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文 / 瘋狂的屠夫
席榮親自訂好午餐之後，又拿起剛才沒看完的件繼續看，十分鐘之後，席榮舔了舔微微乾澀的唇，頭也不抬地伸手去拿水杯，指尖在碰到冰涼的杯身時一頓，拐了個彎拿起了內線電話。
「linda，一杯咖啡。」席榮依舊沒有抬頭，目光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裡的資料上，他說完之後正準備掛斷電話，就聽到了自家小助理蔫蔫的聲音。
「linda姐說她吃飯去了……」
「嗯？陶嘉？」席榮一愣，總覺得他剛剛這句話有語病，但一時沒想到哪裡不對，於是放到了一邊，皺眉問道：「怎麼這麼沒精神？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你找linda姐幹嘛？要喝東西嗎？」陶嘉真想把臉埋進胸前——周圍站了一群屏氣凝神目光灼灼閃爍著綠光的女人，真的很可怕。
這語氣簡直委屈地快要哭出來了，認識陶嘉這幾個月，還沒見過他用這種狀態跟自己說話，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應該沒有生病，不然linda肯定會來告訴自己，所以……難道是幾個小時沒見到自己開始想自己思念成狂了嗎？！
席榮吸了口氣。
「沒什麼，不用了，你現在進來吧，我們的午餐應該就快到了。」
……
「不要不要……」
「我們話還沒說完呢！」
「讓你老公等等！」
「不能出賣我們！」
……
周圍一片壓低了吐氣的聲音。
「……」陶嘉環視了一圈，感覺頭都大了，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體會到想死的感覺，他抱著電話艱難道：「我手裡的事情還沒做完，你等我五分鐘吧？」
席榮心裡一動，疑心自己在剛才陶嘉沉默的幾秒裡，聽到了奇怪的聲音，他終於放下了手裡的資料，摸了摸下巴，笑笑道：「好，不著急，你慢慢來，我等你。」
「啪嗒！」
那邊再次快速地掛斷了電話，席榮端起那杯早已經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推開辦公室的門，走向助理房門緊閉的助理辦公室。
公司的每一堵牆隔音效果都很好，但現在是午休時間，整個樓層的人都去公司員工食堂吃飯了，以至於席榮站在助理辦公室外，都能聽到裡面壓低的，嗡嗡嗡的說話聲。
席榮扯了扯嘴角，推開房門，那一剎那，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
儘管席榮在接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但是再給他開三個腦洞，他也不會想到助理辦公室居然會是這副盛況。
某幾個非常熟悉的人，還有很多個當面看不是很熟悉但是在論壇上一定很熟悉的人，將自家小助理團團圍住，面上的表情□□裸而明顯，十分放任。
現在那群女人全都轉過頭看著自己，表情統統定格在了臉上，每個人的臉都像是剛去打了尿毒桿菌。
陶嘉坐在他們中間，頂著一張生無可戀臉，在看到自己的瞬間，表情頓時變得更加詭異了，也說不清他是鬆了口氣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席榮還是第一次見到臉紅成這樣的陶嘉，畢竟即使是萌萌的圓滾滾的小人魚陶嘉，也是會跳起來扇自己臉的。
……為什麼說起來有點悲傷？
「……席總？」半晌，陶嘉終於頂不住詭異氣氛的壓力，弱弱地開口叫了一聲。
席榮頓時收回了剛才跑偏的心思，輕聲咳了咳清嗓子，他看了陶嘉一眼，似笑非笑地將目光移向了站在一邊苦逼著臉的linda，席榮看著她，笑著挑眉道：「linda，我聽說你吃午飯去了？」
「……」linda嚥了口口水，僵著聲音道：「我剛剛吃完回來。」
「哦，那你們呢？都在這裡做什麼？上午工作了一上午不餓嗎？」席榮笑容溫和，眼裡帶著笑意，「難道你們都跟linda一樣已經吃完了？」
……這種時候好像說什麼都是錯。
「既然你們吃飯的速度這麼快，那之後午休時間看來可以縮短一點了，人的生命每一分鐘都是很珍貴的，這樣無所事事是對自己的侮辱，我相信你們一定會非常願意將自己的午休時間放到有價值的工作時間上來。」
席榮每多說一句，大家的臉色就多苦逼一分——是個長耳朵的人都知道他是在威脅了！
「我們正準備去吃飯來著，看到陶助還沒走，所以特意進來問問陶助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不打擾席總午休了，我們先去吃飯了。」
不管信不信，好歹是個理由，反正我是信了，所以總裁你也信吧，左欣嚥了口口水，想哭。
席榮深深地看了左欣好幾秒，然後突然笑道：「陶助不跟你們一起去？」
「……」左欣覺得有點頭暈，強撐著理智道：「不了吧？陶助說他今天中午跟您一起吃飯來著……」
席榮噗嗤一聲笑出來，終於確定了從第一次兩人通話開始就被這群人聽到了，他眨了眨眼，朝著他們走過去，在那群姑娘紛紛不由自主讓開的時候，站到了陶嘉的身邊，環視了一圈，溫聲道：「他今天中午為什麼要和我一起吃飯？」
辦公室裡頓時又安靜了幾秒，所有人的表情都有點詭異，齊刷刷地看向微笑著站在那裡的席榮，就連陶嘉都忍不住滿臉疑惑地抬頭看他，席榮拍了拍他的腦袋，笑意更深：「
嗯？」
電光火石之間，linda突然領會到了席榮的意思，她火速地看了眼一頭霧水的陶嘉，鎮定笑道：「陶助之前在醫院照顧席總那麼久，我看陶助今天上班手臂還有些不舒服，行了，你們也別在這裡磨磨蹭蹭了，都去吃飯吧，太晚了小心你們想吃的菜都沒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其他人頓時反應過來自家boss隱晦又豪放的意思，知道就算了，但是不能出去隨便亂說。
——雖然boss好像並沒有介意，但是知道boss這種事情真的不會被穿小鞋嗎！
八卦也八卦過了，拷問也拷問過了，眾人很識相的往外走，走在最後的人還頗為貼心地幫他們帶上了助理辦公室的門，席榮扯了扯嘴角，把陶嘉從椅子裡拉下來，單手攬著他的肩膀朝外走。
「linda，一杯咖啡。」
linda暗暗地鬆了口氣，「好的，陶助要喝嗎？有奶茶。」
今天實在是太神奇了，陶嘉到現在才完全回過神來，他無奈地看了一眼笑盈盈的席榮，點頭道：「好的，謝謝linda姐。」
席榮拉開門，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回過身看著linda，笑著調侃道：「你真的不需要叫外賣嗎？我可不希望下午看到我的助理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暈過去。」
「……」linda臉尷尬地一紅，原本太緊張還沒什麼感覺，此刻被席榮一說頓時聽到了肚子咕嚕嚕的叫聲，「席總，我真的已經吃過了。」
席榮上下掃視了她幾眼，失笑：「哦。」
linda：「……」哦什麼哦席總明明辣麼溫柔體貼的人為什麼就不能裝不知道呢！果然對象是夫人的話氣場就完全不管不顧了嗎！
……為什麼覺得還有點萌？
陶嘉：「噗。」
兩人剛回到總裁辦公室關上門，還沒等席榮開口問具體經過，陶嘉就已經撲通一腦袋撞到了席榮肩膀上，真心實意道：「謝謝你救我於水火之中，你公司這群女人太可怕了……」
席榮被他撞得心裡一軟，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拉著人到沙發上坐下，看到陶嘉滿臉鬱悶一幅倒了大霉的樣子，失笑，「到底怎麼回事？他們怎麼知道的？」
「……」陶嘉回想起之前的事情，覺得簡直一言難盡，他歎了口氣，彈了彈席榮的額頭，鬱悶道：「還不是你剛才那句話，你一說完，她們就全都炸了，我被轟炸了好久。」
席榮摸了摸微痛的額頭，皺眉疑惑道：「她們為什麼會叫你給我打電話？」
這個問題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嗎？啊？雪山石蓮花？陶嘉想到自己上午偷偷摸摸圍觀的論壇裡關於自己的帖子，他看了眼盯著自己的席榮，心裡的感覺更加一言難盡了。
自從他認識席榮以來，總是會被席榮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所微微震到，但是這確實是第一次，讓他覺得……心情複雜。
自己好像真的愛上了一個精分患者。
「嗯？」
陶嘉抿抿唇，無力地靠在席榮身上，解釋道：「你今天上午不是沖張總他們發火了嗎？左欣姐下午有事兒要找你，怕到時候禍水殃及到她身上，所以希望我給你打個電話……讓你心情愉悅起來……」
席榮握緊陶嘉的手，正色道：「你給我打電話，確實讓我心情好了不少。」
「……」陶嘉很無力：「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席榮微微一笑，認真道：「她們知道不知道都沒關係，我很喜歡看她們開我們的玩笑，你能理解這種感覺嗎？而且小嘉，我並不打算隱瞞和你之間的關係，不管是公司還是家庭，到了合適的時間，大家都會知道的，你難道不是這麼想的嗎？」
席榮的聲音溫柔而充滿磁性，緩慢的語調更是讓他的語氣深情極了，陶嘉目瞪口呆，幾乎要嚥口水冷靜一下了，他昨天就說過，這個人是個情話王子。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地說出這麼肉麻的話的？！
席榮見他微微愣住，忍不住親了親他的鼻子，然後就著這樣的姿勢和距離抬眸和他對視，微微一笑。
兩個人距離極盡，陶嘉可以清晰地從他眼睛裡，看到再次臉紅起來的自己。
夠了，真是夠了，怎麼動不動就美男計，自己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是。
陶嘉忍不住撲了上去，在他唇上洩憤似得咬了一口。
……
午餐結束，陶嘉喝完最後一口湯，規規矩矩地將碗筷放好，看著席榮吃飯，他單手撐在桌子上托著下巴，突然道：「下午我們一起去超市吧，我給你做飯，別總是吃泡麵了，對身體不好，你要是喜歡吃麵條，我給你做，我會很多種。」
席榮嘴裡的飯差點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