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文 / 瘋狂的屠夫
還是那家熟悉的酒吧，那個熟悉的位置，那群熟悉的人，陶嘉自從受到了精神傷害之後就不再多說什麼，瞬間將八卦的心收了個乾乾淨淨，想要先冷靜一會兒，厲燁苦口婆心地勸著殷景和不要喝醉，卻不知不覺把自己給喝醉了。
席榮剛開始精神不是很好，到後來將興趣轉移到了看陶嘉囧囧有神飽受震驚的臉上，倒是覺得不那麼犯困了——以他這幾天對陶嘉的瞭解，陶嘉不是個七情六慾上臉的人，他看著臉嫩，但是卻出乎意料挺能裝，像是今晚這樣豐富的面部表情，席榮還是第一次看到。
看來厲燁確實把他刺激到了，席榮勾了勾嘴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等真的熟悉之後，估計這孩子下巴都能掉。
反正他是已經掉過一次了。
等到厲燁總算是喝得爛醉，席榮終於如釋重負地站起身，拍了拍原本就一塵不染的衣袖，看著殷景和道：「回去了吧？」
殷景和看了眼一個勁朝他身上爬的厲燁，無語地站起身，再單手將人拎了起來，充滿嫌棄地道：「他是你送回去還是我回去？」
席榮回身看了陶嘉一眼，見陶嘉抱著他的衣服站起身了，淡定地朝外走，「你男人當然是你送回去。」
殷景和側頭和醉醺醺的厲燁對視，幾秒後，殷景和拍了拍他的臉，一邊夾著人朝外走，一邊小聲抱怨：「早晚把你扔垃圾桶。」
厲燁踉踉蹌蹌地被他夾著朝外走，掙扎著靠在了他脖子邊，呢喃道：「老婆……別喝酒，你醉了難受……」
「……」殷景和腳步一頓，冷靜地扶起了厲燁，盡量給了他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
酒吧來來往往都是人，剛才在角落裡還沒人注意，這時候他們一行人朝外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甚至還有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零想往席榮懷裡撲，儘管席榮直接推開了，但是古怪的香水和脂粉味還是撲了一臉，席榮頓時黑了臉，加快了腳步朝外走。
門口有兩個男人正抱在一起接吻，其中一個男人的手都伸進了另一個男人的褲子裡，手放在別人褲子裡的那位，見到席榮之後還眨巴眨巴眼睛朝席榮送了個飛吻。
席榮：「……」
這都是些什麼妖魔鬼怪，以後再也不要來了，他這樣個性高的人，明明不屬於這裡，即使是要喝酒也應該去屬於他的地方，他究竟是為什麼要陪著厲燁胡鬧？
席榮黑著臉，默默握拳。
雖然是酒吧街，但是到了路邊空氣總是要清新一些的，席榮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將胸腔裡的濁氣吐了出去，總算覺得舒坦了。
席榮雖然沒有喝醉，但是今晚後來默默地看熱鬧也喝了不少，此時腦袋有些發熱，怎麼也不能再開車了，厲燁更是醉得厲害，叫來了出租車後當然是要讓厲燁和殷景和先走，誰知道殷景和把人扔上車，把錢給了司機再說好了地址就要關門，十分冷酷無情。
雖說是個奇葩，但好歹是自己兄弟，席榮正想說話，車裡突然伸出一把手拽住了殷景和的手臂，席榮嘴角一抽，默默把話給嚥回了肚子裡。
「老婆，今天別回你家了，跟我回去唄……」厲燁醉醺醺地看著殷景和，一雙眼睛眼看著都要冒桃心，「老婆你長得真好看……老婆我都要愛死你了……明天你實驗室要忙是吧……我送你嘛，我送你，送你可快了……」
厲燁看著醉得都睜不開眼了，但是說話卻很有邏輯，怎麼也不像是醉得不清醒的人，殷景和看著像是鋼鐵一樣焊牢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臉色剎那間冷了下來，眼底的溫度褪了個乾乾淨淨。
殷景和瞇起眼，冷聲道：「厲燁，你沒喝醉？」
「醉了……難受死了……」
厲燁依舊是醉醺醺的樣子，手上的動作卻一點都不含糊，一個用力直接將毫無防備的殷景和拉進了車裡，倒在了自己懷裡，厲燁快速地用雙腳纏住殷景和的大腿，在殷景和氣得發紅的臉上親了一口，志得意滿地沖無語的席榮道：「來，兄弟，幫我關個門。」
殷景和雖然看起來身材不錯，但是在實驗室工作的人怎麼能和厲燁這種從小練到大的比，殷景和全身都被厲燁鎖住，動彈不得，只能面無表情地瞪席榮：「你敢！」
「為什麼不敢？不好意思啊，」席榮摸摸鼻子，一把將車門關上了，透過車窗衝他們倆笑道：「晚安。
出租車快速離去，卻似乎還能聽到殷景和忍不住罵人的聲音，席榮無奈地搖了搖頭，回過頭就看到目瞪口呆臉的陶嘉，席榮一笑，從他手裡拿過自己的外套穿上，低聲道：「見笑了，他們倆一直就這樣。」
「他們可熱鬧，感情真好，」震驚之後陶嘉還有點羨慕，「像厲總和殷先生這樣感情好的現在也不多了，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在厲燁和殷景和糾纏的時候，另一撥人剛打了兩輛車走了，估計短時間內是不會來車了，席榮朝旁邊走兩步避開一個醉鬼，笑道：「也不一定，他們倆這段時間喜歡這個風格的，下一月估計就膩味了吧，你習慣就好，沒事的。」
當他們是神經病就好了，時間一長，他們再玩什麼都習慣了，席榮在心底給自己鼓掌，啪啪啪，我真是機智又沉穩，淡定又大氣。
「……」席榮的表情很是意味深長，說的話也讓人聽不懂，但是有了之前的教訓，陶嘉很明智地沒有再繼續問下去，換話題道：「我騎自行車來的，今晚我沒喝多少，騎回去就行，席總打車回去，那明天早上怎麼上班？」
席榮一愣，「明天坐地鐵就行。」
「也
不用這個麻煩，」晚上天冷，陶嘉怕冷，忍不住搓了搓手，笑道：「上次席總說回家和我順路，我們應該在一條路上，我晚上就喝了五杯，還是啤酒，開車也沒關係，把我那自行車放到您車上，然後我開車送席總回家，再騎車回家吧，反正應該也不遠。」
這怎麼行，怎麼聽都像是自己在欺負人，席榮皺眉，搖頭道：「別了，你也別管你那自行車了，直接打車回家吧，大晚上的折騰什麼，之前在酒吧都睡著了，明天下班之後再過來這邊取車。」
「這樣也行，」陶嘉想想也覺得自己那注意挺傻逼的，不好意思地笑笑，還準備說什麼，轉眼就看到一輛出租車到了，連忙抬手招下來，拉開後座的車門沖席榮笑道：「席總先上車回家吧。」
酒吧街魚龍混雜，時不時就過幾個醉醺醺的男人，席榮看陶嘉那在夜光下白嫩嫩的臉，實在是覺得不放心，這要是出了什麼事誰負責？
席榮坐上車之後朝另一邊移了移，沖陶嘉道：「一起吧，到時候轉道就行。」
陶嘉從小就怕冷，晚上出來的時候也沒多帶衣服，吹了會兒就覺得渾身都冷透了，知道自家boss心好，也不再拒絕，直接坐了上去，關上門，頓時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謝謝席總。」陶嘉沖席榮一笑，「先送席總回家吧。」
車門一關，頓時隔離開了外面的光線，只剩下車內白色的燈光，陶嘉笑出兩顆大白牙，看著特別乾淨，席榮心裡莫名地一動，連忙移開了視線，覺得他有點像大白兔。
就他經常吃的大白兔奶糖的糖紙上的那種，席榮又看了一眼，覺得簡直一模一樣。
怎麼會越看越像是兔子……席榮有些晃神。
這家gaybar距離席榮家比較近，於是出租車司機先將席榮送回了家，這才送的陶嘉。
「到家之後給我發一條短信。」
陶嘉心裡一暖，笑著點頭道：「好的，知道了，席總晚安，好好休息。」
喝酒之後又坐那麼久的車，席榮終於酒勁上頭，他還沉浸在大白兔奶糖的魔咒裡，摸回了家之後快速洗漱之後躺上床睡覺了。
半夜，席榮做夢了。
他夢見自己在一個森林裡，不斷地跑不斷地跑，他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了，但是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著他，讓他沒辦法停下腳步。
他甚至大聲吼了好幾句「我沒有急支糖漿」，後面追著他的東西也沒有停，最後席榮終於跑不動了，乾脆站定了，喘了幾口氣之後回過神，準備直面追著他的人。
結果等了幾秒，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出現了一隻碩大無比的白毛兔子。
席榮看到自己和那只巨型兔子面面相覷，纏纏綿綿看了許久。
然後那隻兔子「嘎崩」一口咬掉了他半個身體。
席榮猛然驚醒，額頭冒出冷汗，他打開床頭燈愣了好一會兒，才痛心疾首地想：他再也不要看恐怖片了！都亂做什麼夢！