之所以坐在這裡和你們說這些，都是因為我對小嘉的關心。」
「這我當然知道，小嘉跟我說過，從小到大你都很照顧他。」席榮自然地與陶嘉十指緊扣，「謝謝你。」
徐應頓了頓，看了抿著唇看著自己的陶嘉一眼，垂下眉眼，「我想知道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之前在高爾夫球場的時候，你們就已經在一起了嗎？」
席榮一愣，想到了當時自己與陶嘉從楓樹林回來之後厲燁對自己說的話，他挑了挑眉，反問道：「我們那時候看起來像是已經在一起了嗎？」
徐應腦海中快速閃過當天的某些畫面，原來都這麼久了……
徐應心頭的鬱悶更深了，歎氣道：「像。」
席榮失笑，沒忍住，得意洋洋地揉了揉陶嘉的腦袋，陶嘉不想搭理這個幼稚鬼，叫他哥已經快要生無可戀了，搖頭道：「我們前兩天才在一起的，也沒想要瞞著你，只是剛確認關係，還沒找到合適的時間和時機。」
徐應僵著的表情有所鬆動。
「所以你不會像是瓊瑤裡的那些萬惡的雙方親人一樣，要死要活讓我們分手吧？」陶嘉快速從他哥的表情裡得到訊息，故作驚悚道：「哥！我是不會跟他分手的！你要是想這樣做的話，趁早死心吧！」
席榮：「……噗。」
徐應身體一僵，無奈地看向讓他頭疼的弟弟，卻被陶嘉眼裡閃爍的笑意逗笑了，他抿了抿唇，看了看一直堅定地握著陶嘉手的席榮，問道：「你和他在一起，開心嗎？」
席榮眨眨眼，目光灼灼看向陶嘉，這個問題問得好！不愧是陶嘉他哥！問問題很是敏銳嘛！
陶嘉被問得一愣，隨即感受到來自隔壁某人灼熱得快要燒傷他的目光，他忍不住揚起嘴角，從遇到席榮的那天起，他的人生就踏上了一條贊新的道路，每一步他都走得挺開心的。
怎麼還不說話，難道這個問題還需要考慮那麼久嗎？席榮不滿地撓了撓陶嘉的掌心。
「哥，你對我還有什麼可不放心的？」陶嘉失笑，暗戳戳地撓了回去，正經地對徐應道：「哥，我對你也很有信心，我知道你會幫我的。」
徐應：「……」
陶嘉頓時可憐巴巴看著他：「哥……」
徐應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衝他擺了擺手，「行行行，你快去收拾東西吧，看這個時間，你們倆也還沒吃晚飯吧？收拾完一起去吃飯。」
席榮完全沒懂這兩兄弟剛才那幾句話裡隱藏了什麼深切的含義，不過沒關係，等回了家之後再慢慢問他，嗯，席榮摸了摸褲兜裡的東西，說不定可以用另類一點的拷問方式呢。
「小嘉，需要我幫忙嗎？」
陶嘉解決了一件心頭大事，心裡爽的不行，整張臉上寫滿了喜氣洋洋，走路都幾乎要蹦躂起來了，他搖搖頭，笑瞇瞇地道：「沒什麼東西，我自己來就行了，你亂放在哪裡我還不一定能找到。」
席榮失笑，聳聳肩坐下，笑瞇瞇地望著臥室，等著他的小助理收拾完行李，把自己也打包帶去他家。
徐應默默喝完一杯牛奶，看著牛奶杯子，突然瞪大眼睛，意識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嘴裡的牛奶差點沒噴出來。
「你們才在一起幾天，就準備同居了？」
席榮看向徐應，見到他古怪的臉色和眼神，抹了抹鼻樑，淡定道：「哦，是啊，我那裡去公司上班比較方便，約會也更方面。」
徐應：「……」
這麼正經的理由，從哪裡反對比較好？
直到看著弟弟和新上任的弟弟男朋友，兩個人都一臉相同的春風得意狀拖著行李箱坐進車裡，眼睛裡完全沒有自己的時候，徐應才最終意識到。
自己今晚，果然只是來被閃瞎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